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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什么时候娶我呢?”
“你答应嫁给我了?真地答应嫁给我了?”邵龙钟的脸凑近姗姗的脸,一迭连声地问,声音颤抖着。
“不要嘛,人家不要嘛,我只要你回答我。”
邵龙钟看着娇柔媚美的姗姗,心中激动着,脸却渐渐阴沉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处境,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娶她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下个月,明天,或者下一个钟头,他将会成为不可以谈婚论嫁的失去自由的公民,他将在高墙下为自己花费出去的钱财忏悔,接受法律的制裁。他一直有一个愿望,希望姗姗能对他真切地说一句:“我爱你。”而现在,姗姗说出来了,她把心交给他了。得到了这个讯息,他的愿望实现的时候,他忽然感到了心中有一个巨大的空洞,引起无尽的悲哀。
“你说呀?你是不是不愿意娶我了?
邵龙钟看着姗姗的脸色渐渐变了,他心中一阵惊慌,又一阵更深沉的伤心,就流下泪来了。泪水滴到她的颈上,她有点诧异,但是并不擦去。“你有什么心事吗?”她问。
邵龙钟一直没曾想过要对姗姗说出实情。凭他对姗姗的了解,如果说出了实情,姗姗依然会爱他,而且因为理解了他以往的一些失常表现的原因,他们的感情会加深的。但是他绝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失错而让姗姗跟着负累一生的。她是他的女神,因该有女神的高贵生活,而不应该和他一起在负债累累中挣扎,更不应该在高墙外等着他回来。这是邵龙钟很长时间来的矛盾:又爱她,又不能娶她。他没有在这一个矛盾的两端取舍过,而是从来只有一个想法:他只需要姗姗爱他,爱到他们终于不能不分手的时候,而不能娶她。他的这种想法,便是现在也没有动摇过。
“我会娶你的,我……我太激动了。”
姗姗抱着他的颈项,细细看他的每一个毛孔,然后凑上他的嘴唇的亲他。邵龙钟如狼似虎地把嘴唇压到她的嘴唇上,使她亢奋,使她柔情满怀。他亲遍她的脸颊,亲她的颈和前胸,亲她逸出乳罩的乳房。姗姗不停地动着,床单被掀到一边去。她扬起下巴,欢快地呻吟着,她摸索着抓住他的手,把它放到自己的乳罩上面去。——因为他们的动作,毯子被揉成了一团,乳罩连同她的身体已经完完全全地暴露出来了。她感觉他的手在颤抖。他隔着乳罩揉她的乳房,她在痛楚中快活得直呼叫。他终于把手伸进了她的乳罩下面,不知所措地在两只乳房之间来回摩挲揉搓,后来终于选定了其中的一只,他便用嘴巴乳罩推开了,去亲另一只乳房。他贪婪地看着,笨拙地亲着,使尽地揉着。
他把毯子踢到床下,自己翻上去,坐在她的双腿上看着她。姗姗感觉到他火热的目光可以融化一切,穿透一切,包括她自己。他卡着她的腰,用力往下捋。他全身压在她身上,托着她的头,眼睛只隔她的眼睛一个拳头地近距离观赏着她。她的两腿稍稍分开,他的阳性器物如火炭一般灼烧着她的阴部,他在下意识的往前使劲。原来他并没有什么障碍的,姗姗快活地想。
“姗姗,我……”
“你想干什么?”
“我……”
“不,——你坏!”
