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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没等到唐棠回答,莫昕抬头看了看,唐棠一手扶着柱子,额头上全是汗,捂着胸口脸色很难看,几乎要站不住了。莫昕忙丢了树枝扶起唐棠。
“大哥你又胸口疼了?”
唐棠由莫昕扶着在廊下栏杆上坐着,情况未曾好转,脸色煞白,他喘着气,声音很轻,“嗯,我也不知道……这次……疼得厉害……”
“你别怕,我看看。”
莫昕搂着唐棠,在他手腕上诊脉一阵,蹙眉疑道:“没什么呀,但是脉象乱的有点奇怪……啧,好像忧思过度的样子……也不对啊……”
唐棠看他这般嘀咕,噗嗤一声就笑了,这会儿心口绞痛更甚了,疼得说不出话来。莫昕一着急也不想了,自怀里掏出一瓶药,倒出一颗散发着清香的纯白药丸给唐棠服下。
药丸清香带着微微苦涩,入口即化,唐棠喘了一阵气,发现心口的疼痛已渐渐退去。再过一会儿,便没事了,唐棠奇怪地问:“你给我吃了什么药,真的好了。”
“天心丹。”莫昕答道。
唐棠“呀”地一声,惊道:“这可是救命的灵药,给我用不是浪费了?”
莫昕撇嘴嘀咕道:“你管它什么药,好了就行,我这次一定要查出你这到底是什么毛病,刚才都吓死我了。”
“没事了,不怕了啊。”唐棠欣慰地笑了笑,摸着莫昕的头安慰道。
☆、蚀骨第三 8
青州的客栈店铺大多关闭,太子一行人与阮明玉几人一同住进了青州府衙。县令一家将房子腾了出来,也只有两间客房,还有一间柴房。
太子心情不好,县令也不敢去打扰,只能跟几位大人说了。萧泠没什么意见,对他来说房间越少越好。
“没关系,大人客气了,本王与爱妃一间房即可。”萧泠搂着莫昕笑道。
莫昕打下他的狼爪子,“不要!”
萧泠不依不饶地追上去,“小莫别闹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难道你要让你大哥睡大堂吗?”
“关我大哥什么事?你走开!”莫昕嫌恶地瞪着萧泠。
太子甚至没有听到似的,推开客房门走了进去,房间虽然不必宫里,但比之之前住过的驿馆也好太多。身后迟迟没听到声音,太子便转过身道:“你怎么不进来?”
“这……微臣还是去柴房吧。”唐棠揪了揪包袱,转身就要走。身后传来太子不悦的声音,“你去柴房和肖阳他们一起睡?”
唐棠站住脚,低着头道:“微臣挤一挤就好了。”
“你休想!”太子拧眉急道,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看唐棠,拉他进屋,道:“你要是不喜欢这里,那孤就换间民宅住,如何?”
唐棠忍不住弯了唇角,又马上抿了唇,道:“那还是不用了,微臣,微臣……”
自从那晚醉酒同房后,唐棠就没有与太子同住一屋过。太子无奈摇头,拉他坐下,“你累了一天,坐下休息下,我来收拾吧。”
“啊?”唐棠茫然地看着太子,对方熟练地挽起袖子铺了床,整理着行李。唐棠脸上微微发烫,抵不住困意,趴在桌上不时便酣睡入梦了。
太子回过头来,唐棠已睡得香甜。看了一眼屋外的夕阳,不由得奇怪,最近唐棠好像很嗜睡。二话不说,将唐棠轻柔地拦腰抱起,放在柔软的床上,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除去靴子。
掖上被子,太子坐在床边痴痴地望着唐棠,想起最近的异样,唇角微微扬起,伸手在唐棠鼻尖轻轻一划,呢喃细语,像是在说与自己听,“唐棠,你就一直这样,陪在我身边好吗?”
