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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升起的地方离开沈星秋他们并不远,简虎带着众人左弯右绕,躲过几路巡查的金兵。不消片刻就来到了一条漆黑的小巷前。
简虎一挥手,示意众人在巷子口停下,沈星秋背着包惜弱侧耳听了一会儿,突然对着巷子里说道:“茉莉,东叔?你们还要在里边藏多久?”
众人凝神细看,漆黑的巷子里突然亮起了几盏昏黄的风灯,一阵悦耳的铃声传来,一个身穿粉衣,腰缠银铃的少女率先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个步伐稳健的中年汉子,正是东叔。
“见过公子”二人齐声道。
“我们先进去再说,有人生病了。”沈星秋见到二人,只觉得心安了大半。背着包惜弱进了巷子里。
巷子里整齐的站了十几个黑衣青年,个个体格魁梧,腰悬长剑,人手一匹枣红骏马。见到沈星秋,一致以右拳抵胸,行礼。
沈星秋进了屋子,急忙把包惜弱放在椅子上,招呼茉莉过来,让她给包惜弱瞧病。
不消片刻,茉莉收回把脉的手,道:“就是普通的风寒,我开些药给她吃了,明早肯定能好。”
“那就好,”沈星秋看着包惜弱羸弱的模样,满心纠结。他还是太年轻了,没有考虑周到。想带着包惜弱一路狂奔到大同,根本不可能。
沈星秋心思急转,看见静立在一旁的东叔,心头一动。暗道:“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
第十一章
因为金兵的把守,许进不许出,此时的张家口已是人满为患。商贩旅人滞留在此,怨声载道。也有不少痛恨金人的江湖侠客以之发生冲突,无奈寡不敌众,徒增伤亡。
想来完颜洪烈并不知道他们的行进方位,而是对燕京周围城市的搜查都是同样严密。悬赏的告示上并未写明是王妃和小王爷被劫,只说是王府的亲眷,想来完颜洪烈丢不起这个脸面。通缉令上沈星秋的画像旁,明晃晃的写着“穷凶极恶,劫匪”等字。只要通缉令一日不撤,沈星秋在金国的管辖地就一日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以完颜洪烈对包惜弱的执着,短期内放弃搜寻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包惜弱的风寒果真如茉莉所说,完全好了。气色看起来也好了许多,不在是一副苍白疲倦的摸样。由于知晓今日要突围,众人吃过早饭,个个精神奕奕,整装待发。只等时机一到,就和金兵大战一场。
沈星秋看了看沙漏,对东叔道:“在放一支信号烟。”
东叔年纪不过三十,因为长期在外奔波,满面风霜看起来足有四十岁,听了沈星秋的吩咐,拿着手中最后一支竹筒走到巷口,用火折子点燃。
暗蓝的火光夹带着大量黑烟冲天而起,直升到半空。这是全真教用来联络的信号烟。丘处机当日给了沈星秋三支,并承诺“如果遇到难事,可连续燃放两支,全真七子必定敢来支援”。沈星秋昨晚看见东叔,才想起身上还有这个物件。
如今连燃三支,怎么着也能召唤出全真一子吧?
沈星秋又将地图打开,递给众人挨个传阅一番,以免在弄出走错路的乌龙事。
又等了半个时辰,眼见天色大亮,沈星秋心中焦急,不免暗想“难道我运气如此之差?全真七子一个也没在近处?”求人不如求己,想到此处,把心一横。
站起身来,朗声道:“看来想和全真教的道长来个里应外合是不可能了,以其终日辗转躲藏,不如一鼓作气,冲杀出去。”
“全凭公子吩咐。”默立在堂中的十二个黑衣青年集体低喝,他们本是天山脚下贫困农家的孩子。因为资质不凡,被沈星秋的父亲沈之黎挑中带回家中教养,日日教其读书,传授武艺。为的就是日后护卫病恹恹的儿子,沈星秋病愈长大后,这支队伍自然而然就归了他。
十二个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血气方刚,苦练了上十年的武艺,谁不想扬名立万。
沈星秋率先上马,一声招呼。
“走!”
