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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姜钟]桑之未落-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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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里面的财物要被焚之一空了。
  周围兵戈之声顿起,让卫瓘大吃一惊。只听嗖嗖数声,旁边几个近卫已中箭倒下。一支箭直直从他面门射来,若非胡渊将其挡开他已被射出个窟窿。赫然回头,周围的士兵也发出惊恐的呼叫一面朝外侧挥舞兵器一面朝他身侧靠来。
  蜀宫周围竟然有人提前一步埋伏相当数量的劲旅。此刻已从宫殿外围杀出。短兵相接,卫瓘诸人猝不及防,很快就缴械被围堵在一圈银晃晃的长矛锋下。
  都是这方有人太过拖拉的错……卫瓘恨恨的想着。而胡烈只顾着护着满是财物的马车,只有胡渊投来歉意的眼神。
  一人从让出小道的刀戟从中缓缓步出。刀戟锋寒,那人眼中的寒意却更胜刀戟,正是钟会。
  “卫监军,到此为止了。”
  卫瓘难以置信的望着钟会,这个时候钟会应该还在为乱兵的事焦头烂额才对。
  “我费尽力气才将城西的暴动压制住。至于彩锦道以北已经无法收拾,所以索性等他们抢够了,自然就不抢了。至于皇宫。之前一直平安无事,除非你做过特殊保护否则怎会如此。此刻却忽然烽烟火起,必然是授命于你的某种讯号,因此抢先来此埋伏。果然逮你正着。”
  棋差一招吗。卫瓘想。但此次目的已达成大半,怎么也算不上自己的失败。
  弓箭手箭已上弦,齐刷刷指向卫瓘诸人。钟会沉声问道,“你一直,都在背着我与司马昭私下联络?”
  “不错。”
  “成都血夜也在你们计划之内?”
  “晋公要我设法从你手中调出一部分兵力,允其屠城,诸人绝无不从之理。待兵乱规模扩大,你若要收拾局面,惩处乱军,我等却免其罪责,晋公必可取回军心之忠。”事已至此,隐瞒已无意义。
  “所以,你们便将城中百姓的财物与性命作为厚礼,奖励给愿意去抢掠的将领吗。”若是做生意,这的确是毫无成本却盈利最是丰厚一的手。但却是他无法容忍的。为了赢得地位,他不在意杀人,却并非喜爱将无辜者的生命当成筹码。
  “晋公受命于天,自然不会容忍尔等逆贼!若是尔等早早受降,交予晋公发落,怎会有今日城中之祸?”卫瓘继续道:“大魏城池土地皆在,长安尚有屯兵十万。而归降于你的将领几乎全是晋公旧部,如今大多已重归晋公。汝现下手中存留兵力不过原先二三,对我大魏而言不过如风中残叶,为何还要苦苦挣扎?”
  “是吗。很好……”钟会怒极反笑。也许真如他所说,自己现存的实力已如风中枯叶,但他从未有过轻易认输的打算。“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会知道,我必然会糊涂到真信了你那伪造的文书,错手将兵力调给你?”
  “智者千虑尚有一失,你钟士季也不能免俗。”卫瓘回答道。
  其实当初接到命令,卫瓘也疑惑过。以钟士季滴水不漏的性格,要诓骗于他谈何容易。
  但是司马昭诏命中所言却清清楚楚:“‘钟士季看似尖锐强势,实为掩饰内里荏弱易折、感情用事之作态。盯紧其人,寻其破绽必有所得。若趁隙一击到底,此人防线必将悉数崩毁。’”
  所以,他才冒着当场被识破杀头的危险,将文书送与钟会签章。
  他虽不懂钟会,那个将钟会从小看到大的主公却是懂的。
  钟会眼中寒意更盛,一摆手,便要将卫瓘众人乱刀斩于阶下。卫瓘目光一闪,大声道:“你莫不是不想见姜维了?”
  这个名字像带有某种诡异的力量,钟会蓦然回过头,“你……说什么?他在哪里?”
