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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伤,真是祖龙盘凤做得?”
罗睺笑了笑:“不是。”
扶笙沉默地看着他。罗睺语气一转,轻飘飘道:“放心,他比我还活蹦乱跳。”这个他,自然是你懂我懂大家懂。扶笙却不太明白了:“为何这个时候和他……?”
罗睺微微歪了歪头走到一边一块稍平滑的岩石旁坐下,后背靠着湿润的石块也不嫌难受,他喘一口气,依旧挂着懒洋洋地笑容:“我会建立魔道,与天道背道相驰。”他说:“你没得选。天道不会放过你。”
扶笙不喜欢罗睺这种肯定的语气,因为事关他的人生,那种压迫、强制地说法让他很不爽,可这的确是事实。很久之前就感觉得到韬光养晦的必要性。他也想称霸洪荒,带着小子们攻城略地成就一方霸主,可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深知洪荒神话中天道的屌炸天。它无形无体却不处不在。想到这里,他脑中有一种想法一闪而过,便脱口而出:“你这会儿伤明显在恶化,加深。是因为天道?”
罗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非洪荒生灵,所知所讲虽仍受天道监视却没有土生土长的管辖严密。故而惩罚也不痛不痒。”说着他露出一丝暴虐的神色:“早晚办了它!”
扶笙想,天道无形,你怎么办?
像是知道扶笙所想,罗睺懒洋洋地睨他一眼:“待我突破,魔道立,创魔界,区区天道,何足为惧。”
扶笙冷淡地面孔依旧无甚表情,他拿出白骨扇摇了摇,缓缓道:“那也是你成功时候的事了。”罗睺抬起血红的眸子瞪了他一眼。扶笙扇面半掩着面,促狭道:“你越来越像只小兔子了。可惜毛是黑的。”罗睺不懂他奇异的理论只是哼一声不语,盘腿打坐起来。
扶笙转手扇子扔进空间,运起灵力帮助罗睺恢复伤势。
堕入魔道的事两人终是谁都未提。可扶笙知道,那只是迟早的事。就像罗睺说的那样,他没有选择。鸿钧……鸿钧是如何想的,他不知道。不过或许下一次见面,便是以敌对的态度也指不定。鸿钧说,待讲道结束,未来找他就去取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扶笙甚至想过要不要提前去看一看,可还是忍住了。或许两人终究会分庭抗衡,可是……扶笙相信,现在,鸿钧……大抵是不会对他出手的。原因……只能说是预感。
罗睺在麒麟领地待了不少一段时间,两人以修炼为主,常常论道,扶笙倒是颇有收获。每当两人有分歧时,罗睺总是一脸似笑非笑,扶笙也是个不易发怒的脾气,倒也吵不起来。
这么一来,自鸿钧讲道开始,已是五百年。
海外灵岛四季分明,甚至比起洪荒中部陆地还要明显,因此冬季很冷。好在这点冷空气对于修炼者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一层灵气覆在体表,便可当做室外空调用。
扶笙却是习惯在冬季裹成球,围着又一个扑街在罗睺粗暴武力下的貂妖皮毛制成的披风,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细密清晰的脚印。天色微暗,寒风萧瑟。 难得遇到那么大的雪,扶笙微微抬头,看到纯白的雪花以一种曼妙的姿态飘落,当碰触到灰白的披风毛领的时候又以极快的速度融化,难得悲春感秋了一番。
之前罗睺的那番话这五百年来他没有去证实却深信不疑,因为他知道按照天道的意愿,麒麟一族绝不能留。可他又不愿如此守株待兔。天道如今的代言人是鸿钧,一旦天道有指示,鸿钧就会二话不说遵从指令。合道合道,以身合道,那时候想灭了麒麟族的,又到底是谁?
