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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会这样呢。都怪我,都怪我啊,五哥——”
穆奇姝前言不搭后语,口中不知所言,卢方等人且自悲伤,哪顾得上她说什么,听到了也只当她伤心得糊涂了。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却猛然一惊,对视一望,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疑惑难信。包大人直觉现在穆姑娘悲伤失神,是个询问真相的好机会,虽略有不忍,还是沉下心开口问道:“穆姑娘,本府有句话想问你,可否到书房来一趟?”
穆老爷子正在安抚女儿,见包大人突然提出这么个要求,奇怪地问道:“大人这会儿有什么事?在这里问不可吗?”
卢方等人也都说:“大人,出的此事,穆姑娘正自难过,不知有何事要问。”
斯人已去,包大人本不欲将那事告知诸人,让白玉堂死后还不得安宁,让展昭失去挚爱还要被人议论责怪。可这事与白护卫丧命之事直接相关,又怎能不问?此刻穆奇姝心思脆弱,全不设防,若当真与她相关,这便是难得的让她吐露实情的机会。包大人略一沉吟,开口说道:“也罢,这里也没有外人,便在这里说吧。穆姑娘,本府问你,展护卫与白护卫之事可是你泄露出去的?”
卢方等人听包大人此问,均是一头雾水,一时也顾不上哭了,都在寻思。徐庆却直接问道:“大人,你这是啥意思?老五和小猫什么事?”
包大人道:“白护卫已逝,本府本不欲说,只是此事与白护卫生死之事关系甚大,众位都是白护卫亲人,本府便坦言相告了。前往襄阳之前那日,展护卫与白护卫奉旨入宫,乃是因为庞太师带领言官在圣驾前告他二人断袖分桃之情。”
卢方等人大惊,“这怎么可能?我们老五风流天下,怎会有这样荒唐之事?”
“白护卫在圣驾面前已然承认。当日庞太师呈给圣上的证据,是白护卫在开封府中遗失之物。故而展护卫与白护卫前往襄阳之前,拜托本府帮忙查清此事,看是否有府中人打探到他二人之事,告知庞太师以图加害。本府与公孙先生查了这半个多月,却是一无所获。方才听穆姑娘之言,倒似知情,所以本府想请问姑娘,可是与此事有关?”
穆天怒闻言大怒,女儿刚遭此等变故,正自心伤,包大人竟如此污蔑,“包大人,老朽敬重你刚正不阿,是个清官,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若不是出了此事,白玉堂不久便是我家姑爷,这怎么可能是小女所为?”
“穆姑娘刚才说的话大家都听到了,本府只是有疑,何事要早说出来?何人要让白护卫早日离开,姑娘解释便是。”
卢方等人这半日先是惊闻五弟殒命,又突闻五弟与展昭荒唐之情,此刻竟又出了这事,倏忽之间,变幻莫测,脑中心中早已乱成一团,一个个着急地问穆奇姝:“穆姑娘,你说的是何意,快解说明白啊。”
那穆奇姝却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就是展昭,就是展昭,要不是他,五哥怎的会去襄阳,要不是他,五哥怎会,怎会——”
她这一喊,再无可疑,众人皆被她的话惊住了,只穆天怒颤抖着声音说:“闺女,你可别要瞎说,这事不能乱认啊。”
“爹,五哥都不在了,我还有什么必要撒谎,五哥,呜呜呜——”
公孙策皱着眉,实不相信如今的悲剧是这女子所为,可事实便在眼前,又由不得不信,想到那两个出众的青年,轻叹口气,“穆姑娘,当真是你害的白护卫与展护卫?”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害五哥?我只是想让皇上治展昭的罪,五哥那么好,文武双全,人又潇洒,展昭他是个男人,凭什么跟五哥在一起?凭什么?我那么喜欢五哥,对他那么好,开开心心地绣了香囊送去给他,却见他们在花园里,在花园里——我失身于他,他还不理我,我腹中是他的骨肉,他也不理,跟展昭在外面整夜不回。都怨展昭!都怨展昭!五哥——”
卢方等人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穆天怒也是一脸的震惊,愣在一旁听公孙策又问:“穆姑娘,真是你向庞太师告旳密?”
