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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再爱我一次!-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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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无心转了转手中的茶杯问道:“杜师兄今日将我们聚集起来,是想做什么?”
    杜衡微微一笑:“听子苏说,你们是整个青华仙门之中,仅有的几个愿意向着霜天峰那对师徒的人,所以想找你们帮个小忙。”众人闻言纷纷抬头看向杜衡,连容凭都给了他一个正眼。
    “不过在帮忙之前,我得先给你们看一样东西。”杜衡说着,自怀中取出一枚漆黑的珠子,众人的眼光都被这颗漆黑无影的珠子吸引过去,其中涌动的魔气不弱,战百川甚至对这颗珠子里的气息隐隐有些熟悉。
    杜衡慢悠悠地解释道:“这是魔魂珠,一些魔修为了提升自己的功力或者法器,会用这种珠子拘捕生魂,炼化之后为己所用。”
    战百川闻言站起身,身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怒,连双眼都熬得有些泛红。容凭挑了挑眉,不冷不热道:“杜师伯这是怕沈寒枫寂寞,想一同陪着去魔界?这玩意要是被门主他们知道了,你这个灵药峰峰主还当不当了?”
    杜衡没理会他的挑衅,也丝毫没看到战百川的怒意似的继续道:“看样子战师侄是看出来了,这颗珠子只拘了一人,里边是连信鸿的生魂。”
    战百川低喝道:“卓君尘杀了连师弟还不够,还要这般羞辱他吗!”他在当初的盛怒之后,其实也曾经动摇过,理智告诉他卓君尘不可能残害连信鸿,但是如今见到杜衡如此戏弄的举动,怒意便忍不住涌出来。
    他同连信鸿极早便相识,两人虽然性子截然不同,却极为投契,如今他却只能看着旧友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困宥囹圄的魂魄。这叫他如何不怒发冲冠?
    杜衡却道:“瞧你这性子,和你师尊一个德行。你还是听我将事情说完再发怒不迟。”说着他随意抬了抬手,便隔空将战百川按了回去。即使他的战力再弱那也是在同等级的修士之中所言,杜衡好歹是元婴期的真君,对付他们几个,足够了。
    苏月笙微微扯了扯战百川的衣角,杜衡看着他终于平静下来之后,这才解开了魔魂珠的禁制。
    有黑色的暗光自魔魂珠上透出来,黑色的光芒极为奇异,在半空之中缓缓凝成一个人形,正是连信鸿的模样。
    战百川心中激动,又想站起来,却被苏月笙拉住,交换了一个镇定的眼神之后,他才静候杜衡的下文。
    连信鸿的神情有意思迷茫,等他回过神来之后,先是朝杜衡行礼,唤了一声杜师伯,有环顾了房中诸人,目光同战百川对上之后,露出一个庆幸的笑容:“真没想到,竟然还有机会见到你们。”
    战百川连声音都有几分哽咽道:“阿鸿,你究竟是怎么死的?那日枫树岭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连信鸿想起那日的场景,神色凝重了几分,原本的笑容也消失了。他先安抚了战百川几句之后,便从那日他遇上卓君尘得到传话开始说起,二人如何去到枫树岭中,对上的黑衣人如何强悍,卓君尘如何拖延黑衣人给他创造逃离的时机。
    “我原本打算回去祝卓师弟一臂之力,毕竟他那时处于下风,看起来极为危险,”连信鸿皱眉道,“但是在进入树林之前,我被人叫住了。我以为是你们前来援助,只是一转身,却被人一剑穿心。”他生前不过筑基期的修为,夺舍这种事,是只有元婴期以后的大能们才有可能做到的事。穿心而死的那种感觉,现在还在震颤他的心神。
    容凭挑了挑眉:“既然你以为是援助,那么说来,杀你的人并不是卓君尘?”在场之人,神色无不肃然,只他仿佛听故事一般兴致勃勃。
    “是凌一航。”
    听到这个名字,容凭几人颇为惊讶,苏月笙更是在袖中暗暗绞紧了衣袖。
    连信鸿继续道:“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拿到卓师弟的佩剑,也不知他为何会在那里,但对我动手的人肯定是他。”或许是凌一航认准他是必死之人,连丝毫遮掩都没有。修真界有不少易容的方法,但一个人的气息只可能掩藏,不可能伪造。
    众人俱是一片寂静,容凭缓缓喝完一杯茶,便起身往门口走去。江无心道:“你要去哪里?”
