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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旷点头,边走边问:“怪了,你今天心情不错啊。”
沈携笑而不答。
到西面入口的时候,见到那五六个守着道口的人,舒旷是真的有些诧异。
除了两个年轻姑娘外,还有两位年长的夫妇,和看起来像是他们儿子的年轻小伙。五人正坐着一块儿聊天,屁股下垫的是不知哪来的报纸,阿姨正从包里掏出一包糖炒栗子来,说是自家的配方,外边买不到这么好吃又正宗的,便要分给大家。两个女孩笑得合不拢嘴,就从袋子里拿出据说是在国外买的巧克力来,让阿姨一家也尝尝。
这个组合,是沈携的粉丝?太通杀了吧?这种和和乐乐的亲近感,也太和谐了吧?
沈携却说:“真不可思议,明明之前还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不是你的粉丝团?”
“两个女的是。另外三个是路过特意留下来帮忙的。”
“诶?”
没等舒旷再问,沈携已经走了过去,宣布行动已经顺利完成,小爱非常地开心。一阵鼓掌欢呼之后,沈携便郑重地感谢他们提供的帮助。舒旷看沈携正在鞠躬,嘴里“还有我还有我”地和他并肩站着,一脸正经地一起鞠躬。
“哎呀谢什么呀,随手的事。你们费得劲更多,要我说,还是谢谢你们自己吧!”
那阿姨说完便拉着两人,非要他们也一起尝尝她的家传秘方。巧克力女孩见沈携真尝了,满面通红地顺势将一块没拆封的送给他。
舒旷吹起了哨,臊得姑娘家只敢埋头。
沈携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转头对众人说:“我们还要去通知别的入口。”
“一起去一起去。”看得出来那阿姨在家里是“说一不二”,他丈夫与儿子完全遵照领导指示。
沈携和舒旷两人跟阿姨一家走得近,不一会儿就听到阿姨小声叮嘱自家儿子:“我看那两个姑娘都不错,心又好,你有没有喜欢的?机会我给你创造了,得抓紧了啊。”
两人面面相觑,忽然噗嗤一声,忍俊不禁。
下一个入口处,舒旷差点以为看到了仲间的人。看那个赤膊刺青大汉,一身膘肉的,就差写着我是凶神了。
他自然不知道,当时沈携只把小爱的事说了说,这大叔就立刻泪花闪烁了。
“老子今天就守这帮忙了,谁要不让老子跟谁急!”
这大叔也不是什么地痞混混,而是在这影视城里送水的,一身力气都是扛水桶扛出来的;至于刺青——
“那是老子有时髦的品位,你懂什么?”
眉毛一挑,立刻吓得跟沈携一块儿的小个子场工猛点头:“时髦,的确时髦!”
除了刺青大叔,另外两个守在这的人,都是大叔叫过来帮忙的,也都是送水工。
一个个入口转过去,不知不觉,随着他们一起走的人越来越多了。这些人有男的,有女的;年纪有大的,有小的;有从南方来的,有从北方来的;有念到硕士的高材生,也有没念过几年书的大老粗;有沈携的粉丝,却也有不少是无意中看到、或是特意过来帮忙的。
他们操着不同口音的方言,相互问候着,交谈着,分享着。日头有点晒,有些人打起了伞,将才刚认识不久的同路人拉到了伞下,打趣伞到用时方恨小,一起哈哈大笑。
忽然有人提议:“大家因为爱心在这里遇上了,也算是十分有缘了。不如合影留个念怎么样?”
立刻就有人附和起来。
“就用我的相机拍吧,单反的。”
“可拍了之后怎么送到各个人手里?”
“我看,大家都把自己的Q号邮箱什么的留下来,回头发数字档就是了。”
“这主意不错!”
“等等,这位大哥你有QQ吗?”
“咋地!看不起老子是咋地!老子不只有QQ还有微信!”
