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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恶魔大军和诺亚原本都是朝元帅而来,巴塞罗那也因此受到重创。为了城镇的安危着想,提艾多尔同意了先用马车代行一段距离。
少女默默地拽住了正准备上马车的青年的衣角。
“……对不起。”
她哑着声音说道。
“我不该说那些混账话的,对不起。”
神田蹙眉,沉默片刻,生硬地回道:“……没什么。”
“还有,谢谢你担心我。”
“…………谁要担心你。”
还是熟悉的语调。她红着白兔似的眼睛,破涕为笑。
“那,你不讨厌我了?”
“……啧,”青年不耐烦了,“我最讨厌白痴了!”
提艾多尔惊讶地听着车外的对话,望了望马里,眼神里满是疑问。
“神田他昨晚去安慰橘小姐了,估计是不得其法,最后气冲冲地回来了。”马里小声解释道。
提艾多尔恍然大悟,遂欣慰一笑:“这孩子也长大了啊。”
待到神田优上车时,便沐浴了提艾多尔慈爱的目光,青年云里雾里地皱着眉头,总觉得这臭老头一定没在想什么好事。
马车出发不久,橘立花由于体力透支而昏昏睡去——自然又是倒在神田的肩上。
对于她这种习以为常的行动,青年比起烦躁,更多的则是无奈了。见少女睡梦中依旧没有展颜,他撇开头,下意识地微挪了挪身体。
算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神田优淡淡地想着,也合上了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立花容易钻牛角尖,神田又不会说话,你们两人还行不行了……
不管怎么说,双方好感度+15,可喜可贺(咦
☆、变化
匆匆收拾好行李,少女着急忙慌地跑下楼梯。说好的八点集合,她睁眼时已是七点五十,吓得她哇哇乱叫并在十分钟之内搞定了穿衣洗漱吃饭,展现了拖延症患者的强大力量。
好巧不巧,橘立花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连人带行李滚下楼梯,还来不及惊呼出声,便觉得腰上唐突多出了一股力道,将她向上一提——立花傻了眼,还没回过神来,头顶便落下了熟悉的男声。
“白痴不适合表演杂技。”
“……”
为什么这个马尾男每次都能掐准时机看见她出糗的那一瞬!为什么!!
立花又惊又气地翻了个白眼,心念一转,还是乖乖地仰头看他,笑着道了谢。
“谢啦,我还以为自己要摔下去了呢。”
至近距离下,青年微微低头,看见了她眼睛下的两圈青灰。不由蹙了眉,他无言地松开手。
她自然注意到了他神情的变化:“……怎么了?”
他瞥她一眼,“思考人生同样不适合白痴。”
“……哈?”
神田优却迅速转过身去。
“……没什么!再不走就丢下你了!”
“啊,真是的……等等我啦!”
立花重新提了提行李箱,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了上去,直到与他并肩,她才忽然想起来。
“喂你刚才一口一个‘白痴’的不会是在说我吧?!”
对此,神田只是“哼”的一声轻笑了笑。
…………你!大!爷!
橘立花恨得牙痒痒,但碍于提艾多尔和马里,没法报复回去,只好强压怒火,别别扭扭地向着在门口闲谈的提艾多尔和马里问好。
“嗯?立花这是怎么了?”
“嗳?”少女歪了头,思考了一秒,立刻伸手指向身旁的人,“对不起,被他气的。”
神田优不屑道:“谁要气你。”
“你连着两句都说我白痴还不算气我么!你个荞麦马尾炮仗男!!”
“……谁是炮仗啊!?”
提艾多尔笑了:“我问的不是这个。不过,有活力是好事。”
马里适时地接过话,“老师是想问橘小姐你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
“啊……”立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黑眼圈,真有这么明显?遂不好意思地挠挠脸,“让您费心了……大概是昨晚做了个噩梦,没睡好吧。”
——奇怪的是她记不得究竟梦见了什么。而且,这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最近做的梦都是这种暧昧的情况。
神田优有意无意地瞟了她一眼。
“是么,没事就好。”
提艾多尔点点头,没再多问,于是一行人便再度踏上了旅程。
* * *
这一次的战斗,有六名驱魔师丧生,包括探索部队在内,总计148人确认死亡。
橘立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不是没有设想过结果,可现实往往比想象更加残酷。那一夜的巴塞罗那城内充斥着人们的悲鸣……“战斗”或许应改为“战争”。
而和她并肩前行的青年虽亦是面色阴郁,但较她来说则显得平静许多。以及对她传达这一消息的马里,还有一言不发的提艾多尔也是如此。
少女悄悄地攥紧了拳头,在心里告诫着自己,不能再沉浸于悲伤里了,一定要向前看。
正在这时,提艾多尔忽然出了声。
“我记得立花你,是玛里安的弟子吧?”
“……啊,嗯,是的。”
橘立花有些无奈。算了,解释起来也很麻烦,就暂时当一当那个人的弟子好了。
“听说玛里安他现在人在日本的江户。”
“……嗳?”少女愣住了,“库洛斯先生他……跑去江户了?”
“没错,”提艾多尔回头看她,“想见他不?”
她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直接说“不想”会不会被揍啊?脑内纠结了一圈,她迟疑地点点头:“能,能见到么?”
“当然了。恰好我要去日本办些事,不如咱们这次行程的目的地就暂时定在江户吧。”
“……咦,可以么?!”
等等,为什么这么轻松就决定了?是她想多了?
