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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人生但求无长恨,岂能事事都如愿,说的好,说的妙,看得透,看得彻。”
茅屋外的一块大青石上,有一个老道士,破衣芒鞋,蹩着脚坐在那里,背对东方,斜看斜阳。
“老道,眼看我就摘到蟠桃了,你凭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来,你得赔我的损失,王母娘娘的蟠桃传说中闻一闻都是增寿三百年的好东西。”
张玉堂穿越的事情都遇到过了,面对着这玄乎的事情,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小娃娃,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我是山精野怪,大展幻术,把你弄到这里来,一口把你吞了,骨肉不存。”
说着,大青石上面一道霞光闪动,夕阳下,唯有山风呼啸,云霞霭霭,老道士消失不见。
而在老道士消失的地方,一个穿着白衣,披头散发、舌头伸出半米的山中厉鬼悬浮在半空,厉鬼周身散发着冰冷冷的气息,阴森恐怖,微微抬起头,绿幽幽的眼神望了过来,满是狰狞之色。
“厉鬼?”
张玉堂心中嘿嘿一笑,这样子的把戏也想吓我:
“小小厉鬼,休得作怪,老子久读圣贤书,蕴养一身浩然正气,鬼神辟易,你是哪里来的,赶紧哪里去,万一惹恼了小爷,掌心雷火飞出,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扑哧!”
阴森森的厉鬼猛然发出一声狂笑:
“小子,就你滑不溜丢的样子,还久读圣贤书,养了一身浩然正气,你是真不怕,还是看出来这是老道我的障眼法?”
“原来这是障眼法,莫非是与前世看到的崂山道士一样,都是些糊弄人的东西,没有实际的用处!”
张玉堂心中一如此想,顿时学道的热血平息下来,对老道士兴趣大减,无所谓的道:
“小爷我念头纯净无暇,以聪明正直为神,何惧山精鬼怪,就算我怕,若真是山精野怪,岂会因为我怕,就放过我,与其如此,倒不如平心静气,谋的出路。”
说着话,张玉堂缓步走到老道士跟前,一屁股坐在大青石上面,望着夕阳余晖,晚霞弥漫,悠悠叹道:
“坐观云起处,静听松涛声,这里真是个有道之士修行的好地方,只可惜,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想起自己转世而来,张玉堂一时的有些唏嘘。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小娃娃你出口成章,来历匪浅啊。”
老道士坦然一笑:
“我原本看你姓喜投机取巧,难成大器,准备给你点儿好处,就飘然而去,想不到你慧根天生,自有一番才情,到让老道我动了收徒之念,让我看看你前世是哪一位高人转世?”
“不要看了吧。”
张玉堂想哭了,自己可是从后世而来,万一被这不知名的老道看穿,自己的小命岂不是多了一份未知的危险。
“未曾生我谁是我,如今生我我是谁,长大诚仁方是我,合眼朦胧又是谁,管他前生后世,活在眼下,我就是我,你管我是何人转世,何人转世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大喊着,张玉堂撒开脚丫子,快速的向着茅屋里跑去,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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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道,吓死我了。”
“我有这么可怕吗?”
老道士坐在茅屋的椅子上,看着张玉堂淡淡一笑:
“好一句未曾生我谁是我,如今生我我是谁,长大诚仁方是我,合眼朦胧又是谁,老道在华山修道数百年,参悟玄机,倒还没有你这个小娃娃看得透彻。”
“你是怎么进来的?”
张玉堂心中也猜测这人或许是一尊大神,不过头一次看到穿墙破壁这么玄奇的事情,还是有些发愣。
听说是一回事,发生在眼前的感觉又是不同。
“区区穿墙术而已。”
老道士坐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虚怀若谷,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倒真像是一个仙风道骨的得道高人。
“怎么,你想学吗?”
“想,当然想!”
张玉堂点头如小鸡啄米,穿墙术啊,学会了以后,无论什么样的宝库都阻挡不了自己前进的脚步。
换句话说,有了穿墙术,天下的财富都是自己的财富,万贯家财,唾手可得,才算是成了真正的天下第一首富。
这样的宝贝法术鬼才不想学呢。
看着张玉堂双眼放光的样子,老道士心中才有些傲然,这一会儿功法,老道士可是被张玉堂一口一句的名言警句给震动的不轻。
甚至都开始怀疑人生,难道自己这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现在终于找回了自信。
这些名言警句,对张玉堂而言不算什么,张口就来,但是对于大宋朝的人而言,张玉堂简直就是生而知之的神明,文曲星下凡。
老道士虽然道行精深,却也摆脱不了时代的局限姓。
“真的想学吗?”
老道士稳坐木椅,高人做派,悠然的看着张玉堂。
“真的想学。”
你倒是他妈的教啊,我再想学,你不教,用什么用处。
“想学就好,只是我一身道法虽不精深,却也只能传给本门弟子。”
说到最后一句,老道士满脸可惜的看着张玉堂,道:
“本门收徒从来都是单凭机缘,自然随缘,不过一入道门深似海,再想退出,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靠,转了十万八千里的弯弯道道,还不是想让本大少拜师学艺,有这么牛逼哄哄的师傅,不拜的人才是傻子。”
张玉堂纳头就拜:
“师傅在上,徒儿有礼了。”
“好,好,好,乖徒儿,本门终于也有了传承。”
老道士长笑一声,道:
“快起来,快起来,本门无须多礼,只是拜师的时候,要三拜九叩,等你三拜九叩以后就算礼成了。”
“三拜九叩,还无须多礼,我这只是拜了一拜,还差的多呢。”
张玉堂干净利落的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乐的老道士眉毛上挑。
“师傅,是不是还要拜过本门祖师爷。”
“不用了,我就是开派祖师,你就是本门大弟子,徒儿,任重而道远,为师已经年龄大了,以后本门发扬光大就靠你了。”
老道士欣慰的看了一眼张玉堂,语重心长。
“上了贼船了!”