    容凭拉开房门道:“故事听完了,自然要回去修炼了。”
    战百川的神情从连信鸿一点点拨开真相开始,便有些阴沉:“你什么意思?”
    容凭似是觉得有些好笑,转身目光在众人面前扫视一圈道:“什么意思?当然是字面的意思。”
    苏月笙问道:“你不相信连师兄的话?”她从卓君尘出事那晚开始,便一直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如今有了连信鸿的一番话,虽然没有将她的疑惑解释清楚,却已经叫她信服。
    容凭老神在在道:“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我本来就看不惯卓君尘,如今见他堕入魔道高兴还来不及,你们总不会想我帮着你们把他拉回来吧?”众人面上的神情一变,容凭顿觉无奈,“你们还真是这么想的?”
    他嗤笑一声道:“就凭我们几个就想帮他们师徒洗清罪名……别作梦了。”最后半句,他脸上的笑容变成了一片冷漠之色,他的目光转向连信鸿,“看来你们根本没弄清楚,连信鸿的这番话说得究竟是什么。”
    杜衡第一个笑出声来:“我以前还真是小瞧了你,难怪你会被玄云收为弟子。”上一代掌门座下有几十号弟子,原本不算出挑的玄云却能在最后成为仙门长老并且统帅阵峰,他的弟子又怎么可能是莽撞愚蠢到不可救药的人。
    容凭抱臂道:“上一代掌门座下弟子无数,已经闯出名堂来的不下二十个。可是这些人里,除了一直都与掌门同仇敌忾的刑峰峰主暮云,身后入幕之宾无数的仙姝峰主定云,战力超绝的沈寒枫和我师尊之外,”说话间他的目光划过苏月笙,眉眼带上了几分讥诮,“全、部、陨、落。”
    当初他知道卓君尘是沈寒枫的亲传弟子还要去挑衅,不过是想和霜天峰的人划清界限,这些年来沈寒枫的风头日渐鼎盛,叫人闻风丧胆,司云对他动手只是早晚的事情。他拜入玄云门下时,玄云交给他的第一课便是八个字,“韬光养晦,明哲保身”。与霜天峰的人互看不顺眼对他们来说有利无弊,而同霜天峰交好,连信鸿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司云积威已久,能号令整个青华仙门,内外门弟子加上依附我宗的宗族世家,足有近十万人,”容凭眼神冰冷地问道,“你们凭什么和他斗?”