“难道你不想见他吗?”
真的不想。她艰难地咽下了实话,连忙低头鞠躬道:“想想想!谢谢元帅!”
“老师,从这里去日本的话只能坐船了。”
马里提醒道。
“是啊……可能会在船上呆上挺久的吧,”提艾多尔感叹着,伸了个懒腰,“不如趁现在多画点——啊,从这里看去的风景就挺不错!”
面对说画画就掏出纸笔的提艾多尔,橘立花果然还是没有适应,使劲揉了揉吃惊的脸颊,她不由在心里慨叹万分。
——库洛斯先生,我找到“新家”了哦。正如您当初所预言的那样,我也拥有了几个值得托付背后的同伴。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碰见您说的“好男人”,不过,如果能有“未来”的话,我相信一定能遇到的。
以及……我有在慢慢成为您口中所说的“好女人”么?
* * *
幽暗的烛火摇曳,身材魁梧的黑肤男人舀过一勺银杯里的甜点放入口中。
“呕……不甜。”
食物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他反手一拳揍在了身后待命的侍女头上,暴怒地吼了出来:“不是让你端甜点吗?!怎么一点都不甜!!!”
侍女没有答话——她被男人的拳头揍进了墙壁里,全身断作几截,已经不能答话了。
“斯金——”
长桌另一端的女孩儿拖长了音调,对刚才的场景早已见怪不怪了。
“千年公不是给你下任务了么?怎么还在这儿赖着不走呀?”
被唤名“斯金”的男人愤愤地答道:“没有甜点!我想吃甜的!”
“唔,等你完成任务回来,甜点可以吃到饱哦。”
她摇晃着手里的南瓜头洋伞。
“哇哇!哇哇哇!罗德大人!别摇啦雷洛要晕啦!!”
南瓜头叽里呱啦地乱叫着。
“……嘁,”自知理亏,斯金·波里克起了身,“那可说好了,等我把那什么元帅收拾了之后,一定要给我吃甜点!刚才那个不行,一点都不甜!!”
“嗯嗯,我知道啦~慢走喔~”
罗德·嘉美洛特挥了挥手中的洋伞。
“所以说罗德大人!!不要再晃雷洛啦好晕啊雷洛——”
女孩儿撅起嘴来:“嗳~”
“禁、禁止卖萌雷洛!”
* * *
世界是单调的颜色。白色的天,白色的地。黑色的月,黑色的树,黑色的水。她不知自己是什么颜色,她亦不知这是哪里。而且,太过单一的色彩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少女迟疑地俯下身去。水面光滑如镜,无波无澜。本应映出很多事物,现在却只有她——或许应该这么说,只映出了“她”的身影。
“你是……谁?”
“她”轻轻笑了。她不敢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声音,明明很好听,却让她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我’就是你呀。”
像是唱歌般,“她”巧笑嫣然地这么说道。
“‘我’就是你——再过不久……‘我’就能成为你了。”
她愣了愣:“你在说什么?”
“啊呀,小傻瓜,还没发觉么?”
“她”咯咯笑了起来。
“是那个男人唤醒了‘我’,‘我’还得感谢他才是。”
少女茫然地盯着“她”。举手投足间皆是高贵的气息,却透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恐怖。
“——你还是第一次,这么迫切地、渴望地、憎恨地,想要杀掉他,是不是?”
“虽然有些对不起他,念在——的情分上,‘我’得找个时间向他道歉才是。”
“不过,现在呢……”
“她”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那双素白的、纤细的双臂,就这样破水而出。
“恨下去吧。橘立花,恨下去。”
“然后你会知道,可憎的不只是他,不仅仅是他,对,还有整个人类!人类都是可恨的,可恨的!”
“直到……”
* * *
神田优久违地梦见了莲花。不知从何时起,那个女人在他梦里出现的次数少了起来。不过刚才又梦见了,还是相同的场景,还是相同的对白。
夜风刺骨。他倚在露台上,任由寒凉的空气钻进来。思维逐渐清晰。
——能够感觉到一股视线。藏在暗处,却又不掩饰目光,直直地盯过来。
距离较远,没有杀气,且看不清面孔,因而无法判断是敌是友。他悄悄按住了佩刀。
忽又听得簌簌响动,这次的距离近了不少,青年警惕地转过头去,随即愣住了。
……是她。
少女仍旧穿着单薄的睡裙。并不娇小的身材被风勾勒得一清二楚。之所以声音如此轻,是因为她赤足而来。意识到了这点后,青年放松了戒备,蹙眉注视着她。
露台与露台间的距离并不远。她始终微垂头,许是没有感知到他的气息,因而径直停在了那里。
说不出的古怪。神田优皱着眉头,不知她想干什么,也不说话,木头人似的。
夜色笼了过来。
少女终于抬起了头。缓缓地,慢慢地,朝青年转过头去。
发丝绕过她的脸颊。细碎的刘海遮掩着双眸。光与影骤然定格。
她舒展了眉,眯细了眼,微弯了唇。笑意朦胧,令人心折。
神田优震了震。仅仅恍惚了两秒,直觉便突然在脑内警铃大作。他向下按住了刀柄,迅速思考着要不要惊动房间里正在熟睡的元帅和马里。
——那不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
罗德真可爱啊,好想多写写(
说完继续滚去刷钱otz濒临破产的master和嗷嗷待哺的servant系列(手动再见)
☆、口信
少女甫一回到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