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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奇怪,他只希望他来陪他。
在印度的时候,从来没有人会陪在他身边。他是个被丢在寺庙里的孩子,主持说他是释迦牟尼的转世,所有的人就都信了。他们对他很恭敬、很虔诚,但没有人敢接近他,没有人敢陪伴他。
凡人怎么可以陪在佛祖转世的身边呢?他们都这么想。
可他只是个小孩,一个孤独的小孩。尽管早熟,尽管习惯了,他还是个小孩,六岁的小孩。他希望有人能够真正地陪着他、爱着他,那个人就是撒加。
撒加真的很温柔。他总是和颜悦色,一遍一遍反复认真地教他,从最简单的发音到最复杂的古文。沙加学得也很快,撒加总是笑着夸他聪明,这时他眼底的忧郁就会被柔和的喜悦代替。那样的他是沙加最喜欢看到的。
晚上的课程结束的时候,撒加总是会逗留一段时间。他用希腊语陪他聊天,有时候学的东西不够了,他们就干脆用英语交谈。他给他讲一些有趣的事,像什么阿布罗迪在刚来的很长时间里被认为是女生啦,米罗第一次见卡妙就跪下向他求婚啦,只会说中文的穆经常直接用念动力移来移去的啦,等等。沙加总是听得很起劲很开心,那么撒加也就会很开心。撒加总是在他应该上床睡觉的时间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去,然后两个人就一同盼望着第二天的早上快些来到。
所以每天晚上,沙加总是早早准备好就等着撒加的到来。
这天,雨下得很大,时钟早已敲响了七点,撒加却迟迟没有现身。
沙加坐在处女宫的门口,隔着雨帘焦急地眺望着双子宫的方向。夜幕笼罩着圣域,大雨冲刷着一切,天与地是朦朦胧胧茫茫然的一片,什么都辨不真切,只能感到深秋的雨水那透骨的冰凉。小小的沙加坐在雨的后面,按捺住内心的焦急等待着。
他从来不曾焦急。这不是夸大其词的说法,处女座的沙加一向以优雅得处惊不乱著称,没有什么可以动摇他平静的心,在六岁时他已经有这本领。
可是今晚,他的心却异常地焦虑。
撒加一向很准时,无论天气如何他从来没有迟到过。偶尔有时因为别的事情缠身没有办法来,他也总是事先会通知他,或者找人传话,或者他自己告诉他。像今天这样没打过招呼的迟到,一次也没有过。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沙加不能不这样想。越是这样想着,他的心就越乱,到最后几乎无法抑制地想要冲到双子宫,前去看个究竟。
脚步声从旁边响起,一个撑着伞的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沙加面前。他本能地抬起头,雨夜中是一头浅紫色的头发和一双明亮的绿色眼眸,是穆。他从教皇厅回白羊宫。在十二宫里,是没有人可以使用念动力的,因为那对女神不敬。
你怎么坐在门口?会着凉的。穆用并不流利的希腊语勉强说着。他的师父终于开始教他希腊语了,当然他学得也够快。
我等人。沙加回答,语气平淡得像这夜里流淌的雨。他并不是个热情开朗的人,在这点上穆和他一样。
你在等撒加吗?
你见到他了吗?
没有。不过我听师父说他出去了。
沙加没有再回答。他也没有一点想挪动身体的意思。
你不能就这么坐着等他,会生病的。
他没说过他今晚不来,所以他一定会来的。
穆看着他,然后转身走了。对别人的事干涉过多是不礼貌的行为,何况他们还算不上是朋友。
沙加继续在那里等。雨继续地下着,他真得觉得好冷。他把身体缩成一团,努力地睁大眼睛,看着雨中的一切。
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执著啊,他只知道他一定会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很久很久了。圣域的灯火一点一点地熄灭了,应该是深夜了吧?沙加朦朦胧胧的脑子朦朦胧胧地想着。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人向处女宫走来。
那个人没有撑伞,一步一步走得很慢。沙加的心突然间激动起来,他想应该是他了!应该是了!除了他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过来了吧?可万一是要去晋见教皇的人呢?
