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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从仆人的举止中所感受轻蔑,母亲眼泪里所含的悲痛懵懂的明白了自己原来是个不被欢迎的孩子,最初他痛苦悲伤甚至嚎啕大哭,然而这份感情慢慢被沉淀成一股晦暗的仇恨,他更加卖力的学习。秦熠变得沉默寡言敏感多疑,连他的母亲都不知如何与他相处,他带着一身戾气仿佛要劈开天地。
樊炎就是这时遇到他的,他在皇宫中得罪了不少人,连国王也烦他那张忠言逆耳的嘴,居然就把他塞给这最不受待见的小王子当老师。樊炎看到那小子第一眼,就皱了眉,他二话不说拎起练习用的木剑一送一挑一翻就将秦熠放倒在地,秦熠怒吼一声放肆,樊炎就像没听见,木剑顶住他的颈侧居高临下冷声道:“不魔不人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樊炎共教了他二十年,虽然嘴上不说秦熠到底是敬佩这位师傅的。
秦熠百岁生日那天,迎接他的不是祝福而是残酷的暗杀,他护着比他还高的母亲在帝都内东窜西逃,右臂划了道口子血流不止,这时他的母亲却开口说道:“海边、去海边!去找龙君!”秦熠暗自翻了个白眼,心中想到:“那位难道还能管你这与陆民通婚的人?”但她却突然就闹了起来,非要往海边跑,秦熠拿她无法,又想入了海,母亲和他都有鳃,那帮刺客是陆民应该追不上,便也下了决心往海边去。
真如他所料,那帮人果然追不下来,秦熠气一松竟就这样晕了过去。再醒来是在房间内,装潢精美,试着动了动,发现伤口都被处理妥当便挣扎的起床,这下立刻惊动了一位在外面打盹的侍女,小姑娘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发现他醒了立刻精神起来冲外面叫:“龙君龙君,他醒了!”
秦熠一愣没想到他母亲居然真的找到了龙君,这么一晃神,龙戢就已经进来了,扶他躺好,自己就在床边一坐,温和一笑:“秦熠?”秦熠没接,礼貌却又警惕的看着他,他不喜欢自己躺着与人对话,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受制于人。
龙戢似是看懂了他的敌意,起身坐到一边的圆凳上,继续说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且安心养伤,踏实在我这里住下,我有一个儿子,看来和你差不多大,为人也算热情,不妨一起交个朋友。”
“我母亲呢?”他问
“她很好不用担心,我让她在别院歇着。”
这时,那位侍女在门外说道:“龙君,殿下回来了。”
“让他进来,”转头又对秦熠说道,“正好让你们认识认识。”
说话间龙九已经进了屋,也不行礼,冲龙戢喊了声父亲就算打了招呼,兴冲冲的说道:“方才听说父亲捡了位姑娘?”
龙戢抿茶一笑挑眉问道:“又是哪只耳朵听到的,那位‘姑娘’已为□□不要去招惹人家,倒是这位公子需要你多多照看。”
龙九一听姑娘没了,兴致就跌了个精光,懒洋洋往床前一戳,扫了两眼,大言不惭的评价道:“长得倒英俊,可惜是个男子。”啧啧两声以示遗憾。
“龙九!”一声怒吼,当天龙戢就罚他默写咒符一百遍。
秦熠心中冷笑真是好一个为人热情的小殿下。
“陛下陛下。”秦熠被叫了两声才反应过来,他看了眼樊平,咳了一声说:“什么事?”
“刚才收到消息,帝都近郊一带走了水,有百姓说看到了兽魔。”
秦熠皱了皱眉问道:“兽魔出现前,有没有检测到能量波动?”
“属下问过,负责检测的人说最近几日没有发现。”
这便和边境出现的第四只兽魔情况相同了,又问:“迎击结果如何?”
