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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臣带着她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简宁有点摸不清头脑,大半夜的带她来湖边,是想推她下水毁尸灭迹还是想跟她在湖边野战?
她比较倾向于相信后者。
但顾景臣迟迟没动作。
她心里很烦,没心情陪他耗着,担心随时会接到傅天泽的电话或短信,她还没有对傅天泽死心。所以,她问道:“四少带我来这儿,想做什么就快点做吧,我累了,做完想去休息。”
顾景臣的眼睛从荷塘上收回来,勾起唇看着她道:“还没做够?怎么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
说完,他也不要简宁的回答,摊开双臂靠在长椅上:“忽然想来静一静,就来了。你仔细看看,水里有什么?”
听他这语气,好像有点要跟她谈心的意思,简宁冷笑,她可不会觉得顾景臣会随随便便对一个才见过几次面的女孩子谈心啊。他已经这么老了,还有心么?
但她还是顺着顾景臣说着朝湖里看去,她本来以为他在吓她,湖里有恐怖的黑影之类的,她没怎么上心,也就没看到什么,更别提怕。顾景臣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没看到,凑过来,指着立在荷叶边上的东西道:“瞧,莲蓬,想不想尝尝?”
简宁这才看到那些黑影子不是荷花,而是莲蓬,已经到了九月,荷花早该谢了,顾景臣居然有这种雅兴问她要不要尝尝莲蓬,她看着那些莲蓬矗立的位置,笑道:“想啊,好想尝一尝莲子是甜的还是苦的,可惜莲蓬都长在湖水里边,岸上摘不到。”
顾景臣一听这话,来了劲,从椅子上坐起来,倾身过来在简宁的唇上一吻,笑道:“宝贝儿,天上的星星我不能给你摘下来,水里的莲蓬倒可以试试。”
他说完就脱了外套,将裤腿卷起来下了水,真像个体贴的坠入爱河的情人——
他蹚着水往淤泥里走,水渐渐深到他的大腿处,留给简宁一道模糊的背影,因为他穿着深色的衬衫,跟夜色融到一起,很容易就给了岸边的简宁一种错觉,他马上就会坠入湖水中再也不起来。
忽然,湖中有个东西一动,顾景臣喝了一声,简宁心里就是一动,忙站起身朝湖边走去,顾景臣在这个时候回头,举着手里的东西朝她大笑:“宝贝儿,瞧,我拿到了!今年最新鲜的第一朵莲蓬!”
他说完,蹚水往回走,深一脚浅一脚,岸边的简宁忽然泪盈于睫,好像许多年前她失去的爱人回来了,他为她采来第一朵莲蓬,他胜利而归,与她分享这喜悦。她是这么地年轻,他也是,他们什么都不曾失去,一切完美如初。
这时,顾景臣已经到了岸边,简宁本能地上前去拉他,顾景臣身手利索,她没来得及收势,拽着顾景臣就摔在草地上,浑身都是淤泥的气味,难闻得很。
顾景臣笑:“宝贝儿,你……”
话还没说完,被他半压在身下的简宁忽然开口道:“顾景臣,你包养我吧。”
顾景臣一愣,对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很意外,他随即反应过来,压下头吻了吻她干燥的唇:“你又想要钱了?这次要多少?”他笑,带着嘲讽的味道:“我玩过的女人太多,从来不会超过三次。你对我来说早就没了新鲜感,你有什么把握我会对你的身体一直有兴趣?嗯?宝贝儿,不会因为我为你采了朵莲蓬,你就爱上我了吧?这样的误会可不大好。”
简宁就那么躺在冰冷潮湿的草地上看着顾景臣,听着他说出这些话来,她的心又一点一点凉下去。就在刚才,夜色的魅惑让她忘了许多芥蒂,想起她曾经非常爱这个男人,他的面容、他的气息、他的一切她都爱着,觉得此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够和他在一起。
