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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两手相握,穆易把那些尘封已久的旧事一一道来。沈星秋在一旁听他们叙旧,心中所想的,却是六年来音信全无,不知身在何方的杨康。
第十四章
穆易也就是杨铁心,十多年来浪迹江湖,一为寻找当年义兄郭啸天的遗孤,二是为帮穆念慈寻找一位如意郎君。如今第一件事情已了,第二件事却是弄得尴尬至极。左右这燕京是待不下去了,当即决定回到临安府牛家村定居。
听到杨铁心要去牛家村定居,沈星秋也安心不少,现在只等他找到杨康和丘处机,找个契机让他们一见面,事情就圆满解决了。
郭靖依依不舍送走了杨铁心父女,又邀沈星秋同他一起去逛燕京繁华的闹市。沈星秋知道郭靖在燕京必有一番际遇,只是不知道少了杨康穆念慈这根□□,他还能不能喝到粱子翁的蝮蛇血。不过随即又想到,有黄蓉这个机灵鬼在,郭靖定能多灾多难,并且难难成祥的。
沈杨康既然没回来燕京,沈星秋也不愿在此多待。第二天一早,辞别了郭靖,牵了和小红马打得火热的团团,向终南山而去。
终南山秀绝天下,沈星秋却无心欣赏。他数日不停的赶路,一刻也不得停歇,满腔希望在到了全真教之后弟,消失得干干净净。
那灰袍黄冠的年轻道长淡淡的笑道:“丘师叔已经六年音信全无啦,教中都在盛传,丘师叔应该是悟出了得道仙法,独自闭关修行去了。”
这句话就像一盆冰水,将沈星秋浇了个透心凉。站在全真教门口的石阶上,看着眼前的变幻莫测的云海松涛,山峦叠嶂。沈星秋头脑纷乱,心生惶恐。时至今日,他方知何为天命,任你知晓前后,机关算尽,命运还是如此的不可捉摸。
“让你做什么先知,让你改变别人的命运,沈星秋,你才是这个世上第一的糊涂人啊。”
沈星秋失魂落魄的离开了终南山,他本就是责任人心极强的人,一想到杨康如今生死不明,就悔恨不以。恨不得时光倒流退回过去,狠狠得扇少年时的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天地浩大,前路渺渺,沈星秋漫无目的的一路游荡,遇店住店,遇山过山,全身的精气神像是在一瞬间被人抽走了,如此过了一月有余。
这一日,沈星秋翻过一座大山,只觉得眼前一亮。一条大河由北向南奔腾而下。沈星秋不知到了何处,看着沿途的山光水色,心境不自觉的平和了许多。
寻到了一处渡口,却不见有摆渡人撑船过来揽可,沈星秋疑惑得四下张望,远远的看见临近河心处有一艘小船。沈星秋把手拢在嘴边,运足了的内息,对着河心大声喊道:“喂船家……船家……我要过河……”
好在天气晴朗,河上无风,否则任你喊破了喉咙,河中的人也听不见。河心的小船听见了沈星秋的叫喊,慢慢的向岸边靠了过来。到了近处,沈星秋才看清,这撑船的是个瘦弱的半大孩子,一身短打的布衫,戴了顶褐色的草帽。
他麻利的把船靠到渡头,笑嘻嘻的招呼沈星秋:“上船呗,客官是要去宜兴吗?”
沈星秋一怔,宜兴?原来自己这些天胡乱赶路,竟然误打误撞,来到了太湖边上吗?
沈星秋想了想,跳上小船坐好,问道:“你知道太湖的归云庄吗?”
撑船的孩子站在船尾,拿长蒿一点渡头,那船就水中滑行了几米。听见沈星秋的问话,他回头答道:“知道哩,客官是要去归云庄吗?只怕今日太湖上不太平了。”
沈星秋奇道:“太湖周行五百里,占地三万六千顷,有甚么祸事能叫你害怕,难道有水匪?”