就在他的不安中那个人来到了近前。果然是!果然是撒加!他激动地站起来,勉强克制住想要冲上去拥抱他的冲动。
可是,那又不太像是平常的撒加了。
雨水将他身上的衣服完全打湿了,紧紧地贴在他健壮的身体上;长长的青蓝色长发顺着雨水贴在身上、脸上,衬着他的脸在夜色中格外苍白。他很憔悴,沙加从未见过他如此憔悴如此虚弱的样子,连那双海蓝色的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眼睛里浓浓的忧郁覆盖了所有。他就像一个折断了羽翼的天使,丧失了勃发的生气。
你怎么不撑伞?出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一把抱起了他,把自己的头深深埋在他的金发间。他抱得那么紧,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虽然他以前也拥抱过他,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抱得这么紧、这么用力,简直好像是怕稍一松手他就会飞走了一样。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静静地让他抱着自己。内心里一阵强烈的抽痛,合着他传过来的忧伤的情绪,让他丧失了所有行动的力量,只有雨还在舞动着属于自己的步伐,背景是哗哗的伴奏声。
良久。
弄疼你了,对不起。他放开他,用忧郁的眼睛看着他。
他摇头。撒加,出了什么事吗?他问。
你的衣服被我弄湿了。他答非所问。
衣服湿的是你吧。他静静地回答,找来毛巾,开始细心地替他擦拭湿透了的长发。他默默地站着,看他用小小的手一丝一丝温暖自己冰凉的脸。
突然,他的手腕被他一把抓住,毛巾落在了地上。
他的脸上有一丝惊讶。
他俯下身来,攫住了他微启的双唇。
冰冷的触感。火热的舌尖。
相守(下)
撒加承认,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尽办法想要走进那个孩子的生活,那个他第一次见到就被深深吸引了的孩子。
那孩子总是一个人。无论什么情况下他都只是一个人。并不是语言的问题。黄金圣斗士中会英文的不止撒加一个。那孩子天生是孤独的,就像撒加自己一样。
所以他放不下他。他想让那个小小的瘦弱的身影看上去不再孤单,他想让他的脸上真正有属于六岁小孩子该有的表情。
他,希望他快乐。
当整理出这种想法时连撒加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想不通他什么时候也会把心思完全放在别人身上了。他从来没有如此关心过什么人,他所有的亲切所有的温柔所有的热心都是透明的面具,装给别人看的。因为是黄金圣斗士,他必须那样做,所以他才去做的。加隆不止一次地嘲笑他,演技好得可以去做演员了。可是对沙加,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关心他的。
为什么呢?毫无理由地关心一个小男孩?这不象是他撒加的做法了。
在他还没找到答案之前他就已经去做了。他找了个绝好的借口可以天天和他在一起,他都想佩服自己丰富的智慧了。和他在一起很开心,看着那张小小的漂亮的脸上散发的光彩,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接受了一场洗礼一样,荡涤了尘世的污浊。也许他真的是佛陀转世吧,撒加有时候也会这样想。
他每天准时去处女宫,风雨无阻。即使事务再繁忙他也尽量不耽误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如果哪一天实在去不了,他就会觉得浑身不对劲,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这真是个危险的信号,他常常这样自我解嘲。
他知道他的眼睛已经离不开他的身影了。那个小小的、瘦弱的、孤独的、沉静的、金色的身影,从什么时候起开始长留他心中的呢?也许,从草地上的阳光下就开始了吧?
堕落的天使需要救赎,所以神派下了另一个天使。
撒加,你对那个小孩的感情已经开始不正常了哦。加隆的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
不要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的你应该最清楚的吧?你敢说,你没有想过把他压倒在地,然后……欺上来的加隆的笑容更加邪气。
走开!撒加慌乱地想要起身离去。
加隆笑笑,然后猛然间捏住撒加的下颚,夺取了他的双唇。舌尖肆意地进入没有防备的口腔,大举掠夺着。撒加在最初的震惊之后,用力推开了越来越放肆的弟弟。
你、你做什么!不规律的呼吸吐出的话也是不连贯的。
就是这样。你敢说你没有想过对那个小孩子做这种事?恐怕已经想得夜不能寐了吧?
加隆,我警告你!即使你是我弟弟,胡来的话我也不会放过你!
撒加转身离开,他听到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在他背后说了一句话。
撒加,我是喜欢你的,不是弟弟对哥哥。
他权当什么都没有听到,径直离开了。
那天晚上的撒加有些魂不守舍,看着对面坐在灯光下的沙加的小脸,他有些心猿意马了,接连出了几个低级的错误。沙加似乎也看出来了,放下手中的书本,蹙起眉头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怎么敢说呢?他怎么敢说他是被自己的弟弟说中了心事?是的,他想要他!一直想!想得很厉害!加隆说的没错,他是个污秽的罪人。可是他不能,他不敢,他不愿。他怕自己伤害到他,他还太小、太纯洁了。而如果自己做了什么,就等于把一个天使活生生地拽进了地狱。
堕落的人,有他一个就够了吧?
雨很冷,真冷。秋天的雨,果然是冰冷地可以扎进骨头里的啊。
这么晚了,他应该不会在等了吧?应该不会了。小孩子这个时间应该上床睡觉了,天又这么冷,他应该已经好好地睡了吧?
尽管这么想着,他还是管不住自己走到处女宫去的脚步。每走一步他都对自己说,他不会在等待了,可他还是会迈出下一步的步伐。
他想见他。
他只能说,他现在真的很想见他。
他很累,他需要有一个人能让他放松、让他休息,直到天地的尽头都陪伴在他身边。他知道自己没有表面上那样的强大。有时候他也很脆弱。
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奔流,他觉得自己的脸已经麻木了,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只有这种近乎自虐的行为能让他的心平静。他慢慢地走到处女宫,透过雨帘,他看到了。
那个小小的金色的身影,正蜷缩成一团坐在宽敞的宫殿大门处,紧紧地抱着自己,冷得发抖。即使这样他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抖得像筛糠一般。
撒加说不清他心里是什么滋味,半是心疼,半是喜悦,半是感动。他看到他站起来,脸上有掩不住的欣喜和惊讶。他什么话都没有说,紧紧地抱住了他。
柔软的金发,冰凉的肉体,淡淡的香气,真实的存在感,撒加放任自己的感情在雨夜中流淌。
平静过后他放开了他,跟着他走到宫殿里,走到他的寝室。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这个聪明的小孩显然明白他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看着他用小小的手为自己擦拭雨水,他忽然间就克制不住了。或者说,他不想再克制了。他吻了他,深深的、霸道的一吻,用尽了生平最大的勇气。
刚刚、那是、什么?潮红的小脸喘着气这样发问。
撒加愣了一下,接着就笑了。
他太小了,小到还不明白那些举动的含义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