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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几年的委屈不满和怨恨仿佛伴随着他的哭喊一股脑都发泄了出来,路边都觉得自己挺傻逼的,为什么要跟商晔说这些,说了也不会改变什么。可这终究是凡人的秉性,终究是自私多一点自我多一点,没有人能无怨无悔,没有人。
“你什么意思?”还在震惊中的商晔也能从路边的话里听出一些关键字,他皱着眉,好像知道了一些自己原来不曾知道的东西,“边儿……你怎么了?我……”
他向前一步想伸手触碰路边,却被路边挡了回来。
路边眼眶通红,额上的青筋微微浮起,他低下头,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不断重复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他把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到自己身上,觉得这样商晔就不会阴魂不散了,当年的疼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悲伤至极,人就会变的自卑变的敏感,好像自己孤立无援,唯有认罪才是救赎。可理不清楚的事儿哪儿能分出来谁对谁错呢?路边一边哭一边说自己错了,什么爱恨情仇他都不想要。
他只要商晔放了他。
商晔看着路边低着头哭,如鲠在喉,一种难言的郁闷在卡在胸腔里,他再向前一步迈进了电梯里,路边吓的缩到了角落,他抬起手,路边就下意识的用胳膊把自己围了起来,一种防御的姿态。
他知道商晔下手狠,他怕商晔打他。
商晔缓缓的拉开路边的手,路边也不肯看他。商晔叹了口气,凑上前,鼻尖贴到了路边的侧脸,轻轻的吻了一下,伴着路边的眼泪,湿乎乎的,又苦又涩。他贴在路边的耳畔低声沉吟,“我不逼你了……别害怕我……”
可路边哪儿还听的见他在说什么。
电梯门缓缓的关闭,路边在里头,他在外头,光亮闭合的最后,路边缩在角落里哭的不成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祈祷风调雨顺,今年北京的雪比往年下的勤。前一场的积雪还没融化干净,就忙不迭的续上了一层新的。
路边慢慢的走着,夜深了,下着雪,刚哭过的脸没擦干净,迎风冻的生疼,好歹让他清醒一些。
脑子里是空的,什么都懒得想,想什么都觉得累。身边的车呼啸而过,他却没兴趣搭一辆,径自朝李春雷那里走。可隔了半个城,他慢吞吞的,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路边停下来抬头看看漆黑的天空,雪花纷纷落下,他哈出一口哈气,还来不及落地的雪花就融成了水落在脸上。
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城市太大了,他要去的地方离他那么远。
天还蒙蒙亮,李春雷就被路路挠醒了,迷迷糊糊的就听见路路朝他叫,心说为什么到了冬天还闹猫。不满的起来,就看见路路又跑去挠门。
“哎哟祖宗,门挠烂了咱俩就天天穿堂风了。”他急忙跑过去把路路抱开,就听见门从外面咚的响了一声,李春雷奇怪的把门打开,就看着路边坐在外面,靠着门的身体晃了一下,没什么焦距的看着他。
“我操!”李春雷暗骂了一声,连忙把路边扶起来,路边皱着眉嘶了一声,忙喊腿麻了别碰他。
等李春雷把路边拖进屋的时候,才看清楚他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呆了多久,鼻尖都冻的通红,不由的骂道:“你撒什么癔症啊!傻逼吧!跟外面冻着?”
“我……我忘记带钥匙了。”路边声音哑哑的,他觉得嗓子疼,说话一用力就好像要裂开一样。李春雷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在桌子上,“那就不会给我打电话啊。”
路边冻傻了,吸了吸鼻子,把热水杯捂在怀里,“我手机不知道落哪儿了。”他不知道是忘在吃饭的饭馆里了,还是丢在了商晔家了,总之他摸遍了全身也没找到。敲门李春雷也听不见,那时他已经累的连气都不想喘了,就顺着门坐了下来,恍恍惚惚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被李春雷发现。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发什么疯。”李春雷无奈。路边行动迟缓的喝了口热水,“春哥,我冷。”
“你上里屋睡觉去吧。”
路边走路打漂,李春雷叹了口气就去扶他,被窝还是热的,路边脱光了衣服把头埋在枕头里,觉得身体像是在解冻一样。
“怎么了?”李春雷坐在床边,路路喵了一声,跳上了他的大腿,他把路路抱起来搔他的下巴,路路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好像很满足,“怎么变成这副狗德行了?你跟街上被人操了?”
“……还不如被人操了呢。”路边小声嘀咕,他没什么精神,但是累过劲儿了,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春哥,我……我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
李春雷微微皱眉,“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忽然思考了一下人生。我觉得我的前半生活的就像一句废话,太没劲了。”路边翻了个身,长叹,“我做什么都很失败,谈恋爱失败,也毫无事业可言,我把什么都搞的很糟糕,我常常想,是不是这个世界都讨厌我,我从来没有怀揣恶意的去对待别人,为什么总不能换来一个好的结局?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孤岛,四面都是水,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不知道怎样做才会对,或者,我是不是把所有事情都做错了。”
李春雷伸手摸了摸路边的额头,“没发烧啊,不会是脑子冻住了吧。”
“我没跟你开玩笑。”
“好吧。”李春雷摊手,“这一切总好过最后你发现原来自己真正失败的是交友不慎吧。”
“……什么意思?”
