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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蒙挠挠头,“我爹没提起过,我也没注意,就是件打小玩儿的东西,现在也丢了,呃,没办法。”
大祭司与离王对视一眼,开口问道:“汝,确是令尊亲子?”
良蒙:“……”
怎么着,丢了条项链等于丢了他爹?现在都不是亲生的了?老爷子在天之灵不会放过你们的,因为一条项链就敢跟他抢儿子!
“不确定。”
温成庚嘴角一抽,看他。
良蒙脸上发烫,小声嚷嚷,“你那是什么眼神!我爹又没对我说过这个,难不成你爹小时候还正儿八经跟你说,‘你是我亲儿子’?我打记事儿起就没见过我娘,我爹说她去了,难道我还天天追问?”
温成庚无言以对,拍了他脑袋一巴掌。
大祭司道:“实不相瞒,离王亲子流落在外,唯一凭证即是此物。”
良蒙倒吸口气,帮人家找儿子呢不会把自己赔进去吧。
温成庚眨眨眼,颇有点捉狭之意。
大祭司接着道:“汝可愿一验血脉?”
“滴血认亲?”
所有人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望向良蒙。
“……”
都看我干嘛?
温成庚道:“好傻。”
良蒙微怔,而后伸手掐他,“卧槽!闭嘴!”
离王的玄隼是所有玄隼的头领,通身雪白,仅尖喙就长一尺有余,性情无比凶悍冷厉,然而对自己的主人有很深的感情,它见到良蒙之后,首先没有像面对其他人那样表示出敌意,然后围着他转了几圈,随即显得颇为亲近,主动用脖颈蹭了蹭他的后背,朝离王轻唤。
离王便抑制不住地欣喜,“没错,是我的儿子。”
大祭司与伏罗卫同时行礼,后者笑道:“欢迎回归我族,王子殿下。”
“啊?真的是我?”良蒙傻眼了。
温成庚也愣住。
大祭司举起他的权杖,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祝祷,离王则上前拥抱良蒙。
呃,这样真的靠谱吗?
但沧火族丝毫不怀疑地就接受了王子的回归——哪怕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离王很高兴,其他人也很高兴,那些不明所以的族人看到自家族长这么高兴于是也跟着高兴。
到底高兴个什么劲儿啊?找回来个王子又不能多长两斤肉。
良蒙和温成庚云里雾里,被迫跟着瞎高兴。
第二天,沧火族在宫殿前举行了盛大的庆典,祝贺离王找到失散的亲人。
伏罗卫拿来一件火红的草裙。
良蒙想,他该不会让我也穿这个去认祖归宗吧?
温成庚想,良蒙要是穿上了,我应该夸他好看呢还是笑着夸他好看呢?
伏罗卫抖开草裙,红艳艳的,他上前了一步。
良蒙后退了一步。
伏罗卫没注意,又上前一步。
良蒙又后退一步,身后就是温成庚,他道:“别过来!”
伏罗卫:“……”
温成庚咳了咳,伸手接过来,“这个是要他穿吗?”
伏罗卫道:“哦,不是的,只有族长才能穿,殿下只要拿着就好,他们就知道离王已经认可殿下的身份了。”
良蒙松口气,温成庚憋着笑。
庆典很热闹,所有人见到新鲜出炉手捧火红草裙的王子都激动得就差嗷嗷叫了。
本来良蒙还觉得大祭司有点冷淡,现在觉得他能保持冷淡简直就是老天爷眷顾,沧火族特么的就是一窝不正常的。
离王很高兴地正式宣布了王子回归的好消息,良蒙被温成庚推出去亮相。
高台底下一众人仰脸期待地望着他。
他呆愣了会儿,只好呲牙,傻笑。
“喔——”
一众人高兴地大声欢呼。
良蒙觉得心累。
这风岐果然跟他不对盘,出海这几天就颠覆了他的人生。
“吱——吱——”
玄隼清越的啼声自远方传来,紧接着响成一片,所有人瞬间戒备,混乱起来。
伏罗卫大喊:“待在原地别动!”