好像在回应太子的话一般,唐棠梦中呓语,唇角压抑不住的弯了弯。
夜色无边,天灰蒙蒙的偶尔闪过急道闪电,又是要下雨的意思,衙门里都是县令夫人做的粗茶淡饭,几人将就吃下,太子便去议公事,莫昕再跟着唐棠一晚上,确定他没有再犯病,才起身离开。
还没到房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水声,莫昕手按在门上,正要推开,屋内那人笑道:“回来了,快进来啊。”
莫昕纠结一阵,推门进去,房间本就不大,入目就是屏风旁一只大浴桶,里面白花花的一片胸膛,萧泠趴在浴桶边吹了个口哨,故作魅惑地抛了个媚眼,柔声道:“莫公子,要不要一块来洗洗?”
莫昕呆滞一息,瞬间反手就把大敞开的门关上,还有未关上的窗户,顺道走过去关上,拧着眉斥道:“不知廉耻!”
“哎不是,我这赏月呢,你关什么窗啊!”萧泠夸张地叫道,整个胸膛露出水面,白皙精瘦骨肉匀亭,似有似无的散发着暧昧的气氛。
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萧泠水光潋滟的眸子望着莫昕,轻声软糯的埋怨道:“莫公子,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呢?”水汪汪眼睛眨巴着,衬着被热水熏得通红的脸颊,居然有几分诱人。
莫昕一下子就想到了色1 诱一词,不过一瞬,萧泠故意拖长的尾音刚落下,天边炸开一道惊雷,豆大的雨水倾盘而下,措手不及。莫昕抱着手臂冷淡一笑,“呵。”
萧泠一脸尴尬,很快又笑了起来,背靠在浴桶边沿将身后的长发拨到胸前,热水里并没有放任何东西,跳跃的火光下隐约看到那人身下的大片风光,若隐若现,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莫公子,一路舟车劳顿,不如一起泡个热水澡,顺道我还可以帮你搓搓背。”笑得一脸荡漾,莫昕翻了个白眼,转身绕到床边,拉下床帘帷帐,与窸窸窣窣的脱衣声一起传来的是他冷淡依旧的嗓音,“我睡床,你滚蛋!”
眯着眼使劲瞅着床帘后的风景,只可惜什么也看不到,萧泠抗议着这个不公平待遇,“不是……你不能这样,不理我就算了,你还赶我走……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房间了!”
莫昕除下外衣,伸手解下发带,无所谓的回答道:“与我有何干系?”
“你……”萧泠气得牙疼,费力解释道:“可是真的没办法,你不能任性啊,大家都在忙大事呢,别给他们添麻烦了好不好。”
莫昕以指代梳梳理着柔顺的长发,垂下眼眸道:“那是你的事,你堂堂一个王爷找个房间很难吗?”
“很难的!”萧泠急道,自水中站起,水珠滑落细腻皮肤,未顾得上好好擦拭,萧泠直接套了件长衣,绕过屏风掀开窗帘,里面坐在床沿正在细心梳理发尾的莫昕斜睨他一眼,浑身都湿透了。
萧泠早知诱惑不了莫昕,这会儿故意找机会蹭到床上,靠着莫昕假意劝道:“小莫,这时候出去找人,很麻烦的……”
莫昕不为所动,“要么你出去,要么我出去。”
“你……你怎么就这么顽固不化呢!”萧泠揉着跳动的太阳穴,屋外雷声轰轰,风雨飘摇,这会儿被赶出去不是存心折磨人吗?萧泠想了想,抱着莫昕的肩膀撒娇道:“别这样嘛,小莫哥哥,我人长得小,不占多大地儿,你就让我在这留下吧,不会打扰到你的~”
莫昕在他靠上来的那一刻条件反射就要将他甩出去,一听到萧泠扮作娇滴滴的声音撒娇,浑身一抖,起了鸡皮疙瘩,冷笑反问:“你长得小?”