然后,她再一次被他打回原形,明白原来只是自己的心出了点故障,那故障叫做明知故犯。她不会再爱顾景臣了,这颗心,永远不会了……
她想笑着回应顾景臣的嘲讽,可眼眶却还是湿了,泪腺控制不住,眼泪滑过她的眼角,滴落进草地里,她在顾景臣异样的注视中,灿烂地笑道:“我开玩笑的,我这么贵,四少未必养得起呢,而且,我永远都不会喜欢四少这样的男人,因为我有自知之明,你这个时候采莲蓬,只是因为你需要一个这样的场景,不是我,也会是别人,仅此而已。”
哭着笑与笑着哭,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的表情,顾景臣忽然想起来,他身下的这个女孩,他到现在都没摸清脾气。
但是,有一点他似乎察觉到了,她趋炎附势的时候最多,那时却从来不会叫他的名字,而当她叫了他名字的时候,不是气急败坏就是刚才那种突如其来……
她敢叫他的全名,语气好像是认真的。
“你很聪明。我喜欢你这样的聪明。”顾景臣笑,他找不到话可以说,除了赞美。
他身下的女孩像是洞悉了他的空洞灵魂似的,忽然伸手抚上他的脸,以一种很奇怪的神情,问道:“我在想,四少这样的人,一直高高在上,无论家世还是感情,都占据着上风,从来不曾落败。那么,会不会像我们这种平凡的普通人一样,做过一些后悔的事呢?”
顾景臣直直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听到她的问,他的眼眸剧烈一缩,后悔的事……他越发觉得她似乎意有所指,然而,她也很会演戏,眼睛里的脆弱和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转瞬即逝,快得他来不及捕捉,她已经吻上来,抱着他在草地上打了个滚。等两人调换了位置,她伏在他的胸口处,问道:“既然四少玩同一个女人从来不会超过三次,我却已经被玩了三次了,那么,我是不是很快就入不了四少的法眼了?”
她又恢复了她没皮没脸的样子,恬不知耻地说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的话。
顾景臣听出了她的意思,笑道:“听你的口气,好像有点迫不及待啊?刚才那句‘求包养’是故意在试探我对你的兴趣?恩?仔细想了想,第一次是我玩了你,但那是我为了救你,要不然你就要被那个恶心的老头子给玩了,第二次,你自己想想,是我玩你还是你玩我,这第三次,你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我绑了来,我玩得一点都不爽,连一句话都没法从你嘴里撬出来……”
顾景臣顿了顿,手掌压下她的脑袋,与他的脸贴得极近,气息吹拂过她的唇,痒痒的:“刚才这么一想,我还真有点毛,好像一直都是你在玩儿我才对——心情好了就来逗我一次,弄点钱花花,说什么银货两讫再没瓜葛,心情不好了,就去参加选美大赛想攀上旁的高枝,我成什么了?哦,对,在你心里,我不是连个牛郎都不如么?还是个倒贴钱的牛郎,是这么回事么?你觉得我在你心里都卑贱成这样了,我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么,宝贝儿?”
这种兴师问罪的口吻在简宁听来不是好事,她忙扬起笑脸道:“四少不肯放过我,是多少女人羡慕不来的福气啊,我真幸运,求之不得。”
顾景臣看穿了她的敷衍,一声嗤笑:“是,你是很幸运,你跟别的女人都不一样,等我玩儿够了你之前,你别想有机会逃走。记住,讨好我,比讨好那个傅天泽有用得多。”
【079】他不该来招惹她
【079】他不该来招惹她
听到顾景臣说玩够了才会放了她,简宁其实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而让她觉得可笑的是顾景臣最后一句话。又是拿傅天泽来跟他作比较,这是为什么?他对傅天泽的敌意是从哪里来的?因为傅天泽曾是简宁的老公?而他顾景臣曾是简宁的前男友?