    听完容凭嘲讽挖苦的一番话,其他人终于打通了个中所有的关窍。为什么凌一航会拿到卓君尘的佩剑,并且痛下杀手,因为这整件事就是他们一手策划。给卓君尘传话的弟子是青华仙门所属,事后矢口否认自己所为;杀害连信鸿是凌一航所做,事后还先发制人祸水东引;至于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练得应该是木灵根的功法,不应该是暮云。”连信鸿思及那黑衣人的攻势,心中颇为疑惑,众所周知,暮云是火土双灵根的真君,做不到这一点。
    杜衡解惑道:“司云现在的修为应是化神后期乃至化神巅峰,以他的本事,只要有凌一航的帮忙,在千里之外制造出一个元婴期的分—身,并不是难事。”江无心闻言也点点头,扶雍也是化神期的修为,他知道自己的师尊也有这样的本事。
    容凭仍是说着风凉话:“你们就是扒出来真相,又会有几个人信你们,我可不蹚你们这趟脏水。”说完他又补了一句,“不过你们大可放心,将答应的丹药给我,我保管当做今日什么事情都没听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杜衡笑容含着深意:“那就让你看看,我们如何让这件事水落石出。”容凭撇了撇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不管杜衡想说些什么,这些事他都不想知道。有的时候知道得越多,危险也就越多。
    眼看着容凭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一直没有说话的穆子苏有些摸不准地问道:“师尊,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他相信留下来的这些人,都愿意帮卓君尘洗脱罪名,摆脱困境。
    杜衡眼神微暗:“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我让你们来,是要你们做另一件事。”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杜衡究竟做的什么打算。
    风缘城,霜华宫。
    曲绫纱有些担忧地看着紧闭的宫门,许是太过专注,竟并未发现自己身后,卓君尘挟着风雪而来。北境的雪下得愈发大了,曲绫纱身上却只着了单薄的纱衣。
    “怎么不进去休息?”卓君尘问道,虽然以曲绫纱的修为,这点寒气还伤不了她。
    见他出现在自己身边,曲绫纱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讶异,然后神情变得颇为复杂。
    “他前几日已经醒了,不过看起来颇为萎靡,身上的灵气起伏极大,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曲绫纱轻声同卓君尘道,话语中的他不必言明,卓君尘便知道指代的是谁。
    卓君尘不答话,眸中神色时深时浅,只盯着紧闭的宫门。
    曲绫纱微微叹息一声,她每日都命人送些饭菜进去,却都原封不动地拿出来,沈寒枫最多只取用一些清水:“要不要进去瞧瞧?”
    卓君尘摇了摇头,顿了顿又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曲绫纱没有做声,默默转身离去,只是走远之后回过头看他一眼。
    卓君尘背对着她,寒风吹得他身上的黑袍鼓动,像是风雪之中的一面旗帜,随风猎猎,却屹立不倒。
    
    第76章
    
    卓君尘站在门外许久,房中原本有隐隐绰绰的灯光,后来却熄灭黑暗下去。北境风雪连天,就算有月光的晴夜都要比神阙大陆上冷些,卓君尘现在的灵力修为已至臻化,却不由得浑身发冷,似是自心底生出来的寒意。
    杀了他?
    这个想法在他心中盘桓了时日,被他翻来覆去至今,却一直都没有下定决心。他确信自己是恨沈寒枫的,正是因极致的恨意才使得身上的心魔花瞬间盛开破碎,庞大的魔气成为他今日的根基。
    可是他却还是不愿杀死他。他最想欺骗的人是自己,却也最骗不住自己,这样的认知,叫他心中生出更深的怨恨,无穷无尽。
    猩红的眸子盯着紧闭的房门,许久卓君尘才如叹息一般低声道:“无论如何,你终究是落在我手里。”不论是谁,都别想再将你抢走。
    正当他转身想要离去,门内却突然传出东西破碎的声音。卓君尘俊眉蹙起,伸手便将门推开。
    房门大开后,门内涌出的森森寒气本该温暖的宫殿之中,空气却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要慈姑几分。薄唇紧抿,卓君尘迈步进去,飞扬的黑色衣角都如同要被凝结在空气之中。脚步之中的紧张急促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当目光落在床上,卓君尘不由得动作一滞。黑暗中卓君尘看清沈寒枫全身都蜷缩在一起,他没有束发,凌乱的白发披散下来,看不清面容。
    他在发抖,即便没有一丝光线,卓君尘也能看清他此时细微的颤动。寂静的黑暗之中,沈寒枫的呼吸声十分急促带着些许压抑。床边不远,一只掉落在地上的花瓶碎了一地,里边溅出来的清水同屋中其他的物什一样,早已被森森的寒气冻结成冰。
    “骨碌碌——”有细微的滚动声渐远,卓君尘微微低头,一个瓷瓶被他推门而入时带进来的狂风吹动,自他脚边,往窗沿滚动过去。
    这间宫室不大,虽然卓君尘没有明说,但总归是要监视住沈寒枫,太过空旷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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