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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镜头发乱糟糟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要么就是愤世嫉俗指天骂地整个世界都跟他作对自诩清高的知识分子;女老师要么就是大义凛然横眉冷对每天都跟对敌斗争的江姐似的,要么就是苦哈苦哈一脸菜色随时都能在讲台上晕倒的八点档电视剧悲情女猪脚。我们干得是教育,我们是教师,除了言传还要身教,身教什么,浮躁?冰冷?苦行?还是愤青?我们不能告诉孩子这世界没有阴暗,但我们要指引他们看到美好和希望;我们不能保证他们将来都能富足,但我们要让他们知道尽管人生苦累,也要微笑面对,一派从容。
当时,吴邪正蹲在地上给资料分门别类,听了这话,一脸讶异地看着胖子,嘴里能塞下一只拳头。胖子一巴掌拍得他差点坐地上,随手甩过来一支烟,笑道:这么看着胖爷干嘛?胖爷我也是有追求有境界的人,怕苦怕累,就别干这行,干了这行,就得干好,咱面对的不是机器零件,允许有报废率,咱面对是人,是一群处在最佳学习阶段的人,你啥样,不都照你这样长么,哪怕万分之一的报废率对孩子来说都是一生。
吴邪很有感触,看陈文锦进屋,说了句:“季老师气质真好,每天都笑呵呵的,看着让人心里很舒服。”
“她啊……”陈文锦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你不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吧。”
“怎么?”
“她有一个儿子,先天自闭症,谁也不认识,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到五岁才会叫妈妈,七岁时,季老师申请调到特殊学校,为的就是方便照顾她儿子。她说,在那里她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教会一个班五个孩子洗手帕,用两个月的时间教会他们算五以内的加减法。这样的日子,我都不敢想象,她竟然坚持了三年,等她儿子生活稍稍能自理了,才调回来。”
“先天自闭症是治不好的,符合国家生育二胎的政策,她怎么不再生一个?”
“哟,这都知道,不愧是妇联主席的儿子。”陈文锦叹口气,“不知道她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终于下定决心再生一个吧……却接连两次宫外孕,再也不能生育了。”
“啊?”吴邪震惊了,“怎么能这么倒霉?”
“就是这么倒霉,第二次手术的时候,她哭着求医生给她留点希望,可又是在输卵管上,只能切除,不然就有生命危险。”陈文锦捧着杯子坐回椅子,叹道,“而且这还不是最不幸的,她自己刚生下就被父母遗弃,到现在都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好在养父母对她视如己出,供她读书,这才改变了命运。在我们学校,我最佩服的人就是她,经历了这么多,换个人都受不了,要么愤世要么偏激,可她还能这么乐观,这么优雅,所有和她有过接触的人,都会被她那份从容祥和所感染。”
“文锦姐,这些你不说,真看不出来。”
“是啊,我曾和她聊过,也试图安慰她,可她说她不是表面坚强背后发疯,她是真超脱了。她说她特别热爱教师这个工作,特别热爱学校,这是离希望最近的地方,只要每天看着这些健康活泼聪明的孩子,就觉得活着有希望。她把每个学生都当成自己的孩子,看他们在自己的教育影响下考上大学,走出校门,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吴邪肃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捏着刚刚收在手里还没扔掉的一次性杯子,低头不语。
“你看,你还是这么心善,看不得别人不好。其实,季老师自己都不自怜自艾,你这悲天悯人了不是?”陈文锦看吴邪动容,笑道,“话说回来,没这份悲悯情怀,也当不好老师。”
吴邪笑笑,道:“是是,我这儿可真受教育了。”
“吴邪,你看你三叔不着调,可九中有今天,他付出了不少心血,若不是有这么多执着坚守的老师,九中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
“以前不了解,这来九中也快三个月了……我……”
话还没说完,校内短信专用的铃声响了,吴邪掏出手机拨弄了两下,又放进裤兜里。
“谁找你?”
