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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忙活完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脸上都没什么人色儿了。几个人来到桌子旁边儿落座,在一块儿商量,李世民说要不我再进宫问问我父皇去,看还有什么灵丹妙药,什么千年的灵芝万年的人参,只要能有用,我都给它搬来。
魏征摇头:“千岁,再好的药,能强过这九品人参丸多少吗?如今也只能吊着叔宝这条命而已。他这是郁结在心,自己想不开,要是不能勾起他自己求生之意,恐怕再好的药也只是耗日子啊。”
徐懋功沉吟了半晌,说:“我倒是有个法子,事到如今逼到没有路走了,咱们不妨姑且一试。”
大伙儿忙问什么办法,徐懋功说:“咱们都知道,叔宝为人至孝,如今高堂老母尚在,咱们能不能把老盟娘接到京城来,到时候叔宝见到母亲,勾起他心里的牵挂,或许有点儿作用。”
李世民和魏征一听有道理,可程咬金把脑袋一卜愣:“不成,不成不成不成!牛鼻子你这纯属是馊主意,你们不想想,老盟娘那都多大岁数了,老太太那身体也不怎么样。现在二哥病成这样,你们千里迢迢把老太太从山东接到长安来,到时候路上一折腾,到了这儿再看见儿子这样一心疼,万一老太太出点儿什么事儿,咱们谁担待得起?”
大家一听,别看老程这人平时粗粗啦啦地,这时候想事儿还挺周到,的确,秦母那么大年纪了,这一路奔波,再加上心疼儿子,没准儿老太太就受不了。
程咬金虽说是把徐懋功这主意给驳回去了,可是老程一拍大腿:“嘿,你别说,牛鼻子徐老三,你这主意虽然不咋地,不过让我老程可想出另外一个主意来。”
众人忙问是什么主意,老程说你们先别管,在一边儿看着。说着出去吩咐下人,让把单天长给抱到这屋来。
说到这儿咱们得说说单天长,这孩子自从经过了这些事儿,猛然间就像长大了一样,过去爱哭爱闹爱磨人那些个习惯全没了,每次来看秦琼,就乖乖地呆在旁边儿眼巴巴地看着,那眼泪儿吧嗒吧嗒往下掉,可是愣就不哭出声音来。这些叔叔伯伯在旁边儿看着这孩子这样,心里也都心疼他,只能好言好语哄哄而已。
不一会儿老妈子把单天长给送过来了,老程把孩子抱到手里,说:“孩儿啊,四伯伯有点儿事儿教给你。”然后就把孩子抱到外屋,连说带比划给讲了半天。一会儿教完了,又给带到屋里来。
老程就问魏徐二人:“我说大哥三哥,你们能把二哥给弄醒过来不?”
徐懋功说你要干什么,二哥现在可禁不起折腾,你少出馊主意。程咬金把眼一瞪:“你少放屁,就现在半死不活这模样,再折腾还能折腾到哪儿去?信我的没错,到现在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你先把二哥弄醒了,没准儿我就能给他开了窍儿。”
魏徐二人一听,也没别的办法,魏征亲自拿过针来,给秦琼扎了几针,刺激他的气血,又等了一会儿,就见秦叔宝悠悠醒转,在床上把眼睛给睁开了。
程咬金一捅咕魏徐俩老道:“你们俩陪着秦王上外屋待会儿去,我给二哥治治病。”
几个人心里直翻白眼儿,心想你会治什么病,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可是事到如今都没有办法,也只能看他的了。魏徐二人就陪着李世民到外屋等着,暂且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章
再说老程,把别人都打发出去,自己坐到秦琼的身边儿,扶着秦琼用枕头把上半身稍微戗起来点儿,然后把单天长叫过来,让孩子往床边儿一站,跟秦琼说:“二哥,天长过来看你,这孩子每次过来,你大半儿都晕着,好容易现在醒了,你们俩好好热乎热乎!”
