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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嫂却说:“二嫂你别这么说啊。孩子们都是天上的鹰,总是要飞走的。咱不能只为着舍不得孩子,就把孩子关在家里当鸡养啊。日后孩子大了,可就要怨我们了。大嫂你说是不是?”
卢夫人还没说话,一个小脑袋悄悄地从门口伸了进来,趴在门口东看西看的。白大嫂看见了,招招手把他叫进屋来,“云瑞,又探头探脑想使什么坏呢?”
白云瑞乐呵呵的,手中抓着一只小鸟跑进来,“大娘,云瑞可不可以把小鸟送给宁妹妹?”
“当然可以。”白玉堂把白云瑞叫到身边,蹲下来看着他问,“云瑞,今儿下午见到的白爷爷,你喜不喜欢?”
白云瑞点点头,“白爷爷姓白,云瑞也姓白,云瑞喜欢。白爷爷好厉害,打跑了坏人。爹,他为什么是白爷爷不是白叔叔,他没有白胡子也没有白头发,不像是爷爷。”
“那是因为爷爷年纪大了啊。要跟着白爷爷去峨眉山习武,云瑞愿不愿意?”哥哥嫂子们商议不决,各有各的思虑,把白玉堂给夹在了中间。他明白嫂子的心情,可他和展昭也有自己的考虑。正琢磨怎么劝嫂子呢,就见云瑞跑了进来,灵机一动,这只要云瑞自己愿意去,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白云瑞眨巴着眼睛问:“爹爹和爹也去吗?”
“爹和爹爹要护卫开封啊,年年都去看你,可好?”
“云瑞不要自己去。”
“不是云瑞自己去,白老也会去啊。你瞧,伯伯家的哥哥也都在外面习武,哪有老在家里淘气的?”
白玉堂拉着云瑞一问一答地哄着,结果还没把他哄好,旁边已经有人听不下去了,白夫人把云瑞拉到自己怀里揽着,“二弟,你还真想让云瑞去啊。云瑞这才回来多少时候,你怎么舍得?展兄弟,难不成你也是这意思?”
白玉堂无奈地看展昭一眼,转而对云瑞说:“云瑞,把小鸟给宁妹妹送去吧,她一定喜欢。”
白云瑞知道他们是在说自己,哪还顾得上小鸟,腻在白夫人的身边不肯去。展昭过来抱起他说,“来,爹爹陪你去。”说完冲白玉堂微一点头,抱着云瑞走了出去。
徐庆见展昭抬脚便走,不满地嚷着:“哎,这展小猫怎么回事?白大嫂问他话呢,理也不理就走了。”
卢夫人道:“行了老三,嚷什么,展兄弟是不想让云瑞听见才带他出去的。老五啊,你和展昭是想让云瑞去吗?”
白玉堂不愿他们误会展昭,忙说:“不关猫儿的事儿,是我的意思,我愿意让云瑞去。”
卢夫人是江湖中人,想法与白夫人不同,本不反对送云瑞去峨眉的,可听到白玉堂这话,忍不住担心地问:“五弟,你可是还对云瑞这孩子——”
“不是。嫂子,我既接受了他,就绝不反悔。不管穆奇姝如何,日后我和猫儿都会照管云瑞,你放心。”
白夫人看着二弟这个样子,忍不住要滴下泪来,“二弟,那你是为什么呢?我知道夏侯老前辈愿意收云瑞为徒,是多少人盼也盼不来的福气,可嫂子真不愿让云瑞也跟你和云生似的,在江湖上打打杀杀,日日不得安生。你和云生已经走进了这个江湖,舍不得这个江湖,嫂子不拦你们。可云瑞还小,打小又这么坎坷,就安安稳稳的留在白家,跟在亲人身边,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有什么不好呢?”
