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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桑湛被迫仰着上半身往后倒去,若是在平地,少女的力道根本不算什么,最多后退两步就是了。但此刻桑湛只有腰部抵着船檐,重心后移根本没着力点。
李善鸿回身的时候桑湛半个身子已经在船檐外了,他瞳孔紧缩,飞快扑了回去要去拉住桑湛,可只摸到一片衣角,只能眼睁睁看着桑湛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桑湛!”
少女没想到自己“随便”一推就把人推河里去了,一下慌了手脚,怯懦哭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桑湛已经在河里扑腾了几下,李善鸿见他动作僵硬,才知道他不会水。压着心头怒气,李善鸿直接跳下了水,游到桑湛身边抱住他。
桑湛还处在溺水的恐慌中,一碰到活物就死死巴住不放,李善鸿被他缠的动弹不得,竭力喊着叫他放松,桑湛什么都听不到,求生欲让他缠李善鸿缠的更紧了。
李善鸿无奈,再这样两个人都得溺死,伸手直接劈晕了桑湛,才得了自由,抱着桑湛往回游。
案板上站了好些人,船老大和几个船员接应着把两人拉回船上,李善鸿顾不上喘息,将桑湛扛在肩上,不停颠着他。
少女眼泪汪汪,害怕地问:“他不会有事吧?”
“他要是有事你第一个下去陪他!”李善鸿低吼一声,更用力顶压着桑湛的腹部,桑湛吞的水应该不会太多,主要是被他劈晕了,但还是要把水呕出来才好。
又颠了好一会儿,桑湛终于张口吐了几口水出来,李善鸿忙把桑湛放倒在地上,拍着他的脸急急唤他,“阿湛,醒醒!没事了,快醒醒!”
桑湛眼睛轻颤几下,缓慢转了转眼珠,才把焦点对到李善鸿脸上。
李善鸿急忙问:“你感觉怎么样?”
脸被湿意覆上轻抚几下,李善鸿只听到桑湛低低叫了声善鸿,便又昏了过去。
“阿湛!”
第二十六章
水……全是水……
好冷……什么都看不见……
四周一片漆黑,桑湛茫然地走在黑暗中,试探着扬起手,和平常无异。明明什么也看不到,为什么还看得到自己的手?
喉咙灼烧般疼痛,胸膛似被锤子碾过难受,桑湛张了张嘴,只有嘶哑的呼吸,发不出其他音节。
我……死了吗?
桑湛脑子一片空白,他是记得自己落水了,胡乱扑腾起伏,毫无意义,得到的只是呛了更多的水,酸涩的几乎逼得出眼泪。
然后呢?然后就好像抓到了一根会动的浮木,就像求生信号,自己把那块浮木抱得死死的,再后来,他就完全没记忆了。
灵魂应该很轻才对,桑湛只觉得全身酸痛,比平时更沉,看来话本子里说的什么都是胡扯的。
“原来死人也不好做啊……”桑湛感叹道,可惜还没活够呢。想到老爹还在家里等他回去,桑湛心里又愧又涩,难受的蜷成一团,低低哽叫道:“阿爹……”
“阿湛,醒醒!”
恍惚间桑湛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迷茫地抬起头,四周一片黑暗,他只能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跌跌撞撞走过去。
“阿湛!”
走了几步那声音又响了起来,比之前的更清晰,桑湛继续走啊走,直到眼前出现了微弱的光。
心下一喜,桑湛加快了脚步,那光越来越亮,声音也越来越清楚。
白光一闪,桑湛终于抵达了光的那一端。
果然……是你啊……
李善鸿轻晃着桑湛,见他终于睁眼才舒了一口气。他刚刚好像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一直低声叫嚷,满头大汗的,李善鸿叫了他好几次才把他叫醒。
“终于醒了啊。”
船上没有医生,桑湛刚刚昏过去他急得不得了,好在呼吸平稳,没有性命之忧。
那黄衫小姐家里出面道了歉,腾出了间舱房让桑湛休息,李善鸿也不跟他们客气,直接抱着桑湛就进了房锁上门,任那小姐敲破了手都不开门,他看她简直厌烦到极点了。
溺水的惊吓和寒气让桑湛昏了半日才悠悠转醒,对着床幔发了会儿楞,才转过头问李善鸿:“这是怎么了?”
