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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文州敲敲他的椅背,“少天别闹。准备走了。”
他话音才落,宋晓就拉开后厢车门,利落地坐了进来。
“没尾巴,走吧。”他说。
黄少天发动了车子,驶向这次任务的接应和常驻地点。
那是家不大的私人诊所,在附近颇有口碑,每时每刻都接待着预约登门的病人。徐景熙在这里进行了一系列的分析实验,数据交给身份特殊的“病人”传送回国内。整个流程都很顺利,他们的任务也算圆满完成,但是在准备回国的时候却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插曲。
“被盯梢了。”黄少天忽然敲着方向盘说,他眼睛紧紧盯着后视镜里已经连续四次出现的民用车。那辆车跟着他们的时间并不算长,几乎是刚刚吊稳就被黄少天发现了图谋。黄少天跟着车流变了几次车道,完全无意直接甩开这烦人的尾巴,“Leader,我们不用理会吧?不过诊所是暂时不能回去了,到市区兜个风?”
虽然是问句,他的语气却是非常笃定的——不用刻意甩开这条尾巴,暂时也不能回诊所去暴露他们的行踪,他们的应对办法恐怕要在“兜风”的过程中得出。
这份笃定来自他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第六感。对此,其他三个人都没有什么异议。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平安回国之前确实没有必要多招惹这种麻烦。与其这个时候甩掉尾巴彻底暴露自己,不如顺势修改一下路线,在不引发过多怀疑的情况下更自然地脱险。
“先找一家酒店。”喻文州说着拨通了当地接头人的电话,安排好订房间的事宜之后把地址告诉黄少天。
等他们带着那条小尾巴来到酒店门口的时候,房间已经安排好。与某个拖着行李箱匆匆离去的客人擦肩而过时,黄少天从他怀里摸到了房卡。他们并不在酒店大堂停留,径直乘电梯上楼进了房间。喻文州和黄少天一间,宋晓和徐景熙在隔壁。
房门刚刚落锁黄少天就奔去床头拿酒店配给的铅笔和便签纸,很快写给喻文州看。
跟上来了。
喻文州对着这四个字发了会儿呆,忽而一笑,吻了吻显然整个人都陷入戒备的黄少天,“喉咙不舒服就别吃太咸了,吃过晚饭早点睡。”
黄少天怔住,又很快懂了他的意思,呲牙咧嘴地抗议起他给自己下的噤声令。
喻文州仍旧笑,接过铅笔在纸面上画了个心形,附带一串zzz的睡眠符号,和“传真”两个字。
休息到晚饭时间,喻文州拨内线叫了隔壁的宋晓和徐景熙出去吃饭,把黄少天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爬起来又被按回去的蓝雨头号杀手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阵子才重新归于平静,到他第二次从枕头上爬起来时窗外已经全黑,喻文州他们还没有回来。
这顿晚饭吃得有点久,久到留下来盯守黄少天的人都发觉状况不对奔去支援同伴。
还饿着肚子的黄少天悻悻地叫了客房服务,顺便要到酒店前台的传真号码说是收几份文件。
在他们滞留酒店等待机会脱困的时间里,潜藏在当地的同僚们已经帮他们基本摸清了目前的状况。传真发过来的密文很长,黄少天吃着晚餐,铅笔在纸面上圈圈画画把它们解好然后撕碎分批冲进马桶。
不算很久之后喻文州回来,看到黄少天用铅笔写在便签上的字。
他们广撒网盯上了跟我们同一天入境的所有人,用旧的身份证件离境会有点困难,更换新的身份证件需要两个星期。
