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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一弾-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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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病了?”春箫扭头看了看一边的林烟雨道,“妹妹,你这儿有药吗?”
  “没有。”林烟雨今天换了件桃红色的衣服,虽然颜色柔和了点,可惜人还是半点也温婉不起来,“后山有个温泉,如果是发寒的话,倒可以进去泡泡。”
  “没事儿,我只是有些乏了。”我打了个哈切道,“我回去再睡会儿,你慢慢吃。”
  “好。”胖子还没说话,林烟雨就替他回答了。从屋子里出去时,我不经意地瞥了春箫一眼,他依然在埋头吃饭,也不知道这山里的野菜有什么好吃的,竟然能吃得这么投入。
  “去后山吧。”我前脚刚迈出院子,秦岚便又缠了上来。他从昨晚就一直黏在我的身后,赶也赶不走。
  “不去。”
  “你不想泡温泉?”
  “没兴趣。”
  “可是我有兴趣啊,反正你这身体马上要还给我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促狭地笑了笑,可惜我是人他是鬼,他也就嘴上沾沾便宜。
  “呵呵,子时之前,我还是这身体的主人,一秒你也别想用。”
  “真小气。”秦岚撅着嘴,直接攀在了我的肩上,还好我阳气够旺,不然身上的三把火非得被他这个老鬼给一下扑灭。
  山间的路并不好走,而且气温也比山下要低很多,再加上还有秦岚这个阴物在耳边吹风,我走到温泉那儿的时候,感觉全身都麻了。
  “你转过身去。”该死的温泉偏偏在一个山洞里面,连个遮掩的地方都没有。
  “不要!这是我的身体,我愿意怎么看就怎么看!”秦岚脸上挂这些可疑的红晕,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腰间,如果我这时候把腰带一把扯掉,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流出口水来。
  “那你慢慢看好了。”我往地上一坐,也学他耍起了无赖,要不是这家伙一路上念念叨叨地说个不停,我才懒得来泡什么温泉。
  “那我先给你看我的,这样总公平了吧。”我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这家伙身上的薄衫哧溜就滑了下来,我仔细看了看地上那轻飘飘的一小堆,似乎并没有亵衣的影子,果然这家伙里面什么都没穿!
  “都是男人,你害什么羞吗。”他故意甩了甩腿,噗通一声钻进了水里。
  奇怪了,“你怎么跳水还有声音?”
  “你看那儿!”我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那里,一个双目紧闭的人正逆光站在洞口,而我在水里的倒影,此时也是彻彻底底地换了一副模样。                        


  ☆、 无常索命

      (一)
  “凌龙,你长得真好看。”秦岚一把将我拉进水里,接着整个人便贴了上来,“我好想你。”
  “你放开!”那洞口的地方肯定是林烟雨早就布好了阵法,等得就是让我自投罗网,要不是秦岚这一路缠着我,我也不会如此大意,一下就中了招儿。
  “龙搁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秦岚咬着我的耳根,吐了口热气道,“就算修炼千年又怎样,你的精元还被困在地府的水牢里面,倒不如好好享受这鱼水之欢。”
  “欢你祖宗!”我狠狠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老子不喜欢男人!”
  “不试试怎么知道?”秦岚的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探到了我的身后,正来来回回在尾椎骨的位置上摩挲,“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感激涕零,无以为报,也只能以身相许了。”
  “那我要在上面!”我试着感应了一下肉身,但是这温泉就像一个巨大的泥沼,完完全全地把我的灵魂给吸在了这里。
  “这个姿势不行,别的应该还可以商量。”秦岚拒绝得很干脆,浓浓的寒气从他的身上蔓延开来,将我牢牢地捆在了水里。
  “判官那个混蛋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按道理说,凭我以前对他做过的事,这家伙从地府里逃出来,首先就是想要了我的命才对,怎的还会有这种乱七八糟的兴致。
  “你这种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去想别人。”秦岚很吃惊地停了下来,有些哀怨地看了我一眼道,“本来第一次我不打算太过分的,但现在到子时之前还早,我可以慢慢给你讲讲秦家的规矩。”
  “什么!老子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秦家的人?”我推了他一把,但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连我的身子都抢了去,还不是我的人?”
  “你这是强词夺理,谁稀罕,唔——”我话没说完,秦岚的头便附了过来,一时间水光潋滟,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洞口已经铺上了朦朦胧胧地一层白月光。
  (二)
  “所以这就是你现在才来的理由?”春箫指着我的鼻子,气得胸膛一鼓一鼓地就像是个风箱,还好他没有吃人的癖好,不然我这会儿一定被大卸八块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你真不要命了是吗?”
  “能活着当然好,只是我命该如此啊。”我挨着春箫在台阶上坐下,院子里月色正好,不禁让我想起了第一次遇见胖子时的情景,“还记得我给你送过多少鸡腿吗?”