大家又是笑做一团。
舒旷和沈携自然也要被拉过去,拍了几张,又有人提议说不要单拍他们,连一起参加行动的其它工作人员也要拍起来。
于是众人浩浩荡荡地杀到了演职员们的营地去,差点让老班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一阵乱糟糟地列队之后,在“茄子”“威武”“gay”各种乱喊之中,照才算是拍完了。
沈携身为大明星,当然还要受到群众们排队求合照的洗礼。
即便是游客们四散而去了,这热乎劲都还没过去,场工们收拾设备时都是带着笑的。
舒旷坐在回去的车上时都在嘿嘿笑着。兴头一起,他就拉着兼职司机的仲间,非要一起引吭高歌。最终是沈携分散了火力,跟他凑一起唱歌。要是让媒体知道他在汽车里跟人一起合唱《Ten Little Idians》,非被吓呆不可。
“看不出来你唱得不错嘛?”
沈携“谦虚”地表示:“一般,就是灌过唱片。”
“你还有这技能点?”
“前辈提携,去试了试水,出了那么一张。”
这位前辈就是国内流行音乐教父褚琅。不过,唱片虽然做了,但褚琅没留情面,说是看在沈执的面子上操刀那么一次,建议他以后不要在唱歌上浪费时间了。沈携也没意见;本来他对自己演艺生涯的计划就是专注在表演上。
“褚琅?我知道他!唱了《四海风》的主题曲!咦……等等,”他歪着嘴,“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沈携看着他的脸,心思却不在舒旷说的话上;他正专注于给自己做心理准备呢;一个深呼吸,他试探性地开口:“舒旷?”
“嗯?”
这之后四周只有引擎声。话到嘴边,却是千头万绪,不知该从哪里说起。是不是思考得太久了?舒旷会不会不耐烦了?
他看到舒旷眨了眨眼睛,黑溜溜的眸子里一点星光透亮。
“……谢谢你。”千言万语,汇聚成了这句话。
“啊?怎么了?”
“舒旷,你还记得十年在美国救过的一个小孩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爱的事情暂时告一个段落,发现没有写出我想要的效果,默默
所以送一个催泪弹助阵:
为绝症盲童圆梦两千人模拟天、安、门升旗
现实有时候比小说更感人
第80章 第 80 章
“你就是那个小弟弟?哈!想不到,我记得当时你怕得连晚上睡觉都非要我陪呢。”
“咳,那时候我年纪小。”
“后来呢?后来不害怕了吧?”
“现在不害怕了。”没必要将实情全部说出来,省得对方担不必要的心。
“那就好那就好。所以你刚才道谢,是为了这个?”舒旷摆手,“没必要没必要,都多少年前了。”
“不只是为这个,”沈携深深地看着舒旷的眼睛。后者的视线不经意对上,忽然就像被磁铁吸住了一样,移不开了。
“还因为这次的事。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谢谢你。”
舒旷还有些发愣:“怎么听起来像领奖词……”
“先听我说完。”要是不赶紧阻止,天知道舒旷能发散到哪去。
沈携闭上眼,身体靠到了椅背上。
“我听父亲说,后来叔叔曾拜托你们查那几个学生的身份。”
“哦哦,我有印象。除了你之外,只有我见过他们,所以被盘问了好久。”
“然后果然找到了。可是,那些学生的家长都不相信自己的孩子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们不是抵赖,而是真的不敢置信。他们的孩子在学校成绩优,从不闹事,跟同学们相处得很好,从不跟不良少年结交,即便偶尔有些淘气,也从没做过出格的事;一言以蔽之,都是品学不差的孩子。
不只家长这么认为,左邻右舍,学校的师生,也都不相信他们会集体欺负一个十岁的小孩子。
“后来,其中一个学生偷偷对叔叔道歉,流着泪说事后非常后悔,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
他说像是着了魔一样。
