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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江墨洇仰着头,呼吸困难,却还是喘着气,迎着他的目光尽最大努力说道:“我跟了他,跟了孟怀渊了!”
“好,很好,江墨洇,你很好啊!”卓天屹点着头,一连道了几个“好”字,紧盯着他的眼神里是从冰冷到逐渐燃烧,再熊熊而起的怒火,“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知道这三年我都在做什么吗?这三年里,没有一天,我不在想你,想着怎么把你夺回来!为了你,我苦心孤诣,想方设法,终于把我爹交给我的卓家变成了我卓天屹的卓家,为的是把你抢回来,为的是从此以后,再没有人能够把你从卓家赶走!你以为我不知道撕毁盟约意味着什么吗?可为了你,我不在乎!我以为,你跟我一样,也是想着要与我长相厮守,你会等着我,等着我来救你的一天。没想到,你早就变了心,跟了孟怀渊!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呢?!”
江墨洇在他的质问下说不出话来,只是摇着头,“是的,是我,我变心了,是我对不起你!”他说着流出泪来,“我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么多,也不值得你这样记着我,少当家,求你把我忘了,好不好?!”
卓天屹闻言讥讽地笑了一声,手下加重了力道,“江墨洇,你果然是添香楼里出来的,想好就好,想忘就忘,长袖善舞啊,我卓天屹,今天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江墨洇心中一痛,闭上双眼,眼泪流入鬓发之中,“少当家,是我对不起你。当初,我爹获罪,抄家斩首,我被卖到添香楼,要不是你救我,我早就沦落风尘,千人踩万人踏了。为了治我的病根,你又为我四处寻医问药,不惜千金。我感激你,真心实意的感激你,我不是不懂感恩的人,我也想过跟你白头到老,是真的,请你信我!”
“那你又为什么要变心?!说啊!”卓天屹在他脸边怒吼着。
“我是个软弱的人!”江墨洇泪如雨下,“当初我被你爹当作人质交给孟家,我以为又要过回从前那种被人欺凌侮辱的日子……但是,孟大哥,他对我很好,从来没有把我当人质看,每天替我运功疗伤,寻访治病的良方,甚至亲自煎药……”
“所以你就跟了他?!”卓天屹怒不可遏,“你就不能有点操守?江墨洇,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就那么容易变呢?!啊?!”
“我也不全是为了我自己!”江墨洇大声喊道,卓天屹的质问让他难以承受,“少当家,如果我跟你走,不光你和整个卓家都会失信于武林,你们两家也会重新陷入无休止的争斗,这对你,对卓家,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啊!”
“这么说,你还是在为我考虑了?”卓天屹用另一只手捏紧他的下巴,冷笑出声,“江墨洇,我是不是还要感激你,这么替我着想?!”
“我不是这个意思!少当家,我只是,希望你站在卓家的立场,三思而行!”江墨洇吸了口气,又轻声道:“一个江墨洇,真的不重要,少当家,你有卓家,有远大的前程,不要为了一个已经变了心的人,误了自己,误了卓家,好不好?”
“哈哈哈!真有意思,你竟然替我设想得这么周到!我真该好好谢谢你!”卓天屹怒极反笑,“可是,收起你的好心吧,我用不着!”
他狠狠地放开江墨洇,转过身,眸子里泛起冷意,“江墨洇,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我卓天屹天不怕地不怕,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为了你,我想要办一场喜宴,给你一个名份,让你堂堂正正成为我卓家人。为了这一点,我愣是忍着一个指头都没碰过你,只为留到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可你既然变了心跟了别人,我也不会勉强!你走吧,别再让我看到你!”
江墨洇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体,卓天屹的话让他心里酸楚难忍,眼泪重又流出眼眶,“少当家,是我对不起你,墨洇别无所求,只求你忘了我……”
“别再说了!这些话,我不想听!”卓天屹握紧拳头,“赶紧走,走!”
江墨洇无法,流着泪退后几步,跪在地上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抬头望了卓天屹的背影一眼,推开门离去了。
室内安静下来,卓天屹握紧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声响,“孟怀渊!”他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而后一挥手,轰的一声,屋内的桌子在凌厉的掌风中化为碎片。
作者有话要说: 卓总裁与江小蜜决裂了,两个小蜜都往孟总裁那边跑了……
单机版晋江,我的心情比卓总裁还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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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憾别
沈青岚在路上连走带跑地行了大半夜,天快亮的时候才进了城。
周云雷说得没错,那条路确实是大路,但并不意味着不会走错,尤其是半夜三更,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
沈青岚心急火燎地在城外的郊野兜了好几个圈子,才在天光微亮的时候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一整夜的行路,再加上水米未尽,进了城,他已经筋疲力尽。靠着在心里不断默念着孟怀渊的名字,才提着一口气,向着落影山庄的方向继续前行。
好不容易,终于在一片绿色掩映中看到了落影山庄的黑色大门,此时,他已是强弩之末。靠在一棵树上休整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一点体力。
大门口车马进出,不断有来祝寿的宾客辞行。沈青岚眼都不眨的注视着,直到一辆马车从门内缓缓驶出。
那辆车样式典雅,顶盖和帘子上有纹样精美的刺绣,看在眼里,分外熟悉和亲切。
那是孟家的马车!
沈青岚激动万分,浑身的力气都似乎在一瞬间回来了。他撑着树干快速地站起身来,将热切的眼光投向门口。
孟怀渊还在,他总算没迟到。三年的等待,也没有白费,无论如何,他等到了这一天。老天爷对他还是厚爱的,这实在是太好了!
