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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球鞋出现在眼前,他抬起头,看见朴灿烈不耐烦的脸,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酒醒了,不闹了?”
“嗯,送到就好,麻烦你了。”鹿晗挂掉朴灿烈的电话,又拿起手上的病历看了一遍。
诊断的一栏里写着“消化性胃溃疡伴胃出血”,鹿晗想起医生对他说的话。
“溃疡是长期形成的,饮酒过度、饮食不规律、作息混乱……各种不良的生活习惯都可能是原因,还有精神压力。胃出血有可能之前就有,受到外部冲击,所以突然加重。”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鞭刑,抽向他,响亮而清晰,将他的罪孽暴露在阳光下。
轻轻推开病房的门,珉锡在床上睡着,挂着吊瓶,呼吸清浅。鹿晗轻手轻脚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望着珉锡毫无生气的脸。
所幸还不是太严重,不用做手术,但是要住院治疗。这是医生说的,鹿晗却觉得已经太严重太严重。
才刚刚承诺要好好保护他,才刚刚决定不再让他哭让他难过。
他揪着自己的头发,想起来医院的路上金珉锡的样子,想起过去种种,曾经以为平淡如水的一切,此时都刻骨铭心。
他曾以为可以将这段感情放掉,掐灭在所谓的萌芽中。但分开的每天,思念却以他无法预计无法控制地势头吞没他。
他们努力抑制着感情不让它生长,他们知道彼此相爱,他们强迫自己彼此远离,却无法不让它愈演愈烈,变得势不可挡,,反弹的力量过于强大,再也无法忽视,甚至占据了他整颗心脏。
这颗心脏,爱过别人,背叛过别人,带着过去的难堪,即使愿意全部献上,也没有勇气请求谁的接受。
但还是想要用着仅有的,仅有的一颗心,去爱,去珍惜,去厚着脸皮,请求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
☆、W:We
虽然走的时候心灰意冷打算不再回来,但是还是没办法就这样放下用心经营的舞蹈室,尽管金钟仁无情地抛弃了他和它,可是都暻秀却还想好好守着曾经共同的梦。
工作日前一天就跑回来,作为交换条件,答应老妈跟同在南城的某个相亲对象发展试试。
都是烦人的事。
都暻秀粗暴地将钥匙插|进锁孔,打开抽屉。
打算整理一下证件,还有舞蹈室的文件,最好分出来放,之前就跟金钟仁提过,他总是嗯嗯啊啊地拖着又不做。
一份份拿出文件,闯进视线的是一封拆了的信。
收件人写着“金钟仁”,寄件方是某间孤儿院。
钟仁曾经的孤儿院。
似乎是离开得匆忙没来得及拿走的物品。
从信封里拿出信,暻秀迅速地浏览完内容,双手有些微颤抖,说不出是激动还是伤感。
钟仁这些年一直没放弃寻找亲人,虽然表面上装着已经无所谓的样子,也没有告诉暻秀。
孤儿院来信告诉他,对于好不容易找到的奶奶已经过世这件事很遗憾,但他们通过后续调查,知道了当年钟仁父母双双死于车祸的事实,并且知道了坟墓的位置,希望他能到孤儿院跟院长见一面。
不用问也知道的故事,父母双亡,年迈多病的老人无力抚养幼孙,又没有亲人能帮忙,只好送进孤儿院。
都暻秀突然想起什么,将信封捡起来,翻到正面。
邮戳上的时间,正是钟仁离开约半个月前。
回忆中,金钟仁似乎某日少有地严肃,跟他说教,什么“子欲养而亲不待”的话题,叫他好好珍惜家庭,被他像往常对待这种话题一样,忽视掉了。
朴灿烈挂掉鹿晗的电话,回头便看见半个身子挂在沙发上的边伯贤正往地下掉,赶忙冲上去将人拉起来。
叹了口气,开始扫视客厅。
