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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子末咬咬牙,诚恳道:“阿妈,我现在不想成亲,只想读书,你看我才二十,不用这么赶着成家。”
柯伯母一听就不依了,“二十怎么了,寨子里的姑娘十七八岁就嫁人了,谁像你似的背着家里往外跑,要是没耽搁这两年,现在早就……”
“停停停,”柯子末摸摸下巴,“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很不对劲呢?你拿我跟姑娘比?”
柯伯母竖起眉毛,“你还有脸跟姑娘比!”
柯子末没招,这都哪跟哪啊,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阿妈,两年前我听你们说要给我结一门亲事?”
柯大叔一愣,回头问:“有这回事?”然后不怀好意地笑,“说说,是谁家?”
柯伯母冷笑,“我说了你们可别后悔听。”
父子俩一致点头。
“隔壁。”
“……”
“……”
柯子末的表情像吞了苍蝇,“阿妈,你不是在逗我吧?”
柯伯母怒了,“你跟缚刀凌黏黏糊糊腻腻歪歪从小到大那么多年你当我瞎啊!到底谁逗谁!”
父子俩惊悚地望着她。
“我都不计较你们了,你还敢给我跑路两年,现在你就是跪下求我我都不会再容忍你跟他混!”
“噗通。”
柯子末二话不说跪下,抬头期待地瞅他娘亲,自己在大腿上掐一把,眼睛顿时泪汪汪。
母上大人用余光瞥他,“那我考虑下,看你诚意。”
柯子末扑上去狗腿,“你是我亲娘,我是你亲生的!”
入夜,小小的房间里黑咕隆咚看不清五指,窗外的树影婆娑,叶子沙沙作响。
时隔两年,柯子末又能在自己的小床上睡觉了,可他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如果阿妈说的是真的,那未免也太阴差阳错,自己丝毫不知情,缚刀凌又知不知道呢?枫溪寨怎么可能搞出这种荒唐的亲事?
“咔哒。”
窗栓一松,掉在桌上发出点响动。
有人?柯子末坐起身,刚一扭头,眼前一个黑影扑过来——
“肉末儿!”
“滚!”
柯子末挡开他退到床的内侧,打个呵欠,“来干嘛?”
缚刀凌站在床边,扭扭捏捏支支吾吾。
柯子末没耐心,“别扭了。”
缚刀凌小声道:“柯姨跟你说了没?”
屋子里暗得根本看不清人脸,但缚刀凌直觉媳妇儿在瞪他,“说什么?”
他含糊道:“就……那件事。”
咱们缚狐狸生性狡猾,心高气傲,人前都耀武扬威的,也就敢在这个时候红下老脸,仗着没人看见。
柯子末眯起眼睛,还是看不见他的脸在哪,故意逗他,“哪件事?”
缚刀凌有点急切,但是又怕柯子末生气,只好道:“关于咱俩的。”
柯子末想,他说的是两年前的亲事还是现在的亲事?不过这不重要,你不挑明,我就装傻,没那么简单答应你。
于是他道:“我阿妈说,让我跟你去焕河城参加凤凰节,最好能带个姑娘回来,别的没了。”
缚刀凌傻了片刻,悲愤,“你是我媳妇儿你怎么能去找姑娘!”
“谁是你媳妇儿,”柯子末翻白眼,“我答应过吗?”
缚狐狸蔫了,的确,他的小肉末没答应过,虽然也没拒绝过就是了。
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早晚生米煮熟饭。
缚刀凌摇着尾巴上了,“肉末儿我不走了我跟你睡。”
柯子末在床上拱了拱被子,开始犯困,“自己打地铺。”
“……”
媳妇儿好残忍。
缚刀凌泫然欲泣,“我不!”
可谓感天动地,呵呵……
柯子末参加焕河城的凤凰节其实是被迫,他阿妈发话了,年轻人心性不定,万一就是玩玩,她岂不是要把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赔进去,干脆都进城看姑娘去,考验考验。
这是什么道理,柯子末始终不明白,看姑娘就算是考验了?万一他看上个姑娘,那缚刀凌上哪哭去?
