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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还好说,无论是蓝夙渊还是鲛人战队的威压足以震慑那些性情凶猛的家伙。
但无处不在又来无影去无踪的深海风暴,却实在是防不胜防,银蓝海域若不是有流乱海的天然屏障,也不能免遭自然灾害的光顾。
现在却被人为破坏了。
最重要的是,新选的让所有人安居的地方,还要让正在大肆搜捕鲛人的奥斯顿一行人难以发现才行。
如此苛刻的要求,给蓝夙渊他们时间慢慢地、细细地找,花上不少时间和功夫可能会找到,但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杨深觉得他好像能感觉到蓝夙渊的为难,关乎一族生死存亡安居乐业,自然是重担。
那种情绪甚至让他幻觉般地感到有点感同身受。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成型,他偷看了蓝夙渊一眼,却被对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说吧。”蓝夙渊似乎也知道他有话要说。
迟疑了一下,杨深低声道:“有个地方,我觉得可以让他们暂时居住。”
说完,他又忙不迭地补充道:“只是暂时,毕竟现在——”
“哪里?”
“流乱海底,那座……人类留下的城市。”
杨深忍不住又去看对方脸上的表情,见蓝夙渊微微眯起双眼,不声不响地看着他,忙忙地解释。
“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他们留下的东西,但是在我们已知的海域里,那里确实是最安全的。当时的人既然在那里居住,深海风暴肯定没有。”
“继续。”
“你和我去过那里,凶猛生物也没有看到,事实上活物都没有,只要远离那条有堆丑八怪的密道——就是以后捕食会麻烦一点。”
“还有呢。”
杨深觉得有点喘不过气,他想的时候就觉得这个提议说出来一定会惹人发怒,可在他反复考虑之后,觉得那里确实是当前来看最合适的选择。
“还有就是,奥斯顿知道鲛人们对人类的态度,搜捕鲛人的时候,不会去人类的遗迹,哪怕它离银蓝海域很近。”
撇开鲛人对人类留下的东西的抵触情绪来看,那里确实非常符合他们作为临时栖息地的要求,安全、隐秘、离原先的家园又不远。
只是暂时栖息,而不是永久定居的话,确实已经足够。
当然,还有一点杨深没有说出口的小小的私心。
回到那个地方,他也许能够收集到更多的、有关于蓝夙渊等鲛人战士力量来源和解决那种火焰方法的信息。
蓝夙渊没有说话,巫夔也没有说话,他们都看着杨深。
这种气氛让杨深有点忐忑,不知道他们对于他的提议有什么样的想法,会不会赞同。
但只是忐忑,并没有不安,蓝夙渊对他的态度,已经让不安这种情绪一点点从杨深的血液里蒸发剔除。
不知道过了多久,蓝夙渊忽然走上前来,伸手整了整杨深的衣领,又帮他把衣服扯扯平、胸前的鲛珠摆正。
被这一系列郑重的动作搞懵了的杨深茫然抬头,蓝夙渊对他微微勾了勾嘴角,伸手一指船舱。
“去吧。像你刚才说服我一样,说服他们。”
……蓝夙渊这是……同意了?他的意思是他的理由说服了他吗,这让喜悦瞬间充盈了杨深的内心。
来自伴侣的肯定比什么都让人雀跃,更何况他的伴侣是那样强大的一位皇者,他曾经只能仰望,而现在他平视着他。
说服那一船舱的鲛人一定比说服蓝夙渊一个人更难,但杨深再无畏惧。
他眨了眨眼睛,伸手碰了碰蓝夙渊,在对方投来疑惑的目光时,忽然趁机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赶紧一本正经地转身,满脸严肃地离开。
蓝夙渊绷着一张脸,长尾却愉悦地拍了下水花。
一旁被忽略了好久的巫夔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地碍眼,体型十分地硕大,存在感特别地明显。
坠入情网什么的,太可怕了,他无奈地接受了自己成为大型碍眼物的事实。
从他们这个位置,船舱里正在发生的一切一览无余,蓝皇专注地看着里面,那个被所有人围在中心的人影。
现在那个光脑并没有帮助杨深发光,但眼中的那个人类,确实越来越不一样了。
他是一颗被包裹在泥中的珍珠,等到磨去了那些恼人的不起眼的尘埃,就会越来越亮。
但再明亮也已经被他绑定了,蓝夙渊目光专注,看着他的子民们簇拥着的自信满满的身影,想起了他出生时,族中的巫者、巫夔的父亲那个预言。
他的伴侣将会是一位死者,整个鲛族会迎来巨大的变革。
这是冥冥之中的红线牵引,早已命中注定,无论经过什么样的艰难险阻,杨深终将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永远是他的。
“咳……蓝皇陛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眼神有点那个啥?”大型障碍物巫夔忍不住了。
“怎么?”
