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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栎风快速分析了一下局势,马上也撒开步子跟着两人跑去。这情况不太妙,那几扁担下去不残废也得卧床呀。
大中午的三个人在河岸上飞叉叉地跑,把河边的鸭子撵得乱飞乱扑,嘎嘎直叫,顿时气氛变得热闹起来。
大汉逮住了方秦,拧着他的脖子就轮上一巴掌,许栎风清楚听到了啪的一声,心口一抽,那小胳膊小腿的,不给你抽散架了。
在男人一扁担砸在小孩儿背上之前,许栎风一下飞奔过去往扁担上一扑,将那硬邦邦的东西死死抱住。
“这位大哥,有话好好说,你一来就动手打人是不是不太厚道?”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男人眯缝着眼睛鼻孔朝天将许栎风打量一圈,白白净净的没有一点乡土气息,想他胡老四也是在城里混大了,虽然结局不太美好,但也不把你城里来的当根葱。
“我说你谁啊,老子教训儿子,关你屁事儿滚一边去,小心老子连你一起打。”
方秦他老爸?许栎风想起那个狂叼的声音,果然该是这个长相。够原始!够粗野!
自打中学毕业弃恶从善,许栎风已经好多年没有撞上过这么野蛮的事了,想当年他还能带着几个兄弟打打群架,咬牙忍痛以一抵二的的战局博得一群女生的尖叫。可是现在这位手里握着凶器,身形又比自己庞大,目测恐怕没有凌驾其上的机会。
“我不是你儿子。”方秦扯着嗓子反驳,这一声让许栎风这边涨了不少气势
“哎呀,大哥,不管他是不是你儿子,你看它小身板子的也受不起你几下呀。消消气儿,有话好说。”
“好说个屁!”男人狠戾地瞪着眼睛又转向方秦,扁担被许栎风抱得死死的挣脱不了,“老子给你吃给你穿给你住,妈的就养了个白眼儿狼是吧。好,你不是我儿子,爱去哪去哪儿,再跑回去老子真能拿刀剁了你,你个死饭桶疯崽子。”
许栎风心惊胆战地听着,手臂还紧紧箍着那根扁担,但他反应得极快,腰杆子一歪,躲开男人的一记重踹,“你他妈给老子放手。”
许栎风机械地两手一松,男人咬着牙还没泄恨,往地上的方秦啐了一口口水,“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然后扛着扁担大阔步一摇一摆地离开。
男人背影消失,许栎风大松一口气,蹲下来就看到小孩使劲往草地上蹭身上的口水,腌菜一样的布料都蹭开了个缝子。
许栎风按住他的肩膀,“行了行了,别把皮蹭掉了,”安静看了一会儿小孩儿的脸,右边脸颊像个鼓起来的萝卜,他从包里拿出一个手帕,在河边浸了水,凉凉的,给小孩儿敷上,“那……是你谁啊?”