离王的权杖重重地击地,发出闷响。
“安静!”
沧火族的勇士们立刻控制了局面,玄隼的啼声止歇,纷纷从远方飞来,并未惊慌,老老实实落在周围的树枝上,像是在等候命令。
搞不清楚状况的良蒙和温成庚只好站到离王身后,大祭司旁边。
沧火族的哨兵回报,说是发现大队人马穿过山谷朝领地来了,玄隼感受到威胁,纷纷前往边缘地带鸣警,又被首领带回来找各自主人。
海冦进犯?
良蒙和温成庚皆是一惊。
离王沉思片刻就做出了决断,“大祭司,安排人手出战,势必守住领地,稍后我会亲自前往,其余人集中此地,等候消息。”
大祭司微微欠身,“是。”随即吩咐道,“伏罗卫,点兵三百,随吾应敌。”
伏罗卫道:“属下明白。”
良蒙小声跟温成庚商量,“怎么办?好像很危险,现在去找蒙潼水师也没辙。”
温成庚在这个时候就显出比他要沉稳果断得多,“就算沧火族之前与海冦有过交易,但血仇不报,他们一定相互提防着,前天夜里撕破了脸,恐怕不是没有准备。沧火族人少,却不一定会输,我们如果能出力,以后更好说话。”
良蒙道:“的确没有办法了,只能硬拼。”
温成庚“嗯”了声,摸摸他的头,“我去,你待在这。”
良蒙愣了,“啊什么?你伤还没好全,应该我去!”
“你不能去,”温成庚出乎意料地强硬,“离王已经决定自己上,意思就是让你留下安抚其他人,万一有什么不测,你在,就好控制。人家是你亲爹,你不能辜负他的好意。”
良蒙怒道:“这什么跟什么,没道理你去打架我看门!别忘了我跟你同年升的捕头,看不起人是吧!我还为你挨了一箭!”
温成庚笑道:“急眼了么,有什么可急的,我帮你去看着点你爹还不成吗?咱俩都走了,这地方谁管?万一我们不小心被俘了,没个人去救未免太凄惨,撑大局的活儿交给你,不挺好?”
“唉,你怎么这么烦人,”良蒙被劝得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以前你也不这么啰嗦。”
温成庚轻轻捶了他肩膀一下,“跟你学的。”
那边离王安排好其他事情,召唤了玄隼头领,温成庚准备跟他一道去。
“你自己小心。”良蒙箭伤未愈,只好妥协。
温成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要是我出了什么意外,你就先回归然吧。”
良蒙再次怒道:“我是那么没义气的人么!一帮草寇饭桶,能出什么意外?你要是连这个也办不好,别说你住我隔壁,丢人!”
温成庚笑了,突然抓住他的手,倾身吻了过去。
一触即离。
良蒙:“?!”
温成庚趁他发愣又在他脸上亲了亲,低声道:“我很快就回来。”
“……”
“扑簌——”
数只玄隼振翅跃下树梢,雪白的尾羽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向着远方交战之处飞去,阳光从枝叶间漏下,温暖而明媚。
良蒙捂着嘴,整个人都恍惚了,“卧槽……”
风岐何止跟他不对盘!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虽然是失散多年的亲爹,但是良蒙完全没感觉啊,可怜的
☆、良蒙(八)
良蒙抱着红艳艳的草裙,蹲在殿门前长吁短叹。
他的脑子到现在还懵着,一想到成哥居然……
唉……
沧火族的剽悍和玄隼的凶猛尚在海冦料算之上,以为凭人数能占到优势,结果却被打得七零八落。
晚上,沧火族领地内点起无数风灯,远远望去,漆黑的密林间犹如星辰繁落,美不胜收。
勇士们踏着夜色归来。
良蒙在原地张望着,离王走过来,身后跟着大祭司,但是没有温成庚。
“你们受伤了吗?”他打量了两人一番,除了疲惫,没什么大碍,于是追问,“成哥呢?”
