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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向朗骂道:“活该!”说着却还是三步并两步地跑上去,把苏胖子的手从鱼嘴里面拯救出去。
李连长幸灾乐祸:“这边有些鱼是长牙齿的,一定要小心。”
苏胖子愤怒地说:“你现在才来提醒,太晚了吧!”他撩起袖子,“走,我们烤鱼去,我刚看到个浅滩,有大石头挡风,好地方!”
楚洵说:“这不好吧,这可是人家那么重要的地方。”
苏胖子说:“我们又不是那么没责任心的人,收拾好不就行了嘛。李连长刚才说了,这里可是捕鱼前祭天的地方!它都能支持捕鱼了,难道还不支持我们烤几条鱼?”
楚洵败下阵来:“你还真是什么事儿都能掰出点道理来!”
苏胖子把楚洵的话当成夸奖,得意洋洋地昂起头:“那当然!”
李连长:“……”
他真不想说这几个家伙是自己领过来的!
一行人又是抓鱼又是烤鱼,玩得相当尽兴,完了还要绕着草甸跑了一圈,把整个山峡看了个遍。
楚洵倒是没怎么跑,他不知从哪掏出了相机,咔嚓咔嚓地照了好多照片。李玉白看他拍得认真,也凑过去跟他换换手。
楚洵已经挺习惯面对镜头的了,但还是不太习惯被李玉白盯着看,动作不是很自然。李玉白看了心里很得意,颐指气使地让楚洵摆出各种姿势,心道小样儿,宁向朗还说这家伙不能小看,在他面前还不是任他宰割!
李玉白满足地拍了一通,回头翻了翻照片,却莫名地觉得照片里的楚洵好像长大了不少,都不像他天天看着的家伙了。李玉白不信邪,喊住李连长让他给他们拍了张合照。
看到两个人勾肩搭背的照片后,李玉白说:“你小子什么时候长得比我高了!没道理啊!”
楚洵腼腆地微笑:“是啊,不知不觉我就比你高了。”
李玉白:“……”
这小子好像越来越能装了!
所有人都玩得挺尽兴,倒不是因为这地方真有那么好,只不过是因为大伙聚在一块的时间不多,什么事都觉得舒心,踏上回程时都高兴得很。
李连长给他们单独搭了个大帐篷,自己也挤了进去。
宁向朗和傅徵天对视一眼,知道正戏来了!
果然,李连长开口:“这里也没外人,我就是想来打听打听你们接下来的打算,这个丝绸之路计划是你们整出来的吧?我觉得是不是该多加点别的地方进去?”
宁向朗说:“李连长你的意思是把什么地方加进去?”
李连长无奈地说:“你明知道我想说什么,还非得我豁出脸来提。”
宁向朗和傅徵天当然知道李连长想说什么,他想说的是西部开发时弄出来的新城。 西部这边条件差,最初的开发靠得就是李连长父辈那些人,他们服役完毕后要是愿意留在这边就能分到地和资金,不过即使有国家支持,这边的日子还是非常艰苦。
李连长知道宁向朗背后是第一机械厂和傅家这两个大家伙,因此一听到这个“复兴计划”就知道有门,他当初转职虽然不太甘愿,但这么多年熬下来,对战友们和前辈们也有着极深的感情。
宁向朗也知道李连长的心思,他说道:“新城是新城,我们有别的打算,新城在外来商人眼里是比较稳妥的投资点,所以不用愁。”
李连长说:“说是这么说,可谁愁机会多呢?你别说我不要脸,我也只是想哭了半辈子的前辈和正准备在这边落户的战友们争取一下而已,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算了。”
宁向朗和傅徵天对视一眼,说道:“李连长你别这么说。”他在帐篷里的沙地上画了个简图。
李连长一眼就看出那是西北的地势,顿时来了精神。
宁向朗说:“这个复兴丝绸之路的计划不是针对新城的,我们是想做一串好鱼饵。你在基层干了这么久,应该最清楚西北的问题,资源紧缺是一个,发展落后是一个,更重要的是大伙心不齐!”
李连长眼神一黯,说:“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心不齐啊。在偏远一点的地带,我们的兄弟们还可能会跟当地人起冲突,流血死人的事也不是没有过。这事儿双方都有责任,闹到现在,外面的人不信任当地人,当地人也不信任外面的人。”
宁向朗说:“这就是我们搞这个计划的原因。”他在地图上点出一个又一个的小点,“这些地方我们都让人去过,也跟能说得上话、掌得了事的人面对面地商量过,他们都答应了我们才列进来。”
李连长沉默。
宁向朗说:“画出这条线只是第一步,只要这条线搞好了,其他人看到成绩了,自然会松口。到时候我们就能把以前撒下的点一个一个串起来,”宁向朗在地图上连出了一张网,“这才是我们的目的,但是凡事都要一步一步来,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
李连长说:“你们都是有主意的人。”
宁向朗看向傅徵天:“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都是前期搞得好。”
傅徵天一点都不害臊,平静地说:“西北只是起步的地方。”
苏胖子蹲在一边听了半天,这时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睡了!再也不听你们说话!越听越想死……”
楚洵本来也是这种感觉,听到苏胖子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反倒轻松了。他也拉着李玉白:“睡了睡了,别听他们说了。”
李玉白:“……你听不懂别拉上我行吗!”
