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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让我好好享用了你,再杀了你!”
他上来撕扯衣服,武帝浑身是血在地上痛呼,“畜生,放过阿沅!!”
淳于化上前便是一脚,踢得皇帝头破血流。
“父皇!!不……”慕容沅想动动不了,肩胛骨一阵剧烈疼痛,不由又痛又恨,又苦又慌,像是喘息不过来气儿一样。她四下里环顾,忽地看见哥哥站在门口,手上提着剑,不由含泪大喜,“哥哥,快救救我们……”
赵煜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表情。
“哥哥……!你快救我啊!”慕容沅大声呼喊,声嘶力竭,可惜还是没有用,淳于化又上来撕扯自己的衣服,地上的傅如晦等人也挨次爬了起来,一个个走近了,脸上血肉模糊、表情狰狞,同时举刀,然后狠狠用力劈了下来!!
“哥哥!!”慕容沅眼泪直掉,哭道:“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
忽然之间,眼前的画面开始变得地动山摇。
“小羽……”有人在用力的摇晃,不停喊着她的新名字,“小羽,你快醒醒,你做噩梦魇住了,小羽……”
慕容沅豁然惊醒过来,大口喘气,额角鬓发湿漉漉的,脑海里还是刚才惊悚无比的画面,有些回不了神。
端木雍容看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翦水秋瞳焦距模糊,不停的闪烁,显然还在噩梦里面没有出来,不由皱眉喊了一声,“小羽?”没有反应,稍微一犹豫,便抓起旁边的一个瓶子,狠狠往地上一摔!
“哐当”一声脆响,茶碗粉碎!
“啊!”慕容沅神经质的弹跳了一下。
“看着我。”端木雍容命令她,问道:“我是谁?”
慕容沅看向他,那黑色眼珠仿佛一潭古井深水,深沉而安宁,将世上所有的光芒都吸了进去。不自禁的凝视了一会儿,渐渐从噩梦中醒神,从那一片猩红的血色中醒了过来,她喃喃道:“端木将军……”——
毫无征兆的,晶莹的眼泪簌簌落下。
“其余的人都出去。”端木雍容沉声道。
邵棠神色有点僵硬,但主上命令肯定是绝对遵从的,虽然欲言又止,但最终却是一句字都没说,便跟着聂凤翔等人出去了。
端木雍容看着那小小的一团儿。
不复下午那会儿的活蹦乱跳,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兽,晶亮的明眸,带着盈盈晃动的清明水光,脸色微白,额角发丝被汗水打湿,看起来说不尽的楚楚可怜。
慕容沅脸上还挂着泪痕,颤声道:“我……,我看见父皇他死不瞑目……,我好恨好恨,恨自己救不了他……”她咬牙切齿,“更狠赵煜,不念二十年养育情分,哪怕我为他做到那种地步,都还是在京城外面束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看着我们横死,他才安心……”身体抖得厉害,越说越是泣不成声。
“都过去了。”端木雍容劝道。
“不。”慕容沅哽咽道:“我还看见傅如晦他们,一个个都从地上爬了起来,举刀要杀了我,而赵煜……,就站在旁边静静看着,一动不动。”
端木雍容不知道该怎样劝解,——这是慕容家的一笔烂账,自己不想掺和。因此转而道:“不就是杀了几个人吗?没什么可怕的。”
他的声音低沉安稳,缓缓道:“死在我手上的冤魂不知道有多少,恨我者,想杀我而后快者,更是不知几何?但是我从来都不做噩梦。”一声轻蔑冷笑,“活着时候都不怕他们,何况死人?若是敢化作冤魂而来,我就连他们的魂魄都斩碎!”