“张校。”
站在张起灵办公室门口,吴邪心里挺忐忑——
虽然那人的目的昭然若揭,可行为却总猝不及防。
敲了敲门,没听到“请进”,倒有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吴邪不由地往后退了退。
门开了,张起灵一手拿着一个卷宗,一手握着门把手,看来是正好在门边的卷柜里找资料,随手开的门。
看到吴邪,张起灵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正常,淡淡道:“你怎么来了?”
吴邪一头雾水,掏出手机又看了看:“张校,不是你发短信让我来的么?”
张起灵回头朝屋内看了一眼,然后松开把手,又推了一下门,让出路来,对吴邪道:“进来坐吧。”
“哦。”吴邪疑惑着进了屋,心里想着原来张萝卜也能犯海月老发错短信这样的低级错误,刚想嬉笑两句,就看见张起灵的办公桌后坐着阴魂不散,随处可见的神经病同志。
“嗨!小三爷,我们又见面了!”
尼玛!你就不能换句再有创意点的台词么?
吴邪愣在当下不知如何反应——
他……他……他算哪根葱,居然坐在张萝卜的位置上……还用他的电脑……自来熟也没熟成这样的吧,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坐吧。”张起灵指着沙发道。
吴邪转到茶几对面坐下来:“张校,找我什么事?”
话是冲着张起灵说的,可眼睛就一直都没离开黑眼镜。
黑眼镜倒是坦然,朝吴邪耸了耸肩。
张起灵放下手里的卷宗,走到黑眼镜身边,指着桌子里面一排资料夹道:“把左边数第三个拿过来。”
黑眼镜摆弄鼠标的手都没停下来,往旁边瞥了一眼,抽出资料夹递给张起灵,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哑巴,不给介绍介绍?”
张起灵没理会他,拿着资料夹来到吴邪对面的沙发坐下,把资料夹放在茶几上,往吴邪这边推了推,道:“吴老师,过了十一,数学、物理、化学兴趣小组都该开始训练了。这是今年在初中各种比赛拿过名次的新生资料,你拿回去研究一下,里面还有几份往年我出的选拔考试试卷,你可以照着题型也出几套。”
吴邪拿过资料夹,翻开一页草草看了看,答道:“好。”又往后翻了翻,抬头问,“往年我们学校参加比赛的成绩怎么样?”
“瞎子,把第四个资料夹拿过来。”张起灵冲黑眼镜道。
瞎子?
哑巴?
晴天霹雳、旱地惊雷都不足以形容吴邪此时如见了鬼了一般的惊悚心情,而最让他下巴都跌下来的是俩人身上表现出来的、毫不做作的、自然得理所当然的——相处状态。
这他妈说他们之前不认识,说他们没有一腿简直骗你爹呢啊!
黑眼镜“嗯”了一声,懒洋洋地伸手去抽资料夹,突然发现新大陆了一样,大叫:“哑巴,你们海主席找你呢!”
话音未落,张起灵身上的手机也响了,他掏出来看了看又揣回兜里,起身来到电脑前倾身抢过黑眼镜手里的鼠标,撑直胳膊去看电脑荧屏,看黑眼镜不肯后退,张起灵回头向黑眼镜道:“让开。”
“好好,你自己看……”黑眼镜收到张起灵甩过来的眼刀,缩了缩脖子,可身体没有移动分毫,几乎要贴到张起灵的后背上,说话间还往前贴了贴,“短信你也收到了……咦,他还叫了花儿……”
张起灵垂下眼在键盘上飞快地敲了几下,又回头看黑眼镜。
黑眼镜连忙举起双手:“这个我可没动手脚……这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赶快去……我,你还信不过?”说完,又咧开嘴笑得暧昧不明。
张起灵略微犹豫了一下,又抬眼看吴邪,神色很复杂。
这一会儿,把吴邪看得直发毛,他连忙道:“张校……”
张起灵松开鼠标,拿起资料夹来到吴邪面前:“吴老师,我先下去,这份资料你也可以拿回去看,下周给我。”
吴邪接过资料夹答了声“好”,就准备起身和张起灵一块离开。
“小三爷,你先等等。”
张起灵回头看了黑眼镜一眼,没说什么,直接开门出去了。
“什么事?”吴邪语气不善。
“呦!小三爷这是怎么了?我可没惹到你吧。”
“有话快说……有……”吴邪压了压火,还是忍不了,冲口而出,“你和张校认识?”想想还是觉得生气,“你在这儿干嘛?”
