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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严。
广平动了动,随即缓慢的从地上坐起身子,伴随着她的动作,寂静的深林中响起了骨骼发出的清脆声响,高安一惊,她的骨头定是断了!
下一秒,广平便滞缓的站了起来,身上的衣服被蒺藜刺破,有斑斑血迹出现在白衣上。
但是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痛楚,甚至平淡得出奇。三尺青丝散开,泼墨一般垂在身上。
“再来!”百里君亦厉声喝令道。广平一刻也没有犹豫从地上一跃而起,宽大的白衣如巨翼蝴蝶,未几,又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周而复始,百里君亦看向广平的眼中带了丝不可捉摸的神色,当广平又一次摔落在地时,他抬手一扬,道:“够了,今晚暂且先过,你回去吧。”
高安忙上前扶起她,广平却从他手里抽出胳膊,淡淡道了句“我没事。”白色身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三十七章
当萍水和辛暮看到广平衣衫不整、青丝披散的样子时不禁大吃一惊。广平在竹兰阁的石阶上坐下来,萍水冲过来惊叫道:“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广平摇摇头,萍水赶忙用帕子擦去她脸上的尘土,目光在她手臂上一滞,“天!留了好多血!”
广平拿下她执帕的手,哑声道:“你先进屋吧,容我休息会。”“可……”萍水还欲说些什么,却被辛暮制止,只得垂首应了声“是”后和辛暮一道进了屋。
夜色深沉,皎洁的月光洒在广平身上,照亮了她苍白的面孔。
广平将身体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抬头仰望着夜幕,目光寂凉如水。微风中,传来她那梦呓一般的低喃,“没有你,我终究还是要学会保护自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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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广平每晚身上都会带着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回来。思及过不几日要进宫看百里渊,广平便让萍水只抹了一点药,以免药味太浓让百里渊察觉。
百里恒季自打嫣亭怀孕后便会和她时常陪在百里渊身边,其他事一概不管。
百里渊一见广平,便亲切的向她招手,“丫头,快过来。”广平走过去坐在他的左边,百里渊右边便是百里恒季和嫣亭。
“丫头,最近好吗?怎的几日不见,你又瘦了。”百里渊一脸慈爱的看着她,广平朝他淡淡一笑,声音晦涩喑哑,“只是王府事太多,没什么大碍。”
百里渊点点头,又和她寒暄了几句后便让她退下了。
广平穿过御园不疾不徐的向皇宫外走去,刚出御园,就听一道阴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站住!”
广平步子一滞侧过头看去,只见一名玄衣少年正坐在假山石上打量着她,是百里骜。
淡淡扫了他一眼后,广平便垂眸继续前行。百里骜一怔,眸子内飞快的凝上一层寒霜,他动作利索的跳下假山,上前一把抓住广平的袖子,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看见本殿下居然敢不行礼!”
“骜儿,还不快松手!”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轻斥,脚步匆忙的百里恒季和嫣亭急急向这边赶来。
“大哥……”百里骜看见百里恒季似乎很高兴,眼里的暴躁阴狠潮水般退去。广平在这时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衣袖。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意图,百里骜下意识的用力扯住,只听“嗤啦”一声,广平的袖子被扯断一截,露出里面遍布着大小伤痕的手臂。
百里骜一惊,却听百里恒季喝道:“骜儿!”百里恒季快步走过来,目光扫过广平的手臂,眉飞快的一蹙。
“你受伤了?”百里恒季抬眼看向广平,“老三他……虐待你吗?”广平将手臂拢在右手的袖子里,转身淡淡回了句“大殿下想多了。”
看着那离去的瘦削身影,嫣亭走到百里恒季身边轻声道:“似乎是很不好相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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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大半年的时光已过,转瞬已是冬季,琉祁的冬比安国还要冷上三分,空气中的肃杀令人难以适从。
“呼……再这样下去可要冻出人命了。”萍水从外面回来,带进一身的寒气。辛暮上前替她倒了杯热茶,萍水接过来后环顾了一下四周问了句,“小姐呢?”
“在书房看账本呢。”辛暮的头朝书房的方向微微扬了扬。“这样的天气估计连砚水都快凝了,你也不过去照应点。”萍水放下茶杯,嗔怪着朝书房走去。
辛暮眼底漫上一层无奈,“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那杵着,反而碍事。”
语毕,快步追了上去。
书房内。广平正身披一件白色裘衣危坐在案几前,细瘦的手指在算珠上飞快的翻打,驱走了一室的清冷。
上个月,百里君亦刚从王府内调走了一笔数量不菲的银子,紧接着,一连半月他和高安便一直没回过王府。令人奇怪的是,夏迭也随同他们一道不见了。
广平本就无心管这些,但偏偏在百里君亦不在的日子里王府内又发生了许多事。安豫王府经手的各大酒楼舞馆的掌事都来找百里君亦议事。
这些个酒楼舞馆广平从未知晓,她只负责打理府内之事,其余的一概不管。但百里君亦不在,她身为王府管家只好一一处理了那些管事的问题。
虽对广平的出现有些惊讶,但看得出来,这些掌事对广平的处理方式还是十分受用。
萍水站在书房门口凝神屏息看着广平,心中轻叹了口气。这几天,小姐又瘦了,王爷让厨子给她做的那些补品,私下里,她全都给了自己和辛暮,似乎对自己的身子并不怎么在意。
第三十八章
几天后,百里君亦终于带着夏迭回来了。他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冷峻酷戾,但身边的夏迭却微微有些改变。
数日不见,她眉宇间的那层忧愁之色消失殆尽,体态也比刚入府时略显丰盈。见着府里的下人还会浅笑如云的主动打招呼,这样的她似乎更受府内侍人的喜爱。
早晨,广平裹着狐裘穿过萧条的后园,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广平……”她转过身去看见了倚石而立的高安。
见广平回头,高安抬脚走过来,疏朗的眉宇间盈溢着关心,“几日不见,你可还好?”他的目光扫过广平执账本的手,眉头微微一蹙,“你这是……要去向王爷交代王府事宜?”