  他去探查过牢房,得知姜维早已随部下离开,接下来的时间他一面平乱一面在纷乱的城市里寻找姜维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卫瓘认定姜维此刻身在皇宫,多已殒命。他又知姜钟关系并非表面所见那么简单,以姜维为名做诱饵脱身或许可成,便道:“他企图出城求援,被我亲兵捕获于城门口。除非我亲至,否则他们一旦察觉有人来救,必定将人杀了。”
  钟会凝视他半晌,忽然抽出身侧长剑架在他脖颈上,“姜维就算要求援,也必然会派属下前往,他不亲自留在城中平息兵乱绝无可能放心!”每一条街,每一幢民宅被破坏,那人必然都会心如刀割。钟会想。然后他厉声道:“你知晓他的下落但在撒谎,是也不是?!还是……你已经把他……!”说到最后一句,他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钟会的目光让卫瓘明白,若是自己回答一声“是”,这把剑立刻会捅穿他的咽喉。
  卫瓘咬紧牙关没有说话,钟会的长剑在他的脖颈处划出一道血痕。“我没有多余时间陪你耗,我至少有一百零三种法子能让人说实话。比如。”
  左手一扬惨呼顿起,一名卫瓘身边的魏将被刺穿了大腿,血流如注倒下地上抽搐不止。饶是卫瓘,看着也不禁心惊。
  “说是不说。”长剑移到卫瓘身躯之处,手一抖,锐利的剑锋就扎进了对方的肩胛骨。
  卫瓘想要咬牙忍住却还是痛呼出声,眼角的余光瞥到身后火势颇大的蜀宫,却一个字也没有吐出。
  莫非蜀宫之内,会有什么状况?捕捉到卫瓘瞬间情绪的钟会正思考着,身后一阵骚乱,几个魏将目睹卫瓘的惨状纷纷跪地请求饶恕。有的人甚至将自己身后,劫掠到的财物推车拉出,只求饶自己一命。卫瓘大声呵斥也不曾停止。
  钟会认得摆在最上面的几包珠宝,连搬运的马车都还打着成都最大的当铺百汇堂中的标记。那里上至显贵家中转手的饰品下到平民迫于生计变卖的传家宝无一不收。有金条掉落在钟会脚下他却眼皮也没抬一下,只是加深了对几个魏将的厌恶之情。
  一颗与冲天火光格格不入的,透着青碧色光芒的明珠,从杂乱的货物堆中滚了出来,顺着石阶边缘缓缓滑落。
  钟会的目光落在上面,忽然就凝固住了。
  只有这一粒明珠,无论何时何地他都能一眼认出。它曾经被他装入不打算再开启的木匣,却又鬼使神差的随行携带。
  他还记得这是入长安太学之后,年仅十七的他针对军制改革与司隶校尉展开论辩并大获全胜——从而获得当时的卫将军司马师的赞赏而获赐的。
  这是生平第一次才能获得认同的证明,考虑到此物意义的特殊,他兴冲冲的请人将其镶为一根珠钗并送与母亲。还记得那日母亲特别高兴,一直以来严厉的表情都缓解不少,笑吟吟的对着他说得子如此,父亲终于可以瞑目了。
  然而几年下来,他的个性依旧极易与人起争执。这次与他意见不合的是廷尉家的长子,争执之后便记恨在心,之后更是动用本家势力三番四次为难于他。钟繇早逝,他在朝中原本就趋于被孤立,这次更是因为此事,升为尚书郎的谕令亦被取消。
  他也记得母亲得知此事后三日未曾与他说话。他在母亲房门口跪了一个日夜她终于出来见他——苍白的脸上泪水涟涟,没有多余的对话,她只是将头上的那根珠钗拔下掼在他面前。钗断成两截,珠子也滚落一旁。
  他知道那已经无法修复,却依然默默将珠子捡起收好。他那时天真的以为,只要东西还在希望也总是在的。这之后他只是更加努力的积累学识,尽一切努力为司马家出谋划策,奠定自己地位,有朝一日终究会再次得到承认的——他也成功了。作为一棵幼时就失去庇护的幼苗便经历多次的狂风骤雨他依然没有被摧毁而是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只是那时,想要遮盖和保护的人们早已远走。
  多年以来珠子被他装入木匣,极少开启却一直带在身边,如同他那些不曾跟人提起的酸楚和伤痛。也许有朝一日还会有人接受它,承认他已经很努力了,那时一定可以散去心中的阴霾。
  现在,他缓缓弯下腰,将地面上还在滚动的珠子拾起。明珠通体冰凉,他却分明感觉到那质感灼痛了手心。他清楚的记得那日在姜维房门外徘徊许久,终于心一横进去将它塞在姜维手里——可是为什么现在明珠又出现在这里,是姜维将其顺手转送,被人变卖?还是——随手扔掉?