有这么操蛋的人么?追媳妇儿追到惊天动地、黄泉碧落的,这会儿又和其他男人……
吴邪也想不出自己的三观究竟是被谁……怎么……就颠覆了,现在但凡看到俩男人在一起,就下意识地觉得是不正当男男关系。可眼前他也顾不上思考这么深奥的哲学问题,搞不清楚到底是为了张起灵还是解雨臣,反正这会儿脑子里乱得很,就跟抱了个火药桶似的,一碰就满头冒火星子。
看吴邪浑身的毛都竖起来,黑眼镜笑得别提多欠揍了:“这话说来可长了,我和哑巴认识十多年了……这不,也不道是哪个倒霉孩子把他驾照上的分都扣光了,他那个性格——最讨厌麻烦,这要去重考驾照估计他能拆房子……我这不排忧解难么——帮他把违章记录给消了。”
一提起超速,所有和张起灵有关的千丝万缕一齐涌上心头,缠得吴邪胸啊闷啊闷!
倒霉孩子!你才倒霉孩子,你们全家都是倒霉孩子!
那天晚上从医院回来,一路上心浮气躁,绝壁又超速了,可能还不止一个,吴邪本来想着要去车管所把分扣在自己驾照上顺带把罚款交了,可一直没倒出空来,拖到现在也没去。
“你能销违章记录?”吴邪挺好奇。
“必须能啊,那套系统闭着眼睛都能进去。”
那语气,就跟在自家后花园逛一圈,随手摘个花花草草一样。
“你到底是干嘛滴啊!”
“我不是告诉过你么,我是搞挨踢的,没事轰个防火墙啥的玩玩,进交通局的系统,把违章记录一改,神不知鬼不觉啊!”
“就这么简单?”
“可不,就这么简单!”黑眼镜起身离了转椅到吴邪身边坐下,“怎么,小三爷,你也有违章记录?”
你妹!老子现在连车都没有呢,哪里有违章记录!
“没有!”吴邪往旁边移了移,生怕神经病传染似的。
“今天这事,你可千万别和花儿说。”黑眼镜抖出一支烟来叼在嘴上,顿了顿,到窗边将窗户拉开一半,才将烟点上,“他那脾气,知道了还不……”
“你太高估自己了吧,就你这样的……啊……小花还犯不上……”
不提这茬儿还好,一提解雨臣,吴邪心里的憋闷立刻有了发泄口:明明前几次还情长得跟情圣似的,一副这辈子非解雨臣不可的架势,转眼的功夫就来这么一出,你丫你找抽是不是?不抽死你丫的我就不是小花娘家人!
小花脾气不好,就是脾气好,知道了也得废了你!
这下有了立场,吴邪质问起来立马理直气壮:“你和张起灵到底啥关系?”
等的就是这句!
黑眼镜憋笑憋到内伤,表面上还一副巨惆怅巨伤感的表情:“男人么,你也知道,总有个寂寞难耐啊啥的时候……就哑巴那样的,三棍子都打不出个屁来,从头到脚都写着‘生人勿近’……我们能好了十年,你说我们啥关系……”
吴邪血气上涌,只听到了一句话:我们好了十年……
他妈的张萝卜,居然他妈的有个好了十年的情人,还他妈的是小花的情人……这他妈的……乱不乱啊……
勉强把这口血咽下去,吴邪梗了梗脖子:“你们现在还是那种关系?”越想越悲愤,“你他妈就敢这么对不起小花?”
“花儿不待见我,我总要找人排解下寂寞不是?”黑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