方秦僵持了良久,吐出两个字,“继父。”
“你妈得了白内障呀,就算瞎子摸鱼也不会摸这么个彪悍的。”
方秦没有说话,嘴角咧着,许栎风放轻的手劲,估计把他揉疼了。
“……你妈怎么不管你?”许栎风觉得和方秦说话还是直截了当得好,不然显得自己磨磨叽叽。
“她,只管钱。”
许栎风戳戳太阳穴,十月的太阳依旧烤得他额上渗汗,他觉得头有些痛,这孩子家里都是些什么人呀,不是莽夫就是财迷的。
他俩儿并肩坐着看风起草落,蓦然有种难兄难弟的感觉。许栎风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就这暴脾气孩子,搁哪儿也不招人待见呀。
许栎风赶紧快刀斩乱麻,起码小孩儿他亲妈总不会见死不救吧,要是自己揽上这个麻烦,他亲妈妈就真有可能给他来上两刀。
他鼓励似得往方秦肩上一拍,“小秦,等会儿回去找你妈,那可是你亲妈,再怎么滴也不会操扁担打你,继父这种生物就当是路上的狗屎,你非得踩它干嘛,绕过去就行。”
早走早脱身,许栎风一点钓鱼的心情也没有了,开车回家的路上胸口一直憋得慌,车开得飞檐走壁。
晚饭也没吃就钻进被窝里,被子捂过头,翻来覆都找不着周公。他有起来倒杯水,一饮而尽,坐在沙发上撑着脑袋冥思起来。
狂野的后爸,财迷的亲妈,那个踹他的小男孩儿估计是他妈和后爸的儿子。
那孩子在河边踹方秦的画面又在脑子里晃,许栎风左思右想也觉得方秦是看到那件衣服才发火的,估计平时也就求个安宁逆来顺受,这次那孩子抢他衣服穿算是把他惹毛了。
想到这里,许栎风有点小得意,虽然没在学校里见小鬼穿那身衣服,就今天那揍人的架势,肯定珍惜得不得了吧。
他很惊恐地在对面的窗户玻璃上看到自己的笑脸,顿时左右看看,好诡异,觉得房间里阴深了很多。
他又跑到床上去窝着,翻来翻去地揉被子。
小鬼瘦得可怜,脸颊也凹着,平时都吃不饱吧。他在赶牛,小手心里厚厚一层茧子,肯定被那对没良心的父母逼着做这做那。刚才就见他光着脚,给他买的鞋肯定不敢穿,他妈连草鞋都不给他凑合一双,真是黑心妈!
既然有这么黑心的妈,说不定还真会对小秦下手,两人夫妻搭档来个混合双打那小孩还有命没有。
许栎风越想越烦躁,双脚两蹬两蹬就把被子都踢到地板上去。
这事儿他有参与,明确一点,还是他那件衣服引起来的,他觉得一定是自己良心不安,太过自我谴责才会这么如芒刺在背。要是小孩儿出点什么事儿,他不抑郁一辈子才怪。
利索地套上衣服出去,外面哗啦啦地下着大雨。他看看时间,快十点了,没想到自己纠结了那么久。他冲进雨里跑去车库,良心什么的真不是好东西!
汽车七弯八拐将亮堂堂的路灯甩到车后,开进了一条黑乎乎的简陋小道,路边的乱石头将车顶得跌跌荡荡,雨水啪啦啦地往车窗上打。
路上坑坑洼洼,雨势很大,地上积了很多水,往坑洼里一碾,借着车灯许栎风能清楚看到溅起的溺水砸在玻璃上。
这样的大雨天,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这样隐秘周全的背景条件,对于罪犯来说简直比催情剂还猛烈,心一横来个抛尸荒野,犯罪证据都会被雨水冲刷地干干净净。
许栎风天马行空地发挥骇人听闻的想象力,一晃眼,车前赫然立着一个人,转开方向盘连忙一脚将刹车踏死,车子哗的一声斜横在路上,砰地一声,他的脑袋也在方向盘磕得星星闪耀。
虽然只是一晃眼,许栎风也认得那枯枝一样的身影,方秦。
他下来重重摔上车门,“你他妈大晚上在这里晃什么晃?”情绪太激动,因为差点就真的出了人命,他没有控制住骂娘了。
“老师?”
“真荣幸你还认得我,”听他的声音病怏怏的,许栎风直接把手往他额头上方,“靠,这么烫,你不会才烤火来吧?”