喻文州用两三秒看完那些字,把便利店里买来的点心零食摊出来,又开了啤酒,叫宋晓和徐景熙过来一起看当天晚上直播的一场球赛。
便签在他们吵吵嚷嚷的打闹中被啤酒和果汁浸透,最后也只落得被冲进马桶的下场。
两个星期过得很快,当然是对喻文州和黄少天来说。
每天早起互道早安,吃过早饭出门游荡约会,傍晚回到酒店彼此厮磨一会儿再各自回到床上去睡觉,日子过得无聊又甜蜜。即使是被迫休假的情况下,热恋中的两个人也体会不到隔壁宋晓和徐景熙的度日如年。而比宋晓和徐景熙更加度日如年的,是在酒店内外整整盯了他们十四天的人。
疫苗丢失的消息没有公开,但是在抓住犯人之前盯梢和严密的边检还要继续。
他们能看到的是被他们盯着的Omega每天多动症一样拖着Alpha到处逛,偶尔到诊所检查喉咙,两个Beta永远无奈同行,随着Omega的台词量日渐增加从满脸生不如死到彻底视死如归。整整两周,没有在他们身边发现任何与疫苗相关的迹象,就连造成冷库外走廊里被杀死的几个警卫身上伤口的理论上细长锋利的武器也全然没有影子。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疫苗已经在诊所分析销毁完毕,冰雨也早一步托付给货运公司送回特勤驻地。现在还滞留异国的,就只有四个无所事事只能每天谈恋爱和围观谈恋爱打发时间顺带逗他们玩来解闷的可怜人而已。
他们隐约觉得这四个人应该有问题,却找寻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而在他们还犹豫是不是该继续愁苦的时候,喻文州一行已经拿到了新的身份证件,和三天后前往东部某个城市的火车票。
休假恋爱虽然幸福,但不可能长久如此。他们终究要回去,并且是不触动盯梢的网络,完全无声无息地平安回去——甩开盯梢容易,可是为此暴露一个已经埋设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接应地点实在得不偿失。这个足够优秀和稳固的接应地点,让他们有必要多耗费些力气去保护,甚至不惜为此付出一些代价。
包括经济和时间成本。
他们订的是四人一间的豪华包厢,空间大设施也舒服,价格不菲,对于一次只有七八个小时的旅程来说有点奢费过头。不过喻文州最看重是包厢隔壁仍旧是这样奢费的包厢,两个包厢窗口间距离大,隔音也好,他们在包厢里做点什么完全不担心有人察觉。
前提是他们要先摆脱预先已经装在了包厢床底的窃听器。
列车开动了大约两个钟头,包厢里一直很安静。闭目养神中的喻文州忽然睁开眼,朝宋晓和徐景熙打个手势,两人会意出去。黄少天这时也放下了被他玩得发热的手机,叠两只枕头跑到床头靠稳,迅速但悄无声息地解起裤子。
喻文州坐在他身边吻着他的耳朵,低低的声音压进他的耳廓里,“抱歉。”
黄少天朝他呲牙笑,很快把裤子褪到膝弯,翻身趴在叠起的枕头上。
他们的伤痛、弱点、性别、一切一切,没有什么是任务中不能利用的。
这办法他们在酒店的时候尝试过两次,喻文州对黄少天的身体又足够了解,不消多长时间包厢里就盈满青涩诱人的柠檬香。又过几分钟,被喻文州召回来的徐景熙再一次奔出包厢找到车箱内的工作人员,有点惊惶地指着正打算扒开他们包厢门的Alpha告知:他们同行的、未标记的Omega发情了,他需要抑制剂和相对安全和封闭的空间。
这简直是比国王和总统的命令还管用的台词。列车上的服务人员很快送来了抑制剂,劝开那个受信息素影响纠缠不去的Alpha,并且同意在黄少天的发情症状消退之前把他们先安排到尽可能不影响其他人的车尾处的包厢里。
一切都源于意外,而且顺理成章。