最开始只是好奇,甚至还带着一些善意——他们看到年幼的沈携之时,曾讨论过要不要通知大人来帮帮这个孤单可怜的孩子。
接着,就是带上了游戏心态的逗弄。然后发现对方无力反抗,更没有别人来阻止。左右看看,大家都在这么做。这个时候我要是停下来,一定会被认为是懦夫,要是我阻止他们,一定会被他们排斥;所以我不只要做一样的事,我还要表现出自己不输给他们的样子;渐地渐动作越来越不受控制。反正后果也不会多严重;因为,“大家都在这么做”。
沈执最终没能追究这些学生的责任,也不知该怎么追究。
“但是那时候起我就明白了,看起来纯良无害的人,也许就会在一瞬间变成恶魔,做出平常难以想象的事来。”
沈携垂下眼帘。车窗外的光从侧面打进来,在他脸上形成了交错的光影分界线。
“沈携……”
“今天,我很吃惊,不,不只吃惊,还很高兴,心里很舒服。”
这么多陌生人,为了一件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的事,不约而同、高高兴兴地帮忙。
那一刻他们是打从心底里快乐和温暖的。
沈携不是没有听说过那些无私奉献的好人好事,但那离他太远了,就像是媒体上的一个道德符号,只有概念,没有实体。
可是今天,那些符合忽然之间从别的次元走了出来,化作现实中随处可以看到的普通人。他们聊天的时候,有人烦恼着某门课不好学担心要挂科;有人抱怨工资太少不够花;有人声明要努力减肥,有人问怎么才能让老婆管得松一点。他们不是道德卫士,只是小张、老李。
就是这样的人,二话不说地、自发地守在竹林四周,圆一个没有见过的小女孩的梦。
沈携今天在竹林外,看着这样一群普通人三三两两地到来,又三三两两地留下。
他是真的觉得,现在自己已经不再害怕了。
也许他还不能让时常在睡眠中袭扰他的噩梦消失,但一定可以在梦中添加一些充满希望的新内容。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是不会参与这个行动的。”
沈携脸上的笑容如和风细雨,直直潜进了舒旷的心里。
“所以谢谢你出现在我面前。”
第一次是救了他,第二次是引导了他。
“……”
舒旷呆呆的样子让沈携笑了,更期待他的回神过来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以舒旷平常的表现,怎么奇怪的回应都不奇怪。
舒旷清了清喉咙,坐好。
“其实,我也该谢谢你。”
“谢我带了人来参与圆梦行动?那也不该是你谢谢我。”沈携失笑。
“不是不是,你听我说。”
周清塘是被震动颠醒的。他睁眼一看,自己正躺在一辆面包车的后排。脑袋昏沉沉的,后颈还在胀痛。
“我这是……”
吴昌奎在左边的座椅上,扭过头来:“醒了啊?”
“这是在哪啊?”他摸摸脖子,有些难受地皱眉。
吴昌奎几乎要笑出声,可又觉得这时候幸灾乐祸不太厚道,只得忍着笑意:“话说在前头,打昏你的不是我,提议的更不是我,你找正主算账去。”
说着就把仲间毫不客气地供了出来。
周清塘沉默了一会儿,露出苦笑:“我还能怪他不成?”
“你就是太好讲话了。”
“其实……”周清塘沉吟一会儿,突然说,“当时你要是偷偷把解决方案告诉舒旷,说不定用不着打昏我,就可以让我配合。”
“嗯?怎么说?”
“吴昌奎,你说我的演技怎么样。”
“那还用说?”
“那个舒旷的演技呢?”
“远不如你。”
“但是,你信吗,你们来的之前的那段时间里,我被舒旷的演技抓住了。”
“……怎么可能?虽说你当时注意力被分散了,但以他的演技,还能抓住你?”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瞬间掌握了我的情绪;我被他牵引着做出反应。之前我搞不懂为什么沈携要让他做主角,现在我明白了。”
“好像突然被附身了一样,”舒旷用力皱着眉头,“我觉得站在那里的人不是我,但又确确实实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