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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估了八哥办事的效率,他们几个居然瞒着我向皇阿玛告发了这件事情。
当她扑进我怀里哭着说小蛮出事了的时候,我的心凉了一大半。
当赫奕说小蛮被赐死了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完全凉透。
当老四那个伪君子在她面前信口开河的时候,我知道,她是不会原谅我了。
她立在断崖边,微笑着对我说:“棉花糖,但愿来生,我们不会遇见。”
看着她纵身跃下断崖,我发了疯一般地随着她一起冲了下去。可阎王爷却不肯收我,八哥他们带人赶到断崖把我救了回来。
营救的人说在崖底只找到了我一个人,根本没有她的影子。我不信,亲自带人去搜山,却也只找到了她的衣服。
我的心死了。她是我的命中注定,是我这一辈子最爱也是唯一爱过的人。我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她嫁我时的情景,我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我们俩孩子的长相。
可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命中注定的笙歌,她为什么终究要舍我而去?
她走了,带着我全部的爱走了,她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我天天醉生梦死,完全不把心思放在朝政上,皇阿玛说了我几次无效后也就不再管我了。
博尔济吉特笙歌,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离开我的吗?你怎么那么不听话?我记得我说过,如果你离开我我会很恨你的。可你人都不在了,我还恨你作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卷正式完结了哈。。。。
☆、第三十八章
眼前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四周的景象。我的灵魂仿佛离开了躯体一般,在重重白雾里面迷迷糊糊地飘荡着。
似乎沉睡了一个世纪之久,我终于张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排一排列着的竹节,空气中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竹香。
我一下子翻身坐起,茫然四顾。此刻,我正在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里面,屋体都是由竹子搭成的。屋内的摆设很简单:一张算不上柔软的床榻,一张半新半旧的木桌,几把小小的竹椅,再没有其他多余的家具了。
伸手抚上胸口,我确定自己还活着。
看着熟悉无比的身体,我确定自己还是博尔济吉特笙歌。
我不是跳崖了吗?怎么会没有死?
迅速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自己一番,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棉衣,头发垂直披于胸前。衣服是汉家女子的款式,虽是由粗布制成的,但看得出来针线上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一阵冷风袭来,我赶忙紧了紧身上的棉衣。抬眼望去,原来是竹屋唯一的一扇窗户大开着,寒风夹杂着雪花从窗口飘进了屋里。
透过窗户,外面到处是一片白茫茫。下床穿上床下摆着的粗布千层底鞋,我踱着步子向屋外走去。
一出屋门,首先看到的是一条小小的鹅卵石道,其次是一圈由竹节构成的栅栏。竹篱笆边上晾晒着几件灰扑扑的粗布衣服,有男装,有女装。衣服架子不远处是一张圆形石桌,石桌上还摆着一个很大的竹篮子,走近一看,篮子里装的居然全都是大白菜。
这是什么地方?又是谁救了我?现在又是何年何月?
就在我想不明白的时候,竹篱笆的门被推开了。一辆偌大的木头平板车驶了进来,车上居然是几个和圆形石桌上一样大小竹篮子。我赶忙跑上前去,果然,那些篮子里面装的也都是这个季节的时令蔬菜,有萝卜、有花菜、有菠菜、有青菜……
就在我对着满车的萝卜、白菜暗自感叹的时候,一个脑袋从堆成山的篮子后面冒了出来。那个脑袋的主人是一个三十岁上下长得极其憨厚老实的男人。那男人一看见我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就像见了鬼一样。
我笑着朝他挥挥手,笑着说道:“你好啊!”
那男人居然因为我的一句话红了脸,但随后也咧嘴朝我笑了笑。
“娘,那个姑娘她醒了。”笑完后那个男人开口说道,他的声音一如他的长相一样,憨厚无比。
不过,娘?他叫谁?他该不会是个傻子吧?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就在我准备说点什么的时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从那男人旁边走了出来。那女人和那个憨厚的男人长相有八分相似,我顿时明白,他叫的娘不是我而是那个村妇扮相的女人。
那村妇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她在腰间的蓝色粗布围裙上抹了两把手,然后快步走近我语带激动地说道:“姑娘,你可算是醒了。”
可算是醒了?难道我昏迷了很久?为什们他们两个见了我都像见了怪物似的?
“这位大婶,请问这里是很么地方?”我朝那村妇笑了笑。
“姑娘,这里是水竹镇。”那村妇回答我。
水竹镇?水竹镇是个什么地方?离北京城又有多远?