不开口不知道,桑湛的喉咙就像提不上气,哑的声音几乎听不见,桑湛急促地咳了一阵,李善鸿倒了杯水,托他起来喂他慢慢喝了下去。
李善鸿动作轻柔地把桑湛扶倒,嘴上依旧刻薄,“还能怎么了,你做英雄做到差点死了呗。”
喝过水桑湛喉咙好受了些,不至于像之前吞刀子一样疼了,讪笑两声,“这不是没事嘛。”
“有事你还能躺在这跟我说话?”李善鸿敲了敲他的脑袋骂道:“不会水就别逞能,你倒是把我推开了,我反而还得下去捞你。”
原来那根浮木是李公子……桑湛笑的傻里傻气,“有你在嘛。”
“那要是我也不会水怎么办?等死啊?”李善鸿恨他没脑子,只差骂出来了。
“那起码你不会有事么……”桑湛嘀咕,弱的只剩气音,李善鸿没听清楚,皱着眉让他再说一遍,桑湛忙摇头,“没说什么,真没什么!”
李善鸿白他一眼,折回去放杯子。桑湛躺的骨头僵,撑着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没见过的,“你帮我换的啊?”
“湿衣服不换怎么行?会感染风寒的。”李善鸿无语,看见桑湛又背朝自己躺了回去,问他:“你还想睡啊?”
桑湛闷闷地嗯了声,藏在被子里的脸红的都要滴血了。
李公子给他换衣服诶!坦诚相见是不是啊!嗷他的清白!被看光了啦!还是被心上人看光光啊!虽然两个人都是男的,但是赤身裸体还是头一回啊!
李善鸿哪里知道桑湛在想什么,他从湿衣服口袋里拿出钱袋子,银票都已经泡发了,只有些碎银可以用。
没钱傍身寸步难行啊,李善鸿恨恨道:“我得让他们赔!”
桑湛啊了一声,“不用了吧,我也没出什么事儿啊……”
李善鸿不依,“必须赔!”这钱可是他腆着脸跟手下借来的,不赔不行!
桑湛缩了缩身子不说话了,李善鸿却不放过他,“刚刚那家的小厮来敲过门了,你休息的差不多就起来吧,吃饭去。”然后让他们赔钱!
“哦。”桑湛爬了起来,起的急了脑袋有点晕乎,身子晃了晃差点栽倒,李善鸿眼疾手快拽住他,看他一脸不适,索性把他当木头人,直接下手给他穿起衣服来。
桑湛脸上的温度又起来了,忙推脱说自己来自己来,李善鸿没听到一样,手上动作一停不停,“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没看过,大家都是男人,你害羞个什么劲!”
