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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不思冷静了几秒,抽出魔杖一道接着一道地撤除封锁。
意外的,直到最后他也没有遇到抵抗。他终于推开门的时候,卧室里没有一个人,但气味告诉他应该去掀开垂下的床单与帐幔。于是他看见波特正躺在床下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眼镜不知甩到了哪个角落,一双绿眼睛湿漉漉的,在黑暗里折射着阿不思魔杖尖的荧光,就像一只委委屈屈的猫。
阿不思又想笑又恼火,只好咬紧了牙关,不发表评论,伸手把男孩从床底下捞了出来,在男孩抽气时发现自己拽住的那条胳膊正在渗血,而男孩的裤腿也被鲜血浸透了。
“我假设你不介意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阿不思皱眉。
“我处理过了,伤口很快就会消失的……”男孩叹息着反手抓住他的手臂,脑袋靠在他颈间,深深嗅了嗅,“阿不思,别离开我。”
“你可以闻得出来了,不是吗?我是个阿尔法,波特。”阿不思僵着身体,无奈地低声说,“我该感谢你的信任吗?”
男孩迷迷糊糊地埋进他的拥抱里,放松了每一块肌肉,嘴上却重复呢喃着“我一点儿都不信任你”。阿不思只能苦笑,任那折磨人的香甜不断磨蹭他紧绷的神经。
“可你还是让我觉得安全。”男孩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在厌弃地自问。
“你的确是安全的。”阿不思说。
“不,不,不……再是了。”回答他的声音失魂落魄。他低下头,看见凌乱的黑色发旋和垂下的浓密眼睫,波特已经睡着了。
那些伤口的确消失得很快,到早上就像接受过专业治疗一样,只剩淡粉色的伤疤。阿不思放下心来,却带上了更多的疑惑。
他把男孩移到床上,清理了血迹,下楼做好早饭,放在蓝色魔法火焰上温着。
虽然只睡了两三个小时,他却觉得比平常更有精神。于是他到后院摘了几束百合,在屋子四周布下入侵警报,早早地来到墓园。
离开的时候他已收拾好情绪,绕到面包房那儿买了第一炉烤面包。他考虑在这几天储备更多的食材,可以用魔法冻起来。因为家里有个欧米迦快到发情期了,到时候他必须寸步不离,在屋外念下一沓子防御咒。
在离开面包房回家的路上,阿不思脑子里响起了警报声。他幻影移形到家门口,撤消了重重魔咒,用魔杖检测魔力波动。整座房子并没有被入侵的迹象,仅仅是房子内部有个人带着早餐出门,然后在门口幻影移形了。
阿不思感到一阵阵冰凉沿着脊椎升到头顶,手里的牛皮纸包落到地上,当他看到盛早餐的盘子上放了一张便签,上面写着:
“我的幻影移形是反追踪的,不用怀疑我失踪了,过了这个该死的发情期我就会回来。”
阿不思闭了闭眼睛,祈祷这个在幻影移形方面很有天赋的巫师,脑袋里也储存了关于发情期的全部知识。
一个稀里糊涂的欧米迦在发情期时四处游荡会发生什么,他一百万个不愿去想。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 1997年 格里莫广场
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像一艘漂浮在海上,失去航向与燃料的游艇,他们被困在船舱里,感受着墙壁之外动荡的海浪冲击而来。
八月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了。也许是因为摄魂怪越发密集,本该炎热的季节却冷得像深秋,这使他们不得不点起炉火。
哈利把莱姆斯留下的那份《预言家日报》看了许多遍,除了头版自己的照片。他总是对着火光把报纸平摊在地板上,注视那篇文章:独家摘录——即将出版的邓布利多传记。
照片上年纪小得还不够上霍格沃兹的邓布利多,相貌已出现他英俊的父亲的影子,尤其那双即使在老照片里也闪着光芒的眼睛,而高挺的鼻梁继承自母亲,那个弧度在坎德拉刀刻般的五官中显得有些严苛和不近人情,在年少的邓布利多这里,此刻还只是显出几分孤傲。
这是种奇怪的感觉,看见年少的邓布利多。他在照片里笑得像每一个男孩小时候一样,也许多一些聪明,多一些自知,有更为精力旺盛的明亮眼睛,这预示着他的求知欲,他的成就。但没有预示他迷一样的历史,还有从高塔坠落的死亡。
哈利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回头看见罗恩局促地对他咧咧嘴,像是忍不住要吐露压抑在胸口的话语。
