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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长风沙-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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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也算平静,并没有出什么大事,工作也不辛苦,我默默做事准点下班,平常可能太礼貌待人了,没人敢凶我但也没人和我亲近,当然,我和那个小亭倒是稍微熟悉起来,也算是在公司有了个通气口,不至于太隔绝。
  上班也好,至少我有一些理由不用去见简濒或者盛辞,不用知道段乘风把他们逼到那一步了,我不想再一冲动打翻了我们的底线。如果我没办法与他并肩作战,至少我要站在他身边。但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十多天以后段乘风会因为这件事跟我发脾气。
  那是我上班以后休的第二个周末,因为他上周有事说好的带我去游乐场但是没去成,最后我陪着他加了班,所以这周他会给我补上。但是到了约定的时间他也没动静,我给他打电话,他说还在办公室。我心想怎么又加班了吗,于是去他办公室找他。
  进的时候我就看出他的助理姜娜表情不对,进去以后办公室打翻得乱七八糟,他双手扶着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我轻声问:“乘风,出什么事了么。”
  他没抬头,只说了句:“没事。”
  我看了看四周,虽然猜了一二,但还是不是很相信那么绅士的他会发脾气,于是小声问:“办公室这是……”
  “舒旖旎!”他忽然喊我一声站起来,“我们是说好的吗?我记得我们说好了呀?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他一吼我就镇定下来,问:“出事了?关于N。L?我真的没去过,无论出了什么事,但绝对不关我的事……难道是简濒?”我想着能让段乘风没办法的本事以简濒的身份还是有可能的。
  他忽然笑了声:“不关你的事,N。L能拿下你母亲名下的大楼?”
  我怔住了,这件事我一点都没有听说,但是我忽然想起有一天我母亲确实问过我是不是和盛该很熟,我也没在意。我母亲是惜才的人,当年她就看上过盛该的设计,现在盛该经过五千曾的介绍、江微阑的报道俨然成了时尚圈一颗耀眼的新星,她多关注一下也是正常的,我就答挺好的,他人也挺好,才华也确实不浅。可我完全没想到他会问我母亲要钱,我想最多就是逼得简濒出手解围,没想到他会去找我母亲。
  我只好说:“乘风,这件事我还不清楚,等我回去了解一下再回答你好吗。但这件事我绝对没有插手。”
  “舒旖旎,“他皱着眉靠近我,“我想问问你,你和盛该,是什么关系?”
  我直直地看着他:“只是朋友,但哪怕是我摔在大街上有人拉了我一把,我母亲要给一栋楼感谢他也是正常的,舒旖旎的身价,可不止这么点儿。”
  我一路开车过去,快要到时才发现我根本找不到他们在哪,于是给简濒打了电话。她竟然说N。L现在没地方开业,她回江南家里了。我把车停在路边:“小冰,我母亲给了盛该一栋楼你给我说N。L没地方开业?”
  她在那头“嗯”了一下,说:“是,我好像听维维说,他们那边有个开网店的公司搬走了,因为和你母亲认识,就把那栋楼卖给你母亲了,前两天你母亲确实把那栋楼过给了King。”
  我想起了那栋楼应该就是以前我母亲最开始让我去取衣服的地方,那边还挺偏僻的,楼也不高我记得应该就是五六层,只是离他们以前的工作室还不算远。便说:“我知道那儿,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段大高楼,但盛该应该也买不起吧?”
  “嗯,你怎么不去问伯母为什么要给?我虽然不知道其中具体的原由,但估计是关于你吧,不知道他怎么跟伯母交涉的。不过N。L真是被段乘风逼到没办法了啊……”
  “知道了,回来给我电话。”
  挂了电话我就一路开到那栋楼,打听了一下这里除了一二层,以上的套房全都租出去。看来他们真的要靠这栋楼筹资金重新启动N。L了。我在这站了一会儿,心里却有些轻松,不管是什么办法,总是有个出口了,而且是从我母亲手上接下的地方,段乘风不敢乱来,应该就会好起来了吧。只要有启动资金,再加上他现在的名气,慢慢都会好起来的。
  从零打出自己的品牌,无论如何,都真的很值得佩服啊。我想了会儿,也不觉得有多生气,这里对我母亲来说眼睛都不用眨一下,但是对N。L来说,是太重要的起点了。愿从此安好吧,哪怕我们其实根本没有太深的交集。
  晚上回家我和母亲漫不经心提着这件事时,她倒确实很漫不经心回答了一句:“是支潜力股。”
  我笑笑:“我就知道您惜才。”
  她一边在月光下修建玫瑰,一边叹声说:“是惜你呀……”
  第二天我打段乘风电话他给挂了,看来是真生气了。我本来想等时间过去让他想一想的,但还是怕误会,所以赶到他公司去找他,他果然待在办公室。
  我走进去,叫了他一声。他看着我,不笑也不怒。
  我再喊了他一声“乘风”,然后走过去轻轻环住他:“对不起。”
  他缓缓伸手搂住我,头埋在我颈窝里,深深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在我耳边对我说:“旖旎,我们分手吧。”
  我脑里轰一下空白了。
  他在用了些力气搂着我,温柔地重复了句:“分手吧。”
  我手垂下去,任由他抱着,说:“你有好好说过要和我在一起吗?现在却要好好说分手,好奇怪呀,我都不觉得你爱过我是……怎么回事?”我说着,眼泪啪嗒滴在他脖子里。