等那个日夜思念的蓝色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已经激动得快要哭出声来,眼眶一阵阵发热,喉头哽得死紧。
师兄,师兄,孟怀渊,孟怀渊!
他在心里大喊着这个名字,嘴唇微微颤抖着,心跳如雷,呼吸急促。孟怀渊背对着他,左手拎着剑,右手伸向门内,似乎是牵着什么人的手,小心翼翼的样子。
沈青岚的心里蓦地掠过一丝疑虑,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了问题的答案。孟怀渊从门内牵出了一个人,一身月白衣衫,体态风流,眉目如画。
江墨洇!
这个名字出现在脑海里,彷如晴天霹雳。
脚下已经迈出的步子硬生生地收回来,原本热热跳动的心如遭雷击,一腔沸腾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冻结了起来。
不可能!
江墨洇,他明明在城外小旅店里,跟卓天屹在一起,他们将要回晋阳,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眼前的景象却又那么真实,甚至连春日清晨的日光都变得刺眼起来,提醒着他事实的存在。
江墨洇似乎脚受了伤,走路有些不稳,孟怀渊一直牵着他的手,上车的时候,更是一手扶人,一手掀帘,很是小心的样子,让他想起从前。
江墨洇进了车厢,放下帘子之前,向孟怀渊露出一个笑容,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孟怀渊点点头,也许是说了什么安慰妥贴的话,令江墨洇面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眼神也变得柔软了些,又停了片刻,才缓缓放下帘子。
眼眶酸痛无比,有热液在不断涌出。沈青岚轻轻地摇着头,不相信这是事实,耳边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在小旅店隔壁听到的江墨洇的话,“……当年你爹和孟家和谈的时候,是当着全武林的面,白纸黑字写在纸上,昭告天下的,现在你说毁约就毁约,还用这种手段把我抢回去,你让全天下人怎么看你?怎么看你们卓家?……难道,你要将你,和你身后整个卓家,都毁在我身上吗?”
这几句之前被他忽略掉的话此时在脑子里一遍遍地回响起来,越是不想听就越是停不下来,到最后,变成了他自己的声音,“……沈青岚,难道你想将他,和他身后整个孟家,都毁在你身上吗?!”
视野一片模糊,一身蓝衣的孟怀渊却显得特别清晰。他从仆人手里接过马缰,又向大门内抱了抱拳,与门内的人告别。临上马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之后转头向身后望了一眼,沈青岚下意识地在他望过来之前将身体隐在树干后。
孟怀渊并没有发现他,也许是在看风景,也许是将要离开,在脑海里留个纪念,他只是认真地,又状似无意地向身后投过来一瞥,目光所及之处,似乎包括了天地所有。
师兄,师兄!孟怀渊,孟怀渊!
有那么一个瞬间,沈青岚以为他看到了自己,他的目光似乎在自己藏身的地方流连了很久,让他怀疑是否是自己不慎喊出了声,引来了他的注意。
事实证明,这只是他的错觉,孟怀渊最终还是回过身去,提着剑,翻身上马,而后离去。
心像被一根细细的线紧紧勒着,那根线还在不断来回牵拉撕扯一样疼痛。沈青岚死死咬住手背,才不至于喊出声来,眼泪疯狂地涌出眼眶,沾湿了胸前的衣襟。
马蹄扬起的尘埃中,端正魁伟的身影越来越远,最终隐入晨雾,消失不见。
沈青岚顿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都在瞬间流失得干干净净,似乎连生命都随着那个蓝衣身影的离去而被带走了。
他靠着树坐了很久,久到路过的人们好奇地看向他,甚至连落影山庄的门仆都向这边探头探脑的时候,才站起来,朝远离山庄的方向走去。他不能让自己在这个时候被认出来,否则,适才的沉默便没了意义。
周云雷说的“万一”成了事实,他的银子派上了用场。沈青岚在青州城里随便找了个客栈,又叫了些饭食,让小二送到房间。
走进房间,看见床,似乎浑身的力气又在瞬间离开了身体,沈青岚没等小二将饭食送来,甚至连鞋都没脱,就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不实在,迷迷糊糊地似乎在做梦,又好像是现实。身体依旧疲累无比,嘴巴里干得冒烟,眼前景物模糊,只有身后传来一阵一阵的轰隆声,以及扑鼻而来的土腥味。
心在胸腔里跳得仿佛随时会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恐惧如影随形,沈青岚只有拼命向前奔跑。分不清脸上的是汗水还是雨水,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寻找周围可以躲藏的地方,或者心里也明白,即使是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在山洪面前,也根本不能保证安全。
路越来越难走,深一脚浅一脚的泥地上,积水的地方越来越多,水面也越来越高,终于,在转过一个山坳之后,眼前没了去路,只剩一片汪洋。
心在一瞬间沉下去,绝望在身后的山洪冲过来之前,先淹没了他。一声巨响,瘦弱的少年身影被山洪冲进汪洋里,在水面上只翻起衣衫一角,转眼间便消失在了滚滚浊流中。
身体变得冰冷无比,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沈青岚惊恐不已,想动却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胸口像压着块大石,想喊也一声都发不出来,只是咬着牙齿瑟瑟发抖。突然感觉胸前一紧,接着喉咙口一阵憋闷,“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出来。
这一吐,仿佛是开了闸的堤坝,顿时将上游的水泄了个干净,眼前的景物清晰起来,耳边的声音也真切许多。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