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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姜钟]桑之未落-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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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心痛也从心底浮起。
  手被姜维握住,指尖被亲吻。只是被这样对待而已,身体就开始发烫。
  嘴唇再次被堵住,人被仰面推倒在床榻上
  【和谐部分已删除】
  只要身在成都,一有闲暇,姜维就会去相府走一圈。自从诸葛武侯去世,这座宅邸就一直空置着,没有一个后继的丞相言过自己有资格入住。除了定期来此打扫的仆役,庭院只余落木萧萧。
  相府的后院中有一株大桑树。据诸葛武侯所说,这是当年与先帝拿下益州之时所栽。而此时已经比人的腰身还要粗壮了。
  “记得我初离草庐之时,还与童子说待我助刘皇叔成了大业,便回草庐种田植桑,从此不问世事。而之后天下三分,大业却尚未成,先帝便差人在我的庭院里栽种了桑树,围下菜圃,以解我思乡之忧。”
  丞相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是满满的怀念和暖意。入秋以来,正是万物蓬凋敝之时,丞相的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整军备战之事几乎都交给了姜维;此日身子似乎好些了,便让姜维扶着他在桑树下落座。如今秋风渐冷,桑树下枯黄的叶子掉了一大片,却依然有些残留的叶片,顽强得不愿意凋零。一旁的芙蓉花却正值花期,开得正盛。
  “可惜了。盛夏时期,可真是长得亭亭如盖啊。”
  “丞相。您说过,万物枯荣有序,天理而已。”即便桑叶此时尚未落尽,也必然熬不过即将到来的严冬。
  “不错,枯荣有序……”诸葛亮笑着摇了摇头,叹道,“树有枯荣定数,国……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丞相?”
  “伯约。”诸葛亮拍了拍姜维的胳膊,道:“你这次回来,又瘦了。”他继续道:“为师时常在想,收复中原,复兴汉室,绝非一朝一夕之事,花费数十载以不为奇。至于能成与否,更是要看天时。伯约,为师时常在想,给你的担子……是不是太重了。”
  记得那时,自己只是走到丞相面前跪下,然后不住的摇头。
  “我受先帝厚恩,深知我等之志,就算道路多舛,也不可轻易言弃。只是伯约……之后怕是要苦了你了。”
  丞相的眼中满是忧虑,姜维心里却明白,自己并不觉得苦,也绝不会轻言放弃。为报丞相之恩,挫折又算得了什么呢?他望着丞相额角的皱纹和斑白的头发,更加坚定了北伐的决心。
  尽管天不从人愿,似乎真是应了那句万物枯荣有序,蜀国的气数,终究是尽了。
  刘禅的降书送出去的时候他还在剑阁关隘口死战,周围火光正盛,他死命的冲向前赴后继的敌军,只因为不愿承认国之将亡的事实。最后他筋疲力竭的跪坐在战场上,模糊的视线中仿佛看到了桑树下羽扇纶巾的身影。丞相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那是因为失望,已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姜维想上前,身子却似有千斤重,那个背影好遥远,他怎么追也追不上。
  “伯约。”
  谁在叫我?
  “伯约!”
  姜维猛得睁开眼睛,发现汗水已经湿了一身。他大口的喘息着,入眼是昏暗的帐子,以及钟会担忧的脸。他的手还在轻轻拍打姜维的脸颊。
  “……做噩梦了?”
  姜维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方才意识到,自己今日帮着钟会整理兵法,然后便留宿了。钟会已然换了一件月白的里衣,月光如水洒下,映得他俊俏的容颜有些苍白,脖颈之处还残留着方才情事的点点痕迹。
  平时一贯浅眠易醒,今日竟然睡得深了,不由暗恨自己。
  “抱歉,士季,吵醒你了。”
  “我对你的道歉没兴趣,对你的梦倒挺有兴趣。”
  姜维心里不由打了个突,自己莫不是……
  “士季。我方才喊的……”
  “大多含糊不清的,谁听的清楚了?只是你……”他看着姜维,眉头微锁,“你一直在喊‘对不起’。”
  “……这样。”姜维暗恨自己疏忽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果然是……即便做梦,也没敢将丞相宣之于口。一旦躺在这人身边,果然一刻也大意不得。
  钟会却是没想过同榻而卧之人心思早就转了几转,“究竟梦到什么了?”对方皮肤的温度让他皱了皱眉,“手这么冷。”即便天光暗淡,姜维也能感觉到盯着他看的清亮双目的视线。这等情况,若是一推了之说彻底不记得了,怕是引他起疑。只能真假搀半的解释了。
  “我梦见……我们败了。想起有人跟我说过,万物枯荣有序,此乃天理。若是气数已尽,再如何争取也无济于事……所以忽然有些担心。我们起事,是否真的能成呢……倘若事败,岂不是是万分对你不起。”
  钟会眉毛一挑,冷哼一声。“只是这样?伯约,有我钟士季在,你还担心什么?而且……”他顿了顿,低声道,“我最不喜‘天理’二字,也从不认它。”
  “……士季?”
