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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林氏长兄-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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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的他,又是如何看待席贺的呢?水溶扪心自问,若有一日,需他亲手了结林沫性命,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若林沫当真遭遇不幸,他是情愿毁天灭地,也要人同他陪葬。那白时越呢?
  正在闭目沉思,有下人敲了敲他的马车窗。应当是有重要的事情,知道他车里有其他人,不方便说,递进来一张字条。
  “太上皇病危,太医称回天无力!”
 
    第285章

  太上皇这病也拖了不少时候了。事实上;从忠顺王出事起,这位老圣人就不再如之前一般惜命。他开始沉溺后宫;不问前朝之事;由着他年壮的儿子把江山打理得比他在位时还繁昌几分。可是他不在乎;却有人在乎,不少旧勋人家就真心希望他能长命百岁。然而后来;因为皇帝动他们的时候已经不再忌惮太上皇的面子,他们也希望落空,也只能感叹当年看走了眼,还当皇帝是个纯孝之人。而现在;吴廉水回京,引起一片恐慌之时;也有不少看清形势的人暗暗地希望局面能更乱一点。
  而现在,机会来了。
  若是搁平时,太上皇病危,皇帝根本不会动怒,他只会叫太医尽心用药,可是现在,估计他真有发火迁怒的打算。
  时候太不好了。
  水溶心里一动,悄悄地抬眼看向容嘉。这孩子虽然早早加冠,然而真论起年纪来也还小,眼底流露出的好奇之意花了好一会儿才掩埋下去。但到对家教得当,并未探过来一探究竟,甚至连出声询问都不曾,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儿,叫他也感叹了一声,果真是官宦世家教出来的儿子,虽然胆大妄为的时候有,但真的计较起来,一举一动倒也合宜。心里一动,问道:“小容大人,我问你个事。”
  容嘉忙道:“王爷请讲。”
  “也没什么。我曾无意间听人提过,神医林潜曾研制出一种药丸,能让人起死回生?”容嘉道:“江湖传闻罢了。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百态,凭人的力量怎么能改变这样的自然规律?”水溶回道:“可是传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就算空穴来风,也得有那么个缘由吧?”容嘉道:“王爷不信,问表哥去。当真没有这样的东西的。”
  有人出了事了。他无比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而后想到了这个京师的局势。说实话,如果说前几天还有些看不分明,今天去接表哥回家吃饭,却遇上那么一出惊心动魄的变折后,他要是再没点眼力见识,就真的枉为容家子了。如果说林沫因为林澈的未归已经对白时越的所谓背叛彻底打消疑虑,容嘉就仍旧伤心了。他来时正巧看见那个叛军首领张弓对向表哥,表哥手上的伤口虽然不重,但是位置实在是惊险,离要紧的地方就差一点儿。那么一个差点杀了表哥的人,却被他最尊敬的舅舅救走了?天翻地覆不过如此。他脑子里想着舅舅不该这么绝情,又不断提醒自己不要感情用事,反是执念了。