  热浪一阵一阵扑来,他所感受到的却远胜灼烧。原本,姜维从最初开始就不会对他做任何接受。呼吸不由自主变得急促,脑中也仿佛有什么开始作响,开裂般的痛感随之袭来。手中长剑坠地,他用空出的那只手揉着太阳穴,却依然觉得这疼痛感在蔓延,一直蔓延到心底。
  两声惨呼忽然就在耳边炸开,他蓦然回过头。那是一名身手极其矫健的少年军官,以极为迅捷的速度斩断了士兵桎梏着他的手腕,并直直朝他冲来。
  卫瓘所带来的人数不多但其中亦有不少精锐,进攻和反应能力都是一流,在对其的打击和压制上本该斩草除根。这些魏军被逼至绝境必然会拼死一搏,找到他任何破绽疯狂反扑,他原本该谨慎的防范的。
  可是在心魂被摄住一般,神智也有些紊乱的这一瞬,他忘记了。
  随着一声撕破锦帛般的裂响,他感觉有一柄冰凉的锐物没入了自己的小腹。首先感觉到的是凉,那是浸透骨髓般的凉意,随后才是逐渐蔓延的钝痛。他也明白了那个声响是自己皮肤被切开的声音。
  抬头对上那张因为攻击而极其靠近自己的脸,那张脸年轻得不可思议,少年的桀骜和报了国的荣耀全部都写在了脸上。好像是……那个护军胡烈的儿子吧。他模模糊糊的从记忆中搜索了出来。
  腹中的短剑被拔出,感觉得到粘稠的血液从身体一并被带了出来。身体失去支撑,跌落在地。手中紧握的明珠也掉了下来,沾着血液滚落到一边。
  他听见无数纷乱的脚步声,有人在惊叫也有人在欢呼。是失去统帅的队伍再次开始发生变乱了。而敌方的军队却会因为形势逆转而重振。
  眼前又闪过一道明晃晃的刀光,他支撑着几乎脱力的身体勉强躲开。那是执刀的卫瓘,那一刀劈下没入他身旁的泥土,他知道卫瓘下一击势必取他的首级。
  伸手捂住腹部的伤口,那一剑极深,伤口处血如泉涌。即便如此,求生的意志却趋势他挣扎着向后退去,手也扶上蜀宫殿前台阶。
  有亲兵过来拖住卫瓘,双方一时缠斗不休,也为钟会争取了一些时间。他勉强集中精神判断了一下眼前的情况,退路已经被完全封死,双方人马开始厮杀,下面乱作一团。身后则是火势逐渐加大的宫殿,火苗将宫殿入口烤得通红,但宫殿入口硕大,还未到不能通行的程度。用仅剩的理智权衡了一下,钟会咬牙朝入口处挪了过去。
  也许做这选择,也因为这其中还有一丝根据卫瓘的态度隐约判断出来的事,可是他没力气细想了。
  灼热的气息遍布周围,火光四溢,但汉白玉地砖的地面依然保留着一丝清凉,除了散落的木块和编织品的残屑,仿佛还能嗅极淡的酒味,也许就是靠那个引燃的。但引燃殿柱后地砖并不会马上受到损伤。火势也没有看上去那般大。
  略模糊的视线,定在左前方磐龙柱上绑着的那个人影上时,似乎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姜维尝试了很久,但绳索似乎是特殊加工过的,完全无法挣开。陈兰往周围撒酒的时候似乎刻意避开了他这一块,也不晓得是出于怜悯还是想让自己死得慢些。一切猜测,都在看到眼前朝他移动过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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