从刚刚在边伯贤口袋里掏到钥匙,打开门的那刻起,不,从在鹿晗公司看到边伯贤的那刻起,朴灿烈就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地跳着,整个脑门都在疼。
弯腰开始收拾地上形形□□的酒瓶、速食盒、包装袋……朴灿烈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印象中边伯贤虽然不像鹿晗那么洁癖,但在男人中算是很爱干净的类型,酒量不差,应酬不少,但几乎从不喝醉至神智不清的状态,是个爱玩又很有自控力的人。
可现在,满地的垃圾和烂泥状瘫在沙发上的人,都昭示着鹿晗带来的打击。
将边伯贤趁他打电话的短暂时间,又打开的一瓶酒扔进垃圾袋,朴灿烈费劲地把他扛到床上。
这人,一路上又哭又闹,就没消停过,这会儿倒是睡得死沉。
帮人脱了外套,象征性地用湿毛巾给他擦了把脸,朴灿烈便径直离开了边伯贤家,任由睡死过去的人自生自灭。
本是打算去酒吧潇洒一把然后回家好好睡觉,可是整个过程中心里都觉得怪别扭,甚至睡觉也会梦见,在他映像中向来冷静淡漠的边伯贤,蹲在路边嚎啕的样子。
结果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站在人家家门前,手里还拎着热乎的早餐,朴灿烈烦躁地抓了把自己后脑的头发。
既然来了就还是按了门铃,朴灿烈也不是那种纠结的人,本想着按一次一定没人理,就直接将早餐丢在门口算了,结果却意料之外地很快得到回应。
边伯贤从猫眼里瞄了一眼外面,打开门锁,恢复了干净清爽的模样,显然已经清醒。
“他住哪家医院?”还没等朴灿烈酝酿好招呼,边伯贤冷不防地先冒出这一句。
“哈?”灿烈尚未反应过来,下意识发出一声反问。
“金珉锡。”边伯贤眼神清冷,生硬地问,“医院、楼层、床号。”
理解到对方的意思,灿烈皱起眉头,表情变得防备:“问这干嘛,你还想干嘛?”
边伯贤显然感受到了对方的敌意,尖削的下巴紧绷,目光却依然毫不退缩。
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对视了好几秒,一个身姿英挺,眼神锋利,一个眉目清秀,紧咬下唇。
最终还是边伯贤先别开脸,语速极快地说了四个字。
朴灿烈还是听清了,他说:“我去道歉。”
傻愣着呆在原地,直到边伯贤恼怒地要关上门,才回了句:“我发你手机。”
关门的手只顿了一顿,紧接着就听见“砰”地一声,恍惚间似乎瞟见那人无辜的下垂眼,眼角湿润。
珉锡住院的第三日午后,灿烈带着果篮来看望,走进病房便见鹿晗撑着一只手臂坐在床边,珉锡睡得正熟。
“嘘……”鹿晗看见灿烈,将食指举在唇前示意噤声,又缓缓起身接过果篮放在床头,低头看了眼床上的人,挥了挥手招呼灿烈到病房外面说话。
两人走到楼道吸烟区,灿烈从口袋的烟盒里掏出一根烟,递给鹿晗,被鹿晗摆了摆手推拒了。
“他不喜欢烟味。”
灿烈点了点头,将烟收回口袋,自己也不抽了,问鹿晗:“怎么样?”
“还行。”鹿晗知他问的是珉锡的病情,“医生说恢复得挺快的,毕竟底子好,现在基本稳定了,再观察一天没事就能出院。”
灿烈又问:“他父母呢,告诉了么?”
鹿晗摇头:“他死活不让,说免得他们担心,反正没什么大事,算了,等他都好了要回去看他们,再说吧。”
灿烈道:“你一个人照顾得过来吗,公司也刚刚起步。”
“没事,”鹿晗笑笑,“公司有事都尽量远程解决,他状况也还挺好,除了要盯着吃饭打针,其它都没什么,回家我打算再请个阿姨就行了。”
灿烈不予置评,只是又问道:“那你自己呢,跟你父母怎么样。”
鹿晗:“就这样呗……”
朴灿烈:“毕竟是父母,总不能一辈子不来往,你也差不多该解开这心结了。”
“我过年不是回去了么。”鹿晗道,“再说吧。”
“行吧,”灿烈颔首,“照顾好珉锡哥。”
“朴灿……”鹿晗道,“你……真的不是喜欢珉锡?”
