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斗中,他感到太孤独了,就像一个海难后流落在荒岛上的幸存者。远航归来的渔船,太需要有一个宁静的港湾,躲避风浪,修船补网;角斗过后的勇士,太需要有一个亲近的人,帮助包扎厮杀留下的伤口,擦干获胜利后喜悦的泪水。他有时甚至想,那怕有人能认真看着自己哭一场,都会感到无比幸福。他不知道,这个人在哪里,更不知道,是否应该在沙梅以外寻找这个人。
刘大江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慢慢喝着,可能是茶碱的作用吧,他感到清醒了许多。他看了看表,该吃午饭了。
6、抉择
睡了一宿觉,白雪感到身上轻松多了。趁着休息,她今天想把被褥都拆洗一下,等老板重新安排了工作,就要好好干,报答老板的恩情。
当她看到秦刚给她买的那个乳罩时,想到从家回来还没有告诉他,今天晚上应当去看看他。那天对他的态度很不好,他是不是生气了?他拿不出钱来,怎么能怪他,他一个小小打工仔,能有什么办法?今天晚上好好向他解释一下,当时自己也是急着找钱给妈妈治病,没有别的意思。几个月相处,白雪感到秦刚这个男孩子不错。不光是他长得漂亮,关键是人很正直、诚实,而且好学上进,师傅们都夸他聪明能干。白雪已经喜欢上他了,看得出来,他也很喜欢她。最终能和他结婚吗?白雪也想过,至少近两年还不能。一个是他们年龄还不到结婚年龄,另外他们现在也没经济实力。最现实的问题是结婚以后住在哪儿?这么大的城市,却没有他们插针的地方。买房子?凭他们的工资,二十年都攒不够。租房子?他们两人的工资的一多半要付房租,还要交水电费、卫生费等等,还有钱吃饭吗?关键是这种打工生涯能维持多久?因此,这个城市不是他们的归宿。跟他去内蒙?一想到风沙,白雪就不寒而栗。回自己老家?白雪还真不情愿,出来打工不就是想离开那个地方吗?
衣服洗完了,白雪也没有想出个结果来。但有一点白雪是很坚定的,生存的问题不解决好,就不结婚。秦刚也会这样想吗?白雪不知道。如果他不同意怎么办?难道刚刚打开的感情闸门,还要再次关闭吗?哎,白雪一时拿不定主意。今晚还去不去找秦刚?还是等几天再说吧。
早晨上班,刚刚坐下,刘大江就想起了白雪。
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没经历过的人不会知道。刘大江尝到了,但他也说不清是啥滋味。是一种幸福,还是一种煎熬。
自从那天见了白雪,他真的喜欢上她了。早晨上班,刚一走进办公室,他就希望白雪出现在他面前。午饭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茶的时候,他就希望白雪坐在他对面,她看着他喝茶,或者他看着她喝茶。工作闲暇,他靠在椅子上小憩一会儿,他希望白雪走进来,给他讲述她刚听来的轶闻趣事。
喜书网(Www。xitxt。Com)免费电子书下载
两天了,整整两天了,刘大江非常想见白雪,就像当年想见沙梅一样。同沙梅处朋友时,由于家人反对,她只能偷着出来见他。刘大江经常朝着沙梅来的方向张望,每当远处出现一个人影时,连男女还分清,他的心都一阵狂跳。而当那个人走近,发现并不是沙梅时,他揪着自己的头发,用力的跺脚,经常跺得腿脚发麻。他只能用自虐的办法,来折磨自己,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懑。现在刘大江想见白雪的心情,不亚于当年想见沙梅,甚至比那时更强烈。当然,他现在不会再用自虐的办法,被动地宣泄自己的情绪。他可以采取主动措施,他现在有这个能力,只要他想她,就可以派人把她找来。但他认为白雪说的对,他是老板,她是员工,她无法经常来着他。他们之间隔着她无法逾越的鸿沟,就是他自己也不能不正视这条沟的存在。堂堂一个企业老板,怎么能天天与一个打工妹坐在办公室内聊天?几次拿起电话想让人去叫白雪,最后还是把电话又放下了。这条无形的沟,真的那么深吗,我真无法填平它吗?刘大江陷入了迷惘中。
细想起来,刘大江又感到太荒唐,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子,喜欢上一个二十岁的姑娘,人家喜欢你吗?这话怎么好当面张嘴问她,但又不能通过别人捎话。他也曾想把白雪忘掉,既然无法实现的事情,不如彻底放弃。但白雪就在公司上班,低头不见抬头见,想忘,都没办法忘掉。为了永远不再见到她,除非让她离开公司,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只因为你喜欢她,而又得不到,就让她失掉饭碗,不知道别人会怎样,刘大江想,反正我不能这样做。一时,他也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刘总,去滨海八点半出发,您看行吗?”王秘书什么时候进来的刘大江都不知道,听了他的问话,他才回过神来。他努力调整自己的思维,让自己回到工作中来,想了想,说:
“行,你再检查一下,所有资料是否都带齐了。”
王秘书出去了,正是王书秘书刚才的问话,使刘大江想出了一个缓冲的办法。
白雪坐在宁州通往滨海的长途大巴上,望着车窗外,路边的树木一闪而过,远处的村落也渐渐地被抛向后面。绿油油的农田里,农民正在干活,白雪看不清他们具体在干什么。白雪在城镇中长大,没干过一天农活,对农活的了解,只有课本上看到的几个词。比如犁田、播种、锄草、灌溉、收割等,但具体怎么干没看过。今天正是个机会,白雪想看看路边农田里农民到底怎样干活。但是不管她怎样努力,就是看不清。近处的,还没等她看明白他们手里拿的什么工具,就被汽车无情地抛向后边,离开了她的视野。远处的,虽然能在视野中停留几十秒钟,但因距离太远,画面模糊,仍然无法看清。白雪不想再研究别人了,还是想想自己吧,滨海市到底是什么工作在等着自己。