  “一千零一十八个。”春箫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记得这么清楚。”
  “那当然,除了逃课的时候,我在私塾里面待了也是一千零一十八天,没有你的鸡腿,我可不知道这日子怎么熬下去。”春箫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有些惆怅。
  “反正我也不喜欢吃。”那个时候我的身份还是“秦岚”,和这胖子在私塾里呆了三年,这三年虽然不怎么自由,但总比那枯燥无味儿的地府有意思多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人,也没怎么好好享受这人世间珍贵的光阴。
  “可是我喜欢吃啊,不过就是因为吃了你的鸡腿我才长得这么胖,胖得到现在也没姑娘愿意理我。”
  “怎么可能,你和林小姐不是很熟吗?”我用胳膊捅了捅胖子道,“煮熟的鸭子可别让她飞了啊。”
  “她不适合我。”春箫伸了个懒腰,仰面躺在了台阶上,“长得好看的确很养眼,但有时候并不养心。”
  “装什么大头蒜!你知道什么是养心吗?”我抬手戳了戳他的肚子,明明就是个酒囊饭袋,现在居然还文绉绉地酸起来了。 
  “就你懂,行了吧!”春箫瞪了我一眼,伸出一只手道,“拉我一把,起不来了。”
  “你以后还是少吃点吧,就这样子哪个姑娘能罩得住你。”我握住春箫的手腕把他拽起来,没想到他整个人都压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刚想回头给他一拳,耳边却传来了一句话,“好好活着,我在七里亭那儿等你。”
  说完胖子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林烟雨这时正好也从外面进来,两人相视一笑,看上去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
  “玉先生,可否叫师兄出来一见?”林烟雨目送着春箫离开后,脸上的笑意也是淡淡消失了。
  “你师兄不在这儿。”
  “哦?”林烟雨的眉角一颤,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道,“先生可否告知他的去处?”
  “可以,不过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
  “你为什么要叛出师门?”
  (三)
  夜已深,我独自坐在悬崖边上,似乎一伸手就能触到头顶的月亮。林烟雨这会儿应该还在温泉那儿忙活,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能把秦岚救出来,现在时间也来不及了,因为我要等的人已经来了——
  “黑白无常兄,好久不见。”我笑着冲山下的两位招了招手,他们一跳一跳地沿着山路蹦上来,守着自己固定的章法,一点也不着急,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应该刚刚好子时。
  “你倒是会挑地方。”白无常四下扫了一眼,清凉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却反而更显得他脸色凄白。
  “我只不过是想让二位多欣赏一下这山里的风景罢了。你们平日里都是去些市井街头,难道就不会厌倦吗?”我说道。
  “例行公事而已。”黑无常的话不多,但他从来不说废话,就比如现在,他连勾魂索命的开场白都省掉了,开门见山地就要往我的头上招呼哭丧棒。
  “慢着!”我这挨打的还没说话,白无常倒是把他给拦了下来,“玉公子怎么说也是地府的老人了,咱们兄弟可不能怠慢了他。”白无常说着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个黑色的铃铛,对着我晃了晃道,“你可认识这是什么?”
  “当然认识,小猫小狗的脖子上常有的挂饰,只是,”我瞧了他们一眼道,“怎么没有动静呢,莫不是坏了?”
  “呵呵,玉先生还是那么风趣。”白无常又拿出了一只白色的铃铛,两只铃铛轻轻一碰。
  “嗡——”强烈的气浪从铃铛中迸射而出,一下将我的头发掀起来老高,周围的树木也跟着哗哗作响,明明还是晴天,却真有那么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
  “玉先生,这铃声如何?”白无常一脸得意地道。
  “呸,呸。”我吐了口飞到嘴里的沙土,说道,“我也觉得你们那鸡毛掸子不符合我的身份,但摄魂铃都是对付厉鬼的,我这是寿终正寝,万一你一不小心把我震得魂飞魄散了,到了阎王那里可不好交差。”
  “以玉先生的道行,区区一个摄魂铃可奈何不了你。”白无常冲黑无常使了个眼色道,“还愣着干嘛,赶紧上去把他的魂给收了啊。”
  “这样做是不是不妥?”黑无常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勾魂索把我绑了起来,“玉先生,多有得罪,还望包涵。”
  “无妨,无妨,白兄弟谨慎一点也是应该的,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就算半路挂了,阎王也不一定会记惦着。”
  “正要捉你!你也来了!”黑白无常将手里的哭丧棒一扬,如果这时候再有点漫天的纸钱洒下来,那可就更应景了。
  (四)
  “来,喝了这碗孟婆汤,你就安心的上路吧。”一个干巴巴的老太太手里拿着个破碗,站在一处高耸的牌坊下面,牌坊上写着三个大字——鬼门关。
  “能不能不喝?”我接过碗来嗅了嗅,味道简直比春箫身上的汗味儿还恶心。
  “不喝你怎么能过得去这鬼门关?”老太太的手一直在发抖,但是碗里的汤却是一点也没洒出来。
  “可以过得去。”我将碗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泼,说道,“一千年前我来过,你可还记得。”
  “哦,你是那个弹琴的。”老太太抬起眼皮看了看我,有些疑惑地道,“孟婆年纪大了,这年纪一大就容易忘事,对了,你的琴呢?”
  “我的琴已经烧了。”
  “烧了?”孟婆拄着拐杖,在奈何桥边上敲了敲,不多时就从桥下面跑出来几个小鬼,“婆婆叫我们何事?”
  “前几天总在河对岸弹琴的那个小子呢?”孟婆道。
  “婆婆不记得了,他一个月前就已经离开了。”其中的一个小鬼道。
  “他不是说要在这儿等人吗?”
  “他说琴弦已断,不用再等了。”小鬼吐了吐舌头道,“而且他弹得那么难听,走了我们还清静呢。”
  “那人可是秦岚?”我问道。
  “那人便是秦岚。”说话的不是孟婆,而是一旁的黑无常,他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那勾魂索,看样子是生怕我会再像上次一样逃跑。
  “那小子以为烧了生死簿就能完事大吉,可自从孙大圣来过一次后,阎王早就命判官又誊写了多份,烧与不烧,你都还是要来阎王殿报道。”白无常阴阳怪气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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