邵龙钟看见姗姗的眼里波光荡漾,就像被阵风吹着的稻禾一样的起起伏伏,又像海啸一样奔腾澎湃,更像火焰山一样热情燃烧。他知道她想什么,需要什么,他心里很激动,心脏仿佛离开了自己一样,在一个空蒙幽远的宇宙里搏动,咚!咚!咚!这颗心在膨胀,立即就要爆炸,他必须想办法消释了它的能量。
邵龙钟直起上身,把两只大拇指插进姗姗的裤衩,然后看她一眼。他看清了姗姗眼里羞涩下欲掩欲盖欲暴欲露的鼓励,他感动了,知道姗姗真的爱他了,愿意把她的身体和她的心交给他了。然而他停止了动作,默了一会儿,重新伏到她身上去,吻她的额头。
“你真美,”他说。
姗姗不动声色的观察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好激动,好兴奋……”邵龙钟说着又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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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要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娶我呢?”
“我……我什么时候娶你,你都答应吗?”
“别耍诡计,正面回答我。”
邵龙钟忍着自己撕裂般的心痛,强装着笑脸说:“今年国庆节,你愿意不愿意?”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我没有骗过你。”
姗姗相信他,但是心里还是有一层不惬。他们有一言无一言地说话。“以后你希望我给你生一个男孩还是女孩呀?”姗姗天真地问。
“女孩,我喜欢女孩子,我希望我的女儿像她的妈妈一样聪明和美丽。”
姗姗笑着,脸上洋溢着幸福。她看了一言自己的胸口,两只乳房暴露在外面,乳罩紧绷得她很不舒服。她看着邵龙钟,希望他懂她,然而他在重新吻过了她的上半身之后,下了床来了。
姗姗抓住他的手说:“龙龙……”
邵龙钟颤抖着嘴唇,躲着她的目光,不说话。
“龙龙,今晚你陪我好吗?”
邵龙钟热泪长流,“我好高兴,”他哽咽着说,“我的姗姗终于爱我了,谢谢你,姗姗!……但是在没有结婚之前,我……我要尊重你,把你娶过来之后,我会每天晚上陪你的……”
姗姗听着听着,脸色渐渐变了,渐渐冷若寒霜,“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认为我是一个放荡的女人,对不对?”
“不!你不能这样说,不许这样说,你是我的女神,永远是我最心爱的最尊重的女神!……姗姗,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也爱你……”邵龙钟语不成声地说。他真的恨不得立即跳上床去和他心爱的姑娘做爱,像一个勇猛的男子汉那样骑在她的身上,给她插入爱情的深渊,让两个人,两个相亲相爱相知相依的人溶化为一体,溶化为生命的激流,溶化为相同梦中的清风与蝴蝶,溶化为爱情中最美好的一段记忆。他想给她暴风骤雨般的激情,给她烈火金刚一般的爱,给她沧海桑田的美妙回忆,……然而他忍住了,回过头来,逃一样地走出了房间。
姗姗拼命地掐自己的乳房,直到掐出了血。她用毯子把头严严地包起来,无声无息地哭。她为失败而哭,为在男人面前丢了颜面而哭,为悔恨自己的选择而哭。她后悔展露自己的身体,后悔今天到这里来,后悔接受了邵龙钟的爱,后悔认识他,后悔生在西安,后悔一切。她要从此不再理他,不再见到他,不再听到他的名字,她要把记忆中的这一段完完全全地抹去,向露水蒸干了一样不留一点点痕迹。
邵龙钟也在沙发上哭。两人都无声地哭了一夜,临到天亮的时候,两人都设法擦干了脸上的泪痕。
姗姗的黑色裙子早就穿好了。她轻轻地走出来,希望在邵龙钟醒来之前走出门去。但是她看见了邵龙钟一脸沧桑地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着她。姗姗把脸转向一边去,一直往外走。
“你要走了吗?姗姗?”
姗姗没有回答,向门口走去。
“姗姗,我,让我再抱你一次,好吗?”