“是我,是我向庞太师告密,给他证据,我就是要让皇上治展昭的罪,让他遭报应。皇上杀了他,五哥就会忘了他,就会好好对我和孩子了。这是他活该的,他活该!”
众人看她一脸决绝,皆觉不可思议,难以理解,卢方呆了这许久,好不容易醒过神来,“老五当日并没有拒绝亲事啊,白大嫂做主,你腹中又是白家骨肉,五弟他会娶你的。”
“不行!我才不要冒险。展昭在他身边,五哥就总是想着他。只有他死了,断了五哥的念头,五哥才不会再犹豫,我才会安心,我们才能白头到老。”
韩彰勃然大怒,双手攥得骨节发白,声音气得发颤,“白头到老?老五都让你害得没命了,还说什么白头到老?你真是疯了你!”
“不是,不是!”穆奇姝竭力地辩解着,“我没有害五哥,我跟庞太师说展昭亵玩同僚,我怎么会害五哥?”
穆天怒倒在椅上,张了半天口却没说出一个字来。他的女儿,这怎会是他的女儿!旁人看她如此疯狂,俱是哑口无言。卢夫人与韩徐两位夫人心痛难当,可看着白夫人已哭得要背过气去,还是强自支撑着照料。房里诡异地安静下来,只有愤怒的喘息声和悲伤的哭声。过了好一会儿,包大人才长叹口气,“穆姑娘,你可知庞太师在圣上面前是如何参奏的?展昭和白玉堂乱人伦、禽兽行、秽乱朝堂,本府包庇下属、律下不严,开封府众人隐瞒不言,皆要严惩治罪。”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颓丧,似乎这并不是那个在权势面前不变色的包大人,而只是一个痛心地失去了后辈子侄的老人家。
穆奇姝跌坐在地上,满面茫然,嘴里喃喃地说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公孙策看她一眼,无奈地摇摇头,“白护卫数次戏弄庞太师,大闹太师府,庞太师对他恨之入骨,得知此事,怎可能只针对展护卫?便是庞太师当真放过白护卫,以他的性子,又怎可能让展护卫独自承担,自己置身事外?穆姑娘,学生直言,庞太师与开封府、五义兄弟向来不睦,此次若非凑巧,官家有意维护,不单展护卫与白护卫难脱严惩,只怕开封府、陷空岛,甚至白家都会被牵连。你一个柔弱女子,口口声声是为的白护卫,却有哪件事是当真为着白护卫好,让他欢喜?”
穆奇姝从不曾听人这样说过,只觉得自己一腔心思都是为了白玉堂,突然听得公孙策此言,慌乱不知所措,又呜呜哭了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没想害五哥,我没想害五哥。”
包大人见她茫然无措,早没了往日的神采,再不复那明丽可人的模样,心中不住叹息,只因一己之私,害了旁人,却也害了自己。只是其中的不解之处,还是要问个清楚明白,或许这是自己能为那青年最后做的事了,“穆姑娘,你如何知道展昭颈中戴有白家传家玉佩的?”