众人把包惜弱和茉莉围在中间,浩浩荡荡的就向北方的路口冲去。沈星秋早就计划好了,此去不远就是大漠草原,一路向北就能到蒙古人的地界,金兵不敢深入。草原上水草丰美,也能快速的缓解马匹的疲乏。
刚转过一个拐角,就和城中巡查的金兵来了个面对面。
“甚么人?”为首的金兵□□横立,拦在路中。
沈星期一马当先,红巾覆面,手中倒提长剑。和那拦路金兵擦身而过的瞬间,一紧手中的缰绳,白马团团长嘶人立,铁蹄直踹金兵的心口,那金兵吱哇乱叫着摔到一旁。
后面的金兵惧了气势,怕被十几匹骏马踩踏,不敢以其正面交锋,纷纷避让两旁。号角吹响,更多的金兵问讯赶来,潮水一般将众人渐渐包围。
沈星秋毕竟做过二十多年的现代人,从没杀过人。虽然知道当下情况紧急,但是出手仍有犹豫,不肯轻易伤及他人性命。剑锋所过之处,不过是伤了不少金兵的手臂前胸。沈星秋一时不擦,被一柄长刀扫中了小腿,划出了一条大口子,血流如注。
东叔见他受伤,急忙策马上前,将他护到身后,手中冷光闪动,双剑上下翻飞。围近的金兵见其厉害,不敢上前硬拼,被逼退了少许。
“不可恋战,冲出去。”东叔得了一瞬空隙,纵马向前,连声大喊。
行不多时,已到外城,眼见突围在望。却发现向北的路口密密实实围了一圈金兵,兵器交斗之声从中传来。沈星秋只是觉得眼前一黑,暗自叫苦“可别是简明带着杨康回来救他们了。”
“是全真教的道长。”东叔到底是老江湖,遇事远比沈星秋镇定。
沈星秋定睛一看,在金兵包围圈里独自酣斗的灰衣道人不是丘处机是谁?眼见来了高手助威,众人士气大振。马不停蹄的冲向路口的金兵,围攻丘处机的金兵腹背受敌,顷刻间死伤不少。沈星秋冲进场中,对着丘处机大喊:“丘道长,快上马。”
丘处机背对着沈星秋,一剑削掉一个金兵的脑袋,溅起的血雾足有半米高。丘处机听见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笑,长剑滴血,双眼泛红,宛如修罗。
“王妃和康儿呢?”丘处机厉声喝问。他因全真教内事物离开中都不过几日,一回来中都就见金兵满城盘查,人心惶惶。揭了告示一看,当即大呼不妙。赶到赵王府一探,那里还能看见杨康和包惜弱的影子。
“王妃和康儿都好得很,丘道长快点跟我走。”沈星秋大感焦急,就怕他在这里和自己算账。等城里的金兵全部聚拢过来,他们就是插翅也难飞出去。
好在丘处机也知道其中厉害,一把抓住马鞍,跟着白马飞驰疾行几了步,一下窜上马背。
金兵没想到今日还会有人不要命的闯关,一时没有提防。等他们匆忙聚齐了马匹一路追过去,沈星秋等人早已一路向北疾驰,马不停蹄的到了锡林郭勒大草原的边缘。
沈星秋一头栽倒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团团的胸腹剧烈的起伏着,汗流如水,它伸过大头来舔了舔沈星秋的脸,温润的大眼睛里好似要滴下水来。沈星秋安抚的摸了摸它的鼻子,它才慢腾腾的走到一边,开始啃食肥美的嫩草。
丘处机倒没有这么狼狈,只不过眉宇间多了一抹乏意,他端坐在沈星秋对面。拿了一方暗黄的丝绢,细细的擦拭剑上的血迹。
东叔找到了附近放羊的牧民,同他们商议之后,成功的借到了两顶帐篷。茉莉安顿好了包惜弱,就拿了些纱布药剂,帮沈星秋处理腿上的伤口。沈星秋腿上的伤口看起来很严重,从小腿肚一路划到脚踝附近。但刀口并不深,没有伤及筋骨,只是皮外伤。
“公子,你这是何苦呢?”茉莉一边帮沈星秋清理伤口,一边泪水涟涟。她和沈星秋一起长大,名为主仆,但情同姐弟。如今见他为了不相干的人受伤,如何能不心疼流泪。
沈星秋平躺在草地上,眼前只有一片蔚蓝的天空。只感觉腿上又疼又痒。疼是因为干涸的血迹把裤子和伤口粘在了一起,茉莉正用水一点点浸湿,把粘上的布料撕开。痒是因为,茉莉的泪珠,一颗一颗砸在了他完好的肌肤上。
但是啊,哪一个热血男儿,不向往鲜衣怒马,仗剑天涯的江湖?