“你不能总盯着他,哥们,他现在只有一张照片高,没法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的。”
这话直刺到哈利的脊椎骨,让他如坐针垫,猛地从地毯上跳起来,掀起肮脏的灰尘:“我还没有蠢到求照片上的小孩子给我指导的地步。”
“那么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不能和我们好好聊聊?你总是什么都不说,自己躲在墙角里扒拉着你的脑子。邓布利多是怎么死的,你们去的地方是怎样的,究竟是怎么弄到魂器的,这么多的信息你不告诉我们,我们没头没脑的要怎么帮你?”
“邓布利多是怎么死的?”哈利揪住了这句话,眯起眼睛,“对,所有人都想问我这个问题,即使我已经说了答案是斯内普,可人们愿意相信什么?丽塔斯基特!是我杀了他,我把他推下了塔楼,就因为我有个什么混乱动荡的青春期?”
“我们都相信你,哥们。我只是表述不清,你知道,我想问的是差不多杀死了他的那些魔药,魔咒什么的,关于魂器的。”罗恩嘟哝着,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脸上那份“就知道不该招惹刺猬”的表情让哈利熄火了,从胃里升起凉意。
“对不起。”哈利轻声说,弯下腰来把预言家日报卷在手里,折了折,“我只是——我确实还在指望得到一点指引。我不想承认这个,他死了以后我就像……”
罗恩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轻松地说:“每个人都一样。连魔法部都崩塌了。我是来叫你吃饭的,克利切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
哈利点点头,看着罗恩走出客厅。
他转身把预言家日报投进壁炉,喃喃自语:“……就像一只愚蠢的木偶断了线。”
火焰吞没了邓布利多一家人幸福的笑脸,扭曲着化成灰烬。
哈利依然能感觉到,那一条条引线被距离扯断时的痛苦。当邓布利多从塔楼上坠落。他的关节开始失去控制,差点在束缚咒消失后跪在地上,所有关于安全与信任的错觉瞬间破败,他像个赤裸的婴儿漂浮在冰冷的空气里,四周是杀戮咒交织成的密网。
他让双手离炉火更近了一点,炉火照不到的地方,冰冷依然舔着他的骨头。他有种直觉,这种温度与以后要走过的路途相比,已是最接近温暖的了。
晚饭后哈利看见赫敏把克利切拉到一旁,低声吩咐着什么。赫敏告诉罗恩她是让克利切去对角巷买些魔药材料,他们必须储备些常用的魔药,白鲜之类的。
哈利对她露出一个满怀谢意的眼神。能将秘密隐瞒到现在,她已经绞尽脑汁。但那种抑制发情期的魔药没法储存太久,它独特的配料和熬煮方式,即使是对魔药毫无天赋的罗恩也会察觉到异常。
现在是该坦诚的时候了。
他递给罗恩一杯黄油啤酒,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面对好友期待来一次长谈的目光:“我应该告诉你一些事,我至今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害怕你看不起我,甚至厌恶我。”
“你在开玩笑!”罗恩惊讶地挑高了两道红红的眉毛,赫敏也警觉地挺直了腰板。
哈利牙痛一样咧咧嘴:“我一点也没有乔治和弗雷德的天赋。我是说真的,罗恩,你知道后也许会的。”
“他不会看不起你,”赫敏柔声说,“如果你觉得说出来比较好。”
“我必须说出来,这种时候我们不能继续互相猜疑了。”哈利直视着困惑的罗恩,深吸一口气,“我是个欧米迦。”说出这三个音节差不多耗尽了他所有的自尊心,他忍了忍心里泛起的厌恶和苦涩,继续说,“最古老的时候,巫师的地位不是由血统来区分的,而是由性别,那时候巫师的地位分三层,阿尔法,贝塔,欧米迦。阿尔法很强大,经常会成为领导人物,佼佼者,贝塔是中层,普通巫师,欧米迦则是最底层,相对于阿尔法的极端……”
“有一次妈妈抱怨家里半个加隆也没有的时候,爸爸说妈妈简直是半个欧米迦。”罗恩的眉毛带着疑惑和激动皱了起来,“而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自己也不是很懂,只知道欧米迦是很能生孩子的,说得就像是只什么用于产卵的怪物,结果被妈妈用锅底砸了脑袋。”
赫敏不悦地昂起头颅:“这就是巫师们迫害欧米迦的缘由——自己没能力养孩子!”