鸿钧……这个人必然不会被私情蒙蔽。
……感觉自己有些胡思乱想,扶笙烦躁得揉了揉脑袋。
“父王。”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已经成长为小小少年的青时步伐轻松地走过来,看见少年青葱的朝气,扶笙不免感叹自己其实已经很老很老了,心情却是有了起色。不管怎样,麒麟族他是保定了,他虽无法与天道抗衡,可日后魔道出世,便是投身入魔,也不愿被天道清理掉!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他重生了这么一回,这命必要握在自己手里。而他的族人,他的血脉也要在他的荫蔽下茁壮成长!
这么一想,心境顿时有了突破。扶笙冰冷的眉目也因此微微舒展。青时不明所以,问:“父王有什么开心的事么?”
扶笙只是抬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扯出一个极浅的笑意:“你来了,所以我很高兴。”之前窝在青时袖口里的黑蛇顺着扶笙的手慢蹭蹭地爬上去最终在扶笙脖子处缠了两圈占据着地盘。
骤然听扶笙这么说,青时一脸莫名,但仍是开心。他语气有些激动,面容充斥着年轻人的神采飞扬:“……今天我和沉霄比试割下了他一截头发!”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撮发丝:“喏!”
扶笙微微动了动眉毛,青时和沉霄的感情很是生分,或者说沉霄单方面看青时极为不顺眼,几乎快到了看见就扭头走的地步。而青时……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扶笙觉得,作为一个孩子,他内心一定还是对那份亲情抱有憧憬。可不管从哪头劝说,双方都是一副“我不认他”的态度着实让扶笙头疼,提了两次两人都不当回事,扶笙也不多管闲事乐得清闲。反正青时被他养着也没什么关系。
在这种状态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青时开始乐衷于挑战沉霄。虽说屡战屡败却屡败屡战毫不气馁,这般坚持不懈的态度下,实力自然是大幅度的提升,再加上血统优秀,在同龄人中,实力绝对处于顶端,对于青时的邀功,扶笙报以赞赏:“嗯。不错。”他又问:“青涣回来了么?”龙凤大战的时候,青涣终究还是没忍住放着族人不管,藏匿了身份参与了战争。至今没有消息。
“未曾。”沉霄穿着一身黑色的短衫走上前。他看也不看青时,注视着扶笙道:“族长,狐王玉面传来消息,不日后来访。”乍然听到狐王玉面这个名字,扶笙没反应过来,却听沉霄又道:“当初青时不慎落入狐族手中……”话未说完便是冷冷地看了青时一眼,随即不再言语。
这么一提点,扶笙也就想到了,狐王玉面……倒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数百年未见,玉面依旧是风华不减。冰肌玉骨,媚骨天成,一双眼睛似乎会说话,眸光流转处,醉倒一片痴男怨女。
——果真一把人形大杀器。
未等扶笙开口,玉面已是蛇腰一摆,凑到扶笙面前:“哦呀,玄麒道友,你我而已这么久未见,可要好好交流一下感情才是。”扶笙嘴角微动,微微后退一步,想避开玉面的那番黏糊劲。玉面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被人解决的小角色?只见她毫不客气地顺势扭了下…身,靠在扶笙身上:“这次奴家来可是要告诉道友一件好事情的~”她尾音微微上扬,勾人心魄。
扶笙也不矫情了,怎么说都是个妹子,温香软玉谁不喜欢,不要白不要,这么想着也就随她去了,听玉面这么一说,扶笙挑了挑眉慢慢道:“哦?不知是何事?”
玉面柔柔地笑了笑:“龙凤的战争殃及了整个洪荒,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他们玩的太厉害,以至于日后怕是后继无力退出霸主地位了。”
扶笙配合地低笑一笑:“所以?”
“新一任的霸主……你不好奇?”玉面突然靠近,一张清纯的脸骤然放大,扶笙却是极其淡定:“为何要好奇。”
玉面琥珀色的瞳孔如同一汪春水,她笑着点头:“说的不错,不需要好奇。结局已经注定。没有了龙凤的搅合,洪荒霸主对于道友来说自然是手到擒来。”
扶笙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不作言语。
却不想对方突然面色正经道:“我们做笔交易如何?一个对道友来说有利无弊的交易。”
扶笙被挑起了兴趣:“哦?”
