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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债体质-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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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山神并不接玉瓶,而是拿出探灵石问萧临:“你如何取得此物?”
  萧临冷笑道:“我或偷或抢,或骗或诳,怎么,你还想杀了我不成?”
  ……果然,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
  看着山神和萧临两个人斗法,我和林书良真是头大无比。
  “山神,萧临到底是一片好意,有话不妨好好说,何必动手?”
  山神回道:“你不知道,探灵石是冥海用来定海的灵宝,如今他将之取来,只怕冥海已然天翻地覆。如此行事之人,与魔修又有何异?”
  我心下暗道要遭,这时便听得萧临冷然说道:“是!你总是这样,考虑别人多过你自己,你就从来不会想想我的感受么?”说着,萧临蓦地收住手,生生受了山神一击,我惊呼着赶过去将萧临抱住,林书良早已出手拦下山神。
  我查探萧临伤势后,忍不住道:“山神!你明知他是……为何还下如此重手!”
  山神握着探灵石,看向萧临,眼神冷淡得叫我有些心惊:“从渊,你当知道魂魄不安的感觉……他既然知晓我饱受此苦,却仍然去冥海强取灵宝,以致冥海众魂不得安宁。若说此举是为了我,我实在是承受不起。”
  我感到萧临一阵气急,连忙压住他肩膀,低声道:“你知道他如今魂神不全,且忍耐一二吧。啊?”
  萧临听后,沉默良久,才抬头看向山神,眼睛里已然充满决绝:“也罢,当年承你恩情,如今……便全部还给你吧!”
  说罢,也不等我们反应,就倒出定魂丹,吞入口中。
  我立刻伸手要定住他,可是却被他下的禁制反弹了出去!
  “你疯了!”我顾不得林书良伸过来的手,连忙爬到萧临身旁,“快停下!”
  萧临睁眼看了我一眼,笑了笑:“以后他就拜托你们了。”
  林书良在来山神殿之前也已经将护髓灵璧给了他,此刻他以本神灵力融入定魂丹,我这才意识到,萧临身上……或许也有萧胜本魂神识。
  林书良将我从地上抱起,握住我发颤的双手,无声地安慰着我。
  我转眼看向山神,可是他却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忍不住对他道:“萧临此举……恐怕是凶多吉少,山神何以如此绝情?”
  山神看着萧临,随后转身,不再看他,也不回答我。
  这时,大殿中响起一阵大笑:“因为他不敢不绝情!哈哈哈哈哈……”
  我看向四周,这才看到大殿主座上坐着一个游魂,它此刻正盘腿托腮地笑着,见我在看它,就继续笑道:“你们这群全是痴人啊……一点也不好玩!就拿你来说吧,当年世尊在时,你修行也算勤恳,可是他刚涅槃你就落入了六尘之中,至今两千多年仍旧执迷不悟!真是可怜又可叹!你旁边的就更可怜了,他本已九世生为乞丐,那一世若再以乞丐之命命终,来世便能投生帝王之家,再次命终之后就能转生兜率陀天,不再受人间五劳七伤之苦,可却因好心救你一命,被你缠住至今不得脱离,你说,他是不是更可怜些?”
  我听后不由浑身冷颤,随后感到林书良轻轻地拍着我的手:“别信他,他在干扰你。”
  我看着林书良安慰的眼神,心里止不住地慌乱,因为我知道……它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林书良见我未有好转,便将我搂入怀中,亲吻着我的额头:“就算是真的,也是我心甘情愿。从渊,你明白么?”
  我抬起头,看着林书良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宠溺和心疼,我明明是要抬头想把眼泪憋回去的……可是它们根本不听我话。
  “哟,这就哭鼻子了?”又是那个游魂!“我说你这个泪包,自小就爱哭鼻子,还以为你修炼成人之后会好些呢。”
  我抹了抹脸,瞪着它:“你是何方神圣?为何会知道我的事?谁让你过来的?”