那村妇一边和我说话一边打手势吩咐自己儿子把菜篮子从木板车上卸下来。那男子对我笑了笑然后就动起手来。我看到他走路一瘸一拐的,竟然是个瘸子。
那村妇好像看出了我的迷茫,开口解释道:“姑娘,水竹镇是位于京郊的一个偏僻小镇。”
我点点头,又问了一些问题。问答之间,我弄清楚了一些事情。
现在是康熙五十年十一月,离我跳崖的时间居然已有三年之久。更不可思议的是,我从康熙四十七年十二月到康熙五十年十一月这整整三年的时间里竟然一直昏迷着。
那个大婶姓刘,夫家姓张。刘大婶的丈夫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患病离世了,现在只有她和儿子大济靠卖菜维持生计。他们是在一条河里面救起我的,见我当时还没有断气就好心把我带回了家。
我昏迷的这三年期间,他们也请过大夫来瞧我的病。只是每个大夫都对我的病情束手无策,再加上刘大婶一家本就生活拮据,没把我丢了已是万幸。
一切似乎已经脱离了原本的轨道,但现在这样未必不是好事。就目前的情形来看,这个小镇似乎是个安度余生的好地方。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我醒来已经整整一个月了。我选择了失忆,失去了有关博尔济吉特笙歌的所有记忆。现在,我只是林沛珊,一个没有过去只有未来的林沛珊。过去的一切,此时此刻,都与我无关了。
“沛珊妹子,娘叫我给你的。”大济把一件很厚的棉衣递到我手里憨笑着说道。
我接过棉衣,向大济道谢。我以为刘大婶只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她真的给我做了件新衣服过年穿。
看着手里的淡粉色粗布棉衣,我心里面尽是满足。刘大娘和大济对我真的很好,他们什么都不让我干,只说让我好好养病。天知道,我早已经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大济哥,下午还去送菜吗?”我朝站在我面前一脸憨厚的大济问道。
大济朝我点点头,说道:“要送,再过两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要菜的人很多。”
大济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裹着的东西递给我,“沛珊妹子,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他说道。
我打开帕子一看,是一只做工粗糙的莲花玉簪,一看就知道是地摊上淘来的廉价货。不过,大济他有这份心我还是很感激的。我现在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要受人家的礼物,真觉得自己够厚脸皮的。
“大济哥,这簪子花去你不少钱吧?”我摇了摇手里的簪子对大济问道。
大济伸手摸了摸油亮亮脑门,傻傻地笑了两声,说道:“没花几个钱,我送菜回来的时候路过集市顺便买的。妹子你快戴戴,看合适不合适。”
我点头,顺手把簪子往头上一插,问道:“好看吗?”
我一问完,大济就闹了个大红脸,他望着我傻傻道:“好看,妹子人长得好看,戴什么都好看。”
我呵呵地笑了两声。确实,博尔济吉特笙歌的花容月貌怕是放眼天下都没有几个人能及得上的。就算是穿着最低劣的粗布麻衣照样不会在人群里被埋没掉。
大济送菜去了,我又在院子里独自坐了好一会儿。
当我走进厨房的时候,刘大婶正拿着锅铲在锅里翻着菜。她一见我马上放下锅铲,对我说道:“沛珊丫头,你怎么来了?赶快出去,厨房里到处都是烟尘,恐伤到你的身子。”
我笑笑,说道:“大婶,我早已经好了,我可以帮您烧火的。”
“那怎么行!你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你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你这双手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刘大婶说着就把我往门口推。
我不管不顾地朝灶边走去,蹲身在地上捡起一块木柴放进灶里面,对刘大婶道:“大婶,我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就算是,也早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们救了我,我昏迷的时候多亏了您和大济哥的悉心照料。要不是你们不嫌弃我,给我喂饭,帮我解决生理问题,说不定我早就死了。现在我醒了,帮你们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
刘大婶终于不再赶我出厨房,她只赞许地望了我一眼,再次拿起锅铲炒起菜来。
等我和刘大婶把晚饭端上桌的时候,大济也送完菜回来了。看见大济推开竹篱笆院门,我赶忙端出一盆热水上前去说道:“大济哥,你回来了?赶快把手洗了吧,我和大婶等你一起吃饭。”
大济一愣,随后说道:“沛珊妹子,你怎么能做这些事情,你快放下,我自己来就好了。”他说着就伸手要来抢我手里的脸盆。我侧身一躲,没让他抢到。
我把脸盆放到院里的石桌上,转身对正站在那里发愣的大济说道:“大济哥,请你不要把我当成外人行吗?我只是想要为你们做点事情而已。”
大济盯着我沉默良久,终于笑着朝我走来,他的眼里盛满了欣喜。我拧干帕子递给他,他也不再拒绝。
他们,终于把我看作是自己人了。
晚饭过后,刘大婶收拾碗筷进厨房清洗去了。大济在院子里收拾刚从地里采回来的新菜,我也跑过去帮忙。
“大济哥,每年年关生意都这么好吗?”我轻声问道。
大济正准备把一篮子白菜往车上搬,听见我问他话,转过身说道:“嗯,每年腊月到正月那些大户人家都要在自己府里大摆筵席,这期间生意都是极好的。”
刘大婶洗了碗就进屋睡觉去了,我帮着大济把蔬菜分门别类地装进篮子里才进屋去睡觉。
我似乎在做梦,迷糊之间,脑子里闪过无数张熟悉的脸孔。他们看我的眼神里都闪着浓浓的恨意。
小蛮一脸怨怪地冲上来掐着我的脖子大叫道:“格格,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十三阿哥满是怨恨地冲我吼道:“博尔济吉特笙歌,我为了你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不值得!”
四阿哥冷着脸讽刺地说道:“博尔济吉特笙歌,恶有恶报,你害了十三弟,终是得到报应了!”
画面突然一转,胤禟的脸终于出现。他满脸狠绝地对我说道:“博尔济吉特笙歌,我恨你一辈子!”
我飞奔着扑进胤禟怀里,大声叫道:“不!不!不!不要恨我!不要恨我!”
胤禟一下低头吻住我,激烈无比,就像要把我整个吞下似的。突然,唇上一阵剧痛,胤禟使劲推开我,我看到他的唇上血迹斑斑。
“博尔济吉特笙歌,你去死吧!”他说完便使劲推了我一把,我瞬间急速向下坠落。
“啊!”我大叫着翻身坐起,简陋的竹板床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