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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找到王子表达了心意,王子却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并最终和那个姑娘结为连理。”
“那么她也……并没有放弃吧。”
“术士又告诉她,杀死王子,用他的血浇灌自己的双腿,就能重新化为鱼形回到海底,继续无忧无虑的生活。为了心爱之人的幸福,她选择自己投入海中,化为泡沫,从此消散于天地间。”
“呵……都是一样的人啊,”夏夷则紧紧攥起握着珠子的手,“这样的决绝坚持,这样的孤注一掷,她们又何曾,何曾想过……”
“因为她们注定就是这样的女子,为情而生,为情而死,会为情不顾一切,哪怕背离朋友和家人,甚至放弃自己。”瞳填上最后一抹颜色,放下了笔。
“人生一世,注定会回护一些人,又注定会辜负另一些人。世间茫茫,人与人之间又何止千差万别。道路是自己选择去走的,那就只能走下去,旁人又有什么能力去干涉呢?既定的事既然已经发生,又何苦再去追什么求不得,不如重看今朝,走好当下的路。”
“如此……”夏夷则闭上眼,复又睁开,眼神中少了些混沌迷惘,迸发出明亮的光彩,“这故事……当真精彩。先生大恩,在下无以为报,欠先生一个承诺,日后若有所求,言出必践。”
“哦,那我就记下了。”瞳举起画轴,纸上墨迹未干,一望无际的大海铺陈其间,夕阳下突出的礁石上,一个曼妙的背影正眺望远方,她下身是一条美丽的鱼尾,光线反射间泛着瑰丽的颜色,一如她们心中那坚定的梦。
“秦师兄,帮我端下菜盘~”厨房里传来乐无异恢复元气的叫声,秦炀无奈地摇摇头,眼神示意瞳后便走了过去。
夏夷则抚上在阳光下闪着夺目光芒的红色珊瑚书匣,“画作极美,多谢。珍惜眼前……看来先生已有所得,”他看向秦炀背影,嘴角带上一抹笑意,“等日后去过明珠海,我就陪无异去西域转转。朝中事还早得很,不如趁这几年,先玩个尽兴吧。”
“如此,甚好。”瞳也顺着看过去,黑衣青年和蓝衣少年一前一后说着什么,端着碗碟向他们走来。他和夏夷则交换一个彼此心知的眼神,将桌子收拾好,等着享用接下来,那顿美味的餐点。
斛珠·完
鲛人,《博物志·异人》:“南海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
作者有话要说:
☆、四·艳恋
四·艳恋
这是谁的……梦?
秦炀发觉自己正走在一片空地里,漫天到处是大片大片盛开的花朵,明艳欲滴的海棠凤仙,清雅秀丽的茉莉石榴,浓墨重彩的紫草重绛……全都展现着它们能开放出最极致的美。
前方是一间精巧的小亭,四周挂满绛红的轻薄织物,随着不知哪里来的微风有韵律地摆动着。亭子中间柔软的黑色丝质垫子上,依旧铺满着各色鲜美的花瓣,像是刚从外面争奇斗艳的植株上面刚刚摘下,风一丝一缕地吹过,浓烈奔放的花香也乘风四散飘溢。
而垫子中间,轻婉地伸出来拨开交缠的轻纱璎珞的那只手,那是……
“……秦百将,秦百将?你这是怎么了,快醒醒?”
“……十二。”秦炀含混地睁开双眼看向床前站着的人,梦和现实的分界点变得模糊,他头脑依旧昏沉,用尽全力从这种粘稠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秦百将,你没事吧?”十二手上还抱着新拿来的衣物,略有些担心地看着秦炀,“前两天你早上一直没有起来练功,先生就有些担忧;今天都日上三竿你还没有起身,先生实在放心不下,叫我来看看你。可是身体不适?找先生去诊断一下吧。”
“没有大碍,劳烦你们担心了。”秦炀揉揉额头,起身穿衣梳洗。算上今日是第三天,一旦入睡,他总会去到那个开满鲜花的空地。不过第一次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花丛游荡,第二次便能稍微进到那精巧的亭中,这一次……若不是十二来叫,大概那只手的主人,就会在他面前显露真容了吧。
“总之,先生说你必须到他那里诊治一下,坚持自己没有大碍的话,就亲自和先生说吧。”十二下了最后通牒。
也确实要去交待一下了,这三天自己的精神状态越来越糟,想来此中必有蹊跷。但愿他不会生气自己隐瞒……?一定会生气的吧,秦炀想起那人板着一张脸盯着他看的样子,苦着脸叹了口气。
*
“终于愿意和我说了?”
秦炀一走进正屋,就听到一声冷哼。瞳正懒懒地倚在软榻上闭目养神,手上把玩着惯用的笛子,听到他进屋的响声也没有睁开看他一眼,显然正处于怒意之中。只不过,这种冷冷的、故作无感却又别扭关心的姿态,莫名让他觉得有点愉悦,好像想起了以前百草谷里有人养过的,那只神出鬼没、冷艳傲娇的……白色异瞳波斯猫?
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猜想甩出脑海,秦炀快步走了过去,十分诚意地道了歉,在又许下了一大堆“日后一定保重身体,帮忙处理材料,学习下棋陪人切磋”的条件后,瞳终于瞥他一眼,拉过他的手号起脉来。
“身体并无大碍,只是缺乏休息,你这几日……可是一直在做梦?和平时不大一样的那种。”
“确是如此。”秦炀点头,将这几天的梦境大略描述了一下。瞳认真听着,不时皱皱眉头,不知想起了什么,待他说完,挥手施了个小法术到他身上。绿色的光芒落到身上变为红色,瞳略松了口气,起身整理一下,示意秦炀跟他出去。
“适才那法术是何用意?”秦炀有些糊涂,只不过看瞳的举动,想来这些梦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之前我就有所觉察,刚刚只是确认一下罢了。你体质有些与众不同,对法术幻境似乎十分敏感,还会招惹些调皮的精怪,倘若施展入梦之术,你便最容易受到影响,效果也是最深。这一次被卷入梦境,不是魇魔所为,而是灵体——似乎是有事想对你说。”
“那……要如何解决?”