“水匪也看不上咱们这种小船呀,”撑船的孩子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昨日对岸来了不少金国的官兵,全部驻扎在岸边富户庄上。看样子是要过湖,我们要是倒霉遇见他们过湖,可是到在湖上等上不少时辰。”
“你可知要过湖的金兵都是些甚么人?”沈星秋问道。
“不知道,看起来人数不少。”
沈星秋不自觉陷入了沉思,他隐约记得太湖上有过一场恶仗,归云庄少庄主陆冠英俘获了担任金国钦差大使的杨康。可是,杨康在六年前就离开赵王府了啊。
等等……沈星秋想到此处,忍不住皱起了眉,暗想“莫不是杨康近日回了赵王府?不行,我得去瞧个清楚。”
撑船的小孩身单力薄,船行得也慢。上船时日暮西山,行到归云庄附近后,已经是天色全黑,明月高悬了。
沈星秋多付了些船资,正要让船家小孩寻个小渔庄的渡口靠岸时,突听湖上传来吹海螺发出的呜呜之声,沈星秋心里好奇,正要问那撑船的孩子这是在干什么。就见那孩子面色惨白,惊得连船蒿都掉了。
那孩子牙关打颤,磕磕巴巴的问道:“客……客官,你会水吗?”
“不会。”沈星秋答道。
“那那……客官你自求多福吧,我先逃命去了。”那孩子说完,一纵身,一头扎进了水里。沈星秋大惊,急忙扶着船舷探头到船下细看,却只来得及看见几粒飞溅的水花,那孩子早已不知游向了何处。
这都是甚么事啊,沈星秋孤零零的坐在小船上,无语望天。
湖中海螺之声又呜呜传来,沈星秋借着月光,在船上寻了一根长竹竿,学着撑船孩子的样子,把船向前摇出了许里。只见远处湖面上一排排全是小船。放眼望去,舟如蚁聚,不计其数。
“莫不是要和金兵打起来了?我不会真这么倒霉吧?”沈星秋心道。
他终于明白那撑船的孩子为何要弃船逃跑了。当下也不想凑热闹了,只顾哭丧着脸,用竹竿使劲把船往岸边划。水上作战可不比岸上,被误伤了跑都跑不掉。要是一不小心掉到了水里,这水面黑漆漆的,别人想救都找不着人。
耳中听得远处水声哗哗,沈星秋回头一看,直唬得他双眼圆睁,手脚无力。身后众舟千桨齐荡,并肩破浪而来,片刻之间已到了离他数米远的地方。
沈星秋心中惶急,四面水雾蒙蒙,除了脚下的一艘小船,再无一处可以落脚。眼见千万条小舟来势汹汹,在等片刻就要将他和小船裹将进去。情况危急,容不得他多想,左脚在小船上轻轻一点,临空窜起五六仗,不待力竭,又在最前头小舟上借力一点,整个人顿时如同湖上的捷鸟,趁势飘出老远。如此几番,脚下万舟已过,沈星秋再次提气,跃入众舟后头压阵的大船。
刚一落地,沈星秋就听耳旁一声大喝:“甚么人?”
“等等,我没有恶意的。”沈星秋连忙张开双手,举到耳边。
压阵的大船高于湖面数十尺,是以沈星秋刚才的行为,被大船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阁下好俊的轻功,不知此刻到访,意义何为?”一个面如冠玉,举止儒雅的年轻公子分帘而出,问道。
沈星秋苦笑一声,道:“我不过是晚上过湖的路人,巧遇见你们聚集船只,万舟齐行而来,我怕一个不慎落进湖里,不得已才施展轻功,到大船上避难。”
“你胡说,我们中午就通知周边的渔人船家了,今夜不得入湖。”旁边一位执刀的大汉说到。
“是宜兴河边的船家送我人湖的,船家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听见了海螺声,就弃船泅水跑了。”
围住沈星秋的十来个大汉一脸的不相信,哪有这么赶巧的,对阵在即,主帅的船上就不明不白来了个高手。
“少庄主,你看……”执刀的大汉看向一旁的儒雅公子道。
那儒雅公子微微一皱眉头,随后又对沈星秋拱手一笑,道:“我乃归云庄少庄主陆冠英,兄台所言,过了今晚自有分晓,如有得罪之处,到时陆某在设宴向兄台赔罪。但是现下,只能先委屈兄台了。”
言罢,向舱门一会手,正色道:“请!”