说着把单天长往前一推,他都教好了,跟小孩儿说一会儿你在你干爹面前,什么也不用干,你就跟原来一样,张嘴就哭就行,你哭得越响,你干爹病好得越快,你要是哭得不够响,你干爹这病可好不了。
老程琢磨得挺好,可是一看单天长,站在秦琼的床边儿,看着自己的义父,干张嘴嘎巴了两下,眼泪儿吧嗒吧嗒往下掉,可就是没哭出声音来。书中代言,这孩子这段儿日子可没少受惊吓,一开始刚被抓起来的时候那是一直哭一直哭,可是到了后来,知道哭也没用,小孩儿可就不再哭了。再到了长安城金銮殿上,眼睁睁见着秦琼口吐鲜血昏倒在殿前,孩子这心里可吓坏了,所以你现在让他哭,他反而出不了声音。
程咬金一看,这心里急得火烧火燎的,心想这多耽误事儿,孩儿啊孩儿啊,你这么不争气那可就怪不了伯伯我了。老程偷偷摸摸就把手伸到孩子后边儿去了,就他那手指头,跟钳子似的,嘭地一下子,照着单天长这屁股蛋子狠狠地就是一拧。你说老程那多大的劲儿,这小孩儿细皮嫩肉地哪儿受得了,“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
也多亏着老程这损招,单天长这一哭出来,往后可就好多了,可是现在这一哭,孩子可收不住了,这些日子里的委屈、害怕,全都撒出来了。单天长往秦琼身上一趴,抱着胳膊可就不撒手了。
秦叔宝看见单天长这样,不由得心里难受,勉强抬起另一只手来,在孩子后背拍着。单天长这顿哭啊,只哭得嗓子都哑了,小孩儿毕竟体力有限,哭累了抱着秦琼在那儿抽嗒。老程一看差不多了,说孩儿啊,你也累了,看你干爹也累了,让他歇着吧。说完把单天长抱出去交给老妈子,让带回去好好哄着。
等再回过身来,老程往秦琼床边儿一坐,说:“二哥,这辈子交了这么多朋友,也磕头拜把子不少的兄弟,你说说,咱哥儿俩交情是不是最好?”
秦琼刚让给灌了药,又扎了针,此刻精神稍微好那么一些,一听程咬金的话,心里明白这是有事儿要和自己说。叔宝慢慢儿点了点头:“咬金啊,咱们俩算是孩童起首,总角之交,交情自然是好的。”
老程一拍大腿:“对啊,二哥,我没你这么多文词儿,我就知道咱哥儿俩是打小儿放屁崩坑儿,撒尿和泥儿,一块儿从小玩儿到大的交情。这要是过去,别人问起兄弟我来,说你最好的朋友是谁啊?我一说是秦琼秦叔宝,人家都得给挑个大拇指,说那是个好兄弟,好朋友,交友似孟尝,孝母赛专诸,哥哥你名声在外啊,兄弟我这脸上也有光。可是往后呢,人家再问我,我一说我的好朋友是秦琼秦叔宝,人别人可都不那么说了。”
“哦?那怎么说呢?”
“那就得说程咬金你交得那叫什么朋友啊?那就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老程故意把脸一绷,可是偷眼看着秦琼,也怕秦琼听了这话气个好歹儿的。
叔宝却没生气,他还不明白程咬金吗,平时说话都不着四六的,忽然这么正正经经地一说,那肯定是话里有话。他撑着身子往起坐了坐,问:“哦,那咬金你给哥哥讲讲,这何为不忠啊?”
“哥哥,当初咱们投唐,那可都是听你的,你说的,这李渊是个明主,可是既然你拿他当个明主,你忍心见他老李家的天下就跟那大隋朝似的,传个两辈儿就完了吗?这李渊当皇上,哪儿都不错,可就是一遇见他儿子的事儿,他可就犯糊涂。你明知道他做的不对,那李建成比起杨广都是半斤八两,可你要是撒手不管,眼看着这大唐朝就这么完了,这能算个忠臣吗?”
秦琼听完这话,心里暗暗赞叹,没想到程咬金能说出这番大道理来,他接着问:“好啊,这条儿哥哥算明白了,那咬金啊,何为不孝呢?”