男人正紧紧地跟在他后面,寸步不离,就差把眼睛也贴在他身上了。
焕河城内外种满了凤凰木,由于这里几乎四季如春,所以凤凰花开的时间也特别长,到九月十九开始凋谢,这一天会有浮云双月的奇观,引得不少游人前来观赏,不知从何时起,渐渐变成凤凰节。
然后,它就成了焕河城一年一度男女相识、幽会的好日子。
最最重要的是,城中会有一场花魁大赛,不少青楼头牌将同台一争高下,赚足了噱头。
柯子末想,既然是看姑娘嘛,当然要看最漂亮的姑娘了。
缚刀凌闷闷不乐,“媳妇儿,我不高兴。”
柯子末拿眼斜他,“怎么了?”
男人控诉他的花花肠子,“你看我还不够,还要看姑娘,那都是别人家的,哪有自家的好。”
柯子末乐了,捏他脸,“这么说,你是我家的姑娘了?”
男人趁他没防备,迅速亲了一口,“你说呢?”
柯子末故作淡定地擦脸,“你属狗么,都是口水。”
缚刀凌牵住他的手,笑得一脸得意,“我属狐狸。”
此时城中已经热闹许多,日头西斜,摊贩霸占了半边街道,高声叫卖,来来往往的青年男女三五成群,肆意地在人海中寻找合缘之人,他们的衣服与苍冉郡以外大为不同,浓墨重彩,明艳异常,无不透着异族风情,映着胭脂晚霞,煞是好看。
刀族人喜欢穿玄色短衫,腰间系上暗红的长长锦缎,绕到身后垂下来如同衣摆,银纹滚边,绣着鬼牙兽和刀,杀气腾腾。
柯子末还是书生打扮,以致于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外地人全在看缚刀凌,本地人全在看他。
前者是好奇,毕竟刀族人在苍冉郡很有名,也不怎么出来走动,很难见到,后者是疑惑,刀族人竟然跟一个外地书生手牵手逛街,闻所未闻。
柯子末倒是不怕被人说闲话,苍冉郡的族群繁多,各族有各族的脾气,差异很大,所以互相包容,根本不理会什么世俗教条,要是出了苍冉郡,柯子末是不敢这样的。
缚刀凌被自家肉末儿牵着走,心满意足。
时候还早,俩人准备先去吃饭。
“青楼哪有饭?”
缚刀凌一万个不乐意,就差跳脚了。
柯子末白眼,“怎么没有?难道进去就只能抱着姑娘啃?你想得美!”
缚刀凌作为情深意重忠贞不渝的好丈夫,从来没有肖想过这些莺莺燕燕,根本不清楚青楼里面具体有什么生意,只觉得肯定是做些很露骨的事情。
他半搂住柯子末,温声劝道:“咱别在这吃,不干不净的。”
“公子此言差矣。”
柯子末还没反驳,就被一人抢先。
青楼门口的小巷子拐角,正对大街有一处背风的地方,摆了个算命摊。
算命的老头看上去很假,花白胡子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皱纹也没有,明明是个年轻人。
他摇头晃脑,继续道:“这青楼可以喝花酒,也可以正经吃饭,给钱做买卖,你情我愿,何来不干净?”
缚刀凌没吭声,瞥他一眼。
老头吓一跳,手一抖揪疼了自己的胡子,毕竟胡子粘着下巴呢。
柯子末新鲜,还有人这么明显地招摇撞骗。
“先生算卦的?给我算算如何,算不准也给钱。”
老头迟疑了下,估计没见过主动送钱的,“公子请,想算什么?”