列车在下一站停靠时,下车的便衣多停留了半分钟,把车尾被隔离的包厢指给接替他的人,要他随时关注换过去的四个人的动向。他们不知道的是,资料库里喻文州一行人的照片已经在交接途中被篡改,而新换上的照片对应的四个人已经等在列车出站后将经过的第一处隧道里。
喻文州借同僚之手将异国的工作模式摸得很清楚:越过两个地区分局的边界线,盯梢的人就会进行交接,列车上的服务人员也一样。两个站点之间是杳无人烟的山地,火车会在这片无人看管的山间行驶大约四十分钟,穿行三处隧道,过一座桥,是偷梁换柱的最好机会。
被送进新包厢里的黄少天休息到列车再次发车离站,忍着身体里还没平复的躁动跳了起来。四个人各自摸出工具开始拆卸包厢里唯一一道密封的玻璃窗,工程稍稍有点大,至少在他们经过了第一处隧道时,窗子还没有卸下来。当窗外恢复了白日的明亮,他们听到头顶传来轻轻的敲击声,是一串最简单的接头码。喻文州示意黄少天先休息,收了手的黄少天便爬上上一层床铺,敲着车顶的装饰板回应那一串码文。
不多时窗子卸掉,在车顶挂了数分钟的四人逐个顺着窗子滑进包厢,又把喻文州一行送上车顶,最后将窗子复位。
行驶于山间时候的车速并不算太快,顶着风呼吸也不困难,彼此都听得到正常音量的对话。喻文州再三确认了黄少天的身体状况,在经过第二处隧道的时候却还是不放心,又将他按在车顶强制休息了十多分钟,直到第三处隧道青灰色砖石垒成的入口渐渐向他们推进,才安静地松了手。
隧道里每隔十余米就有一处预留给工作井的凹陷,墙壁有灯。隧道长不过百米,列车进入之前就减了速。他们花了列车驶过三个工作井的时间来掌握跳车的时机,然后在第四个凹陷即将到他们身边时,黄少天滑到车厢边缘,跃下。
紧接着是喻文州、徐景熙和宋晓。
列车弃他们而去,放任他们消失在隧道外草木茂密的山林中。
黄少天的情绪在非必要时段从不遮掩,喜怒哀乐几乎都挂在脸上,于是之前他和喻文州关系微妙的时候有多让人担心,现在和喻文州两情缱绻的样子就有多让人瞎眼。
用新的证件顺利出关坐上回国的飞机,刚刚飞行平稳,冷静敏锐的蓝雨第一杀手就消失了。并不算很长的旅途中他在喻文州身边根本没有一秒安静的时候,中途说得口干舌燥还按铃要了几次水。后一排座位里的宋晓和徐景熙一上飞机就戴上了耳塞眼罩,假装并不认识前面的话痨。
他们永远不能理解黄少天哪来那么多可以说个不停的话题。
就像他们也不能理解喻文州似乎居然从来没觉得烦一样。
降落时已接近黄昏,到达厅里人来人往各自行色匆匆。他们联络了军方和关口处理出入境信息的问题,紧接着被推进军方的专车送回驻地,勉强赶上这天的晚餐。
晚餐后各自回房间洗澡休息,四个人在山林里穿行了两三天才回归人类社会,紧接着洗洗干净又上飞机回国,实在够疲乏。即使是被任务报告压得紧紧的喻文州也只敲了几行字就开始呵欠连连,想着把要点列完先偷懒去睡,疫苗的数据早就在BOSS手上报告明晚再交也来得及。
突然有人敲门。
喻文州打到一半的呵欠被吞了回去,眨着湿润的眼睛说请进。
门被推开,黄少天站在外面。喻文州原本以为他已经打着滚睡在自己的床铺上了。
喻文州站起来,眯起湿润的眼睛,他猜得到黄少天的来意,有点温暖。他问:“准备睡了?”
找上门来的黄少天居然被他问得愣了一下,眨眨眼才说:“已经很晚了,Leader不困吗?在飞机上没睡觉还是要早点休息,我打算回房间就睡……”他没能把后面漫长的句子说完,喻文州吻住了他。
这是他们在异国整整两个星期养成的习惯。
因为那时候境况并不安全,他们虽然会取悦彼此的身体但根本不曾亲热,每天只在睡前交换一个让人气喘吁吁的晚安吻。两个星期,养成了习惯。
而现在,喻文州含着黄少天的舌尖想,真是个好习惯。
“Lea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