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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作为重点,每日每夜的批斗,逼他交待罪行。孟毓友原来就有哮喘病,哪里受得了这种折腾,眼看就快不行了。红手绢儿实在看不下去,就趁人不备,把孟毓友藏到一个湖心岛上。
宋沂蒙在沙湖上看见她摇着小船的时候,她正是要到湖心岛给孟毓友送食品,去尽一个善良人的责任,没想到在那儿遇上了宋沂蒙……
其实,红手绢儿对孟毓友的关心仅仅是出于一个女人的善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味。如果那时宋沂蒙接受了她的爱情,她就会毫不犹豫地任凭宋沂蒙安排,那么两人的后来的命运也会完全不同。
后来,红手绢儿有幸成为一名工农兵大学生,在宁夏大学读了几年之后,回到了石嘴山市。这时的孟毓友已经在养殖场做了业务员。为了报答红手绢儿的恩情,他和红手绢儿结了婚,过起了平稳的生活。
改革开放之后,离家三十多年的孟毓友带红手绢儿和两个孩子回广东探亲,这一去就不再回来。
孟毓友开始做鱿鱼干儿生意,没想到越做越大,迅速发家致富。他做了两年鱿鱼干儿又开始做鲜货收购,把沿海的新鲜鱼虾销往内地数省,大赚几笔。后来他又涉足电子、房地产、金融证券等行业,渐渐发展为资金雄厚的孟氏集团。
红手绢儿改名洪玲雅,协助孟毓友经营,从1988年起到海南创业,自立门户、艰苦奋斗,闯下一片江山,成为地产界影响很大的风云人物。
祁连山好像在背诵着洪玲雅的传记,把这段充满传奇意味的故事说得引人入胜。胡炜对这位洪总的经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半信不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编的吧?”祁连山听胡炜说他是编的,便拍打着胸脯表白:“咱没有这本事!杂志上有过专访报道的,她自己说的还有假?”
胡炜听说是杂志上登载的,就相信了。作为女人,她同情洪玲雅的遭遇,佩服洪玲雅的创业精神。她发自内心地说:“一个女人,这辈子真不容易,如果她是个男人,也许会把事业搞得更大!”
宋沂蒙没有看过那篇报道,听了祁连山讲述洪玲雅的生平,他心里“扑扑”直跳,原来,红手绢儿是这样的一种经历!在这经历的某一部分,与自己确实有着密切的关系。
宋沂蒙的心里很乱,他不知道自己当初的作为是害了她还是帮了她,她嫁给了孟毓友,成为显赫的大老板,家庭生活是否幸福美满,这不得而知,可她的生活中早已有了沙漠之湖的烙印,她不会忘记过去……
“宋沂蒙,想什么呢?”胡炜见宋沂蒙发怔,不觉微微蹙了蹙眉头,心想他就是那个老毛病,老走神儿,这会儿又不知跑到哪个星座上去了,于是,就用手指狠狠地捅了他一下。
宋沂蒙曾经跟她说过,腾格里沙漠中有一个美丽的绿洲,就像大海上有一个美丽的浮岛一样,充满了传奇色彩,每颗沙粒都是珍珠般宝贵。可她万万想不到,丈夫的生活经历中,有一个小小的段落与那美丽的绿洲联系在一起,而传奇般的洪玲雅总经理,竟然和丈夫之间有着一种难解难释的情怀。
胡炜提着那只放着海星的水桶,她忽然觉得不对劲儿,那桶的份量很轻。于是,她把桶盖儿打开一看,原来,那桶里什么也没有,海水干了,那身上长着花纹和彩道道的小海星,变得无影无踪。胡炜十分奇怪,一路上,她没看见有谁打开过汽车的后备箱,也不会有人取走海星,难道小海星会飞,从狭窄的缝隙里跑掉,又飞回了神秘的浮岛?
