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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用力地锁紧了手臂,良久才闷闷地说:“我不是巫师。妈妈会失望吗?”
“妈妈也得到过‘礼物’。”妈妈说。
“咦?什么时候?”詹姆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妈妈想了想,用柔软缓慢的语调说:“妈妈和爸爸结婚的开始就想要个孩子,可是一直无法达成心愿。爸爸说,孩子是家庭的礼物,如果一个家庭没有收到,一定是时间还没到的缘故。我们就等啊等啊……一直等到了五十岁。你终于来了。”她掏出手帕仔细地擦着詹姆的脸:“所以不管你成为什么样的孩子,妈妈只会爱你,并且觉得只是能爱你就是一件值得感激的事。”
“妈妈……”詹姆这次是完全脸红了。
“更何况,妈妈还通过詹姆认识了一个会魔法的孩子。”妈妈眨了眨眼睛,笑着说。
“妈妈在说小天狼星?”提到好友,詹姆成功地被转移了话题,接着他泄气地说:“可我不知道怎么去见小天狼星。”
“唔,这是个问题。”妈妈严肃地点点头:“小天狼星可能会跟你绝交。”
“他才不会。”詹姆急忙反驳。
“那,”妈妈说:“他会很生气?”
詹姆想了想,摇了摇头,然后轻声说:“我觉得他会难过,我不想看他伤心。”
“就像妈妈不想看到詹姆伤心?”妈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妈妈可没有藏起来。”
詹姆脸红了,他呐呐地说:“我也没想藏起来……”
“……所以,就是这样,对不起,小天狼星,我不能跟你一起去霍格沃茨了,但是,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我会等你暑假……”
“不好。”詹姆沮丧地把写了一半的纸条揉成一团,他一整天都没有等到小天狼星,想去找他也不知道该到什么地方去找,这时,他才真正发现他不知道小天狼星住在哪里,没见过他的家人,甚至没听他提起过跟他的家庭有关的任何事情。
“啊……”詹姆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
从他记事起,他就知道自己有超速度的能力。从他刚会走路的时候,妈妈就不得不天天把他关在家里,以防他在一不留神时跑得不见踪影。
在他懂事之后,这禁闭就被解除了。他可以随心所欲地跑到各种地方,只要记得隐藏能力,还有及时回家。
“没想到这样的我,依然是个普通人啊……”詹姆喃喃地说。
不记得是什么年龄的一天早上,小詹姆醒来,突然想知道世界有多大,于是他穿好衣服,走出家门开始朝着一个方向奔跑,不停地跑,可是世界依然在他脚下无尽地延伸。
世界那么大,世界有那么多不同的风景,世界有各种各样的人……世界,不是普通人把自己锁起来的一个空间,世界是拥有了超能力也无法完全了解的东西。
那天是他第一次很晚才回家,带着一路上的见闻和收录,爸爸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对妈妈叹气说:“看来我们已经关不住他了。”
妈妈说:“那就让他知道身为远行者必须知道的事情吧。”
那天之后,他开始上学,学着认识普通人眼中的世界。他开始发现,每个人开始会觉得世界很有趣,但随着年龄的增大,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都会变得越来越无聊。到最后,世界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又一个狭小的空间。就从家里的卧室到他们上班的公司那么大。
…………巫师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不想坐以待毙……不想继续……”詹姆以手握拳,按住自己的眼睛:“我想……”
他的脑子里产生了一个想法,事实上,是个大胆的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七月三十一日。
小天狼星穿着特制的崭新衣服跟在布莱克夫人和雷古勒斯身边,忧心忡忡又努力让自己的脸上布满严肃。
不知道詹姆有没有收到录取信,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其实他知道詹姆不会出现了,而他的校园生活已经被布莱克夫人钉在了斯莱特林。
他甚至连和詹姆好好告别的机会都没有,布莱克夫人昨天关门教育了他整整一天。
他对学校生活没法抱有什么太大的期待,在这种想法的影响下,保持面部表情严肃也不是件很难的事。
布莱克夫人以高傲的姿态对着儿子点点头算作道别。小天狼星独自走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车,身边都是吵吵闹闹的孩子和父母。但小天狼星觉得心里很空,空的没有一丝声音。
他茫然地找了个空车厢靠窗坐了下来,呆呆地看着窗外热热闹闹的人群,一点都不知道他的未来会怎样。
直到一颗小石子打在车窗上,他恍然回神,看到丢石子的人后,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詹姆正站在外面看着他,向他挥手,乱糟糟的头发,那双眼睛里溢满了笑意,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快乐,温暖而快乐。
小天狼星顿时觉得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哽咽着,眼泪情不自禁地溢出眼眶,他一辈子都没法忘记这个场景。毫不犹豫地,他用力打开窗户,从车窗里跳了出去,詹姆吃惊地睁大眼睛,身体却及时向前接住了他。
“你来了!”小天狼星紧紧抱着詹姆,笑容怎么也无法收拢。
詹姆有些手足无措,从他们认识的那一天起,小天狼星在他心中的形象就是无论发生什么都能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完全没想到小天狼星的反应这么大。
“嗯,我们上车吧。”尽管知道不会有人看他们,詹姆还是脸红了,他不忍心推开小天狼星,只好含含糊糊地换了个话题。
“你拿到通知书了?”小天狼星没有松开手,继续说。
“没有。”詹姆不好意思地说:“可是我不管它。既然它不邀请我,我就自己去。”
小天狼星愣了一下,接着大笑着用力拍着詹姆的肩膀。
回到那个车厢里,为了不被人打扰他们的谈话,詹姆紧紧地锁上了车厢的门。小天狼星看上去比刚刚的样子正常多了,詹姆有些松了口气。接着,他给小天狼星说了他的打算。
“我决定先去看看霍格沃茨到底在什么地方,以后每天晚上我都可以跑来找你。”詹姆说。
“就这么简单?”小天狼星惊呼。
“那?还能怎么复杂?”詹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小天狼星想了想,期期艾艾地说:“可是,我听说霍格沃茨的外观是被施了魔法的,普通人从外面根本看不见它。”
“不会吧?”詹姆的笑脸顿时垮了:“一点活路都不给?”
