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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夜晚,月华如练,夜凉如水,展昭和白玉堂一如往常,在襄阳王府中一棵大树上隐藏了下来。背靠着树干坐在高高的树杈上,白玉堂望着一派平静的王府,轻声叹一口气,悄声对旁边的展昭说:“猫儿,只怕今日又要无功而返。”
日日这样盯着,真是难为了这只爱动的耗子。展昭微微一笑,把他拉过来靠到自己身上,“不必急,便是有再多的无功而返也不打紧,只要有一日不如此就足够了。连日劳累,你闭上眼歇会儿吧,我盯着就是。”
白玉堂动动身子,换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低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困惑,“猫儿,你说这老贼到底有没有问题,访了这许多日,怎的就是抓不住他把柄?”
“这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自然要偷偷摸摸地干,若是等闲就能让人拿住把柄,岂不早就人头落地了。再说,若真是那样容易就找到线索,宫中密探早就打探到足够消息,取到证据了,哪里还用你我前来?”
“我瞧这老贼就是个骄纵王爷,坏事不少干,好个美女贪个钱财的,却哪有什么胆子谋逆。他一把年纪了,费这个劲儿干嘛,就算不抄家灭门,还能坐几天龙椅。”
“你瞧瞧你,又替他辩护说不会谋逆,又骂他是老贼,倒是矛不矛盾。”展昭笑着嗔道。
“这老家伙害得我们大半夜的窝在这里,可不就是老贼,难不成还是什么好东西?”
展昭凑到他耳边,轻声道:“那玉堂不想在这里,想去哪儿啊?”白玉堂被他的说话声吹得痒痒的,心里一阵乱,却没有出声,只是伸手把他的脑袋拨了开去。
展昭笑笑,没再凑上去,沉默一会儿才声音沉稳地说:“是狐狸,总会有骚味的。便是藏得再深,也躲不过好猎人的眼睛。单看他府中那许多江湖人,这襄阳王就必有问题。”
想到襄阳王招揽的那许多江湖异士,白玉堂嘴角一勾,扯出一个冷冰冰的笑来。江湖,江湖!初时展昭入官场护卫包大人,江湖中人皆是不屑,口出恶言,肆意挑衅,人人恨不得将展昭杀之而后快。现如今成群的投奔了襄阳王,意在叛乱伤民,反不丢江湖的脸了,真是可笑!蹊跷的是,这些人虽几乎夜夜饮宴,却没说任何有用线索。“猫儿,你说那些人是嘴巴太严,还是并不知情。”
“只怕——有人是嘴巴严,多数是不知情。”展昭轻抚着白玉堂的肩膀,断了他随意寻个人讯问的念头,“玉堂,耐心些,此刻不得打草惊蛇。”
白玉堂“嗯”了一声,不再说话,靠在展昭身上闭目养神。声音隐隐约约从东南方传过来时,他已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这些日子他与展昭日日在此查探,对王府的情况基本摸了个透。襄阳王府虽夜夜大摆筵席,热闹却从来只到亥时。亥时过后,各院落锁,府中悄然无声,几无走动。此时已近丑时,怎的竟会有人声传来,白玉堂立时睁开眼直起身子,“什么声音?”展昭握住他手,低声说:“听不清,咱们瞧瞧去。”