昨天下午,老板派人把她找去了。这是她第三次走进这间办公室,老板对她非常热情。亲自泡了一杯茶放在她的面前,面带微笑地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看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低着头看着茶杯出神。茶杯里,漂在水面上的茶叶,在热水的浸泡下,逐渐伸直,缓慢地向下沉去。
“休息的好吗?”刘大江打破了沉默。
“好,很好。”白雪一边被动地回答,一边把目光从茶杯移向老板。当他们四目相对时,她发现老板的表情慈祥里透着亲切,目光坚毅又有几分柔情。她不愿意同不熟悉的男人四目相对,但出于礼貌,她没有马上躲避。
“今天可不许再哭鼻子了,也不要再说过去的事了,说说你工作的事。你回来之前,我曾想让你当个联络员。公司援建了十所希望小学,还资助了一百名失学儿童,下一步还想再增加一些。公司没有专人同他们保持联系,也没有相应的联系渠道,对援建的情况一点也不掌握,对资助的效果也不了解。我决定选派专人来管这件事,就想到了你。你有爱心,又有热情,肯定能干好。”刘大江说完,起身去给自己泡茶。
白雪刚想表示同意这份工作,看老板自己去倒水,才感到自己缺少应有的社交能力。老板给她泡茶后,就心安理得地坐下了,都没有想起来给老板倒杯水。想到这儿,她急忙站起来,抢老板手里的茶杯:
“董事长,您坐,我来给您倒。”刘大江没有跟她争,把茶杯交给了她,回到自己的坐位上。白雪倒好水,把茶杯轻轻地放在老板面前,然后又坐到沙发上,她看着老板说:
“董事长,行,你让我干什么,我都会努力干。明天我就上班吗,谁是我的领导?”
“你先喝点水。”刘大江看她着急的样子,故意停顿一下,自己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慢慢说:
“当你从家回来,我的想法又变了。那项工作太辛苦了,经常到经济不发达的地方出差,吃、住条件都不好,我担心你吃不肖。”
“没事的,我没有那么娇气。我家那地方经济就不发达,我已经习惯了。”白雪急着说。
“再说,让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考察,我还真不放心。所以我考虑重新给你安排工作,给你安排一个最适合你的工作。你明天先到滨海市等我,我忙完这边的事,就过去。”
白雪努力回忆昨天同老板谈话的每一个细节,想从中能找出点线索,但是一点眉目也没有。她后悔昨天没有问问,不是她不想问,而是不敢问。不管让我干什么,都要好好干,白雪这样想。
喜书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黑珍珠(7)
自从老板对她说上次给妈妈做手术的那些钱不用还了后,表面上看十六、七万的重担卸下去了,但白雪感到压力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大了。那是十六、七万啊,哪能说不还就真不还了?不,要还!就是不能全部还清,也要尽最大努力去还。从现在起,省吃俭用,把钱一点点地攒起来。转念又一想,攒钱?小弟如果考上大学,自己打工这点工资能够他的学费和生活费就不错了,怎么能攒下钱来。更为迫切的是,半年之后妈妈还要第二次手术。问过大夫,还需要三、四万块钱。这钱从哪里来?凭自己打工,半年内怎么能攒到这么多钱?除非……白雪不敢想下去。
滨海市碧水湾小区。这是临江而建的一片高档别墅区,一幢一幢小洋楼鳞次栉比,错落有致。在沿江的一幢别墅里,一位中年妇女正在收拾房间。这幢别墅是刘大江去年买的,这位中年妇女就是刘大江聘用的保姆宋阿姨。
滨海市对大江制衣来讲是一个很重要的城市,不仅是一个较大的销售市场,而且还是其重要的对外交流窗口,在一年一度的滨海服装节上,所签的销售合同,能占其年销售量的近一半。去年刘大江又想在滨海投资建设服装城,所以他经常来往于宁州和滨海。在滨海住宾馆,经常接到提供特殊服务的骚扰电话。刘大江担心哪一天,尤其是过量饮酒后,一旦把持不住,就可能成为那些人的俘虏。于是他就买了这幢别墅,每次来就住在这儿。
昨天,宋阿姨接到刘大江的电话,告诉她有一位姓白的女孩今天上午到,让她接待好。电话里,宋阿姨听出来,老板与这位姓白的女孩儿关系非同一般。千叮咛万嘱咐,甚至做什么吃的、到什么地方玩,都细致交待。昨天晚上,宋阿姨一边看电视,一边想,这位白小姐是何许人也?是老板的亲属,什么亲属规格这么高,能让老板这么重视,除非是他的女儿或妹妹。听说老板的女儿还小,正在上小学。是妹妹,也不对,听说老板是孤儿,什么亲属都没有。宋阿姨心里暗笑,她似乎明白了。常听说某某大款金屋藏娇,某某老板包“二奶”。这下子宋阿姨把以前的疑问都解开了。怪不得买这么大一个别墅,一年也住不上二十天,原来是先准备好屋,今天就要藏“娇”了。看来从今天开始,自己就要侍候这位“二奶”了。宋阿姨心头闪过一丝不快,没想到自己在企业当了多年干部,现在倒落得成一个侍候“二奶”的“老妈子”。但很快她又释然了,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些人,才使得像自己这样一批下岗职工有了“就业”岗位,可以勉强供孩子读完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