“我感觉你特别想把皇妃殿下给吃了。”
蓝夙渊眼中漾起奇异的情绪,“没错,确实很想吃。”
不知道自己的伴侣正在惦记吃掉自己的杨深已经说完了自己的最后一句话。
眼前的鲛人们虽然反应各个不一,但最后,竟然并没有出现特别激烈的反对声。
说服这些鲛人们比他想象中的容易,也许是他被黎陵大神选中的身份给他加了不少分。
但他一转身,就见到了脸色特别差的谢尔。
☆、49·宝物
金发的少年撞上他的目光;有些失魂落魄地躲闪着,欲言又止。
杨深一时也不知道该跟他说点什么,有些内疚,张了张嘴;“谢尔,我……”
虽然扬瑟尔并非因他而死,但以谢尔对扬瑟尔的感情,应该很难接受如今这种状况;如果冲上来拳打脚踢好像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举动。
结果最后反而是谢尔先开口,他只是纠结地看着杨深的脸,“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你跟他;完全不一样。”
他苦笑了一下,“只是一直不肯相信,试图说服自己,扬瑟尔只是,嗯,长大了一点、聪明了一点、不再让人那么操心了罢了。”
“抱歉。”杨深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拿什么去安慰这个少年。
哪怕有着乌托邦帝国第一潜行者这样的耸人头衔,本质上,他也不过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人罢了,失去了一同长大的好朋友,很容易崩溃。
谢尔却摇摇头,悲伤并没有让他乱了心神,“你道什么歉呢,又不是你杀了他,是吧。”
杨深点点头,同时意识到,谢尔确实可能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事实上这样才符合逻辑,他不认识扬瑟尔,装扬瑟尔自然半点都不像,谢尔既与扬瑟尔是能舍命相救的情谊,怎么可能连是不是那个人都发现不了。
只不过对着那张脸,连谢尔自己都不想戳破自己自欺欺人的幻想,直到被蓝夙渊以这种方式彻底打碎吧。
抱住自己的脑袋,谢尔看上去痛苦而无奈,絮絮叨叨地对杨深说,“他那个人从小就笨得慌,以为不受总统大人的宠爱是因为自己没有哥哥那么出色。”
“其实他不优秀完全是因为总统大人从来就没打算培养他而已,他也不知道他的母亲只是总统大人偶然看上的民女,早就被始乱终弃了。”
扯了扯嘴角,谢尔露出一个不算笑的笑容,“要不是他这张与扬瑟恩将军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总统大人根本不会把他和扬瑟薇姐姐带入总统府。”
“奥斯顿总统从来没把他当儿子看过,他却以为只要再努力一点就会得到喜爱,他可真蠢。”
杨深想到最初醒来时扬瑟尔身体的处境,那个孩子的一生确实太过悲剧,偏偏他的悲剧并不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别人的欲望太过丑恶。
安慰性地揉了揉谢尔的发顶,从灵魂上来说,他可比这些孩子们大多了,“别笑了,谢尔,想哭应该哭出来。”
“哭有什么用?”谢尔却把嘴角扯得更开,“奥斯顿好好地待在总统府里,我抹两把眼泪他能掉下来吗?”