白玉堂想到大哥早亡,寡嫂没日没夜地操持忙碌白家事务,为自己和云生悬心牵挂,心中很不是滋味,但有些事还是只能坚持。他说:“大嫂,小弟是什么样人,嫂子还不知道吗?那功名利禄,大成小就的,小弟何曾放在眼里?让云瑞去峨眉山跟随夏侯老前辈,我并非是贪恋什么旁人盼不来的福气,为了让云瑞有什么成就。只是穆家的事儿现在虽说是过去了,可难保就没旁的变故,上次云瑞被掳走就是个例证。云瑞这样的身世,这样的家庭,就是我们想让他远离江湖,他也已经置身在江湖之中了。大嫂,我想让他跟着夏侯老前辈习武,就是希望他能远离这些是非,远离穆家可能带来的纷扰,快乐地在山上过这些年。等日后学成了下山,他年纪大些了,事情也过去得久了,才可真正平平静静,安安稳稳的啊。”
白夫人没想到白玉堂能为云瑞想到这许多,听了这话又是难过又是欣慰,含着眼泪点点头,白云瑞上山之事便定下来了。展昭和白玉堂告了几日假,带着云瑞四处玩耍,到一品楼吃饭,日日陪伴着他。白云瑞年幼,不识离别滋味,见爹和爹爹不忙公务,整日陪着自己玩,美得不知所以。
离别那日,为免云瑞不舍离家,白大嫂众人都没出来,只有展昭、白玉堂将白老和云瑞送出城来。白云瑞赖在展昭怀中,抱着他的脖子不停地说:“爹爹要快点儿来看云瑞。”
展昭亲亲他的小脸,心中很是不舍,“爹爹得空便去,云瑞到了山上莫要淘气,好好习武。”
白玉堂见他们依依不舍了好半天,还没有结束的迹象,眼看着再磨蹭下去白云瑞就要舍不得走了,径直抱过云瑞送到白老身边,摸摸他的小脑袋说:“别磨蹭了,快走吧。云瑞习武用功些,学不好爹揍你。”说完便拉着展昭回府去了。两人越走越远,一路上硬是狠着心没有回头。
月上中天,展昭看着独自坐在屋顶饮酒的白玉堂,跃到他身边坐下。“白日里那般潇洒,这会儿舍不得了吧。”
白玉堂笑着靠在他身上,“在这儿的时候天天闯祸,把人烦得了不得。这会儿没他在这儿闹腾,院里怎么冷清得慌?”
“就是啊,云瑞在家里的时候多热闹,也不知道那小子哭没哭,想我们了没有?”
“自打来到开封府,云瑞就一个劲儿地粘着你,能不想你?只怕少不了要闹呢。”
“过阵子府里不忙的时候,我们去峨眉山瞧瞧他吧。”
“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少年
青山悠悠,绿水葱茏,几匹马儿悠闲地摇着尾巴低头吃草,正是一派好风景。可旁边的山路之上,却有一名少年正被五个手持钢刀、身材壮硕的汉子围在当中。那少年面如紫羊肝,长有大片牙,虽被几人困在当中,却不着慌,似乎并未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可细细瞧去,能看到这少年脚步虚浮,身体微微摇晃,似乎已坚持不了多久。那几个汉子也很清楚这一点,并不急着上前,只是围在四周紧盯着这少年,单等他气力不逮时来个不劳而获。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那少年越发晕了,强自支撑仍是禁不住的摇摇晃晃。几个汉子对视一眼,只觉机会来临,钢刀一甩,便信心十足地直冲着少年砍了过去。眼见那少年逃脱不开,几人胜券在握,却听啪啪几声响,几个汉子顿觉胸口一痛,几粒石子儿滚落在地,手上钢刀也被打着旋飞来的树枝打偏了方向。
几人但觉内力受制,于这万无一失之时功亏一篑,皆是大怒。其中一个虬髯汉子扯着嗓子大声骂:“哪个不长眼的,敢坏爷爷的事?有种的滚出来。”
“出来又如何?正让你看看谁是爷爷。”随着这清亮的声音,一个少年从旁边树上跃下地来。这少年仅十三四岁模样,身穿白衣,容貌姣好,貌若仙子。几个粗莽汉子不禁都是一呆,眼瞧着他华美模样,登时大大放心,哈哈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娃儿。”“哈哈,这是个小子,还是个丫头啊,过来让爷好好疼疼你。”
少年被汉子们的污言秽语气得勃然变色,抽出宝剑纵身而起,一个旋身,人已落在原地,那五个汉子微微一愣,随即捂着肩头哇哇大叫。细细瞧去,那五人左臂已然落地。少年见他们叫得狼狈凄厉,冷哼一声:“就这点儿本事,还敢胡吹乱说!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被围少年自方才暗器发出之后,便已跌在地上,此刻见少年怒极,似要下死手,连忙拦阻:“先饶他们一命吧。”
“他们这种人,都是江湖败类,有什么可饶的。”下手便是死招,几人不知所谓间,已然到了另一个世界。少年瞧着地上的尸体冷哼一声,还剑入鞘,转头问道:“你没事吧?”