小海星没了
小海星没了,胡炜很失望。她原来准备把海星带回北京去,放在父亲留下来的青花瓷缸里。可现在小海星没了,她只好守着那只塑料桶,闷闷不乐,悄声无语。
前面的道路上突然混乱起来,车辆纷纷开到路边停了下来,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两人看见旁边有辆出租车,司机伏在方向盘上,脑袋都被打烂了,污血流淌了满满的一身。远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站在齐腰深的海水里,男的手里还提着一支锯短了枪管的猎枪。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公安人员,排成几行,每个人都戴着钢盔,手持微型冲锋枪,凝视着他们。
那男的五官端正,身材魁梧,衣着整齐,表面上看去,真不像是杀人惯匪。那女的扎着马尾辫长发,皮肤白净、眉目清秀,个子不高,穿了件浅红色的短袖衬衫,显得娇小玲珑。这不是朱小红?
宋沂蒙的头皮都炸开了。
这朱小红不是被邹炎送回北京了吗?难道她根本没走?一个可怜的,被人伤害又走上绝境的女孩子,她几乎被海水淹没了,她还是勉强地站着,与那个拿着猎枪对抗警察的男青年一起站着。
接着,又来了一队武警,战士们迅速散开,边喊话边朝天开枪。爆豆般的枪声,炸裂了海滨的寂静,街道上的所有车辆都停在不同的位置上,车里面的乘客都缩着脖子屏住了呼吸,躲在窗子下面。路上的行人也都跑光了,周围数百米不见人影。武警和公安人员开始涉水,向那一男一女包抄过去,只见那男的抬起猎枪朝天上放了一枪,“叭”的一声,把天空划开一条缝儿。看来,一场枪战是不可避免了。
胡炜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宋沂蒙却睁大眼睛,不安地向海的远处看着,他想,朱小红完了,龙桂华也完了,他万分后悔没有把朱小红的事情告诉龙桂华,那样,至少她们母女还可以见上一面。
可是,除了刚才响的那一枪之外,半天再也没有动静。
当胡炜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见那男的把猎枪扔在海水里,和那女的一起高高举起了双手,向警察投降了。一辆救护车把被打死的出租车司机送走,车辆也被拖走,交通又恢复了正常,滨海大道依旧嘈杂、纷乱。
胡炜历经了一场惊险战斗,有了一种新鲜感,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回到了宾馆,她忘记了由于大秋的事而带来的不愉快。
当天晚上,新闻里就播放了他们所目睹的枪击事件,其中有出租车司机血淋淋的镜头,还有那对男女被审问的场景。那女的看上去很文静,默默地被手铐铐在木椅子上,嘴角上流露着淡淡的苦笑。
电视台主持人说,这两个人都是北京人,他们不满父母亲对他们婚姻的反对,双双来海南寻找出路。不久,两人的钱用光了,没有饭吃,没有地方住,只好到黑市弄了一支猎枪,用它来抢劫出租车司机。原本,他们并没有想杀死那出租车司机,因为他只有十元二角钱,可那司机却不住地喊叫,于是,那男的在情急之下就开枪杀了他,猎枪弹打中了他的头部,一枪毙命。
看完电视新闻,胡炜连连说:“判死刑活该!判死刑活该!”在她的脑子里,还浮现着那出租车司机血淋淋的样子,她想到司机一家人失去亲人的惨状,不禁对这两个杀人凶手恨之入骨。
宋沂蒙随声附和着,他的心里却漾起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女孩子明明是朱小红,可怎么又成了由于婚姻问题逃到海南寻找出路的青年?也许,朱小红又有了一段新的爱情遭遇?他宁愿那女孩子不是朱小红,而是另外一个不幸的北京女孩儿,他之所以称她为不幸的女孩儿,是因为他对她存有一丝同情,总觉得她有那么一点无辜。那么清秀端庄的女孩子,原来不应该成为杀人凶手,如果没有那男人,她也许会在父母身边平平稳稳地生活,假若她找了另外一个男朋友,这时候,很可能正在北海公园划船,即使能够到海南来,也是自由的旅游者。
胡炜来海南的时间不长,见到那么多事情,听到那么多事情,她的心里充满了矛盾。海南的风光的确很美,但她感到了许多的不适应,还有不少的反感,她想着,要尽快带着宋沂蒙离开海南。
她疲惫不堪,洗了一个澡,躺在床上自顾自地睡觉。宋沂蒙知道妻子很辛苦,昨天奔波一天,晚上又通宵未眠,他把电话线拔掉,把中央空调关小一点,让妻子安安稳稳地睡觉。宋沂蒙在妻子的身边躺着,一动也不动,他看着妻子睡得很甜美,心里也很高兴。
透过大玻璃窗,外面可以看见大海。大海涌起了波涛,巨浪把小船打起来,送到天上。海岸上空的大块阴云摇摇欲坠,海边整排的芭蕉树被连根拔起。接着又下起了雨,雨很大,暴雨一阵阵地扑打在玻璃窗上,窗玻璃颤悠悠的,几乎要被打破。这个季节原不该有这么大的风雨,这预示着将要发生什么?