  它对着我冷哼了一声,随即又对山神说道:“我与你说的事考虑得如何了?他现在已经在熔魂,可别告诉我你后悔了啊!”
  山神此时开口道:“按原来计划的办吧。”
  游魂笑道:“这才对嘛!”
  我与林书良心知,山神既然未曾告知我们,可见他并不想我们知晓。如此,就算问他也是枉然。于是我们同在萧临身旁替他护法,萧临身上开始渐渐地出现淡青色的光晕,慢慢地,他的人形渐渐变淡……而在丹田处的定魂丹则越来越亮,闪耀着金色的光芒,然后飞至山神面前。
  此时我心情近乎于麻木,直到萧临变成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我才过去问道:“萧临,你还好吗?”
  但是我只看到他闭着的眼睛,仿佛已经睡去了。
  我抱起他,以本神神识查看,却并未发现他的元神……这是,灵智消散的后果吗?我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抵住他的,心头第一次对萧胜感到愤怒。但我却无法怪他,因为山神此刻甚至并不是萧胜,他对过去并没有记忆。
  山神在吸收了定魂丹之后,脸色却变得比以前更苍白。
  我隐约能看到几个魂影从四处飞来融入他身体里,之前看到的那个警。察也在其中。
  现在是在魂魄和记忆的融合期吧……
  我低头看着萧临,不知道萧胜醒来后,会怎么样。
  事实上,后来我们全体都被萧胜的心境影响到了。
  他根本不能接受萧临的离开。
  在看到漫天飘舞着的大雪,我就知道,萧胜灵力横恣,将我们都带到了他的愿境里。
  我曾经做过那样的梦,只是,梦里面的是萧胜将萧临带在身边一起修行,后来萧胜为了萧临而命丧老虎精之口,那是他们缘分的开始。
  可如今……在萧胜的愿境里,他只是将小狐狸的伤养好之后,就驱逐它离开了。
  在这个愿境里,只有曾经被他救过的小狐狸。
  没有萧临。
  没有……
  “若是时光能够倒流就好了,若是能回到最开始,我一定不会再将他留在身边。”萧胜从我怀里接过萧临,一脸憔悴地亲吻着萧临的额头,“我最终也还是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从渊,人间情苦,我已不想再经历了。”萧胜对我说,然后,他抱着萧临,召唤了凤岐山隐山内所有鬼众。
  待到诸众结集,以本神灵力,又以护髓灵璧和墨玉珏灵力相助,将所有鬼众皆送往了地府返生池。
  鬼众中或有一二不愿离开的,也被他强行送走,我看着他劝说着对方“来世当好自为之”,心内不由大恸。
  待得将所有鬼众送走之后,萧胜对着那游魂说道:“尊者,当年接管凤岐山时的承诺,我如今已做到了。”
  游魂急道:“你这孩子!”
  “如若尊者答应,我愿将当年所求之物转赠于从渊。”
  “……好吧!”
  “多谢尊者。”
  我吸着鼻子,看着他。但是萧胜什么也没有解释,他只是对我笑了笑,说道:“抱歉……说要一直陪着你的,可惜现在没办法再做到了。这些年能和你一起并肩历世,我觉得很高兴。他年如若有缘,便到忉利天来找我吧。”
  “那萧临呢?”我问道,“他是否还有救?”
  萧胜摇摇头:“我已决意不再入凡尘,自然也要将他带往忉利天。希望释提桓因到时候能够帮忙吧……”
  “萧胜!”