地上那少年苦笑一下,无奈地摇摇头,“没事。小兄弟可是姓白名云瑞?”
白云瑞立时一张苦瓜脸,有些不高兴地说:“小弟还想来个意外之喜呢,三哥怎的认出来了?”
徐良见他一副被人揭破谜团的沮丧模样,不由笑道:“你和五叔、大哥长得如此相像,我怎会认不出来?你这不是也把三哥认出来了吗?”
“三哥两条白眉毛这般显眼,小弟想认不出来也难啊。三哥你没事吧?怎的会中了算计?我爹爹还有我爹还好吗?伯伯们可都还好?大娘他们好吗?哥哥们都还好吧?”
徐良中了药,本就头晕得很,被他连珠炮似的一连串问题弄得愈发乱了,勉强笑道:“只是中了些迷药,不妨事,运功调息一下就好。我们先离开这儿吧,回头再跟你细说。”
白云瑞把那些马匹放走,单留下徐良的枣红马和其中较为矫健的一匹白马,与徐良一道转往附近的小溪边去。徐良本无大事,只是方才正赶上药性发作,这会儿运功调息之后,便已无碍。白云瑞见他没事了,迫不及待地张口又问:“三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前几年我爹爹和我爹去山上看我时,还夸你功夫好,又机变灵活,是武林中难得的新秀,怎会中了那几个腌臜东西的暗算呢?”
“这些个人防不胜防,是三哥疏忽了。”
白玉瑞见他不细说,又问道:“这是些什么人?你怎会在这儿的?可是开封府里又有了案子?我爹爹和我爹好吗?”
徐良听他张口又是一串问题,忍不住笑道:“老兄弟,你这一问一大溜,我先答哪个的好。你放心,展叔和五叔都好,只是开封出了桩大案,展叔他们都忙着,才不能去瞧你的。”
“我爹爹和我爹去年就没去看我,今年又去信说没空。怎么几位哥哥到了开封,爹爹和爹反倒越发忙了?这次是个什么大案啊,三哥?”
提到案子,徐良叹口气说:“唉,这事说起来真是让人恼火。两个月前,有一对夫妇到开封府报案,说家中孩童失踪。说也蹊跷,那孩童好端端的在自家院门口玩耍,他娘亲跟邻家婶娘说了两句话的功夫,回头就不见了那孩子。包大人本以为是普通的孩童走失或是被人拐带,着我和艾虎去查,谁知我们查了半天,什么线索都没寻到。”
“好端端的就不见了,这怎么可能呢?那是什么时辰,在院门口总该有人瞧见的吧?”
“是午后时分,那孩童家住的偏僻,路上没几个人,蹊跷的是那孩童娘亲与婶娘说话,前后半盏茶都不到的功夫,孩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和艾虎带着衙役把那胡同查了个彻彻底底,可就是半点线索也无。”
白云瑞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一点儿痕迹也没留下?”
徐良又叹了口气,“是啊。别说你不信,几位叔伯也都不信,大伯和四叔还把我和艾虎狠训了一顿,说我们做事不经心。可是展叔和二伯当即又去彻查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展叔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带着我们细细地开始查那孩童的家人邻居,以及附近出没的陌生人。可就在那时,又有一人到府中报案,竟然又是家中孩童失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