姗姗回过头来,冰冷冰冷地说:“时间还早呢,你关上门之后,再睡一会儿吧。”
第二十九章
她打开门走了出来。她不知道邵龙钟会不会在门口看她,——以前她从这里走的时候,邵龙钟都是送她上车的,尽管她有时候并不愿意被他送。她来到大街上,昏头昏脑地不知道往哪里走好。虽然她经常想到和邵龙钟断绝关系,但是三年来希望和失望、欢喜与悲愁不断转换的爱情最终成了绝望的时候,她依然感到忽然空落,无可适从。她怀疑自己其实深深地爱着邵龙钟,又怀疑以往的经历不过都是一场梦。
晨光带着淡淡的水墨色笼罩着城市,街灯次第熄灭了。街面上车辆稀少,套着反光背心的环卫工人忙碌着,沙沙沙的声音远远地然而刺耳地传过来。晨风轻微,有些凉意,这使姗姗略微清醒了一些。她为爱情悲伤失落,也为昨晚没有得到满足的冲动心烦意乱。在一段短时间里,她甚至感到了绝望,真想找个男人风流快活一次,好忘却悲伤,好沉沦希望,好忘掉以往的自我。
“姗姗!”
“啊?是你?你怎么又在这儿?”
“可不是又在这儿哦,以前我们可没有在这儿见过呢。”
姗姗仔细一看,原来这里离解放南路已经很远了,看来她已经在大街上走了很久。她确信郁青并不是有意地等待自己,这又是一次巧遇。“这么早的,你为什么在这儿?”她问。
“赶车呢,去终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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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旅游吗?”
“是的。”
“你一个人吗?”
“不,还有一个朋友在前面等我。我们准备去登山。”
登山!那是多么雅致的活动呀,姗姗羡慕地想。她想,要是我能去就好了,艳阳高照之下,两三个人累出一身汗,还可以重访道家古迹,最重要的使是自己的双腿去征服山峦,用劳累去忘却昨天……郁青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问:“你今天有空吗?我请你也去,好不好?”
“今天上班呢,再说,我又不熟悉路,还是十三四岁的时候去过了,我和你的朋友又不熟悉。”姗姗犹豫地说。
“不熟悉不要紧的,朋友总是慢慢了解的,你说不是吗?你看我们俩,不是也是偶然相遇的吗,从陌生人走来的吗?至于上班,可以请假的,谁家没有个大事小事呢?领导也会理解的吧?”郁青说。
“好吧,”她说,她现在其实很需要去追求欢乐,追求刺激,放纵自己。“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带,需要带些什么吗?”
“你检查一下,两条腿是不是带了,”郁青笑着说,“你看我不也是空着两手吗?要什么那边都有。”
姗姗点点头。两人来到车站,坐上了去终南山的班车。郁青暗自庆幸自己多跟踪了两条街,让对方相信了这是自然的巧遇。
前天回家后,他给郭松龄打了电话,知道郭松龄和婉婉的新疆之行失败了,他很高兴。本来,他并没有打主意把野马公司提出的条件告诉郭松龄的,但是思来想去,如果告诉了郭松龄,他出面把事情弄成了,其中也有他郁青的功劳,如果郭松龄不亏待他,他也愿意给郭松龄说出来。试探以后,郭松龄表示并不会亏待他,所以他让郭松龄去了新疆。但是如果郭松龄自己去新疆谈成了,哪有郁青直接出面谈成那么好呢?郁青现在和姗姗建立了联系,他觉得走这条路的希望是很大的,所以并不希望郭松龄的新疆之行能成功。郭松龄果然如他之意地没有成功,他才又来找姗姗了。
姗姗脑里浮光掠影,心中悲伤凄凉,脸上的阴暗被郁青看在眼里,他判断她和邵龙钟之间出了什么大事,他在计划怎么样来探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以便利用这个机会。在郁青的眼里,每一件事情,——尤其是别人伤怀的事情,——都是一个机会,只是看你怎样去利用了。
车到西安城外一个小镇短暂停下的时候,郁青把头伸出窗外去看了好久,直到车开动了,他焦躁不安地打了个电话,咿咿哇哇几句,然后对姗姗说:“他有事情来不了了,糟糕。”
“谁呀?”
“我们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