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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齐对“岳少夫人”这个词疑惑了一下,旋即明白这肯定是Flyie的专属称呼了,不由得头大地支了下脑袋,回答说:“请她进来吧。”
Flyie进来时,祁齐已经将乱糟糟全是各种文件的桌面收拾干净,秘书跟着端了两杯热奶茶,放在了会客桌上,祁齐点头致谢,等她离开后才看向Flyie说道:“下午好。”
“听你秘书说你中午没吃饭。”Flyie生产后身体恢复得很不错,甚至比之前都要妖娆和充满魅惑,“我以为你已经忙得忘记时间了。”
祁齐“哦”了一下:“那倒还不至于。你今天突然出现,是有什么事?”
“倒是有事,不过你这么急切地想要早早打发我的表现,让我有点不舒服。”Flyie笑着说,“我是洪水猛兽吗祁齐总裁?”
祁齐淡声地回答:“你不是,但如果你接下来准备聊天的话,恐怕我的时间会变得很紧张。”
Flyie仰了下脖子笑出声来:“虽然你说话比以前委婉了点,但总体似乎也没变多少。这好几个月没见,我儿子的满月酒你也没去喝,今天我一来,你连祝贺的话都没有。”
“孩子刚出生没几个月,你就出现在这里,想必是没什么问题的。”祁齐并不掩饰地回应。
Flyie保持着妖娆的笑意:“是呢,我嫁人了,家庭美满,儿子身为岳家的长孙也备受瞩目……按理说是应该满足了,对吧?”
祁齐依旧事不关己般地反问:“否则呢?”
“几个月前,我说过给你时间考虑,是否要帮我,或者是保持中立。”Flyie话题进入得很快,脸色也正了正,“现在考虑好了吗?是否可以告诉我答案了。”
祁齐沉默了一会儿,眼看她逼上门来,那个问题是不可能拖下去了,指腹摸了下鼻子后她用很寻常淡漠的声音说:“我不会保持中立的,也不会站在你那边,其实问与不问,你那么聪明应该都知道这个答案的。”
Flyie垂头,摇首而笑:“几个月前你还没有这么肯定的态度。看来这些日子你是因为某些人和事改变了不少。那你告诉我,不站在我这一边,是因为从集团角度出发,还是只是为了私人感情?”
祁齐说道:“你和岳璐,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人,相比起来,我反倒是个毫无关系的外人。在其位谋其事,我只是来办事赚钱,当然不想被卷进你们家里人之间的争斗。”
“既然是这种原因,为什么不保持中立。”Flyie立即追问。
祁齐被这种来回的问话弄得很不耐烦:“岳璐现在怀着身孕,你不会真打算要在这种时候把集团弄到自己的手里吧?她是你的朋友和小姑子,你真的不顾及这些吗?”
“祁齐,我就问你,是不是那些女人,不管是哪一个,不管是先来的后到的,在你心里都比我重要?”Flyie脸色沉沉的,声音有点尖锐地问着,“你只看到她身怀六甲,但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如果我再不做出决断,等她的孩子出生了,这整个岳生集团就没我的孩子什么事儿了!”
祁齐单手撑在唇上,拧着眉头说道:“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个集团所包括的一切地位和金钱,并不是每个人都想费尽心机获得和遗传下去的。虽然岳璐此时拥有,可她或许并没有私留给下一代的意思。”
“岳璐,岳璐,你现在满嘴都是岳璐。”Flyie丝丝冷笑,“你几个月前说并不了解她,并不是完全相信她,可你现在……都快成她的代言人了。祁齐代总裁,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祁齐更深地拧起眉头,用随时可能消失的耐心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Flyie侧头冷笑:“听说你和那个康梓馨分手了。你之前应该还是很爱那个小姑娘的……但从你被岳璐挖到这里以后,好像就跟岳璐走得比跟那个小姑娘还近了,是不是?”
祁齐用力地捏着发疼的眉心,在听完她这两句话后声音已经冷成冰:“Flyie,我希望那仅仅是你一时间的莫名揣测而已。不要再说第二次。”
“那你怎么解释为什么她可以那么轻易地得到你的认可和支持?我却想尽办法而不能?”Flyie质问,“眼下你对她百般维护,如果说只是因为赞同她管理集团的理念,你让我怎么相信?祁齐你不是不知道她已经怀了孩子,她和你……”
祁齐瞬间无比迅速地抬手,拦截住她接下来更深的胡乱揣测,冷声说:“Flyie,我正式告诉你,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我干涉不着,但是我希望你,能用正常点的思维来跟我谈接下来的事情。”
“没有了。”Flyie望着她,声音也残酷了起来,拎起手包站起身说道,“既然你不会帮助我,也不愿意对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袖手旁观,那么……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了。但是我希望你记住,我万筱静想要却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安心得到!”
祁齐也跟着站了起来,快步上前抬臂挡了下她的去路,眉头皱着说道:“那我希望你也知道并且记住,不要试图伤害我身边的人,否则……”
Flyie毫不留情地打开了她的手,冷笑一声:“这么紧张做什么?既然你愿意给岳璐出头,那往后集团里发生的事情,我希望你也能帮她全部顶住!但是我同时也希望,你帮她扛到最后,不会到竹篮打水一场空时才发觉自己被她彻底地利用了!”
