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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皇巨大的威压传遍附近海域,让那些大鱼小鱼纷纷逃窜,水声中只剩下他们两个活物,缓缓向海面上升去。
杨深深知带着他的男人其实可以瞬间跃出海面,之所以上浮的如此缓慢,还是为了他这个“脆弱的人类”。
这不是自我调侃,上浮太快的话,深海的压强对人类是致命的。
他整个人都可能因此而爆裂。
真难得蓝夙渊竟然能细心注意到这一点,如果死于这种可笑的原因,杨深一定会觉得他前世今生加起来都是个大笑话。
在这种难言的氛围中,杨深抬头,看到了晃动在眼前的一片天光,穿过海面落进他的眼中,如洒下漫天星辉,令人震撼。
那是阳光,那么美。
“哗啦——”
两个人一前一后浮出海面,蓝夙渊静静地浮在海上,看着那个人类有点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惊喜般地闭上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空气。
那种久违了的,充满自由味道的空气,正是日至当空,阳光洒下来,兜头照了人满脸,暖洋洋。
杨深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点笑意,然后一回头,就看到了几乎与他亲密无间的蓝夙渊,也许是怕他掉下去,蓝夙渊一手拉着他,一手虚虚环着他的腰。
沐浴在璀璨阳光下的蓝夙渊简直让人睁不开眼,好像看着一道最动人的光,尤其是这道光还在专注地看着他。
杨深一阵目眩,才注意到两人暧昧的姿态。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奇妙,在蓝夙渊看到巫夔把他压在地上时还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现在却忽而雨过天晴,简直像是挂了两道彩虹。
真难以捉摸。
蓝夙渊看着杨深望着他的眼神,这一瞬间那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他觉得他一定在哪里见过,尽管回忆不起。
最后他只是默默地带着杨深游到沙滩边,示意他可以上去晒晒太阳。
得到了许可的杨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跑到沙滩上迎着太阳躺好,眯缝起眼睛,显得有些懒洋洋的。
蓝夙渊坐在临近海滩礁石上,转头问他:“喜欢?”尾音微微扬起,像猫爪一样挠得人心痒。
把手掌放在胸前,感受里面那颗鲜活的心脏扑通扑通有力地跳动,杨深点点头,“喜欢。”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蓝皇?”
“嗯。”
“海底的那些人类,他们一定也很想晒太阳。”
他很幸运,他已经见到过两次阳光,踩过坚实的陆地,虽然最后阴差阳错地被迫出嫁,却……可这份幸运无法取代冰冷的现实。
这不是一句祈求,只是一句陈述。
蓝夙渊没有发怒,只是像没有听见一样,淡淡地说:“我的子民们一样喜欢阳光。”然后话锋一转,似乎不打算进行这个话题,“以后想上来,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鲛珠
杨深一怔,转过头,才发现蓝夙渊一直在看他。
以后?他本以为这只是对方的一次心血来潮而已,怎么被说得好像还有无数个明天一样。
面对杨深疑惑的目光,蓝夙渊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若无其事地问:“仪式的礼仪,都学全了吗?”
见杨深点头,他露出一点满意的神色,“我会通知你们的人类总统,仪式提前到三天后举行。”
“三天?”原本被太阳晒得有些放松的杨深一惊,嚯地半坐起来,呆呆地看着不远处岩石上耀眼的银色鲛人族之皇。
明明之前半点异动都没有,忽然从三个月后提前到三天后,让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杨深有点措手不及。
蓝夙渊看着他反应不及的茫然样子,轻笑了一声,“人类总统所谋不小,我怎么可能真给他三个月时间慢慢筹备。”
他一跃而起,在阳光下银色的长尾划出一道璀璨的弧线,哗啦一声落入海中,水花四溅,“即便你想方设法通知他们,三天,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杨深脸上一僵,忽然心头漫过一丝苦涩。
虽然他确实希望做点什么改变两族如今的处境,但从未打算与奥斯顿合作,更没有赞同过奥斯顿那种舍弃大部分同胞去做一个可以让他自己名垂青史的陷阱的行为。
但蓝夙渊显然并不信任他。
事实上若易地而处,他身在蓝夙渊的位置,恐怕也不会轻易相信那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族吧。
至少蓝皇对他的子民们的爱护有目共睹,他即便为了银蓝海域所有鲛人们的生命安全也不会轻易交付一个为皇者的信任。
可是……杨深下意识地抓了一把身下的沙粒,又看着他们缓慢但无情地从指缝中漏下,闭了闭眼睛,嘴角的笑意微敛。
这时蓦地有浪涛拍岸,冰凉的海水浸过他的双脚,温柔的海水中有一只手握住他的脚踝,将他轻轻一扯。
蓝夙渊不知什么时候游了过来,扯过他,盯着他的脸,“你在难过?”
“我——”杨深吓了一跳。
“不用难过。”他拍拍他的肩膀,“人类的狡猾我族深知,银蓝之海早已犹如铁桶,你就算传了消息也传不出去,所以不用在意。”
言下之意是我并不怀疑你,因为你做不到,所以就算随便折腾也没什么。
杨深顿时哭笑不得,这算是安慰?