呵呵,多可笑,这种莫名其妙的敌意。
世上的男人是不是都很犯贱?痴心地爱了他许多年的女人被他抛弃之后,转而嫁给了别人,他们这才意识到似乎那个女人还有着占有欲,所以,连带着对那个女人的老公也厌恶起来。
简宁已经冷静下来,可以用一种平和的心态去面对顾景臣,她没有再像之前在酒店休息室里那样与他起冲突,她脸上明显写着不信:“四少这是要害死我么?我不觉得在四少那里可以得到更多的好处,一来,四少对我的兴趣随时会消失,二来,随便玩玩也就算了,要是被人发现我跟四少纠缠不清,也许我没有好果子吃。这事对我来说,风险太大,很不划算。”
顾景臣看着她,忽然就笑了,笑得很大声,不是装的,他亲昵地在她的鼻子上捏了一下,出口的话却不是在开玩笑:“宝贝儿,你太有意思了,我可没打算考虑这件事对你来说划不划算,我只知道你不答应我会不高兴,我一不高兴,会做出什么来,我可不知道。”
这是**裸的威胁,没有商量的余地,意思是她简宁必须以被动认命的姿态听从他的摆布,成为他发泄**的玩偶,随时准备被抛弃。
简宁浑身冰凉,几乎有那么一刻,她想伸手掐上顾景臣的脖子,把他弄死,也许是唯一解决的办法,但是,她什么都可以跟顾景臣比,只有杀人,她不如他。像他这种执行过边境任务的特种兵,手上不可能没有几条人命,她要杀他,简直班门弄斧。
顾景臣的心理好像是带了那么点丧心病狂的意思,他看到她瞪着他,他却笑得越发温柔,像对待最亲密的爱人,他吻着她的鼻尖,道:“小宝贝儿,别这样,吓得脸都白了,跟我在一起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讨好了我,我什么都能给你。”
简宁看着他陌生的温柔,心里空荡荡的,但是她毕竟不是十七岁了,知道不能跟顾景臣这种人渣硬碰硬,你越是不肯,他越觉得刺激,目前最重要的是让他对她选美的事情不要插手太多,她需要缓兵之计。所以,她苦笑了一声,吸了吸鼻子,道:“四少想让我怎么做?依照四少的性格,肯定不会公开告诉所有人我是你玩过的女人,我什么请求都没有,只想求四少让我做你的地下情妇就好,我什么都不要,只求四少给我一条活路。”
她这委屈而凄凉的语气,让顾景臣恍惚觉得自己是逼良为娼的皮条客,给条活路?很有点黑道行话的意思。
顾景臣当然知道这些话不会出自她的真心,但是看到她的语气软下来,可怜兮兮地求他,他那点变态的控制欲总算得到了些许满足,所以,他笑道:“宝贝儿,别害怕,我答应你就是了,在公开的场合你与我毫无关系,但是我想你的时候,你马上得来陪我,随叫随到。这样,够刺激吧?”
简宁心里冷笑,顾景臣果然有经验,他简单两句话就诠释了地下情妇的一切。她忍着心里的恶心笑道:“多谢四少成全,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顾景臣很高兴,扶着她的腰,带着她坐起身来,夸赞道:“这才乖,宝贝儿,尝尝这个……”
他说着,将采来的莲蓬剥开,剥出一颗青色的莲子凑到她唇边,简宁本能地吃了下去。
“好吃么?”他问,很温柔的语气,很期待她的答案似的。
简宁木然点头:“很好吃。”
“那就好,好吃就都吃了吧。”他听她说完,将剥剩的莲蓬塞到她手心里,站起身来道:“天有点凉了,走,回去。”
简宁被他拉着手扯得站起身来,不反抗,全随他去。顾景臣捞起长椅上的外套,沿着来时的小路往回走,偶尔回头瞧一眼,看到简宁手里拿着那个莲蓬,他笑:“怎么不吃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