“也不算是完全没感觉吧。”挑了挑眉,朴灿烈抄起手,“只是还未到能为了他收心的地步,也就是好感什么的吧。”
“所以我们不适合,”他说着,拍了拍鹿晗的胳膊,“别想这么多,走了,哥们。”
鹿晗点点头,伸出手指了指病房的方向,示意不送了。
朴灿烈向他挥了挥手,转身走向电梯的方向。
送走了朴灿烈,鹿晗则回了病房,金珉锡已经醒了,护士来打手臂针。
“灿烈来了,你好不容易睡着,就没叫醒你。”鹿晗迎上珉锡的目光,温柔对他笑笑,“疼不疼?”
金珉锡也笑着摇摇头,护士很快抽了针,鹿晗接上手用棉签摁住。
金珉锡问护士:“姑娘,我今天能出院么?”
“不行啊,”护士答道,“早上医生说了要明天嘛,而且下午也不办理出院手续啦。”
金珉锡鼓起脸颊望向鹿晗,可怜兮兮。
在医院实在睡不好,隔壁床的老人呼声如雷。
鹿晗向护士道谢,抬手宠溺地揉揉金珉锡的脑袋。
两人随意聊了会儿天,又迎来了今天第二个客人,却让人心脏悬到嗓子眼。
“小白。”鹿晗从凳子上站起,望向面色略显憔悴的访客。
边伯贤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朴灿烈的果篮,有些尴尬地握紧了手上这个,低下头舔了舔干涩的唇。
还是金珉锡碰了碰鹿晗的手,才提醒他接过东西,给人让座。
边伯贤没坐,郑重其事地站在病床尾望向金珉锡。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关于将你弄伤这件事,是我的错。对不起。”
金珉锡瞪大眼睛张了张口,他想说不是的,他想该是他给边伯贤道歉,多少次都不够,怎么能让边伯贤跟他说这三个字。
可他的喉咙像是被扼住了,连“不”这个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只能徒劳地张着嘴,像个傻子。
边伯贤并没有给他挣扎的时间,继续着自己的话:“但我有些话想跟鹿晗说。”
他侧过身,向着同样惊愕的鹿晗:“借一步说话可以么。”
疑问的句式,陈述的语气。
鹿晗下意识地望向金珉锡,随后轻轻点头,边伯贤便大步走出了病房,鹿晗跟在他身后。
第二天终于可以出院,回到家里金珉锡便感觉舒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多了,医院真不是适合人修养的地方。
鹿晗赶着他上床休息,自己搬着张凳子坐在床边,吞吞吐吐。
“伯贤昨天跟你,说什么了?”金珉锡知道鹿晗在想什么,干脆帮他问出口。
鹿晗笨拙地用掌心搓着裤缝,硬着头皮开口:“他说,让我明天陪他去,参加同学会……给他践行的聚会,就是之前跟别人说好了我会去的。”
“去吧。”金珉锡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该去。”
“可是,”鹿晗不安地看着他,“你刚出院……”
“没事啦,”金珉锡打断他,“又不是断手断脚,我能走能跳的,可以照顾自己。”
“不行,至少……还是让吴妈过来帮一天吧,晚上之前我一定赶回来。”鹿晗说。
“唉随你啦都可以,我困了睡一下啊,你回公司吧。”说着滑下身子缩进被窝里。
鹿晗心口堵得慌,却没办法,他知道金珉锡不再愿意听他说对不起,但边伯贤说“最后一个请求”,并不过分,作为他,更难以拒绝。
那人极好面子,他是知道的。
只能在心里默默对金珉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