她气冲冲却又故作脚步沉稳地走出了祁齐的办公室,祁齐摸了摸被她打疼的手臂,很无奈地望了望办公室四周雪白的墙壁。
最近都在发生些什么糟糕的事件啊!她极为恼火地想。
半个月后,康梓馨第二次跑来岳生集团送文件时,祁齐才想到自己还没抽空问辉子关于她为何会跑到他们物流上班的事情。
在如前一次那样面无表情地签了字之后,祁齐只字不说地准备离开,可康梓馨却在收好签收单后望着她的背影说道:“文件包里……还有别的东西,是我送给你的。”
祁齐愣了一下,站住了低头看了看密封严实的文件袋,却没有回身看她。
“我要说的就这个。”康梓馨似乎瞧出了她并不想多看自己半眼的意思,有点尴尬和羞怯地说道,“再见,祁……祁总。”
祁齐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远离,捏着文件袋的手指紧了紧,吸了口气重新拿出狠心来背道走向电梯口。
那一包文件,她放在案头大半天,都没有拆开,后来当天的工作处理完了,眼看要下班了,她才瞧了一眼,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将文件塞进了办公包中。
晚上回家,一边吃着路边餐厅里买到的饭菜,一边拆开文件袋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取到手边挨张浏览。文件没有几张,看完后,下面厚厚的一摞东西,却是单独用白纸包起来的。
这想必就是康梓馨想要让自己看的了吧,祁齐想着,手指在封口的胶条上转了转,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般地撕开来。
里面所包裹的,只是一张张再普通不过的照片:有的是平日里辉子等人忙碌搬货的身影,有的是几个兄弟蹲成一溜儿,在已经改成收货仓的修理屋门口吃盒饭的模样,有的是原来那帮兄弟们带着新人在大院里扎堆聊天的情形,甚至,还有很多的一群人在夜色中烤肉串、喝啤酒、玩儿真心话游戏的场面……
“我不知道他们口中的‘二姐头’以前跟他们在一起时的样子。但是跟他们在一起时,我却有能隐隐约约勾勒出你当年带着他们一起为生活拼搏的状态。”
“辉子哥说,玩儿真心话游戏,你转瓶子都是特别准的,每次每个人都害怕你把目标锁定到他们的身上。但你又太了解他们了,时间长了,对他们都没有隐私可挖了。所以,你后来都是主动放弃转瓶子了。”
“有个小哥捡货时因为识字少,分错了地址,被客户投诉了,差点断了合作。辉子哥气得打了他一巴掌。后来,辉子哥对其他的兄弟说,既然二姐头看得起咱们,要带咱们,那咱们就一定要争气,跟以前一样,走出去不能给二姐头丢人。”
“小菜头哥烤的羊肉串很好吃,不过玉米就烤糊了。不过他们说场子里的这些人都爱吃肉的,不爱吃素。真可惜,那么好的一根玉米。”
“收拾二层小楼的时候,翻出了你的‘私人物品’,有一把很锋利的匕首,还有一把很大的砍刀,据说都是沾过血的。还有一捆绷带和止血药啊什么的,这次不用别人说,我知道你以前常常跟人打架,常常受伤,是吗?”
“货物每天一清空,大院里的空间就变得好大。今年冬天还是会下雪的,不过我想现在这里这么繁忙,肯定不会再像那一年那样,有一整片的雪地供我写字了吧。”
……
差不多每一张照片后面,都有康梓馨清秀字体写就的聊聊数语,祁齐盯着照片,盯着那些字,不可避免地想到很久前的那些生活,那些记忆的碎片,在往常每每思及,就好像灰黑色的尘埃一样遮掩她的内心,让她感觉到黑色的痛苦。但是,这些照片和文字,却又让她察觉到,那堆不堪回首的往事却并不都是阴沉的。
至少在那曾经的十年中,她是与白草并肩走过来的,互相都是可以将自己的背后放心交给彼此的那个人。那时候没有秦蓓,更没有康梓馨的出现,她的身边有白草,也有其他可以推心置腹为她挡刀的兄弟,十八岁到二十七岁,一个姑娘家最好的时光,即使充满了血腥,可她还是跟他们,或者说是在他们的陪伴下一起渡过了。
祁齐知道自己的潜意识里或许是与他们划清界限的,是自命清高的,可是那段时期所做的事情,所过的生活,却与他们并无二致。说什么同流不合污,可世事哪有那么简单……所以她从不屑和不齿,转为深深的憎恶和嫌弃自己。所以她身边再多的人相伴,也总是常常感觉到一阵阵冰冷的孤独。
“那种时候,会不可避免地频繁想到自残和自杀。自己都害怕自己。感觉就算突然有一刻死去了,也不会被人及时地发现……”岳璐那多么真实的说法,就如自己曾午夜梦回一遍遍恐惧地所想过的那样。
难道在自己只顾得自己的痛苦时,所忽略的真的太多了吗?
祁齐抬起手,仰望着手中展开的每一张曾经兄弟们最日常的照片,曾经,自己也是其中一员,曾巴不得脱离那种生活,可此时恍惚隔了很久之后再用旁观者和倾听者的角度去看,却又无比热切地想要重新融入其中。
灯光下,相片背面的笔记淡淡地透过来,每一张的絮叨之后,“康梓馨”三个字的落款清晰可辨。
祁齐闭上眼,似乎就感觉得到那投下来的影子轻盈地落在自己的脸颊上,像是康梓馨轻到几乎察觉不到的抚摸,还有来自很久之前的呢喃:“房主,你是个好人呢……”
鼻子发酸了,祁齐放下照片,走进卫生间用冷水冲了下脸,恢复情绪走回客厅,她拿起那些照片又看了一遍,而后将它们放进了卧室床头柜的抽屉中。
可是康梓馨……一想到她的面容,一想到她那慈善和蔼的完全过着正常人生活的父母……祁齐心里顿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