“据他们所说,作战部队出发前,检测器就显示兽魔已经被人消除了,因为火情严重,他们也立刻参与扑火,火烧了一夜,等再去现场勘查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在了。”
秦熠想了想难得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追问,又问了下火灾损失,拨了笔抚慰金便打发走了樊平,他直觉的感应到那个杀了兽魔的人就是龙九,秦熠回忆了下帝都的格局,随即确定龙九这是要去封印,他默念几遍封印心下猜测他去那里是要做什么。
“这么说封印中只有天地二魂?”周芜子确认到。
“恩,天魂和地魂既能依附与肉身而显化万象,也能脱离肉身而自由存在,若命魂和七魄逃脱而这两魂被封印是可能的。”他蹲在小山坡上,随手揪了根草嚼着,看着近在眼前的封印淡淡的说道。
周芜子看他一副稀松平常的闲散样,仿佛真不是个大事似得,不由叹息一声也没个正形歪坐在他边上,他从袖中摸出张符纸,右手食指凝气极快的在纸上写下一魂七魄逃脱的消息,左手一振符纸便凭空自燃把信息带去给魏宥了。
做完这些,只听龙九开口道:“元神不灭可以重塑肉身,灵魂不灭可以轮回转世。这人魔逃脱后三魂七魄不全,不能转世则必然游荡于世间,人魔的魂魄自然是不比普通人的,但是他想兴风作浪现在也没有那呼风唤雨的本事了,只要把握时间胜算是很大的。”
说完,龙九大大的叹了口气:“欸!这衣服简直不能好了,走走走走,我要去换一身。”
周芜子朗声一笑:“我倒真当殿下不甚在意呢。”
龙九嘿了一声,果断道:“既然有你这个荷包在我委屈自己做什么。”
“……”
他们又花了大半天时间回到帝都,周芜子连夜赶回去准备新日,本来坚持让龙九随他一同回去,然而龙九吆喝自己这疼那疼活像被辆马车来回压了个遍似的,拿他无法,知道在他身上加了道寻位咒,对此龙九也很配和,说自己决对不会把它弄掉。
周芜子干笑两声说道:“殿下这么能耐的一个人,要真想弄掉区区不才还能拦的住不成?”
“还望殿下饶了周某,切莫再让在下心惊胆战了。”
龙九连声应着,也不知道这嬉皮笑脸的家伙听进去了多少。
第二天,新日。
周芜子跟在随行的队伍中暗自搜寻了一下,龙九倒也确实守信,寻位咒还坚强的运行着,只是那位的兴致太高昂,转了几条街根本不带停的。新日本就是某种意义的狂欢,龙九转了一上午败家的买了一堆玩意儿,仔细看还有小孩的风车,也不知道买了是要干啥。
转悠着他就抱着一堆破烂到了大道上,道路两边挤了很多人,更有一群卫兵将民众拦着将大道空了出来,在人挤人的情况下他倒是游刃有余的护住满怀的物件,龙九嚼碎了一块姜糖,用胳膊肘捅了捅前面的女人,明明旁边更好碰到的地方就有男人,他却偏偏捅了前面的女人,也不管那人的样子够他尊称一声阿姨了,真是让人无语凝噎。
“大姐,”他亲切的笑着,“这是怎么了呀,这么多人围着看。”
拥挤的时候是人最易暴躁的,那大娘正好又处在生理影响精神的女性狂躁阶段,被人一戳第一反应就是回头骂人祖坟,扭头一瞧欸小伙子长得还行,又生生憋住了,狰狞的脸色一时改不掉,只好尽力温和的说:“啊,迎接西大陆的皇帝和凤君。”看起来倒显得非常嫌弃龙九的搭讪。
龙九大咧咧一笑:“这样啊,谢谢你。”
想来便觉无趣,趁着街上的人都被吸引又干脆溜了回去逛着那些零食小摊子,最后逛的忘我,连下午魏宥和秦熠的会面都没去,此刻夕阳西下,他走着走着就到了人烟稀少出,微作迟疑却还是往里走去。
魏宥和周芜子本是想把龙九的事情找机会告诉秦熠的,这么大个事他俩揣着实在有些心不安神不宁,魏宥和秦熠照例一同在皇宫前露脸,各说了一番国泰民安的吉祥话,在百姓和西大陆两位的祝福下互相敬了酒,这便是正式宣布为期几天的狂欢开始了。
接下来的晚宴,一开始双方都难以脱身,当魏宥好不容易得了清闲却找不到帝君的影子了,他拦住了忙碌的樊平问他:“为何不见帝君大人?”