小天狼星沉重地点了点头。
詹姆揉了揉头发,也拿不定主意了:“那,我先去,如果真的看不见,就当我送你一程好了。”
小天狼星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点了点头,无可奈何地说:“只好先这样了。”
因为这件事打扰,两个孩子相遇时雀跃的心情也降低了不少。阴郁的气氛一点点在车厢里蔓延。
“唉,别管它了,说不定是最后一程了,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让我看看吧。”詹姆首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重的沉默。
小天狼星看了看他,点了点头说:“我给你看看我的新魔杖。”
他从行李架上拿下大行李箱,先掏出了巫师袍递给詹姆,习惯性地带上了些调侃地说:“要试穿一下吗?我比你高,你能穿上的。”
“你不用反复强调这一点。”詹姆条件反射地反驳。两个人同时对视,低声笑了起来,接着笑声越来越大。方才的负面气氛彻底被扫空了,好像根本不曾存在过一样。
詹姆开心地穿上小天狼星的袍子,拿着小天狼星的魔杖挥动着,看上去还是有模有样的。
“看上去不错,你先穿着吧。”小天狼星看着詹姆,觉得很高兴。
“用魔杖给我变个魔法看看?”詹姆挥动几下魔杖,接着兴致勃勃地将它塞进小天狼星手里。小天狼星露出微笑,斯条慢理地起身站在车厢中间,挽起袖子轻轻一挥手,几道斑斓的光线在空气中浮动,瞬间炸开,舒展……整个车厢都变了样子,一片草地出现在他们脚下,座位也变了,看上去像是公园里的白色雕花长椅,数十只蝴蝶和两只黄色的小鸟不知从什么地方飞了出来,在变成蔚蓝色天空的天花板上转圈。周围看上去成了透明的,可当詹姆用手按过去时,还是车厢的铁皮硬度。看来这只是个幻象,本质是没有改变的。
但是这样还是让詹姆觉得很新奇,他们现在就像坐在一片在公园里的会移动的草坪上,甚至能感觉到风和花香交融的味道。这和以往坐火车的感觉完全不同。
“真好。”詹姆舒服地展开双臂躺在看上去像长椅的火车座位上。
“你可别睡着了,如果你的口水流在我的新袍子上,我就把你变成青蛙。”小天狼星亲昵地用魔杖捅了捅詹姆的肩膀,微笑着说。
詹姆轻笑着翻个身,从地上拿起一本课本,饶有兴趣地翻着。小天狼星坐在另一张长椅上,若有所思地转动着手中的魔杖。
“詹姆。”小天狼星突然说:“我会让你看见我眼中的世界,也会跟你去看更多新的世界。”
詹姆将眼睛从书本上移开,看着小天狼星微笑:“我知道。”
列车快到霍格沃茨时,詹姆脱下了巫师袍还给小天狼星,一想到离别在即,两个孩子的心中都有些沉重。
“那么,再见。”詹姆说。
“很快就会见的。”比起詹姆,小天狼星更了解霍格沃茨的神奇之处,因此还抱有许多信心。
“下车的时候,跟我说说霍格沃茨。”詹姆说。
列车停下来,小天狼星拖着行李箱,为了不让两手空空的詹姆看上去太突兀,他们尽量躲着人流。下车两人就听见一个大个子在远处喊着:“一年级新生这里集合!”
小天狼星没有理会他,而是期待地看着詹姆:“怎么样?能看到吗?”
詹姆沉默地看着眼前的河流,河流阻隔的对面,是一片宽广的荒野。学生们驾着船过河,到了对面就突然消失了。也许是进入学校了吧。
他摇了摇头。
“当我进入霍格沃茨,你也看不见我了。”小天狼星说,用力地握着詹姆的手保证:“但是,我一定会找到方法的。”
“如果你需要什么。”小天狼星说:“不管你需要什么,任何东西。写信给我。”
詹姆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好。”
他们不想这么快说再见,可是这边的学生已经明显少了很多,如果詹姆再不走,就要暴露了。
小天狼星踏上小船时,忍不住回头看着来路,岸边已经没有詹姆的身影,只有微凉的夜风不时地吹过。
夜幕下的城堡布满了阴沉的黑色。
“亲爱的詹姆,
收到猫头鹰的信会不会很惊讶?这是学校里的猫头鹰,我觉得它看上去有点靠不住,你有没有觉得它看上去有些呆?
虽然这是来到学校的第三天,但我已经想走了。原因是,第一,这里没有你,第二,我被分到了斯莱特林。
詹姆,你曾经说你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巫师,可是你弄错了,你说过是吗?其实我的情况更你差不多,我同样搞错了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
你一直想知道我的家庭对不对?我现在向你介绍一下布莱克家族,它非常,非常糟糕,它崇尚的东西你一定不会喜欢,排斥不会魔法的人,摆着百年魔法家族的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