  钟会目光变得幽暗,似是陷入了深远的回忆。良久他开口:“我曾入太常之选,进过长安太学问四方奇文异训。”
  姜维默默点头,表示理解。长安太学乃是魏国教授经史子集的最高学府,由太常亲自挑选青年才俊授业,朝中治国理政的精英也多出自太学。钟会从前的事迹姜维亦耳闻过不少,那一年,钟会不过刚满十五吧。
  “太学博士,虽然装腔作势的居多,多少还算有些真材实料。只是与外界传言不同,有些风气委实让人不敢恭维。尤其是某些太学生,除了家世以外简直一无是处。”
  钟会一向自视甚高,被他称为有些真材实料的,恐怕是首屈一指的学者了。姜维隐隐猜出他想要说什么。太学博士的弟子,入选的即可补官,入太学学习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也是不少魏国官员为自家子弟所做的铺路。根据魏国立法,世家之中有德之人皆可获得当权者的青睐和推荐,而优秀的太学生无疑是有德的有力证明,自然太学里尽是高官子弟。
  尤其是能继承父兄家业的嫡长子们。
  虽说承业已是内定,但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德行的考核还是要过的。
  “我看见和我并排坐一起的是陈泰的时候,就知道清静的日子结束了。”
  “他们几个人霸道惯了的。也总是会在一起。而且无论他们做什么,先生通常不管不问。”
  “有些事情经常会发生。只是那天……我还记得那天雨很大。可是我要回去的时候,伞没有了。陈泰他们几个拿着伞架子不肯还给我。我没理睬,不用便不用吧,淋点雨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水壶也没有了。”
  “我知道是他们拿的,也不想多做计较。可是他们几个却不依不饶围过来,说要还我水壶,还要告诉我不用在外头淋湿的法子。我伸出手去,陈泰就把水壶盖子打开,然后……”钟会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却看不出一丝笑意。
  “然后,他们把水全部浇在我脸上。”他淡淡道,“然后他说,现在,你不用担心到外头再湿了。”
  姜维听得暗自心惊。钟会叙述的语气很平淡,却是一字一句的,就像这些事情全部都烙在心头一样。
  真正能够被评德才兼备,入选补官一列的,毕竟人数不算多。钟会年纪轻轻就出类拔萃,但有一点却无法改变——他是庶出。若是平平无奇也便罢了,偏偏有可能占据嫡子们都眼红的官位,所以他才尤其为人所看不顺眼。
  先生与其他同窗都不会向着他。以他这样尖锐的个性,恐怕无人愿意与他亲近吧……
  “那天我顶着书袋子冒雨回了家。雨很大,路上耽搁了很久。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母亲跟往常一样坐在书房,我过去问安的时候,以为会被责骂,她却只是把面前的姜茶给了我,让我暖暖身子。还问我有没有着凉。爹过世以后她心情难得这么好。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天……也是因为留府长史来府上作客,称赞了我的学业。”
  钟会的生母张氏,似乎多年以来一直未被扶正。钟繇去世之后再家中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吧。姜维这样思索着,又不禁想到,这样一位女性为了儿子能够出人头地相当的严厉,并不奇怪。
  只是那时钟会心里的滋味,又如何呢。
  “我跟她说了太学发生的事。只要她愿意听我说,我就很高兴了。”姜维感觉他按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忽然收紧了。钟会的声调开始变冷,还带了嘲弄的意味。
  “她听完以后脸色就变了。她端起姜茶,全部都泼在我的脸上。说我给她丢脸,若是真的做到出类拔萃,那就出人头地看看,哪会沦落到任人欺凌?”
  “……”
  姜维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的将另一只手也紧紧握在钟会的手背上,对方的手有些发僵,还有些颤抖。
  “伯约。你想知道我是否埋怨过母亲么?不,我没有。我知道这不是她的错。父亲去世以后,她的日子就没好过过。”钟会的语气恢复了平淡,语调却更显深沉,“只是从那一天,我开始想了很多。非常多。什么是天理什么是命。家道中落是命?只因出身有别,那帮废物可以骑在别人头上是天理?凭什么被人说德行不好,就一辈子翻不了身?”钟会唇角露出一丝冷笑,“我清楚的认识到了。岂能听天由命,真的想入手什么,上天不会不给你,只有自己去抢。那些人自以为清高自以为显赫,我偏要证明给他们看,我钟士季迟早有一天会爬的比他们都高!”
  若不如此,连至亲之人尚且不会给与好脸色,旁人又岂会看重自己?
  那是他立下的誓言。这之后他更加努力的博览群书,钻研兵法;比任何人都用心的积累功绩,追求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以自己的才能博取官职,权势,地位,兵权……他真的做到了。即使自己之手几经冤案又如何,即使招来高洁之士的诋毁谩骂又如何,一朝权在手,无数人还不是笑脸相迎唯唯诺诺。
  “伯约,我现在过得可多好?你知道那帮曹家老臣见到我的脸色么?”钟会似乎笑得很开心,“数月前我还去看过曾经教授过我的那个太学博士,自从那家倒台,他们家早就破败得不成样子,人也说不上话,只躺着都动不了,到头来还得我施舍他家里一些银钱……”
  “士季。”姜维打断眼前之人的话。他盯着那双眼睛,双手抱住对方肩膀,一字一句道:“你可以不笑。”
  钟会忽然就沉默了。
  “士季,我懂的。”姜维轻轻一叹,将对方身体拥入怀里。明明心里不是滋味,却要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这种感觉姜维心里清楚。
  只是从钟会的叙述中,除了对权势的渴望,姜维还读出了另一种情绪。
  不甘心。
  不甘于人后,不甘受天命和气数摆布,无论如何也要放手一搏。
  他又想到那寒风中摇摇欲坠的桑叶片,想到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北伐,这一切难道就没有不甘心的成分吗?即便道路多舛,甚至后果难料,即便身边支持和理解的人一个一个都走得很远,也不曾有过放弃的念头。姜维知道他能理解这种感情的。这种苦楚和煎熬他全部都懂。
  所以他轻声重复了一遍,“我懂的。”
  十指交缠,目光相接,仿佛两人的心真的已经贴在一起一般。但姜维却知道,他真实的心中所想钟会不会明白,或者说一旦明白他们这段关系也就到此为止。
  本事理所应当的事,也是常要应付的事,姜维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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