  若舅舅当真叛变,那京师的局势又是一番洗牌。这时候,无论哪个大人物出了事,都可能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世上哪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秦始皇统一六国,徐福带着三百童男童女出海,都不曾找到长生不老之术。若区区一个林潜就掌握了这样的秘技,林家老小哪能如现下这般安定度日。更何况,若真有这药,无论如何也该先复活姨夫他们啊。
  这道理水溶不会不懂,此时这般问话……
  “你表哥说有呢。”水溶笑道。
  容嘉不假思索:“他哄你玩。”
  水溶也不生气,只道:“泰隐说你们俩被陛下罚了关禁闭,我这车也不好正大光明从你家那儿停下来,你看,要不要去我府上把今晚将就过去,等明儿我叫人悄悄地送了你回去罢。”
  “多谢王爷好意,只是虽有人报信,母亲也该着急了。”容嘉闷闷地拒绝了,“我在王爷府上叨扰片刻,就该回去了。”
  “也好。”水溶并不强留。他对林沫百般疼爱的表弟并无多少爱屋及乌之意,反倒悄悄喝过几口老陈醋。几日他火急火燎地赶过去,正巧撞见林沫把他表弟抱在腿上哄他睡觉,虽然看那表情就跟看修朗修航两个似的,明知不过是兄弟慈爱,仍旧是有些嫉妒。
  容嘉父母双全,还有亲生的兄长姐妹,连林沫的妹子还没过门呢,都开始嘘寒问暖了,怎么看都不缺当表哥的这一份心意。倒是林沫,操心这个,担心那个,唯独忘了担心他自个儿。
  马车缓缓地驶入北静王府,早有忠厚的下人带着软轿候在二门外。水溶笑问:“小容大人急着回家,也要随我去鹤年轩喝杯茶罢。”
  靖远侯府也有一间鹤年轩的。这两人待客的楼轩竟是一样的名字,虽然布置各有千秋,但那分关系已经不屑瞒人了。容嘉也不知他们这样好还是不好,但既然表哥喜欢北静王,那便罢了。横竖从小到大,只有他听表哥的份,哪里有他对表哥的决定指手画脚的道理?其实,就是母亲、哥哥,他也是敢顶嘴的,唯有父亲、舅舅与表兄,许是这三人实在是太过伟岸,从他记事起,就没见他们有办不成的事,有……做错过什么事,因而,他是心服口服,从不顶撞。
  软轿刚转了弯儿,就有下人急匆匆地跟了过来,气也不喘匀,就叫:“王爷,三殿下驾到。”
  容嘉下意识地转过头来看了眼水溶,水溶也破是意外,如今这时候,水浮不去太上皇床边侍疾?不过这话他是问不得的,皇上早就忌讳他窥视内廷了,若是知道他连皇家秘辛也不放过,逮着这个由头,不死也得死。不过他得装不知道,说不定,水浮也得装。难怪大晚上的跑他这儿来了。
  太上皇病重,虽然是皇子们御前表现的好时候,可是这消息一出,宫里宫外得先乱上一乱,以皇帝的性子脾气,估计会按捺着消息不让传出来。即使有消息灵通如水浮的,也非得装作不知道,免得惹父皇生气。水浮就是这其中翘楚。他母亲是皇后,儿子又深得宫中喜爱,赵王说从小抢东西就抢不过他,这东西可也包括宫里头的眼线。可是正因为如此,他才要装作不知道,而且,以他同吴家的间隙,更该装作一无所知。
  “想不到小皇叔这里还有小客人。我听闻小容大人今日下午大出风头,可曾有受伤?”
  容嘉眼珠子一转,想起大出风头就想起之后的禁闭,皇帝当着不少人的面骂他同表哥添乱——这个罪名太小了,简直是在偏袒他们。不过关禁闭的事也没瞒着其他人,如今水浮要是计较起来,可怎么得好?想了一想,眼巴巴地扫向水溶。
  可是水溶也一副不欲替他打圆场的模样,笑嘻嘻地看着他。容嘉只得道:“微臣今日下午着实狼狈,出了宫门,怕母亲见了担心,蒙北静王不弃,邀我来他府上洗浴更衣。正打算回去呢,可巧能见到殿下,是容嘉之幸。”他记挂着黛玉今儿个去了林沫府上,若是被人晓得了他们见面——就算以为他们并未见到,知道他在林沫府上,都有的话编排黛玉,于是轻飘飘地略去了自己去林沫家的一段。
  幸好水溶也替他打掩护:“正巧有些事,问了问小容大人。”
  说真的,不独水溶,估计满朝文武现在就没有人不想揪着那对表兄弟问个分明了,不过林沫是老狐狸,什么人也别想从他嘴里撬出些什么。容嘉倒是还年轻,而且看样子,水溶已经问完了?