宋沂蒙把厚厚的窗帘拉上,屋里马上暗了下来。他悄悄地把门关上,独自离开房间,到宾馆二层的茗翠苑去喝茶。喝完茶,他见风雨渐渐停了下来,于是,就跑回公司处理业务上的事。
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妻子还在睡,小呼噜打得挺响、挺均匀。
胡炜一直睡到临近傍晚,整整一天,她对白天的大风雨全然不知。揉揉眼睛起来,朝窗外一看,发现海边有几棵大树倒在地上,街上的一些广告牌子东倒西歪,于是,吃惊地说:“发生什么啦?怎么会这样?”
宋沂蒙躺在床上,他也疲劳了,昏昏欲睡,他迷迷糊糊地听见胡炜在问自己话,便含混不清地说:“起风了。”冬季刚过就要刮这么大风?真不可思议!胡炜见宋沂蒙躺在床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就娇声说道:“你困啦?我可饿得肚子发慌,先出去吃点东西,呆会儿再睡好吗?唉!这日子都颠倒了,白天黑夜不分,真是的!”宋沂蒙也是一天没有吃什么东西,听胡炜一说,还真是感到饥饿了,肚子里“咕咕”直响。
两人穿好衣服,走出宾馆大门,忽然,他们觉得外面的温度降得很低,冻得两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想到,海南的初春竟然也是这么寒冷,海风吹过来,带着丝丝凉意,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住,整个城市雾蒙蒙、阴沉沉的,空气更加潮湿,让北方来的客人感到阴冷阴冷的。
他们赶紧跑回房间,胡炜穿上毛衣,可宋沂蒙却没有,胡炜拉着他到宾馆一楼大厅的商品部,花三千块钱买了一件鄂尔多斯羊绒衫,胡炜亲手替丈夫穿好,左看右看,心满意足地笑了。36
两人再次走出宾馆大堂,刚想叫出租车,一辆大奔驰轿车“嘎”的一声停在他们身边,从车上下来的正是祁连山和金秀香。祁连山好像休息得很好,白胖的脸上泛着红光,他兴高采烈地说:“去吃饭吗?哪儿都别去了,这旁边儿有家楚记餐馆,野味不错,我们请客!”
胡炜瞅瞅祁连山,心想这人的举止虽然有些粗鲁,为人却十分热情诚挚,怪不得金秀香喜欢他,在他的身边服服帖帖的,男的矮女的高,看似不般配,可两人一唱一合,十分默契,看习惯了也是一种绝配。
宋沂蒙和胡炜,跟着祁连山两口子,来到不远处的楚记。这是一家野味餐馆,楼上楼下狭窄拥挤,生意非常兴旺。楼下的地上放着一大排笼子,关着各种小动物,有山瑞、果子狸、穿山甲、山鸡、野免、蟒蛇,还有孔雀。
那笼子里可怜的小生命,一个个惊慌恐惧地望着人们,等待宰杀。特别是那山瑞,活了好几百年,才长这么大,多不易!论辈份不是清朝就是民国的,就这么杀了吃了,罪过!笼子里的小生命,都知道自己将变成人们的盘中餐,它们的眼睛里都流着凄凉的泪水,胡炜默默地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