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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又在前面笑,“吴团座,我的耳朵好使得很,都听到了。难道族长没同你讲过,自古以来我们张家十人中有九人都坚持一夫一妻。”
“一夫一妻?妾不算妻,《唐律疏议》明确规定妾乃贱流,妾通买卖,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吧。妾没有资格扶正为妻,嫡妻去世,男人哪怕姬妾满室也是无妻鳏夫,要另寻良家聘娶嫡妻。”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们族长即使有百八十个小妾,你们都能称他尚未婚娶。”
“噗!”那女人笑起来,笑得惊天动地,“百八十个,太看得起族长了,就算是族长,我也觉得他有心无力。”
吴邪愣了愣,也瞄着张起灵面无表情的脸笑起来,“我认识一个山大王,他那里有个方子非常灵,若张副团座真的有心无力,我倒愿寻了方子助他一臂之力。”
“你还是省省吧。我向天发誓,咱们族长目前只有团座一位嫡妻。”那女人笑眯了眼睛。
☆、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
吴邪被领至偏院,前面正院作为司令部,他们不是很方便出现在那里。
“为什么,什么意思?我见不得人?”吴邪望着那女人。
那女人抿嘴微笑,“哪里哪里,团座你多虑了。外面都是族人,您是族长夫人,为了您的安全,暂时保持点神秘感吧。”
吴邪:“……”
那女人走了,说是去通知上峰,族长与族长夫人安然抵达。
吴邪说:“我好歹也是堂堂上校团长,把我藏在偏院干嘛?我要会会你们族里那个牛人。”说实话,他真的非常好奇这位看起来比张起灵还神通广大的张家人。
张起灵瞄了他一眼,坐下来,喝茶。没一会儿,张起灵也被人请走了,偌大的偏院只剩吴邪。吴邪郁闷,踱到院子中转悠一圈,门口站了两个士兵,听到脚步声时背脊挺直,目不斜视,吴邪暗赞,还算训练有素。
现下已是饭点,张家待客之道便是忘记客人还空着肚子,不给饭吃。不,不是客人,是族长夫人,张家喜欢饿死族长夫人,然后让族长再重新续娶一个嫡妻。吴邪想,这也是个办法,兵不血刃嘛。
“我说团座,在院里看风景吗?”张起灵消失半个时辰后,那女人再度出现于吴邪面前。
她好像洗过澡,穿了身裁剪得体的蓝缎旗袍,原本藏在军帽中的发髻已经散落下来,柔顺的垂在肩膀后面。吴邪吃了一惊,望着她,她的旗袍并不华丽,但胜在身材袅娜娉婷,头发不是妩媚新潮的波浪纹或风情万种的鬟燕尾,而是简单的微卷,别了个珍珠发卡,看起来温柔俏丽。
吴邪笑了,是那种欣赏的笑容,“谁说花木兰不爱红妆爱戎装,小姐风华仪采,从军好浪费。”
“夫人的嘴不是一般的甜,你这么夸我,族长会吃醋的。”那女人抬手拢了拢头发。之前英姿飒爽,如今换了身衣服,似乎连动作都变得女人味起来。
吴邪咧嘴,“张起灵吃醋?他会吗?还有,麻烦你别夫人夫人的叫,我可是大男人。”
“大男人怎么了,你不是以男子之身嫁给族长吗?”那女人挑起柳叶眉,“族长为什么不会吃醋,族长也是人。”
吴邪觉得这女人就是来抬杠的,顿了顿,道:“算了,你爱怎么说便怎么说,至于张起灵,人倒是人,问题是他……”
“性冷之人未必不感情丰富,有时这种人的内心较其他人更为纤细。”那女人出声打断吴邪。
吴邪怔了怔,瞅着那女人。
那女人一笑,挥起手,久候门口的几个年轻丫鬟手捧饭菜走进来,吴邪隔着好几米都能闻到诱人的香气。
“我不知道夫人爱吃什么,这些家常菜是我们这的大厨做的,夫人您就随便吃点。”那女人说。
所谓家常菜,吴邪扫了一眼,有红扒鸭,烟熏兔,佛手肉丝,杏仁豆腐,三白汤,大米饭晶莹洁白,好像是丝苗米。丝苗米是古桐花的最爱,记得父亲曾说,他母亲当年还在吴家时顿顿都吃丝苗米,否则她宁愿不吃饭。
吴邪吸了吸鼻子,“好香啊。”然后盯着那些菜,发现自己无法从它们身上移开视线。怎么说呢?他可不是馋,他就是越看越奇怪,如果说丝苗米是母亲最喜欢的大米还算巧合,那么这几样菜全是他母亲喜欢的菜式能算巧合吗?这也太巧了吧,难道这女人在向他暗示什么?