  水浮心里可惜了一阵,道:“既然如此,小容大人赶快回去吧,若是叫有心人看见了,该说闲话。父皇是保你们也不好,不保也不好了。”
  明明是一个人的事,他却口口声声“你们”,把表哥也牵扯进来。容嘉皱着眉道谢,又同他们告别,水溶笑道:“快回去吧。”
  等容嘉走了,水浮才笑:“先头小皇叔一直同我说,你这一辈子怕是子嗣不继,不过如今倒是替我多养了两个族妹不提,我看你待小容大人,比待我更像后辈。”
  水浮一愣,而后道:“没有办法。我痴长小容大人这些年月,就是摆一摆长辈的谱儿,量也无妨。”他其实有些不耐烦,现下早过了他对水浮言听计从的时候了。心里有了别人以后,瞅见过去的无畏奉献,只觉得得不偿失,简直不想想起自己曾有这么憨傻的时候。虽然现在他对林沫也差不了多少,但林沫好歹也是拿他放心上,用同样的心意回报他的。有时候他自己也好奇,明知道水浮多半是吊着利用他,当年究竟是如何有那样的耐心的。
  水浮像是看出他的不耐烦似的,也不兜圈子了,直接道:“白将军之事,靖远侯如何作想?”
  水溶心里一动,林沫如何作想呢?他是全心全意地相信自己的舅舅的。包括容嘉,虽然伤心难过得要紧,但还是把白时越当自己亲舅舅看待。可水浮不是过来听这对兄弟两个相不相信白时越的,他是要个具体的信儿。
  但是这玩意儿水溶能给他?就是林沫自己,也只是凭着主观猜测在想呢。
  水浮沉默了半晌,才道:“我的时候不多了。”
  “嗯。”
  “我心想着,要不要向父皇坦白。”
  “殿下,”水溶直截了当地问道,“您需要我做什么?”
  水浮也是一愣。比起由吴廉水亲口说出他冤杀吴敏峰这样的丑事来,提前给父皇提个醒,自然能把他自己稍微摘掉一些。毕竟,他冤杀吴敏峰的举动虽然不对,但这缘由可是由太上皇、皇帝做下的孽,他也只是为了掩盖住皇家丑闻而已。何况后来吴廉水还试图刺杀他——得找水溶这样的当事人去替他作证方好。但是他同时也想起了另一件事,皇帝也许会体谅儿子,但能原谅一个犯了欺君重罪的北静王呢?当年狩猎的随性名单上并无北静王,他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保护三殿下,被人弄成了重伤,又悄无声息地借天花养伤……不管是谁,感激他救儿子之前,都要先颤栗一通,想想他的手段到底神通到了何种境界吧!
  他已经习惯了水溶对他不求回报地付出,基本上这么些年来赴汤蹈火也没一句怨言,他也心安理得地受着。只是仔细想想,他就是养个亲信,也得金银珠宝、美酒佳人地养着,对于水溶这儿,却是真正地无本买卖。可是这种没有投入的生意也不好做,他手上没有任何遏制水溶的手段,无论是恩情、还是可以利用的把柄,他通通不能拥有。何况水溶的性子,就是喜欢上一个人,就惟命是从。现下只怕他拿出些什么好处来,只要林沫一句话,水溶就该想也不想地听他的吩咐了。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吴敏峰的事,是我莽撞,但之前种种,明明并非父皇之过,我却能猜到文人墨客的多少唇枪舌剑。未免有些不公?”
  水溶闷声不说话。
  水浮明白他的意思,真要提起“不公”二字来,底下连要效忠都得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才叫真正的不公。
  不过有的时候他也在想,怎么会有人真的能做到,爱你的时候千好万好,不爱了就彻底放开呢?这所谓的爱情也未免太虚无缥缈且不可靠吧?难道林沫那样的人,会相信他这样紧要关头掉链子的感情?
  “殿下,与其他事情无关,纯粹是——”水溶笑了一笑,“我从未与吴家军交过手。殿下也知道,我父王是白骞白老将军的同门,虽然后来也没了来往,但同吴家确实真的不熟。”他倒是一口气把自己说得跟姓吴的姓白的都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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