两人隐藏身形,顺着声音传来的东南方悄悄潜了过去,来到王府东南角的一片桃园。这个时节的桃园,花已败,果未熟,镇日里没什么人前来,甚是冷清。这凌晨时分,却有三人借着月色,坐在园中的一个石桌旁喝酒谈天。石桌上的酒水食物颇为简单粗陋,谈笑声也压得挺低,想来不是府中什么重要的角色。
白玉堂晃晃和展昭握在一起的手,苦着脸摇摇头。这样的小角色,能知道什么大事,定是没什么用处。展昭却朝他笑笑,拉着他远远地藏身在一棵桃树之后。查探日久,全无消息,任何的机会都不能错过。这三人今日之举违反王府规矩,不若听一听,许就有意外之喜,横竖现在毫无头绪。
借着明亮的月色,展昭和白玉堂隐约瞧见那三人,一个身形肥硕,一个体格消瘦,另一个长着一张国字脸,看起来倒是颇为硬气。此时不知说到什么开心事,三人皆在大笑。只是他们怕惊动了旁人,声音压得极低,看起来十分怪异,深夜之中那沉闷的笑声也很是惊悚。
待到笑够了,那国字脸才又拿起酒壶给三人倒酒。三个人絮絮叨叨,不停地说着些不入耳的荤荤素素,品评着襄阳秦楼楚馆中的美人和王府中的丫头,无耻又下流,听得展昭和白玉堂实在不耐。想要离开,又怕错过什么难得的消息,只得忍着。白玉堂躲在树后,冷冷地瞅着那几个下流胚子,暗暗地想,最好你们说点儿什么有用的,否则可别怪五爷不客气。
那几人却仍是兴致勃勃,夸赞着王爷身边的素弦姑娘身段多么出色,听琴姑娘的屁股多么勾人,紫雨姑娘的眼神多么让人挪不开眼,说至后来,那瘦子甚而说起了襄阳王的姬妾们,满脸钦羡下流地说:“听说王爷后院里美人儿多得数不清,红肥绿瘦样样都有,别说秦楼楚馆的头牌没法比,比官家的后宫也要逍遥几分。只可惜咱们见不着,要不然来这一趟也真值了。你们说是不是?”一边说,嘴里的哈喇子眼见着就快流下来了。
“是什么啊?”那国字脸灌了口酒,闷声说道,“美人再好,咱们又哪能沾得上。沾不上的东西,越好越烦人。”
瘦子却说:“唉,我说你也太能愁。咱们现在是沾不上,以后王爷的大事成了,咱们就是有从龙之功的人,想要什么没有。”
那国字脸摇摇头,“不是我好发愁,只是这王府里头的情况让人不能不愁。今儿来的那许氏兄弟你们见着了吧,虽说他们滑稽可笑不争气,可王府中人越来越多,不是好事啊,于咱们不利。”
“直娘贼的,谁说不是。”瘦子脾气似乎颇为火爆,一听这话就转了话头骂起来,“咱们兄弟本就不是什么大人物,趁着王爷召集江湖人,在这儿讨碗饭吃。现在倒好,天天来人,这么着下去,大事成后咱们还能分到什么功?真是气死个人!今儿午后我去前院里送东西,好像还看见两个异族人,长得奇奇怪怪的,你们见着没有?”
国字脸摇头喝酒,胖子却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道:“府中是有异族人没错,王爷早就与西夏结盟了,你见的想必就是西夏人。”
“与西夏结盟?”瘦子不屑地嗤笑着,“你又瞎吹,真是够了你这张嘴了。王爷召来我们这些江湖人还不够,与西夏狗贼结的哪门子盟?再说了,就算王爷真与西夏勾结,你咋个知道的?”
那胖子好像并不在意他的态度,笑呵呵地端起酒杯一口干了,“你不信拉倒,我自有办法知道。”
国字脸若有所思地说:“这也没什么奇怪,王爷要图谋大业,自然得多方准备,朝廷、异邦、江湖都要用,怎会只靠我们江湖人?”
瘦子似乎十分不满,气咻咻地骂道:“当今皇上软弱,又刚亲政没几年,不过是个小娃娃,王爷势在必得,招惹啥外族人呢?”