被他们这么一闹,李连长也觉得宁向朗和傅徵天实在是怪胎。他已经被宁向朗说服了,说道:“你们睡吧,明天不是得回去过小年吗?可别睡不醒。”
宁向朗笑眯眯地送走李连长,五个人挤在帐篷里进入梦乡。
85第八十五章 :成长
宁向朗第二天起来后并没有立刻回去,因为“准克林”得知了他是朱老的学生;邀请他去参观这座老城的“城主府”。
宁向朗当然是欣然前往。
这座城曾经的“城主”是个酷爱喝酒的人;他收集了各种各样的酒器;涵盖宁向朗熟知的许多种类,贮酒器、盛酒器、煮酒器、饮酒器都有不少;类型之多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不仅种类繁多;质材也多种多样;青铜、铜铸、银制、兽角、陶制、瓷制等等;这个“藏酒阁”的藏品实在让宁向朗大开眼界。
收藏是很讲究缘分的一个行当,没缘分的时候踏破铁鞋也找不着半件好东西,缘分到时它们自然会出现在宁向朗眼前。宁向朗觉得自己运气实在好;虽说他们和这边达成了协议;可他要是不亲自来;或者他来了却没有试着和当地人打成一片,肯定就无缘参观这种好地方了。
宁向朗诚恳地对“准克林”说:“真是谢谢您了。”他指着一个倒流壶询问,“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吧?”
“准克林”说:“当然可以,我相信宁先生会比谁都爱护它。”
倒流壶是北宋时的一种精妙盛酒器,温润含蓄的颜色和器型有着那个时期的典型特征,典雅漂亮,宁向朗一眼就看上了它。这种壶的特别之处在于它的壶盖是打不开的,反倒在壶底中央开了个小孔,酒就从这个地方注入,所以叫“倒流壶”。之所以说它精妙就在于这壶在壶底开了孔,酒壶正面放置的时候却不会漏酒!
宁向朗说:“您把它保护得很好。”
“准克林”说:“我为了护住它可没少花心思,早些年不知道多少人来骗我卖了它们,还有些洋鬼子想低价把它们弄到国外去。说实话,那时我没有守着它们的概念,还想着能卖多少是多少呢,多亏了我老伴死劝下我。我老伴可比我厉害多了,她还念过大学呢,那时她都四十多快五十了,非去考高考。我不太理解她,但很支持她的决定,因为她的决定从来没错过。”
宁向朗说:“您老伴真是巾帼英雄。”
“准克林”说:“我也这么觉得,我被人喊一声准克林,或多或少都是沾了她的光。她当时看到我们国家的好东西被人一车一车地往外运,穿越半个华国走海路运走了,居然始终没有人去阻止,她觉得很痛心。她毕业之后拒绝了学校的挽留,回来我们这边办学校,不仅招我们城里的孩子,也招别的地方的孩子。她一直忙到七十岁,就在一天晚上睡过去了。我只恨我没有她那么聪明的脑袋瓜,没法把她想做的事做下去。”
宁向朗听完后感触很深。
和城里的孩子不同,很多偏远地区从父辈开始就没享受过好教育,到子女这一辈条件也不好,民智不开,往往会世世代代蹉跎在大山里!
知识就是经济软实力。
像古玩里的“捡漏”,一般可以去深山野村里找找,因为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守着什么宝贝,直接拿着价值连城的宝贝腌咸菜、腌鸡蛋或者直接扔在地上不管。
更可恨的例子是,早年像敦煌石窟那种重要的古迹被个蒙昧的野道人守着,这人不学无术,外国人给了几个大洋,他就高高兴兴地帮对方打包好一车又一车的重要文物让人家带走,等国人想要瞅瞅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时只能去国外的博物馆里过过眼瘾!
宁向朗说:“我听说过您老伴的事,她说过一句很有名的话,‘一个人清醒是痛苦的,这种痛苦驱使着我去叫醒千千万万人,我需要同行的人,更需要接过我手中火把的人’。”
准克林眼里闪烁着泪光。
他说:“是的,她说过这样的话,还有人能记得她真是太好了。”说着他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泪,“我很想念她。”
这质朴却赤诚的话让宁向朗一行人都安静下来。
准克林说:“真是对不起,我一时情不自禁。其实是我特意摆脱李连长把你们带过来的,我等了这么久,等来了你们心里才踏实。你们都是很好的人,你们很像她。”
宁向朗心里突然变得沉甸甸的,他郑重地保证:“您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一行人踏上回程时,楚洵突然说:“西北真是个好地方,我觉得我不想离开它了。”
李玉白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家乡。”
楚洵说:“星云现在是西北的喉咙,在丝绸之路计划实现之前,我们应该先在前面冲锋陷阵。”
李玉白来了兴趣:“上次汉城影视让首都那边先动了手,特别没趣!你倒是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冲锋陷阵!”
本来星云有秦河这鬼才坐镇,拿出的新节目秒杀汉城影视的《藏宝大挑战》应该不是难事,偏偏在那节骨眼上汉城影视的少东朴存浩自寻死路,把自己家的王牌拱手让人。
这么蠢的对手,打击起来一点快感都没有,李玉白连痛打落水狗的兴致都提不起来。
楚洵说:“我们可以两手抓,一手抓主流,就是出个新剧,写丝路的;另一方面是抓权威,拍摄一个探寻丝路的纪录片。前面一个我们已经有底子了,让两个当红炸子鸡去演,收视率肯定不是问题。倒是纪录片这一块我们是头一次搞,你得去多跑动跑动,请几个有经验的人来坐镇。”
李玉白一听就明白了,楚洵这是想给丝路计划打前站,先给打响知名度,以后招商找投资会更有吸引力。
李玉白说:“就这么干!编剧的话,先压榨压榨秦河那小子看他能不能搞定,他要几个助手就给他派几个!”
楚洵点点头。
宁向朗和苏胖子听得认真,没一会儿也加入到讨论中,四个人很快就商量出草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