玉面也不绕弯子,直言:“狐族愿臣服于麒麟之主,无论对手敌人为谁都愿化作无往不利地锐箭,要求仅仅是恳请道友能让狐族与麒麟一族共同在这做灵岛休养生息,危难时伸出一臂之力。”
扶笙却是冷冷一笑:“说事有利无弊,不如玉面道友告诉我,何利之有?”
玉面说:“狐族虽不比麒麟一族强势却也是一方霸主,绝对是一把有用的剑刃。”
扶笙淡淡道:“道友莫不是认为还有什么人能让我族溃不成军难以匹敌?”
玉面摇摇头:“玄麒道友误会了。多话不多说,道友不妨好好考虑一下。”她微微一笑,琥珀色的瞳孔异常闪亮。
扶笙自然知道收下狐族好处很大,可他此时必须要像步步为营,谨慎行事,以玉面的性子,这提议下必定是有原因,甚至阴谋。
他需要知道玉面这边轻易归顺的原因,刚想旁敲侧击便见玉面眸光一闪,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副饶有兴致地表情。
“或许,玄麒道友你还可以拿回你遗失的一部分记忆。”
☆、第 25 章
他醒来的时候身上裹着一件火红色的披风,迷茫地眨着眼,他用胳膊支起身子,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他也不介意。
脑袋昏昏沉沉的,胸口有一阵难以言语的压抑,烦躁。他坐起身,身子微微后倾,却意外地靠在一具不算柔软的身躯上。他疑惑地回头便看到身后一人正闭目打坐。
尽管他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但奇怪的是他竟然知道很多很多常识……比如身后这个人的发色是银色。比如他坐着的是很普通的蒲团。
比如这个人是男人,可他的相貌已经完美到脱离了性别的束缚。
似乎是被他靠着的举动吵醒了一般,男人挣开了眼。那是一双……颜色极为浅淡的银灰色眼睛。甚至磨灭了情感般淡薄的色彩。
他犹豫了下,还是问了:“你……知道我的名字么?”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行。
男人定定的看了他一瞬,才道:“玄麒。”
他想,这个名字并不是很熟悉甚至有点陌生。可看这人的神情,并不像是在骗自己的样子。于是他便承认了这个陌生的名字。
下一瞬,他又觉得不太礼貌,便又问:“……请问你是?”
男人不知在想什么,银色的长发随着他微微侧头的动作滑在胸前,让他有种伸手抚摸的冲动。像是才发现他的询问,男人淡淡道:“吾名鸿钧。”
“鸿……钧。”玄麒轻声念了念这个生涩的名字,伸手摸了摸脖子,抬头看着鸿钧:“能帮我倒杯水么……?鸿钧。”
“……”鸿钧诡异地沉默了一瞬。玄麒一脸纠结:“我大概是睡了太久,嗓子有点疼。”他顿了顿又说:“……大概是太久了,把以前的事都忘了。”
……
鸿钧最终还是没给他水,而是给了一粒丹药,效果确是好的没话说,刚咽下去,酸辣刺疼的喉咙就像是被雪水润泽的干涸土地一般舒服。
或许第一眼看到的是鸿钧,故而产生了雏鸟情节。只要鸿钧不在身边,玄麒就觉得心里格外不安。甚至不知道不安什么,只知道他不想离开鸿钧身边,必须要在能看得到他的范围内才能觉得心底平静踏实。
因此往后的日子里他亦步亦趋地跟着鸿钧。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个山洞。说是山洞,里面也没什么设施,可法阵却是不少。一般的人想闯进来还真是不容易。
对于能看出来有法阵存在,玄麒自己也是吃了一惊。他觉得自己身份可能也不简单。
于是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