“我说哥啊,咱哥儿俩说话就不用掖着藏着的了,您看看您这病,是不打算好了是吧?您要再这样儿下去,到时候自己俩眼一闭,你让我老盟娘她老人家倚靠何人?你们老秦家可不是说人丁有多兴旺,哥哥你也算是千顷地一棵苗,你们秦家可全指望在你身上呢。真要是白发人送了黑发人,我老盟娘那都什么岁数了?你就忍心让她老人家活活儿地为儿子心疼死吗?你这又称得上什么孝顺呢?”
秦琼把俩眼一闭,身子往后边儿枕头上一靠,半天没说出话来,过了好长时间,叔宝才叹了口气,说:“咬金你说的在理,哥哥果然是不孝之人。”
程咬金接着说:“这大唐朝要是让他老李家那小崽子给折腾垮了,到时候又是群雄四起,这天下的老百姓好容易过几年安生日子,可又要打仗了。哥哥您一直跟我们怎么说的?说就盼着让老百姓过上点儿好日子,咱要是眼看着这老百姓再倒了霉,遭了战乱,这算得上一个仁字吗?”
他一看秦琼皱着眉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老程接茬儿说:“最后这一条儿,哥哥啊,你交朋友交一辈子,临了儿临了儿,你可把朋友都给忘了。别人我也不说了,就刚才,跟你面前儿呜啦呜啦哭半天那小子,那是谁啊?那是单通单雄信唯一的一点儿骨血。二哥啊,难道说单老五临死之前对你的嘱托,你就都给扔到脑袋后边儿去了不成?你这称得上交朋友的一个义字吗?哥哥您别嫌我说话难听,有朝一日到了下边儿,见着单老五,他要是问您一声,说我那儿子不是托你照顾着吗?你把他照顾得怎么样了?二哥啊,你拿什么话来答他?难道说你跟单老五说,我俩眼一闭反正什么都管不了了,将来说不准这孩子是流落到什么地方,没准儿就在街头要了饭了,小小年纪,总有一天在街头冻饿而死。二哥啊,你想想,你对不对得起你跟单老五这半辈子交情?”
这番话一说,不亚如晴天霹雳一般,秦叔宝虽然知道程咬金这话是往夸大的说,可是也明白他的意思,想想自己,上有老母在堂,下有幼子无依,身处朝堂,担着什么样的责任。想起从小儿含辛茹苦把自己拉扯长大的老娘亲,想起当年洛阳托孤的五弟单通单雄信,回头又想起再也见不着面儿的罗成,叔宝这心里就跟刀子剜的似的。抬头看看眼前坐着的程咬金,秦琼这眼泪扑簌簌洒落前胸:“咬金,你说的这些话,哥哥明白了,可是,哥哥这心里……难受啊……”
自打出了罗成这事儿,秦叔宝除了在金殿上告御状的时候掉过眼泪,剩下在人前就没掉过眼泪,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可秦琼这种人,真要是伤心了,也是自己掖着藏着,不会让别人看见。今天在程咬金面前,这是实在忍不住了,可是他这一哭不要紧,只觉得眼前发黑,胸口发疼,那心蹬蹬蹬都跳成一个个儿了,探出身去趴在床边,哇地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程咬金一把把他给扶住,不住地摩挲胸口,帮他把这口气儿给顺过来,端过水来给送了两口,这才又扶着秦琼半躺半坐靠在床头上。
老程说:“哥哥啊,那俩牛鼻子和秦王可都在外间屋,按道理说,哥哥你这吐了血了,现在我该把他们叫进来,该治的治,该看的看。不过呢,那俩牛鼻子给你看病也不是一两天了,我看他们这能耐也就到这儿了。哥哥你这毛病,不是他们能看得好的,还不如咱哥儿俩今天就把这话都给说开了呢。”
秦叔宝喘息着点点头:“咬金,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您明白就好,说到归齐,这事儿您要是自己想不开,谁说也没用。二哥,我们都知道,你想老兄弟,这几天你昏迷之中念的都是他的名字。可是咱还得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