他抬头看着杨深,目光中仿佛燃烧着火焰,“蓝皇陛下肯定打算报仇吧,他总不会放任放任想要灭他全族的仇人逍遥自在,算我一个怎么样?我早就想踩奥斯顿总统的大脸了。”
杨深看着眼眶红肿的谢尔,心想扬瑟尔当初选择他软弱的一生中最大的反抗时,回忆里一定不会只有绝望。
至少他还有爱他的姐姐,还有这样一个朋友。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当着杨深的面捂住谢尔的眼睛,不顾他的挣扎把他往后拖了拖,巫夔横在两人中间。
“哦皇妃殿下,您怎么能在亲完蓝皇陛下后转头就来调戏我的未婚妻呢,看看,都被您弄哭了。”
“混蛋!放开我!谁是你的未婚妻!该死的变态!”谢尔挣扎着用手去掰巫夔的手,两脚不停地乱蹬。
杨深沉重的心情忽然放松了一点,嗯,虽然跟蓝夙渊表达的方式不一样,其实巫夔这个神神叨叨的巫者也是挺温柔的嘛。
至少谢尔现在看上去又精力充沛情绪高昂了不是?
“谢尔。”他忽然说:“奥斯顿不会再得意很久了,我们都会亲眼看到的。”
无论是扬瑟薇还是谢尔,他都会尽己所能去好好照顾,至于他和扬瑟尔共同的敌人,更不会轻易放过。
挣扎中的少年顿了一顿,巫夔感觉到自己的掌心,有什么温热而湿润的东西慢慢滑过。
他高深莫测地笑着看了杨深一眼,“当然,我的预言从来不出错,那位总统大人会有大麻烦了,向黎陵大神保证。”
说完他向杨深使了个眼神,示意他看身后,自己则好整以暇地把谢尔整个儿给抱走了。
其实不用巫夔提醒,杨深就已经感觉到了蓝夙渊靠近的气息,现在他对对方的感知越来越强烈。
他甚至有一种错觉,即便有一天他五感尽皆丧失,仅凭直觉他也能感应到自己伴侣的方向。
“蓝——”只不过他预计不到自己伴侣总是突发性的行为。
比如现在他刚刚才吐出第一个字,蓝夙渊忽然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抗了起来,然后不顾各种惊叹把人直接抗走。
……有时候杨深觉得,蓝夙渊跟巫夔能成为这种超越君主与臣下的关系,除了巫氏一脉本身超然的地位外,跟他们内里相同的恶趣味可能也不无关系。
被直接抗到属于两个人的空间后,杨深才被放下来,他无语地瞪了蓝夙渊半天,却还是败在了那张没有表情的面瘫脸下。
好吧,其实他明白,蓝夙渊大概是对他安慰谢尔摸他头发的行为有一点吃味,尽管那其实一点都不暧昧。
不过面对连一只螃蟹的醋能都吃的蓝皇陛下,杨深最无奈地是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意外。
他凑近蓝夙渊,捏住他的手,岔开话题,“大家都已经同意了,我们开始搬去地下城吧,再继续漂下去,说不定会遇上奥斯顿的人。”
说着他感觉到自己手腕上的光脑微微震动了一下,好像有点急切,于是伸出手说:“对了,你能给他来点血吗,一点点,”
要是他自己的话,其实杨深是不介意给光脑多一点的,不过要放蓝夙渊的血,还是有点心疼。
蓝夙渊倒是不在意,他也不问杨深为什么,这种信任换了谁都会动容。
在掌心划了一道口子,蓝夙渊把手放到那手镯上,湛蓝的血液一滴滴落上去,手镯顿时亮起一道光芒。
可比杨深放血的时候亮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