“姻缘。”柯子末忍笑。
缚刀凌眼巴巴地站在旁边盯着他。
柯子末一路笑着走进了青楼大门,身后跟着黑脸的缚狐狸。
因为今天是在这家店里进行花魁大赛,所以店里的人此时忙得不可开交,小二满头大汗地迎过来,“客官几位?快里边请。”
柯子末气定神闲地被引进雅间,过了片刻就点好菜,小二上了酒,问道:两位爷还有什么吩咐?要叫姑娘吗?”
缚刀凌耳朵竖起来,脸还绷着,柯子末好笑,“不了,你去吧。”
雅间里安静下来,能清晰地听到酒水流入杯中的声音,外面无尽的喧嚣都渐远,不再真切。
缚刀凌凑过去抱住他,“乖,不准看上别人,不然以后别来这地方了。”
柯子末一根手指戳开男人贴上来的脸,挑眉,“算命的说,小生的姻缘在那烟花之地。”
“扯淡。”男人不死心又试图贴上去,“一会儿就给你买烟花,咱回家放,想放多少放多少!”
柯子末嗤笑,“傻子。”
缚刀凌捏捏他耳朵,眼神很温柔。
“当──当──当──”
三声锣响,花魁大赛开始,外面的吆喝声简直要把屋顶掀翻。
两人对视一眼,柯子末刚要推开他,缚刀凌死不松手。
“再不松开我咬你啊!”柯子末呲牙。
缚刀凌拿脸蹭他,“咬啊咬啊,我肉多。”
“……”
完败。狐狸又赢了。
结果到最后也没见着花魁,还买了一大堆烟花。
作者有话要说:
☆、柯子末(三)
凤凰花开,满目的朱红,枝桠间悬挂精巧的风灯,全城皆是身姿靓丽的年轻人,说说笑笑,或在树下幽会,或在集市上汹涌的人潮里寻找心仪之人。
月上中天,浮云渐消,街上几声锣响,城中人纷纷熄灭灯火,月光更盛,有如水波映照,开始时尚不明显,不到半柱香即看出轮廓,慢慢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亮。
朗月投下一片清辉,人们点起手中的琉璃盏,幽幽的浅蓝色的烛火妖冶而神秘。
两轮霜月悬在开满凤凰花的枝头,笼罩焕河城。
柯子末牵着缚刀凌往回走。
“很漂亮,不是吗?”
走到城门口,柯子末回头望了一眼,有点感慨,“只有在焕河城才能看到。”
如斯美景,皓月良辰。
缚刀凌点点头,“那你不走了吧?我年年陪你看。”
柯子末笑笑。
也许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想,我依然向往着走到远方去,这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么。
缚刀凌吹声口哨唤来他的马,柯子末坐上去,等了片刻,身后一沉,马却没有往前走,缚刀凌没有去拉缰绳,而是轻轻环住了他。
男人的嗓音变得温柔且深沉,“肉末儿,你究竟在想什么?”
柯子末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觉得你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了,”缚刀凌闭上眼,亲昵地蹭蹭他的脖颈,“是不是读过书的人都跟我们不一样?”
柯子末迷惑了,也隐约有了模糊的想法,“我知道不一样,可我也想知道是哪里不一样。”
缚刀凌沉默良久,道:“我说不清,可是我希望你平时能多想想我。”
“……”
柯子末预感他的话又朝着莫名的方向去了,没好气道:“你不就在隔壁么。”
缚刀凌委屈道:“一道墙两间房,摸不着媳妇儿够不着床。”
“……”柯子末掐他下巴,“走啦。”
柯伯母没有过问凤凰节游记或者姑娘观后感,倒是柯大叔凑过来揽住自家儿子,“快说说,那花魁漂亮吗?”
柯子末心道,看我阿爸这秉性估计是没治,于是胡扯,“当然,比你漂亮多了。”
柯大叔“啧”一声,表示对这句话的不屑,“儿子,你不能因为喜欢缚家那臭小子,就失去了爱美之心啊。”
“……”柯子末道,“我不想因为你的爱美之心,让我失去一个阿爸,你懂吗?阿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柯大叔猛一回头,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