古桐花现下在张家手里,吴邪可没忘记这点。
“夫人,请用晚餐吧。”那女人微笑着说。
吴邪的肚子确实饿了,而且自打空降百人团以来,这似乎是最像样的一顿饭。
“好吧,吃饭。”吴邪不动声色的应着。既然张起灵保证他娘的安全,他为什么不信他?他现在从骨子里相信张起灵,这种信任培养于连续数天一起出生入死。既是性命相交的朋友、战友,吴邪决定相信张起灵的承诺。
走进偏院正堂,吴邪坐下来跟那女人一起吃饭。不得不说,做出这桌饭菜的大厨手艺真是了得。吴邪好歹是世家子弟,从小吃过的山珍海味不少,他的两个叔叔又是极讲究吃食的人,所以连带他口味奇刁。如今他十分满意这桌菜的味道,那么掌勺大厨的水平定是登峰造极了。
那女人问:“饭菜还和胃口吗?”
吴邪连忙回答:“好吃得狠,比宫中御厨不遑多让,尤其是菜式,道道都是我中意的,难为你还专门去打听过。”
“我可没打听过,这是上峰吩咐的,我如何得知夫人喜欢什么菜色?”紧接着,她露出一个堪称狡黠的笑容,“做这桌菜的就是当年从皇宫中出来的御厨,我不把夫人招待好,族长怎能安心与上峰安排的小姐会面?提起这位小姐,也是我的旧识,明明是大家闺秀,却过于丰腴,大概看上好生养这点吧。”
吴邪刚喝进嘴巴里的汤差点喷了出来,抬头瞪着那女人。啥意思?啥情况?张起灵他干嘛去了?
“我记得三年前有人在《民国日报》登出一般女士征求如意郎君的标准:一是面貌俊秀,中段身材,望之若庄严,亲之甚和蔼;二是学不在博而在有专长;三是高尚的人格;四是风姿潇洒,身体壮健。精神饱满,服饰洁朴;五是对于女子的情爱,专而不滥,诚而不欺;六是经济有相当的独立;七是没有烟酒等不良嗜好;八是有创造的精神,有保守的能力。族长几乎样样不落,估计人家小姐会相当满意吧。”那女人笑眯眯的道。
吴邪非常郁闷,可又不好表现出来,仔细想想张起灵确实符合所有标准,除了“亲之甚和蔼”。不过爱情是包容的,说不定有人愿意包容这个一辈子都“望之若庄严”的男人。而且张起灵还会吹口琴呢,那些略带伤感的优美音色说是绕梁三日也不足为过。比自己吹得好,他一直耿耿于怀。
“我说夫人,你该不会吃醋了吧?”那女人坐在对面,笑得比刚才还灿烂。
吴邪吸了口气,道:“不,我不是吃醋,我是没面子。作为夫,他倒是可以纳妾,作为妻,我连女人的腿毛都摸不着,我心有不甘。我们吴家到我这代就一根独苗,若断了香火,我家两位叔叔一定会跟你们张家鱼死网破。”
“都说是暂时的,夫人,你跟族长迟早回归原位,别担心顾虑,容易伤身。”那女人放下筷子站起来,慢慢走到吴邪身边。
此刻,吴邪的心情那是相当复杂。他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凭什么张起灵可以光明正大与女人卿卿我我,他却要恪守三从四德,七出之条。其实吧,人家张副团座从未这般要求过他,他想多了,也想得太远,远到大洋彼岸的美利坚去了。同时,除了以上这种心情,他还有种莫名其妙的焦躁愤怒、心绪难平,越是压抑,越是不解,越是难过,简直要将他折磨死了。
“夫人!”那女人忽然在吴邪背后喊了一声。
吴邪吓了一跳,脸颊边传来掌风,他下意识的蹦起来,躲过那女人劈来的手掌。
吴邪回头,皱眉:“你做什么!”