“先去做该做的事吧,秦大厨?”瞳抬头看看升到正中的太阳,“晚上到我房内来,自有应对之法。”
*
秦炀睁开眼,还是站在那片被花朵围绕的空地上。
前方小亭上挂着的纱幔随风轻轻飘舞,有清脆的铃铛声传来,配着花香让人迷醉。他想起瞳的嘱咐,定了定神,径直从小路走进亭内。
“可算把您盼来了……道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是奴家的疏忽,还望道长莫要怪罪。”
那如玉一般的手臂拨开遮挡的薄纱,指甲上的鲜红蔻丹闪着妖冶的光,层层帷幕之后显露出那个慵懒卧在软垫上的身影。肌肤如雪,容貌艳雅,华贵昳丽如同国色牡丹,当真是个只能让人赞一声倾国倾城的风韵美人。
她怡然起身走来,黑色为底的裙袍上装饰着大朵大朵娇艳火红的凤仙,随着主人的移动在地上发出扑簌簌的声响。秦炀连忙向后退去,踉跄几步撞在亭台的柱子上,眼见那纤纤素手就要摸上他的脸,却被横里伸来的手臂拦住。
“我可算知道,区区梦境,你是为什么三天都不愿说个明白,石榴裙下,流连忘返,当真应该享受才是啊。”
“先生莫要再取笑我了……”秦炀抱拳讨饶,万分无奈,“这些回去再说吧,眼下先处理这位姑娘的事,可好?”
瞳轻哼一声收回了手臂,顺带把秦炀拉离那艳丽美人身边。美人看见两人的小动作不由噗嗤一笑,随后正襟执礼,盈盈下拜。
“奴家名多罗,这里乃是奴家自行构建的梦中幻境。秦炀道长代表百草谷驻守长安的事是从阿紫那里听来,这几次连番相请,实在是因为有十分紧要之事,欲请道长出手相帮。多有打扰不胜惭愧,事过必将补偿,还望道长和这位仙师莫要介怀。”
“多罗姑娘不必多礼,”秦炀顶着瞳颇有深意的目光开口,“处理这些事是我百草谷应尽的责任,姑娘是通过那小狐狸找上我?为何不以实体前来,而要选择将我拉进梦境之中?”
“因为奴家无法离开栖身之地太远,”多罗眉眼低垂,目光惆怅,“而与奴家倾心恋慕之人就要遭受噩运,想要寻求助力,唯有这一种手段。若有解救之法,奴家愿付出全力达成,还求道长和仙师垂怜。”
秦炀刚要仔细询问,却被瞳拦住,“多罗……如此,你可愿意为我提供夹带精纯灵力的颜料?若是应允,作为交换,我必定帮你圆满解决此事。”
看到美人瞬间盈满喜悦与希望的眼,秦炀微微皱眉望向瞳,得到安心的眼神答复后,叹口气表示附议。
“莫敢不从,多谢两位大恩,事情的大概,还请听我细细讲来。”
*
秦炀出门探访了一天,快到黄昏时才回到小院。看到他手上拎着的、自己一贯爱吃的点心铺包装盒,瞳的嘴角微微翘起来一些,从摇椅上起身迎来。
“如何,整整一日可有收获?这个时间才回来,差点就要叫十二去巷口迎你了。”
“绕了些路,回来晚了,”秦炀自然地递过糕点,看着瞳露出表面不显实则十分满足的神情,“去了东市和几个当事人的家中,查到了一些事情,和多罗姑娘的话两相对照,确实有很大的疑点——就是那种被人叫做‘忘忧草’的东西,关于这个,或许还要劳烦你出手查探一番了。”
“忘忧……草?”瞳支起手肘抚上眉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站在原地思索了良久。
*
“奴家居于长安东市胭脂铺内,主人姓刘,是长安远近闻名的调制胭脂的高手。她亲手种下紫草重绛、山花石榴、茉莉苏方,亲手取枝切片、煮化沥干、研磨成粉,拳拳心意,奴家自是感同身受。主人和隔壁的青瓷铺子当家娘子交好,平日里盛放胭脂俱是用从那里专门定制的器皿,奴家与心爱之人也是因此相识的。
然而前些日子,青瓷铺子当家娘子的丈夫突然变得开始沉迷赌术,晚上也彻夜不归,流连于青楼妓馆,夜夜醉酒笙歌。不仅败掉许多家产,还要将铺子里的瓷器全都变卖,把房产卖掉继续挥霍。这样下去,铺子消失,奴家的爱人也将湮灭无踪,不复存在了。
更让人忧心的是,几日前主人和青瓷铺子的当家娘子一起出去了一趟,回来后便神思不属,只在口中念念有词,说些什么仙草的字眼,连货品买卖都会出错,更遑论精心制作她本来甚是喜爱的胭脂香粉了。奴家能力低微,然而细细想来,只怕主人会变得和隔壁铺子掌柜一般受到蛊惑,做出不可逆转的错事。故而费尽心力,只为邀您前来,此两桩事若得相助,结草衔环,感之不尽。”
*
“我猜测这刘家姑娘常提及的仙草,正是这两件事的核心。”当日,那名为多罗的女子将事情原委细细讲来,之后满怀歉意与希望将他们二人送出梦境。秦炀第二日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