桑湛苦于心事不敢说,只得摒着呼吸让李善鸿给他穿衣服。
糟糕,心脏要坏掉了。
李善鸿一向都是被人伺候的主儿,头一回伺候别人,倒觉得挺新奇的,认真非常。给桑湛穿好衣服理了理领子,李善鸿还十分顺溜地把他头发也束了。
手指插入发根,舒舒麻麻的,桑湛攒紧了手心,竭力忍住轻颤。
不止心脏,全部都要坏掉了……
第二十七章
暮色沉沉晚风微凉,月光映得江水波光粼粼忽明忽暗。渡船上层觥筹交错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正是那黄衫小姐家为请桑李二人设的酒局。
主位上一位身着华贵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走到二人面前,举着酒杯愧疚地朝桑湛道:“小女性格鲁莽,不知轻重,这次真的对不住小兄弟了,黄某惭愧,自罚三杯。”
语毕连饮三杯,快的让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喝完他见桑湛还呆着,塞了杯酒到他手里,笑道:“小兄弟也喝呀,这酒是我从边城带回来的,一般人还喝不到呢。”
桑湛的思绪还留在头发根上,完全没注意到面前的老爷是什么时候飘到他面前的,浑浑噩噩被黄老爷借力一托,酒水悉数入了口,冷不丁呛了一口,有几滴还撒了出来,沾在衣襟上晕开,李善鸿的表情也跟着一起暗暗晕开。
桑湛剧烈地咳嗽起来,酒呛到气管涩的眼睛都红了,黄老爷状似无辜,掩着嘴轻叫一声,等桑湛咳的差不多了才伸手敷衍地给他拍拍背顺了顺气,嘴里还念着:“小兄弟急什么,想喝尽管喝便是。”
李善鸿伸手挡开黄老爷的手,虚虚扯了个笑,朗声道:“黄老爷见笑了,我这兄弟不会喝酒,怕是要辜负老爷一番好心了。”
黄老爷“遗憾”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真是遗憾呢……”李善鸿垂首,轻轻拂过桑湛的眼睛,“你看这才一杯,他就醉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桑湛不知道李善鸿要做什么,眼睛藏在李善鸿的掌心下眨啊眨,像两只小蝴蝶扇得李善鸿手心痒痒,向下轻按一下,确认桑湛眼睛闭上之后,李善鸿才移开掌心,转头继续和黄老爷闲扯,“黄老爷是做什么营生的?看这气度不像是一般生意人吶。”
黄老爷哈哈一笑,暗想这小子倒是有眼色,怪不得玉儿受着气也指名要他,面相身骨也是极好的,不过这打扮一看就不是大富大贵人家的,还是上不得台面,配不上他们家。心里是这么鄙夷的,面上一派谦逊,黄老爷抱着拳抵了抵,“小兄弟太抬举了,黄某就是来往边境做些酒水生意,不足为奇。”
“原来如此。”李善鸿执起酒壶,慢悠悠倒了杯酒出来,瓷白杯中注入赤色液体,李善鸿“惊喜”地叫起来,“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边城佳酿葡萄酒?”
“哈哈,小兄弟有眼光,这正是葡萄酒。”黄老爷捋着胡子笑的得意,“每隔两个月我就会去那边城跑生意,这葡萄酒每回必运个半船回来,让大家伙儿都尝尝鲜。”
“这么辛苦?想必这酒一定很贵吧?”李善鸿晃了晃酒杯,稀薄的液体漾出一圈,映在凤眸之中隐隐发亮,颈侧朱红的月牙印更艳了,看的一旁装睡的桑湛有点懵。
李公子还真是好看啊……
黄老爷大手一摆,豪迈地说:“哪有的事,这路途遥远,卖的不过二两银子,回回都亏本呢,不过想想大家都能喝上好酒,也觉得值了。”
“黄老爷还真高风亮节。”李善鸿恭维道,嘴角隐着抹讥诮。二两银子?还亏本?且不说这价钱比边城翻上了近10番,光这稀薄的程度就能看得出来是兑了多少水进去,根本尝不出原有的味道。再说了,葡萄酒每年就产不过三月,隔两个月就运一趟,还一次运半船?怕是把边城三年的葡萄都榨光了都够不上他一年卖的量!
“哪里哪里。”黄老爷被哄得心花怒放,胡子都要翘飞起来了,李善鸿随口道:“有你这么好的爹,黄小姐也是有福之人。”
桑湛一惊,李公子该不会是看上那姑娘了吧,虽然姑娘样貌是还过得去,但是……心里涩涩的,桑湛不愿多想,索性放空脑袋不去听,真睡过去了。
这边黄老爷也瞬间警觉,难不成这小子对玉儿起了歹念?他还指望着攀上官家让玉儿嫁过去呢,不行,得断了他的心思!
黄老爷鼠目一转,笑意中带了几分沉重,“哎……小兄弟你是不知道,我家玉儿啊,被我宠坏了,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不晓得轻重,这次你兄弟落水就是我平常太骄纵她惹的。”
李善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喃喃:“我还以为小姐那么漂亮的女子,定是不小心才把我兄弟推下河去的。”
黄老爷趁机给李善鸿洗脑,“她实在太不懂事了,发起脾气来半间屋子都能给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