广平极淡的应了一声,转过身和他并肩而行。高安顶着她尖削的侧脸轻声问道:“你不想知道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广平低垂着眼帘,没有作答。
她知道,她回不回答都没有关系,现在的高安,只是想找一个倾诉对象。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他道:“这半月,我随着王爷去了夏迭姑娘的故里,这个夏迭姑娘来头不小,她的爹是当地富甲,身世显赫,但遭歹人陷害家道中落,不得已才流落到此地。此番离府,王爷正是带着她前去复仇,而今,陷害她爹的恶人已除,而夏迭姑娘的本名也叫做夏落蝶。”
二人一个说一个听,很快就走到了百里君亦的寝室,高安停住步子,盯着广平的眸子道:“广平,我说的这些是想要让你知道,王爷之所以能帮夏迭报仇,一定是和她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你处事也要多加留意才是。”
顿了顿,他继续道:“今日我便会告知府内下人她的真实身份,你……好自为之。”
高安的脸上是少见的严肃,迎着他的目光,广平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注视着那抹白衣消失在门内,高安的脸上现出深深的复杂。王爷为夏迭报仇时的那些手段让他看了脊背发寒,心生凉意,只希望广平相安无事才好。
广平走进百里君亦的寝室,第一个遇见的是正是夏迭。
“广平小姐,你好……”她浅笑吟吟的走过来,在广平面前盈盈一拜,声音比之前更加的软糯甜美。
广平扫了她一眼,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王爷呢?”“王爷在侧室休憩,我这就给你通报。”
虽已是寒冬腊月,但夏迭身上依旧穿着轻薄的紫色长裙,趁着她丰盈的体态,更显出几分娇柔媚丽。
百里君亦见到广平时微微一怔,他朝夏迭看了一眼,夏迭微然一笑后便无声的退了下去。
“何事?”百里君亦坐在桃木椅上,端起茶水呷了一口,眸内波澜不惊。“王府下各大行当的管事找过我,这些是他们最近的支出。”
广平一脸平寂的将账本打开放到百里君亦面前,不想他却看都不看直接问她,“这么说,你和他们已经见过面了?”
“只是一部分。”广平淡淡的回了一句。百里君亦沉默下来,看着广平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不多时,就听他沉声说:“木广平,从今日起,安豫王府在京都内经手的各个酒楼舞馆就全交给你来打理,但前提是你必须先管理好安豫王府。”
百里君亦望着静默不言的广平沉沉开口,黑白分明的眼珠给人以怪异的压迫感。广平从容不迫的对上他的视线,平淡的回了句“我知道了,请王爷放心。”
百里君亦闻言脸上掠过一丝古怪。近一年了,她对他越来越客气,处事也越来越严谨,除了她的皇侄,从未见过她对什么人主动亲近过。
广平收拾好账本正欲离开,却听百里君亦问了句,“木广平,你有心吗?”细长的指一僵,放下账本,广平抬眼看着百里君亦,他的眸子格外深沉,唇边似乎还残留着嗜血的冰冷。
“王爷……”凝视着百里君亦的眸子,广平哑声道:“我有,只不过它受伤了。”百里君亦闻言一怔,旋即眸内飞快的笼上一层薄怒,“木广平,你知道本王说的不是这个!”
他知道百里东景的那一剑给她的心口带来了难以磨灭的创伤,但他要的,并不是这个答案。
广平略略挺直了身子,死水般空洞的眸子淡淡扫过百里君亦,被这样一双眸子盯着,一时间百里君亦只觉得什么兴致也没有,不禁冷笑道:“真是木头一块,退下吧。”
广平领命,一言不发的退了下去。
出了百里君亦的寝室,广平没走两步就被夏迭唤住。
她身披紫色貂裘走到广平面前,微微一笑道:“之前多谢小姐帮扶夏迭,小姐的恩情,夏迭会铭记在心的。”
广平神色淡淡的看着她,眸内一片寂凉,“夏迭姑娘言重了,我几时帮扶过你?”夏迭闻言稍稍一怔,继而又行了一礼道:“小姐不记得没关系,夏迭记得就可以了,只是以后还要多多劳烦小姐了。”
未等广平再说什么,她便抢先道了句“我还有事,先行一步”,转身步进了百里君亦的寝室。
天地苍茫间,广平孑然而立,黑色的眸子似冰雪一般,冻住了所有感情。
第三十九章
高安说的没错,百里君亦回来后的第二日就向府里下人昭示了夏迭的身世,下人们都对她改了称呼,唤她“落蝶姑娘”。
似乎是平冤昭雪,夏迭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