  “从渊,那就再会吧,书良你好好照顾他。”
  游魂后来告诉我说,其实萧胜当时是保留了记忆的。但是萧临的元神早在上次受伤时就已被萧胜用本神神魂进行修补,此次他原本是想等魔域事情平息之后再考虑聚合魂神之事,但隐山内无论鬼神都不得出离凤岐山,所以他一直无法和萧临搭上联系。等到我好不容易恢复了记忆,萧临却已先一步取来了探灵石。
  总得来说,是天命弄人。
  萧胜要游魂交给我的东西,竟然是灵山遗失的佛骨舍利。
  我捧着玉匣,一时不知道再要说什么好,我想问他这是从何得来,萧胜当年接手凤岐山是否也是因为这个……但是突然间,又觉得就算所有事情都弄清楚了又怎样呢。
  “你或许不认得我,但我却知道你。我是兜率陀天的苏利叶达拿,当年灵山盛会之时,我与观自在一起前往灵山听世尊讲法时,是你张罗的会场。当年观自在曾说,你若能潜心修行,必能证得阿罗汉果,可惜你天生情种,难以割舍情缘。如今看来,他说得果然不错啊!”
  “原来是大士,”我与林书良俱恭敬行礼,然后我说道,“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大士恕罪。”
  “无妨,既然此间事了,你也该考虑修行之事了。当年与你一起参会的须弥山山神此刻已跟着药师如来救世,你既然总想着要助人,总也要先提升自己修为才行,那样岂不事半功倍?”
  我恭敬答道:“承蒙大士劝说,我与书良必定勤修精进。”然后取出探灵石,有些不好意思,“萧胜曾说冥海若无此物恐怕多有不妙,我与书良灵力有限,此事还要烦劳大士跑一趟。”
  “小意思。”苏利叶达拿笑了笑,然后就隐去身形不见了。
  我与林书良自凤岐山出来后,看到山体周身原本有些沉郁的气息已然不见,想到应是隐山内众鬼离开的缘故,心里不免又有些感触。
  林书良在旁也感慨道:“没想到短短一月之内,竟然经历了如此多。”
  “是啊,”我低下头,摸了摸口袋里的小毛团,这小家伙自入隐山后几乎没怎么醒过,仍和之前一样傻乎乎的,“书良,我们去一趟你家,和你祖父他们道个别吧?”
  林书良笑着将我揽入怀中:“好啊,我也正想和你说这个呢,事情一了,然后我们就回灵山。”
  “嗯。”
  我原先所在的C城距离凤岐山要比林家近,于是我们先到了我之前的住处。
  在网路上和平时比较熟识的主顾道别之后,我就联系房产中介将房子卖出,而巧的是我们有一次从外面回来在小区门口碰见了杨清,他在看到我们之后,立刻脸色大变,连忙说道:“我自从前天醒过来之后,脑海中突然涌入了很多记忆,全都是许子美和韩生的事情,我几乎都快以为自己是疯了!林先生,能再帮忙想想办法吗?”
  我与林书良都倍感无奈,林书良的想法我大概也是知道的,他为这两人十分惋惜,但如今看来,确实是缘分尽了啊。
  林书良在给杨清封闭了记忆之后,和我说道:“反正我们以后也不需要钱财,不如这房子卖的钱,就替韩生捐功德吧?”
  他问我的时候,我正在厨房里煲着汤,他从背后抱着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我转过头亲了亲他的脸,笑道:“正有此意。”
  再后来,就到了林家。
  我们编了个还算能说得过去的说法,告诉了林祖父他们我并非凶煞体质,然后林书良又向他祖父将御灵金环磨了过来。
  此时再拿到金环时,我才知道它当时是想激发我的怒意,从而唤醒我的记忆。此物是当年须弥山山神送我的灵宝,时隔两千多年,我仍能记得他当年拳拳心意。后来因和魔域交战,不慎遗失,之前见到它未能认出来,如今回过头来再看,果然是冥冥中早有注定么,最终竟是由林书良将它送还至我手中。
  我们在林家待了大约半个月,期间林书让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时常过来粘着我们,哪怕林祖父训他说许多事情尚未做完不许偷懒,他也只是嘿嘿地傻笑了几声。
  小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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