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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测这刘家姑娘常提及的仙草,正是这两件事的核心。”当日,那名为多罗的女子将事情原委细细讲来,之后满怀歉意与希望将他们二人送出梦境。秦炀第二日便上街探访,晚饭毕,便和瞳一起在厅中商议起来。
“关于这草,你在市井之中查到了多少?”瞳从下午便一脸莫名神色,此时仍然若有所思,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
秦炀略一沉吟,将消息整理好说了出来:“这草是先由号称京中首富的,一个叫金大贵的人买进京来,只是不知从什么途径得到。金大贵此人贪图名利,放出话去说,这种草叫做忘忧仙草,只要对着这草当面许下心愿,便会消除所有烦恼,如同神仙一般日日无忧。”
“那,青瓷铺子的掌柜是与这草有所接触了?”
“正是,那掌柜与金大贵交好,曾经参加了金大贵专门为忘忧仙草举办的宴会,似是真得了什么好处,之后更是天天过去金家,不知道做些什么。再然后便如同多罗姑娘所说,浑然变了个人一般,家业都要被糟尽了。胭脂铺子的主人是个叫刘研的姑娘,因为和瓷铺的当家冯嫂来往很多,也一同去看过这草几次,就有了和这掌柜一样的变化,只怕再不阻止,也会重蹈覆辙。另外,那金家听说出了事,当家夫人发了疯,药石无用,恐怕同这仙草脱不了干系。”
“……唔,这件事我大略知晓了,”瞳停下敲打的手指,微微苦了一张脸,“怪我贪图小便宜,早知道就不去理会……啧,给自己找这么个麻烦,虽说也能够解决,但……”
“贪小便宜是说想要颜料……咳,”见瞳瞥过来一眼,秦炀自觉改口,“什么那边?这件事有很大的麻烦么,若是有所顾虑,我自己解决就是了,先生莫要勉强。”
“无妨,”瞳将手中的短笛转了几转,“你应付不了,需得我来出手,说来还是我的份内事,颜料只是顺·带。”他特意强调最后一句,看看窗外天色站起身来。
“今夜便去吧,到那金大贵家施些手段便能解决此事。你灵力还略差些,留在家中等我回来?”
“自然是和先生同去,”秦炀跟着起身,“之前已答应了多罗姑娘,更何况先生一人,我怎会放心。先生传我法术,我勤加修炼也颇有所得,断不会拖后腿的。”
瞳闻言勾起嘴角,当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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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城西金家,站在墙外向里看去。
“怎么还未及深夜,满府却好似无人一般,”秦炀疑惑,“屋中灯火极少,门外也没有下人看守,难道……这草究竟是何来路,短短时日,竟有如此害人的效用。”
“这草是被熏染过的魔物,你看金府上空的云——”瞳抬手指向那沉沉盘桓在空中的黑雾,“那,就是魔气。”
“魔气?!”秦炀勃然变色,“百余年未曾有魔现世,竟会在此时……何况长安是帝京,怎会有魔物!如此……必须尽快修书回谷,告知修仙同道彻查,早做防范。这里,先生可是有解决之法?”
“我能应付,何况这草……和我也有些干系,”瞳皱眉,右手结成法印,泛出绿色的灵光,“劳烦秦百将现下为我护法,除去这害人之物。”
“先生放心,交给我吧。”秦炀提枪施法,摆出阵势在周围护卫。
瞳左手举笛吹出奇异的旋律,右手将结好的法印挥出,巨大的绿色灵光蔓延开来,几瞬将整个金府笼罩,随即从中生出诸多藤蔓,缠上空中凝结成雾的黑气,缓缓将之包围吞吃掉。直至黑雾消失殆尽,他停下吹奏收回灵力,法阵渐渐熄灭,四周又回复了黑暗沉寂。
只一缕灵力从金府中潜出,包裹着一株极是平凡的小草,瞳将草收到手里细看半晌,随手装了起来,招呼秦炀回程。
“走吧,此间事了。这草背后有诸多事由,我要等一个消息,到时再与你仔细分说,顺便要联系那些修仙门派……啧,马上会有一大堆麻烦,真是无趣。”
“我相信先生,既有打算,等几天亦是无妨。”秦炀几步跟上,抬手施了个回复灵力的法术。背后的金府已有了些动静,两人乘着夜色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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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与仙师大恩,奴家自知无以为报,”多罗仍旧姿容艳丽的样貌,事情解决,更比以前多几分光彩。她满脸感激之色,在花丛中对两人深躬下拜,“之前所应必当尽力,若还有其他要求,也请尽管提出。”
事情解决,金家情况有所好转,几间铺子生意也恢复正常。拿到魔草之后又放出几只偃甲鸟,瞳便恢复了之前淡淡的样子,然而此时,他口气中却带了一丝不满。
“只有一样,告诉那只狐狸,还有长安的精怪们,有事求助修仙门派,便到琅函馆来找,再搞什么相邀入梦,莫要怪我不客气。”
“噗,这个……奴家记得了,”多罗一双美目打量几眼一旁笑得温和的秦炀,又盈盈开口,“另外,奴家的恋人自脱险之后,便一直想要拜见两位亲身致谢,还望两位莫要嫌弃。云釉,还不快来。”她直起身子,向身后招呼。
芬芳欲滴的艳丽花朵被分开一条路,现出一位女子身形。
黑发挽成简单的云髻,一袭白雪无尘的衣裙,宛如暗夜中一斛散发淡淡冷芒的夜明珠,云绡风烟一般的女子躬身行礼,声音清冷:
“小女子云釉,此番遇险,多亏两位仙长相助,大恩谢过。”
“不必多礼。”瞳挥挥手,云釉便起身回退两步。两位绝色佳人站至一处神态亲密,两相映衬,便如极致艳丽的火焰与极致冷凝的冰霜,却别有一股如此协调的美。
“诸事已毕,这便走了。我这里有幅画,下次再会时送予你们,算我道一句百年好合。”瞳拉过呆立一边的秦炀,施法破开梦境,回到他的卧房。秦炀仍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好一会儿抬起头来,斟酌着向瞳求证:
“方才,多罗姑娘的恋人……就是那位云釉姑娘么?”