张玉堂眼前一黑,真希望自己真的晕过去。
“咱们道门是什么名字,有什么镇派秘籍,绝世宝物,给弟子发下一筐蒌了,以后弟子行走在外,也好广振本门名声,让一干宵小不敢轻辱。”
“说得好,本门取名天一,乃是天下唯一的意思。”
老道士傲然一笑,旋即一手弹了过去:
“绝世宝物举世难得,还要一筐蒌,更何况修行之道,要勇猛精进,自强不息,不依赖外物,真没见过你这样的惫懒弟子,别的没有,这里有一片绿叶,能够带你遨游九天,深入五洋,你要还是不要。”
“要,当然要,蚊子再小也是一块肉。”
张玉堂一把抓住老道士递过来的一片绿叶,也没细看,迅速放进怀里,低着头,苦着脸,眼巴巴的看着老道士:
“还有什么宝贝,一发赐下来吧,你就我这么一个徒儿,万一哪天你蹬腿去见了道祖他老人家,我上哪里去找你要宝贝。”
“找打!”
老道士一瞪眼,须发飞涨,啪的一声扔过来一本书:
“这是本门镇门妙法,拿回去好好参悟。”
袖子一滚,烟霞四射,张玉堂但觉眼前时空流转,茫然无穷,不知身在何处。
“坏了,被这小混蛋一气,我怎么忘记告诉他,我施了障眼法,给他家里送了一颗假的人头去。”
老道士坐在木椅上,眉色飞舞,一点儿担心的样子都没有。
……
张府。
片刻,保安堂的许大夫急速赶了过来。
救人如救火,丝毫怠慢不得。
“许大夫,我夫人这是怎么了?”
张员外眼角通红,声音有些嘶哑,一曰间,爱子授首,爱妻昏迷,无尽的悲伤让张员外忽然中苍老了许多。
“老员外,不用担心,夫人只是伤心过度,痛急攻心,我这开一副静心、镇神的药物,略一调理,好好休息一天,就能痊愈。”
许大夫三四十岁,气质清雅,眼睛有神,声音醇厚。
“多谢许大夫,阿贵送送许大夫,顺道去账房取十两银子,给许大夫做医疗费。”
“是,老爷。”
送走许大夫,张员外令人取来药物,服侍着夫人服下药物,一个人茫然的走进大厅,呆呆的望着案板上张玉堂血淋淋的人头,悲痛欲绝,再也忍受不住,泪如雨下,埋着头低声呜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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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绿舟
“让阿宝过来一趟!”
低声呜咽了一会儿,张员外擦干眼泪,坐直了身子,看着大厅之外,繁星如水,夜风飒飒,声音中透出些冷峻。
“是。”
大厅外,有人应道。
不一会儿,阿宝眼睛通红的走了过来,脸上泪痕道道,看着大厅上冷漠如冰的张员外,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声音有些哽咽的道:
“阿宝无能,没有照顾好公子,让公子他死于贼道人的手里,我本身是个下人,是伺候公子的,公子都没有了,我活着还有什意思。”
“嗯”
看着痛哭流涕的阿宝,张员外漠然的点了点头,问道:
“休得哭了,把今天的事情说一遍,要丝毫不差。”
“是,老爷。”
阿宝把今天张玉堂课堂背书、释义,街头遇到老道士爬树、摘桃等事情,事无巨细,一一说得清楚。
“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阿宝说毕,张员外细细揣摩着,沉思了一会,开口问着。
“没有了,就这些。”
“那好,你下去吧,好生养着,玉儿不会这么轻易死的。”
大厅上,孤灯一盏,形影婆娑,张员外站起身子,看了又看,发觉张玉堂的头颅总有一些不对劲,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父子连心,骨肉亲情,到底不是什么障眼法所能阻挡,慢慢的就让张员外看出几分蹊跷来。
这颗头颅的重量不对!
“我有祖传的追星剑,最善驱魔辟邪,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是蕴含了什么玄乎。”
站起身子,一手捧着张玉堂血淋漓的头颅,一手提着一盏灯笼,慢慢的向着一处房间走去。
推开门,房屋中一干物件并不华美,朴素简洁。
把张玉堂的头颅放在一处桌子上,张员外移动开一幅画卷,里面藏有一个古朴的剑匣。
剑匣中放着一柄样式普通的长剑。
如平常的剑一般,长三尺,宽二指,毫无特色。
铿锵!
宝剑出鞘,发出一声脆响,宛如溪水奔流,锵然有声。
“追星,就看你的了。”
拿着剑,张员外心中既害怕张玉堂的头颅发生什么变化,又渴望张玉堂的头颅发生一些变化。
追星剑上发出一股莫名的气息,张员外但觉得杀意隐隐,刺激的肌肤都有些作疼。
强忍着肌肤之疼,满是矛盾的心情下,举步而来。
随着追星剑的临近。
刷!
一抹烟霞从张玉堂的头颅上飞出。
血淋淋的人头在烟霞过后,化作一个木头疙瘩。
木头疙瘩在剑气的压迫下,轰然散裂。
“果然不是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