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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见他没有打招呼的意思,暗叹一声认命地上前,摆出15°的标准阳光普照春风润物的微笑,“你们好。”
白玉堂在后面淡淡瞧着,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那四人先是被这一笑给晃了一下,随即当先那个和身边一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也嘿嘿笑了起来,连声说着:“这倒是巧了,没想到会遇到人。”一面说着一面伸出手,要和展昭交握。
白玉堂眸色一沉。
变故就发生在那一刻。
两手刚刚握住,那人就是狠命一拽一扭,展昭不防,立刻就被他拉得一个踉跄,随即手腕被人掰住使不出力气,旁边那人双手齐出按住他双肩,脚下将他一绊,就欲将他掀到地上。
展昭落了后招,一时被制了片刻,但很快就定下神来,如何再能被摔到地上去?右手被扭住无法用力,左手便一拳打向那人腹部,这一拳使了八分力道,那人如何吃得住这一拳,登时就站立不住往后退去。展昭甩手挣脱,同时抬腿格住另一人的腿,双手抬起抓住他小臂,一矮身就从他手下脱了出来,同时一声轻哼,眼底怒色一闪而过,手上加力,竟一下子带着他双臂整个人扭了一圈,然后一脚踢在他后腰上,将他狠狠撂在了地上。
从头到尾,白玉堂都只是冷眼瞧着,没有出手。
只是站得位置,似乎比方才近了些。
“几位……实在是有些,”展昭脸色已经冷了下来,微退了一步,目光扫过那四人,嘴角再也没有了温和的笑意,至于下一片冷凝,“过、分。”
未交手的两人一人扶着一个伤员,神情都有些紧张,那被揍的两个一个捂着肚子一个揉着手臂——偏他两只手臂都被抓得红了一片,揉了这个揉不了那个,脸色苍白得紧,只小心翼翼地瞧着展昭,生怕他再冲上来。
“噗……”毫无疑问,如此情景还能笑得出来的只有那一人。
展昭有些怨念地瞥了他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人家好不容易搞了点气氛出来镇住场子,你要不要这么拆台啊……就算想笑,也忍忍嘛……白玉堂接收到这充满哀怨的目光,本来还压抑着的低笑就再也忍不住,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哈哈哈哈”笑个不住,退了一步一手扶着树,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你、你……哈哈,”他笑得捶树,“继续继续,我围观,围观而已,哈哈哈哈……”
展昭本来还幽幽怨怨地看着他,被他这么一笑就彻底没了脾气,转头看向那四人,却见他们齐刷刷地无视了自己,直勾勾地只管盯着那如桃花般灿烂的人看,一个个的就差把眼珠子摘下来粘他身上了……于是刚刚没了的脾气立刻打着滚翻着倍拖家带口的华丽归来。
虽然目前似乎还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却很忠实于自己心里那莫名升腾的怒意,一声冷哼,将那人狂傲嚣张的模样学了个十足……八九,“你们是看我们人少好欺负是吧?”终于把那四个叫回了魂,展昭脸色一寒,眸中掠过一丝厉色,“你们这样,和外面那些强盗有什么区别!当兵这么些年,打打杀杀惯了,就连这点基本的道德都忘了么!那黑的教官说可以抢你们就去抢了,大家要在一起训练一年,若是伤了和气,谁能好过,这么简单的人品考验都看不出来,一个个的训练训成傻子了么!”
总控室包拯捂脸:“居然被发现了……”
公孙策默默点头:“够聪明。”
那四人被他这一喝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们也不是傻子,片刻间已经明白自己着了道,不禁面上发热,面面相觑,有些心虚地不敢看他。不过到底是男人,总是有些担当的,一个没受伤的站了出来,“原来是这样,是我们上当了,亏了兄弟了。”
展昭本也不是小气之人,见他们明白了事,也就不想追究什么,笑了笑算是安抚,“没事没事,大家都是一起的嘛,有什么事相互照应是应该的。”
两人扯了几句立刻就混熟了,各自说了姓名,独独白玉堂靠在一边冷眼瞧着,没有上前的打算。
展昭得空瞟了他一眼,知道他肯定不想与他们有什么交集,话里话外便透出些请自便的意思,那些人也不傻,胡乱扯了几句就打算走人,展昭正温文有礼地跟人告别呢,冷不丁背后钻出个声音来,语调虽是悠然自得,却没有一丝温度,“动了手打了人,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么?”
那四人一僵,转头看见那极漂亮的脸上罩了层寒霜也似,目光有如实质,掠过自己时竟如芒刺在背,纵然方才他并未出手,但此情此景却也足够让人明白这人绝不好惹,“你、你想怎样?”
桃花眼微眯,薄唇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一字一顿,无比清晰,“交、出、徽、章。”
太阳渐渐地斜了,橙黄的光芒照下来,看离指定回去集合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白玉堂惬意地舒展了一下肩膀,看着对面那个连坐在树林里都坐得十分君子的人,“喂,我们找到几个徽章了?”
“我这儿有七个,你那儿八个。”展昭很规矩地盘膝坐在地上,将水壶拿出来喝了两口,“你要么?”
“不用,”白玉堂舒舒服服地靠在树上,如在那操场上他见到他时那般随意地坐着,“我有巧克力,你吃么?”
展昭的手抖了一下,“……巧克力?”
回答他的,是抛来的一块德芙,已经软了,估计是被他揣在身上,体温给融的。
细细感受着他的温度,展昭轻轻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不是说不准带吃的么?”