沈星秋哀叹一声,往船舱内走去。不过好歹不用担心落在水里。沈星秋被关在漆黑狭小的底舱内,伸手不见五指,舱门外有不时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想来是那陆少庄主派来看管他的。
沈星秋在黑暗里待得憋屈,又担心那边金国的船上真的是杨康。在舱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来来回回走动像是要把船底踱穿。过不多时,只听舱外海螺齐鸣,呜呜声震天,船上欢呼声如雷,想来是归云庄打了胜仗。
也不知在舱底待了多久,沈星秋迷糊中听见舱门开启,睁眼一看,正是昨晚那位儒雅的年轻公子。他单手执了一根粗如儿臂的蜡烛,看见沈星秋,侧身把蜡烛放到舱地上,笑盈盈的拱手道:“昨晚请兄台移步至此,实属无奈之举。冠英在此,给兄台赔罪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纵然沈星秋心头有万般火气,也不得不顺着这搭好台阶下来。
“少庄主严重了,昨晚确实是情况特殊。”
“兄台不怪罪冠英便好,不知兄贵姓?”
“免贵姓沈。”
陆冠英眼珠一转,笑道:“原来是沈兄,庄中已经备好了早点,请沈兄过去用些。”
第十五章
沈星秋跟着陆冠英,过了一座大石头桥,来到庄内。绕过雕梁画栋,曲水回廊,过了三重庭院,方到后厅。
用完了早点,沈星秋被陆冠英恭恭敬敬的请到了一处院落休息。这间院落不大,前后都种了不少半人高的花木。陆冠英离去后,沈星秋辨认了一番,以玫瑰蔷薇居多,其他就认不出来了。沈星秋知道归云庄构筑格局非同一般,勉强按耐心中的焦躁,仔细查看了一番。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沈星秋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找出一件中衣,撕了一片衣角充当蒙面用的面巾,蹑手蹑脚的走向院里的花丛。没办法,夜行工作不充分。
沈星秋师承逍遥一脉,门中典籍无数,对奇门遁甲也有涉及。只是沈星秋悟性有限,对这类巧术兴趣不大,粗略翻了几翻,就搁置一边了。
如今置身于布局精巧归云庄,难免有些底气不足,每走一段路都要停下来思索一番,就怕一步走错,引发阵势。曲曲折折走了许久,也不知这归云庄实际有多大,精美的院落一个连着一个,过了好几重,都没找着像是关押犯人的。沈星秋换了个方位,走过一条小路,看见了一栋朴实的小屋,屋前有两个执刀的大汉看守。
“看来就是这了,”沈星秋暗道。
从地上拾起两颗小石子,用大拇指扣住,中指灌注内力轻轻一弹,两粒石子悄无声息的打中了看门大汉穴道。“噗噗”两声轻响,两个大汉应声而倒。
想来陆冠英对庄内的防守相当有信心,屋门并没锁。沈星秋推门进去,心中砰砰跳个不停。
“谁?”黑暗里传来低哑的男声。
沈星秋心头重重一颤,好似整颗心都要跳出喉咙口。摸索着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子,点燃了事先准备好的蜡烛。
只见屋中半人粗的圆柱上,用麻绳捆了个年轻男子。锦衣狼狈,金冠耀眼。沈星秋持着蜡烛走近,仔细端详他的眉眼。想找出一丝熟悉的地方。被绑在柱上的人身材高大,沈星秋走近了才发现他比自己高出了半个头。眉毛浓黑,凤眼丹唇,只可惜长了一个鹰钩鼻,破坏了这副好相貌。
“你是谁?”那人眯起了狭长的凤眼,好似在黑暗里待久了,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
这个人的下巴和嘴巴,都有几分像年少时的杨康。沈星秋心情激荡,抬手抚上他坚毅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