小孩直接眼皮一翻,倒在他身上。
许栎风抱着他扔进车里,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倒车的时候他还忍不住抱怨,“真会拆时候晕倒,要是早晕倒在路边,我就直接打120了,不,还有110,哥也做一会命案现场第一目击者。”
许栎风背着方秦到家的时候,两人全身都湿透了。
他直接把人扛进了浴室,脱光了衣服,放一缸温水把人泡在里面。他瞥一眼方秦的身体,第一次碰上能用骨瘦嶙峋形容的人,而且身上青青紫紫,沟沟壑壑都是伤横,有些地方还结着扯裂了露着红肉的伤疤。许栎风心里又凉又酸的忙别开眼睛。画面太美,他不敢多看。
很快把两人洗净抹干了,他把方秦放到家里唯一的大床上,翻个冰袋出来给他敷上。
他觉得湿湿的头发对病情不好,又把他撑起来靠在自己胸口,举着吹风机非常困难地给他吹干了头发。这是一项体力活,又要稳住人,又要拿吹风,手臂酸得像喝了一整瓶山西陈醋。
都快凌晨了,许栎风坐到床上和方秦一起躺着,他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右边脸还肿的。又想起那些遍布全身的伤口,许栎风大叹一口气掀开被子,“妈的,就当提前过回老爸瘾,真是够操心。”
跑出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医药方买了创可贴和感冒药,又以防万一要了一些红药水,药膏和纱布,看着手里的塑料袋,许栎风觉得自己越活越娘们儿了,对自己都还没那么精贵过。
给方秦喂两颗药,灌了一杯水,整个被子头都湿透了,把裂开的伤口给他贴好之后,许栎风太累了,反正被子够大,他直接把被子掉过一个头躺在方秦旁边就关灯睡觉。
这会儿总算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早上闹钟响的时候,许栎风一睁眼就对上一双明晃晃的眼睛,脑回路还没有适应突然出现在他床上的不明物体,许栎风一个抖擞抱着被子就跳到床下。
随即一拍脑门儿,摇了摇不争气的脑袋,想起了最晚的事。
自己倒穿着睡衣,小鬼可是□□,就那样莫名其妙地侧卧在床上盯着他。
“你醒啦?”
许栎风有些尴尬,又温和地给他盖好被子,“昨天晚上你晕倒了,老师就把你带回来了。”在学生面前,随时都要有老师的样子,不然以后还怎么让他们臣服,他想了想又说,“今天上午你就不用去上课了,就在家里休息,中午我回来再带你去。”
方秦光看着许栎风一直没说话,许栎风投给他一个老师和蔼的微笑,抓一套西装进了浴室。
单身男人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无牵无挂。他走到小区楼下看到卖包子的大爷才恍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个饿肚子的。
他要了一笼包子一杯豆浆,付钱时,他想了想方秦的大食量,又加了一笼。
推开卧室门,看见方秦还是那样躺着,他几步跨到床前,附着腰手顺势往他额头上摸,已经退烧了,“你没事儿吧?怎么老是这样一动不动?”难不成被我梦游点穴了?
方秦盯着许栎风看了良久,撑着身子坐起来,声音有点哑,“我饿了,没力气动。”
许栎风抓抓他的头发,露出教师标准的微笑,“就知道你饿了,”许栎风在衣柜里找了自己的T血和短裤扔到床上,“老师还要去学校,早餐在外边,穿好衣服就出去吃。你要是无聊呢,就看电视上上网,中午老师回来就带你出去吃饭。”
许栎风抽空给方秦他妈打了个电话,这孩子他们不能就这样不管了吧。
他想了个办法,既然你们不想看到这孩子又不可能把他和你们的关系撇清,那就让方秦住校吧。两边不见不见两边干净。
一场硝烟味儿浓厚的谈判下来,许栎风还搬出了几条法律法规,什么虐待儿童,故意伤害,禁止孩子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啊等等,他妈磨蹭了很久,可能觉得就给他出点住宿费把这孩子彻底扫地出门也挺省事儿,生活费什么的肯定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
她和许栎风达成共识,中午把方秦那些书本证件都拿来,其余的全交给他这位头脑发热的老师。
中午下课后,许栎风在校门口见到了方秦的妈妈,这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三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很年轻,保养得挺好,衣着也光鲜亮丽。许栎风这回肯定了,绝对是个黑心妈!
女人踹了踹地上的一个破箱子,数了几百块钱算是交了住宿费,然后还拿出一张单子给许栎风签。上面赫然写着“不准回家”,“没义务提供生活费”之类的黑心条件,他心里气氛,一笔签了过去。
小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