“康儿呢?”丘处机收剑还鞘,手一松,那方暗黄的丝绢就顺着晚风飘走。
“他们现在,应该到了大同。”
“你为何带他们母子出王府?”丘处机奇道,在他眼里,沈星秋就是个普通的,趋炎附势的富家子弟。
“我也是偶然识得了一个丐帮的前辈高人,他知晓康儿的身世,所以……”
“所以你们就里应外合,劫持了康儿和王妃?”
“对,因为时间紧迫,所以没有找丘道长商量。”沈星秋目不转睛的看着头顶渐渐暗下来的天幕。心想“会脑补真是好啊,省的自己在绞尽脑汁的编故事。”
“哈哈哈……沈公子你帮了老道一个大忙啊。”出乎意料的,丘处机不怒反笑。
“为甚么?”
“我早就想把康儿带出王府了,只是碍于……碍于和那六王爷的一个赌约,既不能告知他的身世,又不能带他离开王府。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认贼作父。”说到此处,不免长叹一声,生起了几丝惆怅。
“那我此举,岂不是正好成全了道长的心意?”
“丘处机在此谢过公子。”沈星秋没想到,眼高于顶的长春子居然真的能弯下腰,向一个籍籍无名的后生小辈行礼道谢。沈星秋赶忙从地上一跃而起,让到一边,连声道:“不敢不敢。”
“沈小友接下来有甚么打算?”
“我打算就此改道,绕路去大同。康儿虽然有丐帮弟子看护,但是分离匆忙,不亲眼看到他安然无恙,始终不能放心。”
丘处机沉吟了片刻,看了一眼帐篷,道:“我们一群人行动目标太大,不如分为两路?”
“愿闻其详。”
“贫道连夜赶往大同,去寻康儿,顺路留下些踪迹,将追兵引开。沈小友等人可于明日一早,轻装缓行,改道去往终南山,护送王妃前往全真教。”
沈星秋一思量,以其冒险带着包惜弱赶往大同,不如让丘处机单人前往,目标小不说,关键速度快。如此安排也没什么不妥,遂点头同意。
第十二章
数日后,沈星秋一行已到终南山境内,终南山属秦岭一脉,山势陡峭,道路崎岖。大小深谷不下数百,绵延数百里。众人在山下徘徊几天,发现此地的金兵比之张家口,有过之而无不及。沈星秋仔细一回想,发现自己和丘处机都小瞧了完颜洪烈。
王妃和小王爷被劫走,罪魁祸首肯定是和他们一起消失的沈星秋,但是丘处机呢?他曾经也想把杨康带离赵王府,只不过碍于赌约输给了完颜洪烈才作罢。但是誓约这个东西,在阴谋家的眼里是没什么可信度的。那么,丘处机也是有嫌疑的,若不是金国朝廷尊道抑佛,想必丘处机的通缉令也早已贴边大江南北了。丘处机当日和沈星秋约定半月后在终南山全真教相聚,现在看来,跟自投罗网也无甚区别了。
众人在山下村庄里盘桓两日,差点和搜查的金兵来个不期而遇。沈星秋和包惜弱躲在暗处,丝毫不敢露面。好在租给他们住处的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眼睛耳朵都不太好,没能认出他们。
又过了数日,金兵不退反增,出行查探愈发艰难。早已过了约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