“是,你没看错,她们两个都是姑娘,”瞳眼神泛过一丝狡黠,“胭脂所生之灵,与青瓷化成的灵物,说起来倒是挺相配的,秦百将你说呢?”
“是……嗯,相配……很相配。”秦炀似乎接受了事实,微微回神,揉按一下额角,起身僵硬地向门口走去,“已是中夜,不敢打扰先生,我这就回房,先生也好好休息吧。”
“你也一样,秦百将。”瞳跟到门口,目送秦炀同手同脚走回屋子。门缓缓关上,掩去了他嘴角一丝莫名的笑意。
月色刚好,正是良辰。
艳恋·完
多罗,脂粉盒,亦用作脂粉的代称。唐·顾甄远《惆怅诗》之七:“若为多罗年少死,始甘人道有风情。”
作者有话要说:
☆、五·玉照
五·玉照
这一日午后,琅函馆的小院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绿衣服配金色纹饰的俊俏青年用瞳平日惯常的姿势趴在院中的石桌上,头发束成辫子披在身后,此时也滑落下来。看到秦炀进来眼睛一亮,随即保持着歪头的动作热情招呼起来:
“哟,阁下就是传说中的百草谷百将秦炀吧?我就直接叫你秦百将啦。久闻秦百将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条好汉,令人敬佩万分啊!我说,你真行,居然和瞳——唔,唔!”
“你就少说几句吧,”旁边坐着的青年有着和绿衣青年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活泼跳脱换成了温润和煦,右眼的镜框和红白相间的衣物配色更增添了几分沉稳。此时他正一脸无奈地捂住身边人的嘴,转过头笑着看过来。
“见过秦百将。在下谢偃,这位是兄长谢衣,瞳是我们兄弟的旧友,好久不见,特来探访。兄长率性活泼,一向心直口快,并非故意惹事,如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无妨,见过两位谢先生。”秦炀手上一堆瓶瓶罐罐,磕磕碰碰地回了礼。
“好了,人你们也见了,不是说赶时间去看徒弟?快走吧,最好晚饭也别回来了。”瞳一直在摇椅上懒懒仰着,此时语带嫌弃开口赶人。
“瞳大人莫再生气了,祸害掉的偃甲材料我自替兄长赔你便是,”谢偃柔和的笑脸里掺杂着一丝宠溺,“无异还在等,我们就先走了。有件趣事倒是要请教于你,晚上有空再说吧。秦百将,我们先告辞了。”
不像兄长的兄长拉扯着弟弟离去,秦炀好奇地看了两眼,回头把瓶瓶罐罐放到桌上。瞳却悄然起了身,踱过来打量满桌的胭脂盒子。
“不过是叫你送副画,这一堆的胭脂,难不成还送出朵桃花来。”
“先生说笑,这些都是师妹信里说要采买的,”秦炀笑着摇摇头,“和她交好的那位阮姑娘,这次一起回了百草谷,还要陪着她在谷中禁闭两月。那姑娘素来喜爱胭脂水粉,师妹特意叫我捎回谷去,讨姐妹开心罢了。”
“哦,你才刚见了多罗和云釉,对你师妹和这阿阮姑娘,就没有察觉什么?”
“说到两位姑娘,我也只是初见到才……”秦炀抓抓头,有些词穷,“而后再一想,若是真心相互爱慕,男女之分倒也算不上什么。我自小在军中长大,师父也不耐烦说什么礼教,其实细说起来,倒并不在乎这个。若是师妹和阮姑娘彼此都有情谊,我自然要祝她们长长久久。”
瞳愣了一下,随后玩味地眯起眼睛,“……秦百将这番话当真令我……”停了话题,他摆摆手,“罢了,忙了半日,自去休息吧。只是要记得早做晚饭,若是被谢衣抢了先,我怕要提早带你去鬼门酆都一游了。”
“?”秦炀一头雾水,点点头便转身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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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大人你好口福啊,秦百将手艺真不错。”谢衣一手抓着鸡腿,眉飞色舞地称赞着,旁边的谢偃也是一脸赞许的笑意,品味着桌上的美食,偶尔帮他拭去脸上的残渣。
“过奖,只强过你们,我便心满意足了。”瞳挑挑眉,低下头慢条斯理地喝粥。
“哎,这么久不见,你还是只会嘲笑我们,”谢衣鼓起脸颊,“告诉你哦瞳大人,小七的手艺已经很有长进了!别不信,他做的菜连师尊吃了都会称赞呢。”
“恐怕也只有大祭司会称赞了。”瞳继续损人于轻描淡写之中。
“喂——”谢衣炸了毛,谢偃快手塞了个豆沙包进他嘴里,他瞪视瞳半晌,愤愤地嚼了起来。
秦炀看得颇觉有趣,见瞳瞥过来一眼,顺手也夹了一个到他碗里。瞳微微显出几分满足,拿起豆沙包慢悠悠开口:
“你们两个,城内向来事务繁忙,这是又偷跑出来了?不在静水湖好好呆着,偏要来烦我,若是无事,我可会向阿夜告密的。”
“自不会平白无故前来打扰,”谢偃笑着接话,“前日行至星罗岩左近,偶然得到一面棱花古镜,自有一段绮丽鬼魅的传闻,想着你一向喜欢这个,便拿来看看,也顺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