樊平遵礼作了一揖,恭敬答道:“帝君大人方才去了墓园,说新日自是该敬樊大人一杯的,总督殿下有何急事?”
“并不太急,你去忙吧。”
待樊平走远,跟在一旁的周芜子才哼了一声,语气轻佻道:“这樊平倒也是个怪胎。”
“背后嚼人舌根,你也倒是好教养。”魏宥冷淡说。
周芜子反驳:“我当面说他那次你不也在场。”
这么一提醒魏宥才想起那两人太不美好的见面,脸又黑了一些,咬牙切齿道:“周大人,你得意的很啊。有这闲工夫你还是看看你那符咒在不在吧。”每次周芜子看到樊平立刻就从表面上的谦谦君子快速转变成实际上的碎嘴老妈子,魏宥简直弄不明白他这什么毛病。
周芜子又嘟囔着樊平那副谨小慎微的奴像,脑内追随着符咒的轨迹,突然咦了一声,勾起一个坏笑,每次他这副表情就代表发生了什么不太和谐的事情,魏宥心中一紧,开口问:“怎么?你那符被毁了?”
周芜子摆摆手,笑道:“不,只是满城溜达的龙君殿下也转悠到了墓园,如今看来倒省了我们的事了。”
龙九一走进就发现是墓园,本是不准备进去的,可在门口他看到了樊炎的雕像,叹了口气还是想看看这位故人。他站在最大的坟冢前,这里修的豪华,碑前堆满了鲜花,可不管被人如何称颂地下的白骨也是听不到了。
他对樊炎有怨恨也有敬佩,他目光复杂的盯着那漆黑的石碑,像是看到了那伟岸的身躯,嘟囔着:“不管如何说我还是该拜你的。”毕竟没有他这个国家是活不下来的。
说着便将怀里东西往一边一放恭敬的站好,然而这一下还没拜下去就叫人打断了。
“……龙九?”
龙九陡然一僵,转身一看果然是秦熠,片刻没犹豫东西也不要了转身就走,秦熠一惊大呼一声:“慢着!”
龙九一下子就暴躁了,心想:“怎么?我想走你他妈还能拦住不成!”郁愤回身,伸手一挥那买来逗孩子玩的木头鸟就稳稳落在他手里,嘴里咒语一出,那鸟陡然变成一人大小,狠狠向秦熠撞去。
秦熠也不慌乱同样念咒应对,一时间这处风向都变,狠戾的风刃立刻将那木鸟削成一堆柴火,龙九周遭寒气泛起,硬是将空气里的水分都冻成冰锥,毫不留情的冲向秦熠活像要把他扎成一个刺猬。
秦熠见他招招取人命门,他心想你连那樊炎都愿好好地拜上一拜轮到自己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真是好的很!心中的酸涩转眼变成一团火烧的他五脏俱疼,当即也顾不上手下留情了。
魏宥和周芜子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让死人都不得安息的场景,魏宥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先是喊了一声二位住手,可杀红眼的两人硬是听不见,他头疼的捡了几粒石子,屈指一弹直冲两人打去,龙九和秦熠当然不会被这样偷袭成功,但是如此却也得到了两人的注意。
魏宥对上两双杀气十足的眼,面色不变的陈述道:“死者为大,还望二位大人卖英雄们个面子。”眼下也顾不得隐瞒自己已知龙九复活这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点击上二位数了欸~有点小激动
☆、第 6 章
从墓园回住所的途中,魏宥思考一路如何劝秦熠自己回去,龙九戳在最后整个一点着了引线的炮仗随时都要炸,是完全指望不上了,他又向周芜子使眼色,可那家伙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