胖子知道的似乎不少,神秘秘地又说:“王爷是成就大事的人,心思哪是你我之辈能够猜测的。吉兄说得对,不光是西夏和我辈江湖人,王爷还招揽了朝中诸多官员,听说签订的盟书就藏在王府西门处的冲霄楼中呢。”
瘦子听他说完,哈哈闷笑了两声,“黎兄弟,不是我小瞧你,你和我们一样,小门小派的弟子,不得王爷重用,别人吃肉我们啃骨,连口汤都喝不上,怎会知道这些?你可别牛皮越吹越大刹不住了啊。”
“你少要瞧不起人,我虽然没什么本事,有一师叔却是王爷近身侍卫,这事就是听他说的,绝对是真。”胖子听他不住怀疑,摆明了看不起自己,装出来的淡然态度撑不下去了,急急地分说道。
“师叔?”瘦子微一愣怔,“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当真有的,不骗你们。”那胖子吃了口下酒菜,给他二人解释道,“只因我这师叔早年间被逐出了师门,后来另拜了名师,我才不得亲近。前些日好不容易寻到一个机会请他喝酒,才听他无意中说到的。要说这新建的冲霄楼,倒是不同凡响,是王爷请西域机关名家建的机关楼。我师叔说里面的机关精良狠毒,莫说是人,就是鸟进去了也别想出来。”
国字脸显是三人中心思最细密,头脑最活络的,轻声问道:“要真是这样,这事必定甚秘,你师叔怎会得知的?又怎会说与你知?”
“哎,都是凑巧。那天喝酒的时候,我师叔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口感叹了一句,那么多的工匠,刚盖完楼就都杀光了,这日后办差可真是得小心啊。我一听这话,觉得危险又觉得好奇,就劝着师叔多喝了几杯,这才问出来几句,得知师叔受命杀光了那建盖冲霄楼的工匠。”
“都杀光了?”瘦子似乎很吃惊。
国字脸却说:“这没什么奇怪的,坑杀工匠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知道秘密越多的人,总是死得越快。我说咱们也得当心才是,你师叔酒后告诉你,难保不会反悔灭口。”
“不,不会吧?”胖子浑身一震,说话磕磕巴巴起来,“我,我们可,可是——”一下子呆住,师叔早年间就被太师父赶出了门户,如今已过数十年,哪还有什么同门之谊啊。
瘦子看起来心思极其简单,看胖子惊惧地愣住,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劝解:“用不着怕成这样,哪里就能动不动的杀人灭口,咱们也算王爷请来的助力,用不着担心。倒是那冲霄楼,当真有那么厉害?”
胖子似是被他宽慰得放心了些,低声答道:“那样地方我哪可能进去过,想必是厉害非常的。不然王爷能不派人守着?里面可是搁着那么重要的物事呢。”
“这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事,还是少说这些是非了,免得步了工匠们的后尘。”国字脸许是见他们越说越多,生怕惹来什么麻烦,连忙端起酒杯打断他们,“来,喝酒喝酒。”
桌旁那一胖一瘦也撂下话头,端起酒杯开始喝酒。展昭和白玉堂又听了许久,那三人却再没说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是喝着酒说笑些无聊琐事,便悄悄地退出桃园,寻到了王府西门处。果然见一高楼耸然而立,直冲云霄。“这必是那冲霄楼了,猫儿你等着,我进去瞧瞧。”白玉堂看看那楼,抬脚就要往里去。
展昭忙一把拉住他,“听他们所说,这楼非同小可,怕是十分厉害。现下楼里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不能这样进去,待查探清楚再说。”
“查探?我们查探了这些天,也就今日才得到这么点儿有用的消息。再等查探清楚,那得到什么时候。什么鸟都飞不出来,爷就不信这楼能有什么厉害!机关消息之术,还能难得住五爷不成?”
“玉堂,我就最怕你这个性子。咱们来此探查了这许多日,可找到襄阳王半点儿证据?他奸猾谨慎可想而知。你想想,襄阳王若非对此楼有十足把握,怎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里面,还不派人守卫。”
见展昭面上满是担忧之色,白玉堂心中一动,伸手抚上他紧皱的眉头,语气不复方才的高傲,却是轻柔了不少,“猫儿,别担心,我精通机关消息,你是知道的。我们此来襄阳为的就是寻找襄阳王谋反的证据,若里面当真藏着盟书,这楼早晚都得进。听刚才那几人说的意思,这楼才刚建成不久,想必还不完备,咱们不趁着现在去瞧瞧,等他们万事俱备,或是襄阳王将证据换了地方,咱可就更难下手了。”
这些展昭自也明白,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