眼神鄙夷地上下打量着这货比自己高大了一倍的体型,谁知萧泠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裆部,脸上充血一红,咬着下唇不好意思道:“这个嘛……我是小,但是有些地方长得也不错的……”
莫昕乍一听还没明白,看萧泠又羞涩地扯衣角挡住裆部,一下子怒了,耳尖通红将他推开,撞在床头柱上,莫昕瞪着他,又难为情地移开视线,这么一推,将他随意披在身上的长衣推散开不少。
“你还知不知道羞耻二字!”莫昕说完就要起身,被身后的人爬起来一把抱住腰身,莫昕伸手去拉开他,却被他带着翻身滚进床里。
床帘内不大的空间,两人却也交了几招,莫昕手腕被抓住,只能动腿,奈何萧泠突然出言戏道:“你这一脚下去,我这下半辈子可就完了!”
“你!”莫昕抿着唇,放下距离萧泠鼠蹊部一寸不到的膝盖,萧泠抓紧时机,嵌入莫昕两腿间,让他也动不了腿。最后莫昕被抓住双臂,被迫压在萧泠身下,一双冷若冰霜的眸子紧盯着萧泠。
萧泠看了看那双眸子,叹气道:“你别这样,我真的什么都没想做!”
莫昕冷哼一声移开视线,萧泠蹙眉半晌,眼里似乎憋着什么,长舒一口气,才冷静道:“你听我说,我就放开你好吗?”
莫昕淡漠的眸子斜他一眼,明显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意思。
萧泠张了唇,欲言又止,又叹了口气,声音闷闷地说:“你,你到底对我有什么看法,不如早些说出来,你我这般相处,也是大家都憋着脾气不好受。”
莫昕一顿,平静道:“话我早说过了,你不必再问。”
萧泠仍不死心,抵着莫昕光洁的额头让他不得不面对自己,“你当真要与我断了?”
莫昕没有退路,只能回视萧泠,答道:“是。”
“你怎么忍心断?你舍得吗?”萧泠闻言,眼眶也有些泛红,却还要再问。
莫昕闻言,唇边冷笑连连,反问道:“你给过我什么,在我身上施加过的痛苦,我怎会不舍得断?”
雷声轰隆炸下,灯火摇曳,四周看起来也有些失真,眼前明明是莫昕的脸,耳边却充斥着痛苦的呻1吟,压抑的啜泣,还有那一声声求饶,不要……放了我!你杀了我吧!
欺骗,囚禁,凌虐,粗暴的性事,一丝温存也无,那是他年少时最疯狂的时刻,活生生把一个少年的恋慕转变成仇恨。起先是要杀他,最后,逃离无数遍无果,他竟然一把火烧死自己。
后来萧泠才明白,虽然那个少年总是惹他生气,脑海里不断有个想法涌上来,就是要玩弄他,弄哭他,然后忍不住就做了错事。
可是在得知他死讯的那一刻,萧泠才大彻大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刺杀自己数次后还好好活着,而自己每次惩罚完他之后都会特别心疼的想办法怜惜他,即使他总是以为那是又一次的凌虐。
在过去几年时间里,萧泠除了一开始无法接受疯狂过一段时间后,便一直在江湖寻找莫昕,他相信他没有死,那具尸体早就烧成炭灰,萧泠不相信那是他的小莫。等他回来了,自己要好好的道歉,好好的弥补。
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一天,如果不是在寿宴见到长得像莫昕的唐棠,萧泠不会出言相助,被揽下查案的责任。那就不会见到因为进长安游玩,却被方宁硬是无赖请来帮忙的莫昕,这都是缘分啊!当时萧泠就想,这辈子,是定不会再放任他离开了。
记忆与现实重叠,那张清丽明艳的脸就在眼前,眸子里却比之前多了几分疏离,以前莫昕会喜欢他,讨厌他,憎恨他,但是却不曾疏离过他,好像一下子迷了路,萧泠茫然的回望莫昕,握着对方双腕的手臂瞬间加大力道握紧。
莫昕倒抽一口气,萧泠才回神,手腕上明晃晃多了一圈青紫,萧泠慌张的松了力道,轻柔的揉着,一边吹气一边道歉,“对不起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呼呼……”
莫昕愣了神,萧泠何时这般温柔的疼惜过他了?眼神不自在的扯回手,“你要说就说,别动手动脚!”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像写了一个渣哈哈哈,不过没事我还有预备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蚀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