“反正吃完就没了,他们怎么会知道?”白玉堂撕开包装一口吞了一半,半融化的状态下,一滴浓稠的巧克力汁沾在了他的唇角,随着他薄唇的开阖而上下晃动,仿佛不安分的小火星,只要一点点机会,就会瞬间燎原。
展昭目光定在那上面几乎挪不开眼,只觉得那一点浓黑实在比什么都要好看,好看到他几乎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碰,想要替他抹去……“喂,喂?——展昭!”
终于被这一阵略略带怒的声音惊得回了神,一抬眼就对上那人微微拧起的眸子,一时间只觉自己仿佛被看透了一般,止不住脸上发烧,幸好这夕阳正照在他脸上,看不分明,“怎么了?”
白玉堂歪头瞧着他,只见这人坐在落日余晖之下,眉目安宁,唇边弧度清浅,整个人似乎都镀上了一层柔光,松了眉头,自己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放轻了些,“想什么呢,怎么叫你都不应?——我是想问你,吃过蛇么?”
如果展昭带了眼镜,一定已经碎成渣了……什么叫煞风景?什么叫跳跃性思维?这就是啊!
“吃过,以前野外训练,抓到什么就吃什么。”
“那就行了,我们的晚餐,在你身后。”
所谓,君子远庖厨,不过这荒山野岭显然没有庖厨,所以亲自动手准备晚餐也不算不君子的行为……吧?
拔出腰后带着的短匕,熟练地将那手腕粗细的不知什么品种的蛇割了头,剥开,扔掉内脏,浇着水简单冲了一下,接过那人削好递来的细枝串上,掏出打火机将早先收好的枯枝堆点燃,用不了多久,烤全蛇就可以入口了。
白玉堂依旧靠着树坐着,只歪头把展昭瞧着,一双桃花眼里映着火光,看不出究竟是何种神色,直瞧得展昭连给蛇翻身都小心翼翼,浑身不自在,就怕手一抖给烤焦了害这少爷饿肚子,心中默念别看了别看了我又没你好看你看什么看啊……“你说什么?”
“啊?”展昭手一抖,就听那蛇身“嗞”的一声响,连忙抬高了些,满眼无辜地看过去,“什么?”
白玉堂眨眨眼,“你刚刚嘀咕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
展昭心里哀嚎一声,难道刚刚居然不小心说出口了?不过无论如何是不能承认的,“哦,我刚刚说,算算时间我们吃完就得往回走了,估计还要加点速度,谁知道路上还会遇到什么。”
白玉堂“唔”了一声,算是应了。
静了一刻,展昭翻了翻烤蛇,看他低了眉不知在想些什么,英挺的身姿此刻竟显得有些寂寥,心里微微一动,“你……”
白玉堂闻声转头,却见他开了口就没下文,眼底露出一丝疑惑,展昭忙接道:“你……一个人来的么?”
“嗯。”
“为什么啊,我记得这里每年分给每个部队的名额至少都是两三个,你怎么……”
“哼,”白玉堂突然一声冷笑,打断了他,斜斜睨他一眼,眼中是分明的不屑,“爷才不想跟那些人一起,谁稀罕!”
他说着就别过了头,可展昭却没有错过他说那些话时,眼底那隐约的落寞和……屈辱?
——是的,就是屈辱,不是真正被人欺辱之后的愤怒和绝望,而是在别人心里看不到尊重和肯定的不平不甘不忿,那样孤绝,却又那样骄傲。
可是……为什么?展昭有些惘然地看着他的侧影,想不通他这样一个光彩焕然又年少得意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他、他究竟——“啊!你这白痴!”一声大骂传来,白玉堂一下子跳起来,“烤焦了!”
“啊?啊!”展昭终于回过神来,连忙将手里的蛇串移开,低头一看,那蛇腹黑了一片,焦味刺鼻,估计若再慢点,就能直接从中间烧断了……白玉堂已经两步到了他面前,劈手夺过一看,登时恨得咬牙,“你到底在发什么愣!”
展昭心说我这还不是因为你么,但显然没胆子说实话,只好小心地赔笑,“呃,那个,我只是想起以前和兄弟们在野外的事儿了,当年我们都是些新兵小子,一个师兄带着出来,一群人热热闹闹的……”
他一面说着一面看着白玉堂的脸色,见他怒色倒是退了,听到后面,却又多了一些他看不明白的情绪,几分寂寞几分失落,最后化作平静无波。
一言不发地递过蛇串,也不再管展昭,径自转身回到那树下,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他坐下,再也没有说话。
展昭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只怔怔看着他显出几分孤寂的背影,几次张口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生怕又惹了他不痛快,踟躇良久,拿匕首将蛇断开,走到他身后,递了过去。
白玉堂瞟了一眼,见递给自己这半边基本没有什么焦黑,而他那份却……目光闪了闪,他唇一抿,扭过头,没有去接。
展昭见状,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这倔强的性子决计不肯受人恩惠,也不说什么,直接拿匕首将焦黑的那块割了扔掉,又从他那份里割了一段,这样两人平均,再次递到了他面前。
白玉堂抬头看他,夕阳下,他眉目安宁,双眸似幽潭一般,漆黑深邃,几乎要将人吸进去,心中莫名地一阵柔软,长睫微颤,接过了那一半,低低道了一声:“谢谢。”
展昭一怔,随即勾唇浅笑:“不客气。”
回程的路要轻松一些,再没有什么找茬的人出现,路上又从树上和石头缝里找到了两个徽章,这么一来,他们的徽章总数就达到了十七个。
踏上归途的两人并不知道,身在主控室的两位恶趣味教官正通过遍布林中的摄像头监控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并且一个更加恶趣味的计划,正在生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