  他依然搂着我:“我爱你,我爱你啊,我第一眼见你,就想建一座城堡把你养在里面,让你永远这样美好,谁都不能碰。可是现实这么难,我可能真的,没有办法为你生造一个童话吧……”
  我哭着:“可你就是我的童话啊……”
  他放开我,吻了吻我流泪的眼睛:“把自己照顾好。”然后转身拿了外套离开。我一个人孤零零站在他的办公室,不知道是哪一步走错了,只是默默揉了揉眼睛,不让出去的时候被人看到。
  那天我回家,在我小时候的宝箱里小心翼翼翻出那颗红豆。当时年少,我们在红豆树下找了两颗最漂亮的,段乘风小心翼翼用针扎出小小的洞,用线穿过,我们说好如果长大后我还愿意嫁给他,就戴着这颗红豆去见他,他还愿意娶我,就戴着他的红豆来见我。此后每一天我都把这颗红豆戴在身上,只愿他明白我的心意。
  那天以后,段乘风就去欧洲出差了。我安静地上着班,小心翼翼,尽量不出差错也不出彩。还没一周简濒就回来了,但我俩都挺忙的,连喝杯咖啡的时间都凑不到一块儿了。我一个人憋了好多话,都没办法和谁说。有时候我还是会一个人坐在曾璐的咖啡屋,听她谈天说地手舞足蹈,听她讲刚交的男朋友喜欢喝什么味道的咖啡。有时候她忙起来,我就自己翻一翻阅读架上的杂志,《F。ONE》连着三期都肆意地报道着五千曾,报道着牟泽泽,也报道着盛该,这两位并肩升起的新星,真是赚足了时尚圈的目光。
  只是我很久不见盛辞了,其实我没有太生N。L的气,更别说生他的气,可是我还是不再想跟N。L有太多的关联,如果在一处连续出了事,人就总是想躲开这个地点的。盛辞打了几次我的电话我都以上班很忙推掉以后,他就变得安静了。
  我什么都不愿想,只默默地等着一个人。
  三个月以后我等来的段乘风,和段伯父、靳伯母同来。我下班回家时他们三人与我父亲母亲姐姐同坐一起,相谈甚欢。父亲招手让我过去坐着,我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坐下时他们依然在谈笑着,我静静地坐着,从他们的言语中只提取了一个消息——段乘风与舒绾晴订婚。
  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段伯父问我订婚宴的一些意见,我才回过神,睁着眼看了段乘风一眼,硬生生问了一句:“乘风哥哥,你的项链呢?”
  他看着我,皱了皱眉:“什么项链?”
  我低头整理了一下情绪,笑着看向段伯父:“我觉得都好,姐姐和乘风哥哥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都不知道?”
  靳伯母来了兴致:“是啊,这孩子忽然跟我一说,你看我这不是赶紧带上你伯父来提亲了吗?这舒、段两家能结亲是最好不过了,是吧白夫人?”
  “嗯。”我母亲应了一声。
  我看了段乘风一眼,说:“乘风哥哥,我们小时候在花园里埋的东西好久了我都没找到,你能去帮我找找吗?”
  靳伯母心情异常好:“去吧去吧,小晴一块儿去。”
  段乘风走出去,站在门口,僵硬地问我:“在哪埋的什么东西?”
  他这次回来瘦了,皮肤也黑了些,瞳孔依然是浅浅的棕色,但不似曾经的温柔,我看着他,觉得好像我们分别了好久,比十二年还要久。我张了张嘴,说:“红豆树下。”
  他顿了顿,转身向红豆树那走。姐姐走在他身旁,一眼不发。我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俩的背影,意外地觉得和谐,也意外地发现我家花园这么大,大得我们像走了整个世纪。直到他站在红豆树下,回头看着我,声音有些陌生地问:“什么东西?”
  我说:“你的项链。”
  “我的?”他反问我。
  我答:“嗯,你的项链丢了,我带你来找找。”
  他没动。我却自顾自找起来,边找边说:“你没戴着,我就知道你弄丢了。你得找到啊,你说过你戴着那颗红豆时就会娶我,现在我戴着了,你的呢……哦对,姐姐知道的,我和段乘风,小时候说好长大要结婚的,姐姐也当了见证人来着……”
  舒绾晴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看着我:“舒旖旎,要和段乘风结婚的人是我。”
  我看着粗大的树干,终于冷静下来,问:“你喜欢他吗?”
  “无所谓,”她看着我,“他需要娶我我需要嫁他,一切刚刚好。是吧,乘风。”
  我低着头看着我脖子上戴的那颗红豆,“嗯”了一声。
  然后我听见段乘风终于开了口,他说:“旖旎,别闹了。”
  我没动,也没说话。
  “旖旎。”段乘风走到我面前,又叫了我一声。
  我抬头:“你的红豆呢?真的不在了?”
  他显然没料到我还会说这件事,愣了一下,看了眼我的脖子,说:“嗯,去国外时……弄丢了。”
  我取下红豆,拿在我们面前:“嗯,那就算了。”说完往上一扔。
  傍晚的红豆树染着夕阳的余晖,红豆钻进茂密的树冠,最终不见了。我转身离去。这个我心心念念的男人,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我,无论为了什么,我们之间还是草草地做了结。
  半夜我接到盛辞的电话,他稀里糊涂乱说一气,我一句都没听懂,但我也正好失了眠,就耐着性子听他讲话。他像是喝多了,我有些羡慕喝醉的人,问他在哪,可他又说不清楚。我起身套了件长外衣出了房间,正好碰到姐姐出来倒了杯红酒喝,我看着她:“姐姐怎么也睡不着?”
  没开灯的客厅全靠屋外的灯光和月光,姐姐披散着发穿着一件真丝睡衣,夜色里有种撩人的小性感,她端着红酒杯摇了摇:“我常常睡不着,你倒是很少半夜下楼。”
  “嗯。”我应了一声,想往外走。
  她叫住我:“你要出去?现在?”
  “是啊,”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出趟门。”
  我开着车盛辞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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