李春雷把路路放到了地上,拍了拍自己身上猫毛,难得严肃的说:“我觉得人一切委屈不服悲伤难过痛苦的情绪其实都是源自于最亲近的人的伤害。八百公里之外的一个劫匪朝着你开了一枪,你无动于衷,因为根本打不到你,你也不是认识他。而你身边的人只要弹弹手指都可能让你觉得受伤。其实很简单,因为付出了感情,感情的加成让人变的美好也让人变的邪恶,感情上你觉得有些人不应该伤害而他们却做出了让你觉得痛苦至极的事情,其实就是没有达到你心里的预期。”
“……得了吧,你以为你是赫拉特里克么?”路边摆摆手,“说人话。”
“哟,你还知道赫拉特里克?那你知不知道他说过一句话,与心理作斗争是很难的,因为每一个愿望都是以灵魂为代价换来的。”
“我没心理斗争。”
李春雷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他附身趴在了路边身上,带着笑意问他:“那你告诉我你在难过什么?”
路边微微歪过头,“别搞得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一样。”
“可这也不难猜啊。”
“结束了。”路边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叹出,“都结束了。”
李春雷并没有接他的话茬,两人安静了一阵,他低头笑了一下,摸出了烟点上,学着先哲的样子说道:“就算事情发展的尽如人意,其实一切也没有变好。你觉得不开心,是不是?”
“我觉得累。”路边白了他一眼,“冷,还有饿。我现在才切身的体会到,肉体的痛苦才是实打实的,每一种感觉都太清晰了。开心和难过都会过去,只有疼能被记住。”
“那既然这样你还是睡觉吧。”李春雷吐了个烟圈,把要离开的路路捞了起来塞到路边怀里,“猫给你,白嫖。”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6 章
26
不知道睡了多久,睁眼时头晕目眩,揉了半天眼睛才确定了时间和地点。
路路团成一个大白团子窝在自己身边,路边把手伸到它的肚子上摸了摸,路路耳朵抖了一下,微微翻过来享受抚摸,手上的触感温和而柔软。
裹着毯子走到前厅,八仙桌上已经架起了铜锅摆好了羊肉,李春雷一个人坐在一边调他的麻酱。
“给我多加点腐乳。”
路边开口说话,嗓子干涩的要死,浑身上下也都像是被卡车碾过了一般的疼,李春雷还没回答他,门铃就响了起来。
“我去开门,你坐着吧。”李春雷放下碗,过去把门打开,是个快递小哥,说有路边的快递。他莫名其妙的接过来签单,然后把那个不大的盒子丢给了路边,“你买东西了?”
“我哪儿有钱买东西?”路边也纳闷,把盒子拆开之后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心里一下就都明白了,他尴尬的笑了笑,说:“我还以为丢了呢,倒好,省的买新的了。”
他划开手机屏幕,里面有一条未读消息,是商晔的,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对不起。
随意的把手机丢在一边,路边搓了搓手,“什么时候吃饭?”
“你要是自己调腐乳咱们现在就能吃。”
“那就这吧。”
“凑合着吧,懒得做饭了。”
路边捧着碗慢悠悠的吃,火锅的蒸汽让他的面孔变的柔和而懒散,他吸了下鼻子,说:“我觉得好像提前过年了一样,有种要围炉夜话的感觉。”
“年三十吃火锅你闹玩喜啊?”李春雷呵呵笑了两声,“就还剩下几天了,你过年不回家?”
路边摇头。
“那你就跟我过吧。三十晚上咱们包饺子,三鲜馅的,就着春晚吃,应该也不会太无聊。”
“……好啊。”
“过了一年就又老了一岁,该翻篇的就翻篇吧,以后该有点大人的样儿了。”
路边抬头,笑着说:“我爸妈都没什么跟我说过。”
“因为你在他们眼里永远是孩子。”
“……”路边沉默,最近的生活就像是北京阴沉的深冬,见不得一点晴朗,没有阳光,心情自然也好不起来,也没有好事发生,聊的内容多半也太深沉,“……要是能不长大该多好。”
李春雷把涮好的肉放到了路边的碗里,“吃你的饭。”
“哦。”
“神经。”李春雷小声嘀咕。
火锅沸腾起来,咕嘟咕嘟的,气泡膨胀然后再砰的破碎,溅出些许水花,也许生活就像是这样无聊的重复,周而复始。
韩蒙面无表情的看着手里的帖子,粉红色的封面,上面写着韩苒和徐景怡的名字,他该庆幸只是订婚的请帖而不是结婚。长长的叹了口气,倒在床上,帖子摊开盖在自己的脸上。模糊记得时间是正月初五,也是情人节。
他收到的时候震惊又尴尬,笑着问韩苒,都是一家人还发什么请帖,说一声不就行了么。韩苒简单的回答他,都一样的。
胡乱的抓了抓头发,指缝间有他用力过度抓下来的发丝,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最近自己头发掉的比平时多。冬天懒得出门,他的头发已经留的很长,掉下来就特别明显,田念总说自己身上总是挂着韩蒙的头发,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养了个小蜜。
听见外面开门的声音,韩蒙急忙把帖子折起来收好。
田念隔三差五的就会过来,有时他不在家,田念就只能在门口等他,久而久之他也觉得麻烦,就给了田念一套钥匙。可后来韩蒙觉得自己有点失误,以前至少田念来的时候自己有个心理准备,现在人家自己就堂而皇之的推门进来了。
韩蒙一个人过习惯了,平白无故多出一个人来,多少会觉得别扭。
“蒙蒙,嘛呢?”田念推开了房门探进来,就看见韩蒙往枕头下藏东西,“干嘛这么慌慌张张的,见鬼了啊。”
“死鬼。”韩蒙小声骂了一句。
田念坐到床上,往韩蒙身后绕,“藏什么呢?”韩蒙拦了他一下,明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