包大人惯有威严,又天生的一张黑面,格外的让人觉得肃重,穆奇姝见他紧盯着自己瞧,心慌难掩,早没了主张,磕磕巴巴地答道:“当日,当日,五哥出现幻觉后,曾,曾道给你的玉佩怎的不戴,若把我白家传家玉佩丢了,看,看你这小猫怎么办。”
包大人和公孙策对视一眼,暗道原来如此。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悄悄地查这件事,却始终没有线索,不想此刻知道真相,竟是这般残酷。卢方等人心中更是痛悔异常。白大嫂跌坐在椅上,两眼发直,茫然无神,连自家的传家玉佩被二弟送人,都似是没有听到,全无反应。卢方生怕白夫人受不住这个打击,连忙过去劝:“白大嫂多保重。”可自己的声音也带着哭音,哪里劝得住。霎时众人又是哭成一团。
“各位先莫悲伤,请听学生一言。方才学生细细思索此事,倒觉此事真假难辨,先不要轻信为上。”
卢方见公孙先生出言宽慰,心中却更酸苦了几分,“先生不知,我等习武之人,兵器如同性命一般,等闲不离身,只怕——”
公孙策摇摇头,“那也不尽然。便是这剑和百宝囊落到了襄阳王手中,也有可能是白护卫逃走时不及带走这物事,也可能是白护卫被襄阳王拿住了,未必就是遭了不幸。不然他们何不将尸首送来,却送骨灰,骨灰可是无法辨别的。且展护卫也同去了襄阳,怎的会让白护卫出了这事,自己却全无影踪,此事当真有些玄机。”
包拯本也觉着事情有些不对,只是这半日脑中烦乱,又伤怀展昭白玉堂因护卫自己而遭难,心中愧疚,没能多想,这一听公孙策之言,脑中登时清明,点点头赞同道:“先生说得是,襄阳王府那两人半个字都没提到展护卫。展护卫与白护卫生死相许,他二人同往襄阳,便是出事,怎可能是白护卫独自落在襄阳王手中?此事只怕别有内情。”
卢方等人闻言,不由得也升起一丝希望,只盼着大人和先生说的就是事实,五弟无恙,连忙上前说道:“大人,那我们兄弟即刻前往襄阳,去探清此事究竟。”
蒋平也说:“大人,先生,不知我五弟与展大人前去襄阳,查的是什么大案?可是与襄阳王爷有所牵扯?”
包大人略略一想,将卢方兄弟四人带到书房,将展昭白玉堂前往襄阳探查襄阳王谋反一事告知他们。四兄弟没想到五弟忙的竟是这样事关重大的一桩事谋逆大案,对前往襄阳一事却无半点犹豫。徐庆是个急性子,听说五弟可能还活着,抬脚便要走。“走!咱去挑了那劳什子的襄阳王府。”
公孙策连忙拦住他们:“各位,襄阳王此刻必然百般谨慎,你们若去,他们必有万全准备,单等着你们去自投罗网的,还是谨慎才是。学生看来,襄阳王让人送这些物事来,便是为的乱我们阵脚,等你们自投罗网。”
“多谢公孙先生挂怀,”卢方态度坚定,方才的悲伤懦弱一扫而空,“只是不管是什么危险,我们兄弟总是要去。五弟与我们磕头拜把,我们不惜一切也要救他。五弟真有事,陷空岛便是整个搭上,也必要替他讨回公道。”韩彰、徐庆和蒋平也在一旁点头,四人脸上没有半点迟疑。
公孙策一介书生,被他们江湖兄弟之情所感,心中大受触动,“陷空岛兄弟之情学生佩服,学生并无阻拦之意,只是想提醒四位,此行首要不是寻仇,不是挑那襄阳王府,最好先寻到展护卫,弄清情况究竟如何,才好进一步行动。”
卢方兄弟四人答应着,得到包大人同意后,当日便快马加鞭去了襄阳,找寻展昭,打探白玉堂之事。可蹊跷的是,他们寻遍了襄阳附近,仍是没有半点儿线索,不见展昭,也不见白玉堂,甚至不见襄阳王府有异动。
开封府中,白大嫂心疼幼弟,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当天就倒下了,躺在床上日渐消瘦。卢夫人和韩徐两位夫人也是以泪洗面,悲痛欲绝。此番事后,她们实是对穆奇姝恨之入骨,可她腹中终究是白玉堂的骨肉,若他真的出事,这便是他唯一子嗣,无论如何也要让她生下孩子再说。对展昭,她们则又是恨,又是盼,心中千回百转,俱是肝肠寸断。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乞丐
落日西垂,晚霞似火,黄昏时分的开封如娇俏美人般明丽动人。公孙策站在开封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