“反应不错,再接我几招。”那女人迎面冲过来。
吴邪后退,“你停手,我不打女人。”
“我可不是普通女人。”那女人的旗袍和高跟鞋丝毫没有阻碍她的行动,一招一式反而有种女人特有的美感。
可惜吴邪无暇欣赏这种美,她说得对,她不是普通女人,她姓张!吴邪被迫还手,不还手绝对被揍得体无完肤,他们由正堂打到院子里,外面两个守门的士兵依旧目不斜视,淡定得令吴邪牙根发痒。
☆、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吴邪发誓,他一辈子忘不了这个女人。他忘不了她的理由并非她是他的初恋,他爱慕的情人,他的恩人,或者他的仇人,而是——这女人是第一个,也是唯一揍过他的女人。
吴邪无地自容,坐在地上,鬓角沁出汗珠,大口大口地喘气。那女人已经离开了,离开了许久,他瞪着大门,仿佛她的背影尚未消失,专注的样子就像正研究什么稀世明器。过了一会儿,吴邪“嘶”了声,那女人打人不打脸,从外表看吴邪毫发未伤,可脱去衣服观察,就会发现吴邪身上有好几处淤青。吴邪忍不住感慨,“女人真可怕。”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如此“狠辣”,难道真想打死这族长夫人,替她的族长永绝后患?好吧,吴邪想不出原因,他也懒得继续想。
爬起来,吴邪拍了拍军服上的灰尘,没成想一巴掌按到从未好利索的肩膀,那叫一个疼呐。吴邪不顾颜面呻吟了好几声,皱起眉头,刚才那姓张的女人好像知道自己肩膀有伤,便格外照顾这里,如今肩膀可谓伤上加伤,痛上加痛,以致吴邪忽然心生怒气,对象倒不是对把自己揍成这样的女人,而是张起灵。他捏了捏拳头,额角青筋突突跳起,憋住一口气走回正堂,在椅子上坐了半天。
约莫八点左右,有人来传话,说张起灵今晚被人设宴款待,这里的主人,也就是那个神秘的张家人请张起灵在别处安寝,以免晚归打扰吴邪的清梦,让吴邪早点睡觉,养好精神。蓦地,吴邪的火气无论如何也压不下来了,“微笑”着打发了传话的人,拖着一副“病躯”踱来踱去,终于做出一个决定。
“容你在外花天酒地,老子独守空帏暗长叹。你知道什么是英姿隽迈吴公子么?人不风流枉少年,老子守你个头!”吴邪再次捏了捏拳头,走进里间一顿好找,片刻后,毛都没找出一根。“算了,就这样。”吴邪瘪着嘴去掏百宝袋,拿出几块银圆塞进口袋。
偏院里间的窗子外是高墙,墙角靠着园丁用来修剪树枝的木梯。吴邪从窗口跃出,动作干净利索,潇洒落地后,他搭起木梯翻过墙头,几分钟后已经站在司令部隔壁的街道上。
估计没人想过吴邪会这么出去,估计张起灵以为吴邪至少会等他回来。不过,司令部外每隔几米都有一个岗哨,现在这些岗哨消失了,在吴邪出现前便消失了,其中又有什么奥妙?反正,吴邪是出来了,走在路上,大摇大摆。“杀吧,叫他们杀,你张起灵用暴露会死吓唬我,我便看看现在谁敢要我的命。”吴邪冷笑。
这个镇子,方圆几十里,人口由稠密到稀疏,司令部这块儿算是最为繁华的中心。
因为部队驻扎,镇上的老百姓见了穿军装的都没太大反应,不过吴邪早前前呼后拥,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