慕容沅茫然看他,对方的目光坚定无比,带着强者对命运掌控的稳稳有力,竟然不自禁信了他的说辞,一点点的,情绪渐渐平缓下来。“好,我不怕。”深吸了一口气,哆哆嗦嗦打开荷包,摸了几粒药丸就要放进嘴里。
端木雍容抓住她的手腕,阻止道:“是要三分毒,你不能总是当饭吃。”
慕容沅心头微跳,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他。
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浓黑修长的利落剑眉,长似入鬓一般,面容带着几分沙场征战的风霜,不像赵煜和宇文极那样俊美,却是目光如剑、神色清冷,五官宛若刀刻,整个人更似山岳天柱一般的坚毅沉稳,仿佛只要站在他的身旁,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他的话,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大命令力量。
“好。”慕容沅擦去脸上泪谁,低头应道:“不吃了,以后也会尽量少吃的。”
“不用想太多。”端木雍容松开了他,黑色长袍上面刺绣暗红色的花纹,好似开在黑夜里面的曼殊沙华,衬得他的目光柔和了几分,“你会做噩梦,主要是因为你杀的人太少了,第一次杀人总是难免的,多几次就好了。”
慕容沅目光露出迷惑之色,“太少?多几次?”
过了几天,端木雍容拿了一套东西过来。
慕容沅微微惊讶,“盔甲?”抖开了,还是小号的,居然是一整套的女款盔甲,比着自己的身量做的,抬头看他,“这……,这是给我准备的?要做什么?”
端木雍容神色沉稳如山,嘴角微翘,“带你去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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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簌簌,一行队伍埋伏在河边的小树林里。
聂凤翔有些紧张,倒不为偷袭敌军紧张,而是主上非要带着小公主前来,这是玩的哪一出?等等……,听邵棠说小公主现在是易容了,之前很好看的样子,主上该不会是动了那个什么春心吧?可是你动就动呗,反正她都亡国了,想收了,还不容易?带着她出来冒险做什么?等下死了,岂不可惜?
他脑海中有十万个为什么,实在忍不住,上前问了一句,“不会有危险吧?等会儿咱们这些人冲上去就好,何苦带着小羽呢?要是我顾不过来……”
端木雍容淡淡道:“有我呢。”
聂凤翔被噎了一下,“呃……,好吧。”果然是动了春心了,居然要跟着一起过河去偷袭,多少日子没亲自做过这种事了。
端木雍容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目光冷冷的,叫人不寒而栗,“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不害怕?我这是给她上点药。”
第一次杀人?上药?聂凤翔吓了一跳,——难道当日,除了皇帝和贵妃娘娘,另外五个人都是小公主杀的?所以,她才会被人钉在了柱子上面。
不由用惊讶的目光看了过去,那小小的一点儿,居然……,居然也是一个邵棠!
这一次对东羌敌军的夜袭,不仅十分突然,而且时间、路线是掐算好的,加上端木雍容亲自上阵,带得又是他手下最最精锐的队伍,像是一柄锋利的匕首,直接在敌人心脏狠狠插了一刀,剜出了心,——杀了人家一员副将,烧了对方粮跺,便旋风似的转身离开敌军大营。
这叫人家怎么能答应啊?!
东羌的将领气得吐血,顾不得细想,当即带了一旗的人拼命追了上来。
跨了河,刚刚赶到小树林,还没有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端木雍容的人迅速反扑厮杀,“乒乒乓乓”刀剑交接声,被人刺中的惨呼声,在河边此起彼伏响成一片。慕容沅头一次经历这种血腥场面,哪怕事先被端木雍容交待过,还是不由怔了怔,这一恍惚就是危险来临,“嗖”的一声,一道凌厉危险的劲风从背后袭来!
“想死吗?”端木雍容大声喝斥,一刀斩下了背后偷袭者的手臂,然后另一手长枪补了过去,让其断了气儿。招架之中,还能腾出空隙跟她说话,“不想死的,就赶紧把剑拿起来!!对了,右边……,往前刺!”上前用力挡了一下,冷冷道:“杀了他,否则他就会杀了你!”