“我爸爸不是没能力赚钱养家,也不是在抱怨责任!他只是这么一说,觉得好像自己挺幽默似的!”罗恩一头红发几乎烧了起来,哈利心脏绞痛了一下,想起了骑着扫帚在魁地奇球场上空飞翔的金妮。
“等等。”罗恩从赫敏固执的纠缠中扯回思绪,震惊地瞪着哈利,“你说你是个欧米迦?你的意思是你可以——你可以生出一支魁地奇球队?”
他的后脑勺被赫敏用巴希达的《魔法史》狠狠敲了一记。
哈利苦笑起来:“如果我不被任何人标记地活过了这场战争,然后不慎选择了一个没理智的阿尔法,这个结果是肯定的。”
“信息量有点大。”罗恩揉着后脑勺说。
“我的意思是,为了你的下巴着想,我不可能生出一支魁地奇球队。”哈利说,强忍着不让自己打寒颤,“第一,我不可能选择一个没理智的阿尔法。第二,我不得不选择的阿尔法从某方面来说的确没理智。第三,他的没理智和我的不情愿的结果不会是一支足球队,事实上,在人数上一加一等于负二最有可能。”
罗恩还没反应过来,赫敏已经在尖叫:“你说什么?!你选择了伏——伏——伏——”
“你们到底在说些——”
“我必须这么做。”哈利打断他们。
“可你说过邓布利多不允许你——”
“他已经死了。他连自己的死都没法预测,你们不明白吗,他交给我们的这一切都可能是错的,他已经结束了!”哈利怒吼道,血液和某种疯狂的不顾一切的力量冲击着他的心脏,让他感受到胸腔里充满了火焰,温暖,或者说是炽热,又涌向了他的四肢。
那些失去了引线而破损的关节重又被焊接牢固。借由憎恨的火苗。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眼前仿佛还能看见邓布利多一家的照片怎么消失在炉火里,那双明亮的眼睛怎样脆弱、无能为力地被炉火轻易吞没。
他想起婚礼上当他在埃非亚斯多吉面前坐下,埃非亚斯那语无伦次的激动,那用急切语调立刻谈起的邓布利多的事情,就像在请求哈利信任邓布利多,在极力地替邓布利多说尽一切好话,可是那语气里有一丝真诚的担忧,当时哈利急于了解更多真相而忽略了。
多吉知道的真相一定比说出的那些要多得多。
“克利切。”哈利在两位好友惊诧的目光中坐回沙发里,疲倦地召唤了那年老的小精灵。
“主人?”
“不用去买那些魔药材料了。”他轻声说。
克利切鞠了一躬,啪地消失。
哈利平静地接受了赫敏满是震怒和谴责的目光,令人难过的是,那目光竟如此近似曾在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