不愧是来自蓝皇的安慰,这种奇妙的逻辑还真的……挺新鲜。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绝对力量,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就如跳梁小丑,不过是闲时逗乐的笑话。
“但你若是难过被你母族逼迫利用的话,那是因为你还太弱小。”蓝夙渊继而道。
杨深面色一凝,无言以对。
他确实太弱小了,如果他有足够的力量、强健的体魄和杀伐决断的才能,当初在总统府即便不靠扬瑟恩的部下也能逃出去,甚至想得更远一点,前世他就可以避开深海风暴,顺利到达他想去的地方。
不过——“被迫?”
虽然确实当时奥斯顿的重军包围他无可奈何,但自从他“嫁”来这里后,与蓝夙渊一共也没有见几面,更没有到处哭爹喊娘一脸被蹂/躏样,蓝夙渊怎么断定他不是自告奋勇而是被迫的。
像是看一眼就明白了杨深在想什么一样,蓝夙渊轻描淡写,“自愿来的话,你应该忙着勾/引我爬/床,才对人类有利,而不是去玩螃蟹。”
杨深差点被自己呛着,虽然明明他现在在陆地上呼吸着空气。
神子一样不可侵犯的蓝皇陛下一脸严肃端然地说出“勾/引爬/床”这种话来简直太颠覆了,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做,杨深却无端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还有后面那句玩螃蟹,这种蓝夙渊好像在抱怨他竟然不去色/诱他的错觉,实在是让人无语。
蓝夙渊把手伸到杨深胸前,指尖划过他的下颔,顺着脖颈的曲线一直落到锁骨上。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震得一动都不敢动的杨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形状美好的五指在他胸口略作流连,然后轻轻勾起,拿下了他一直佩戴着的鲛珠。
早已经沾染了杨深体温的鲛珠被人拿走,虽然现在不是在海里,杨深还是有点不安,蓝夙渊的一系列举动让他目不暇接。
带他上来晒太阳,猛地砸给他一个要提前举行仪式的消息,又说着莫名其妙的安慰,最后拿走了他在海底生存必须的鲛珠?
蓝夙渊将那颗鲛珠放在指尖,看了一眼,“这颗鲛珠是岚音的。”
的确,当日人类的仪队在海边空等了半天,最后是岚音来接引他入银蓝海域龙绡殿,自然鲛珠也是岚音给的,莫非有什么问题?
将指尖的鲛珠收起,蓝夙渊自然而然地拿出了什么,递到杨深跟前,“给你。”
杨深下意识地接过,入手沉甸甸的,那也是一颗鲛珠,却与他之前佩戴的不尽相同。
这颗鲛珠圆润而晶莹,比岚音的那颗大了不少,颜色是充满生机的嫩绿色,同时又不失厚重之感。
最重要的是,这颗鲛珠上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蓝夙渊的气息,昭示着它所归属的主人。
“这是您的鲛珠?给我?”鲛人泣泪成珠,鲛珠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稀罕的东西,但蓝皇的鲛珠……蓝夙渊,也会流泪吗?
蓝夙渊似乎有点不耐烦,伸手拿过珠子,不顾杨深的表情绕过他的脖子亲自给他戴上,最后还不忘整理一下,让它安安静静地垂在杨深胸前。
“收好。”不打算解释的男人惜字如金地说,然后便往他身边一躺,再不说话。
伸手摸了摸那颗还没适应他的体温的新鲛珠,杨深表情复杂。
这天他们从海岸回到海底的时候,杨深跟着蓝夙渊走在回寝殿的路上,总觉得遇上的鲛人们虽然恭敬地对蓝夙渊行着礼,目光却都落在他的胸前那颗绿莹莹的鲛珠上,充满了惊异之色。
但很快,更让他们惊异的消息就夺走了他们的注意力,他们伟大的蓝皇,把与那位人类将军的仪式提前到了三天之后。
整个银蓝海域都沸腾了。
☆、25·挑战
杨深原以为此事正式公布以后,鲛人们对于这场仪式的反对声一定会比当初奥斯顿总统宣布要“扬瑟恩将军”去和亲时人类的反对声还要高。
尤其是当初悦光的葬礼上,那群鲛人对人类的恨意简直令人胆寒。
因此当他发现大部分鲛人平民竟然对此都保持乐见其成甚至欢天喜地的态度时不由得有些惊诧,这个族群的性情似乎远不似传说中那样凶狠好斗、蛮横无理。
而好像鲛人平民对人类的态度,与那些常年参战的鲛人兵将们又有所不同。
他所不知道的是,关于蓝皇的伴侣问题,其实一直是鲛民们的一块心病。
巫者给蓝夙渊作出的那个玄而又玄无法参透的预言自然是令人忧心的原因之一。
但更严重的问题在于,他们伟大的蓝皇陛下,似乎本人对于寻找终身伴侣这件事亦没有任何兴趣。
他不仅拒绝了族中各个倾慕于他的适龄男女的自荐枕席请求,也对出身高贵的几个家族中的贵子贵女毫无青眼。
并且由于这位蓝皇大人一贯以来的不苟言笑以及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也吓退了不少想要跟在他身后试图以殷勤小心温柔体贴博得好感的仰慕者们。
于是在他成年后登上皇位的这几十年间,从未有任何活物能够接近并入住蓝夙渊的寝殿,哪怕从他的寝殿外游过都能感受到那种万年玄冰一般的寒意。
久而久之,所有的鲛人们都不得不接受了他们衷心爱戴着的蓝皇陛下可能要孤独终老这个令人悲伤的事实。
而现在,蓝夙渊宣布他要举行仪式!
仅仅是蓝皇要正式举行仪式这个消息就足够振奋人心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