离王道:“受了点伤,跟伏罗卫一起追去水寨了。”
良蒙的心又悬了起来,但他没有再问。
离王拍拍他的肩膀,叹口气,“总算除去这一威胁,你和温成庚都有功,族人们会感激的。”
大祭司闻言稍一欠身,脸上严肃的神色缓和少许,“谢殿下相帮。”
良蒙很是过意不去,“唉我什么都没做,成哥帮得比我多,我们是归然的官差,都是应该的,千万别说谢。”
离王见他这样客气,有些黯然和喟叹,但也有些内疚和欣慰,他温声道:“水寨那里还有不少人是从归然来的,你去看看吧,我会尽快安排送他们回去。”
良蒙应是,大祭司又给他一瓶伤药,便召来自己的玄隼随他一道前往水寨。
伏罗卫正跟着温成庚在寨子里处理善后。
归然来的渔民、商人等大都被海冦胁迫着干苦力活,少部分人被杀害,尸骨也找不到,连个名单都没有,只能从其他人口中询问。海冦还向富裕人家索要赎金,仓库里堆积着大量的黄金白银,还有海产奇珍,可惜的是,蒙潼那几个商贾一看情况不对就带着亲随坐船跑了,没追到。
良蒙大老远就看见两个浑身是血的人,吓得呼吸一顿。
“殿下。”
伏罗卫转过身朝他行礼。
温成庚回过头,笑了笑。
良蒙:“……你们两个都不知道洗把脸吗?”
伏罗卫有些赫然,“呃,还没顾上,这就去。”
大祭司在后面责备地望了他一眼,怎么能顶着一脸血就跟殿下说话呢,太失礼了,他道:“伏罗卫,退下。”
伏罗卫恭恭敬敬地跟着他走了。
良蒙实在是看着糟心,“你们怎么弄这么多血?”
温成庚用手抹了抹,叹气,“唉,海冦养了许多恶犬对付玄隼,没办法,我们就往身上弄了很多狗血,用血气吓退恶犬,我俩冲在前面,不小心就抹多了。”
“脏死了,”良蒙拽着他衣角,找到水寨的水房打水给他洗,“先洗干净再给你上药。”
温成庚老老实实照做。
良蒙拽他的时候已经是挑干净地方下手了,但还是沾了一手血,而且是狗血,腥气特别重,他只好皱着眉头蹲在一旁洗手。
温成庚道:“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爱干净。”
良蒙头也不抬,“怎么了我转性了不行啊,总比某些人突然断袖了强吧。”
“……”
良蒙洗干净手,卷好袖子,认真道:“我可得看好我的袖子,不能被你扯了去,现在,把你上身衣服脱了,快点。”
温成庚:“……”
良蒙打开瓶子闻了闻,伤药有一股很清淡的药草香气,研磨成很细腻的粉末,他拿捏着力道,小心地在温成庚的伤口上洒下薄而均匀的一层,然后用浸过药又晾干的柔软棉纱把伤口包扎结实。
温成庚都是刀剑划伤,伤口细长,并不深,出血也不多,背上原本被石子划破的地方已经结痂,这倒让良蒙有点吃惊了。
“沧火族的药还真管用啊。”
温成庚默默地看了一眼手里被良蒙不小心撕坏不能再用的药棉,没吭声。
再好的东西咱也不能这么……奢侈啊。
良蒙包扎得惨不忍睹,但他却十分得意,绕着人左看右看,“看来大爷我还是很心灵手巧的,是吧成哥。”
温成庚:“……是。”
海潮声宛如呼吸,一起一伏,永不停歇。
窗户敞开着,夜色深重,海风清凉。
窗前树影婆娑,树叶哗哗作响,近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