被打掉兵器的人先是一惊,后是一愣,继而又惊又怒,——自己在殊死拼杀,对面却在从容不迫的带徒弟?自己的命算什么?身上热血全都涌上脑袋,眼睛都烧红了,发出一声恼怒的巨大咆哮,狠狠砍来,“啊……!都死去吧!”——
死神靠得这样的近。
慕容沅什么都来不及想了,只能凭着本能,把头一低,然后拼了命向前一刺,却堪堪只进去半寸,反倒惊得对方越发愤怒。又是一刀看过来,以剑挡住,但是女子和男人力气悬殊巨大,加上技巧不熟,很快刀就要压到喉咙了。
端木雍容一枪刺入那人胸膛,将其狠狠钉住,仍凭对方怎么拼命挣扎,都是无济于事,然后回头喝斥,“还不动手?!”眼见那**刀举起,转了方向,马上就要砍到他的脑袋,仍旧稳稳不动,问道:“或者……,你想看着我死?”
“不!”慕容沅勒马上前,挥剑想要砍掉了对方的脑袋,结果却力气不够,只砍进去了半边,那人歪着半边脖子断气,“轰”的一下,整个人摔下马去。旁边一个同伙见状,愤怒的冲了过来。
刀光剑影,在夜色之中闪着冷光!
这一夜,慕容沅跟在端木雍容的身边,一共杀了七个人,砍伤十三个,可谓战果累累,杀到最后,已经完完全全的麻木了。果然……,杀的多了,就不怕了,什么奇形怪状的死法都已经见过,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以毒攻毒,这就是他治疗自己的法子吗?
敌军数量越来越多,端木雍容等人偷袭成功,不敢恋战,必须马上撤到前面增援的部队跟前,正掉头策马要走,地上一具没有死透的敌军忽地动了,软绵绵一砍,正好砍住了慕容沅的马儿脚,虽不算重,却惊得马儿一声痛苦嘶鸣,抬起前蹄竖了起来!
“当心!!”端木雍容飞快上去补了一枪,然后把慕容沅像小鸡一样抓了起来,夜风阵阵,吹得她的披风鼓动起来,宛若一片巨大的黑色羽毛。“咚”的一声,头盔骨碌碌滚落在地,月色清凉如水,映照出一张小巧的白皙脸庞,眼眸乌黑晶明,一闪一闪的宛若天上繁星。
端木雍容凝目看了一眼,弯月、黑色树林、美人如玉,构成一幅惊艳的画面,但下一瞬便收回视线,继而大喝,“撤!!”带着精锐队伍冲入深深密林里面,只往前过了几里,便有早在后面的埋伏的援军等候,敌军后续部队上来,被杀了个精光!!
夜风中,慕容沅只觉得风驰电掣一般,脸被刮生疼生疼的。
“没事了。”端木雍容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一如既往,还是像一滩沉静的湖水,不带半点波澜,完全听不出才参与了一场血腥厮杀。
慕容沅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端木雍容一手握刀勒住缰绳,一手提着染红鲜血的六尺长枪,因为彼此靠得很近,越发感觉他的身形宽厚高大,身姿如钟、稳如泰山,一身黑铁盔甲,头戴精盔,面容被隐藏了一大半,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在皎洁月华之下,绽放出一阵阵的刺目寒芒!
端木雍容低头看了看她,命令道:“坐好,抓稳了。”
慕容沅赶紧回头抓紧了缰绳。
端木雍容抽打着马儿飞快的奔跑,夜风习习,几缕凌乱的发丝在自己面前飘飞,还带着淡淡的幽香,在想起她之前手起刀落杀人的凌厉样子,像一只小小花斑豹,不由嘴角微微翘起——
菟丝花一样的女人,从来都不是自己的心头好。
之前的妻子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不上不好,也说不上好,平平凡凡、温温婉婉的一个女子。因为自己常年征战在外,聚少离多,后几年她又一直病着,加上一直没有孩子,所以她死了,也谈不上有多么伤心难过。
厚葬了她,为她守足了一年的孝。
之后自己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