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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工之后,白玉堂回到旅店躺下时,又想起了前一晚的事情,他鬼使神差的又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电脑之后,他搜索了很多关于镜头恐惧症的资料,愣是没有找到适合放在展昭身上的原因,于是他又找到了之前咨询过的会所。
他在网页上,输入:在么?
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网站提醒他陆梓医生接手了这个对话框,对方回复:在的,请问想咨询什么?
白玉堂发现还是那个陆医生,于是把昨天的事情又简略的提了一遍,陆梓果然对他还有印象。
白玉堂在对话框里输入:他好像对镜头非常抵触,我想问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才会这样。
陆梓回复的速度依然很快:这也许和他的经历有关,有人对镜头抵触,是因为曾遭到过xing虐且被人录像,一般这类的病患会伴随性格缺陷,严重的甚至还会患上皮肤接触恐惧症。如果并不是这一种,那么也有可能他真正抵触的不是镜头,而是类似镜头的东西;又或者他因为别人的经历,而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造成镜头恐惧症的因素有很多种。
白玉堂不能肯定展昭是其中的哪一种,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的排除了第一种因素,展昭并不存在性格缺陷,也不抵触皮肤接触,在白玉堂的记忆里,展昭大方持礼,不像是有过如此糟糕经历的人。他又问陆梓医生,要怎么样才能克服这个心理障碍。
陆梓则回答:时间长了,有人会慢慢淡化,但是有些人却不能,所以你需要去引导他,最好是让他直视那段经历。
白玉堂最后还是决定去找展昭谈谈。
展昭的房间门没有锁,白玉堂进去的时候空无一人,白玉堂去旅店前台询问,对方告知展昭自从白天出去之后就没有回过旅店。
白玉堂闻言立刻就出门去找,最后在白天拍戏的取景点找到了展昭,也不知道展昭用了什么办法,才磨到了这间屋子的使用权,白玉堂走进去的时候,屋子里开着灯,几台摄影机就架在屋子的两边。
展昭穿着月白色长衫,在镜头前扮演着戏里的张淮安,他好像没有注意到白玉堂的到来,只是不停的在念着剧里的台词,他每走一步都带着一种坚定,缓慢而沉重,而与之相反,他的面色却尤为苍白。
白玉堂无端的觉得这样的展昭有些让人心疼。
白玉堂正这样想的时候,展昭刚好把头转向了镜头,白玉堂以为他是看到了自己,却发现他的目光呆直,就在他眼看着要倒下去的时候,白玉堂立刻冲了上去。
因为重心不稳,两个人最终还是倒在了地板上,白玉堂的手垫在展昭的后背,砸到地板上时,甚至有点疼,展昭仰面望着头顶的大灯,整个人终于进入了崩溃边缘。
仿佛在他眼前的并不是白玉堂,而是无数的闪光灯,那些长长短短的镜头正对准他拍个不停,展昭想推开白玉堂,他想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白玉堂觉察到他这个念头之后,哪里会肯,便更加用力的把他圈在怀里,他趴在展昭耳边不停的告诉他:“别怕。”
别怕,展昭,有我在。
他说了十多遍之后,展昭终于不再颤抖,他瑟缩着躲进白玉堂的怀里,好像那里非常安全。
白玉堂就在这一瞬间,突然就放弃了寻找答案。
白玉堂把屋子里的灯光调暗了一些,那些摄像机被白玉堂安置在了角落,在昏暗的灯光下,成了一个阴影区,他和展昭则靠墙坐着。情绪稳定下来的展昭犹豫的看了看他,然后问:“你知道了”
白玉堂转回头来也看他:“知道了。”
展昭扯出了一个笑容:“是不是觉得我挺没用的。”
白玉堂摇头,非常郑重的说:“没有。”
他没有说太多,但展昭却觉得好像得到了这两个字就已经足够了。
他伸手盖住自己的眼睛,说的话很没有底气:“很多时候,我自己都认为应该退出剧组,这样对蔡导对所有辛苦拍摄的工作人员都是一件好事,但是,我也有私心,白玉堂,我想演戏,我喜欢演戏。”
白玉堂只是认真的看着他,然后他转过头:“那就不要退出。”
展昭愣在那里,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
白玉堂又说了一遍:“那就不要退出。”
白玉堂的面容一半隐在阴影里,另外一半则暴露在灯光下,他随意的倚墙坐着,姿态慵懒,尽管如此,却好像有着强大的自信心,这种自信仿佛也在感染着一旁的展昭。
白玉堂直视着展昭的眼睛,眼里不带有任何的敷衍,他在昏暗的灯光下,说出口的话异常笃定:“你也很努力,比起辛苦,你付出的不比我们要少。”
展昭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盯着白玉堂看。
白玉堂看他没有反应,便把右手放在展昭的左手上:“我会陪着你,一起去面对这个困难。”
展昭因为他的这句话,露出感激的笑容,白玉堂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手机,在展昭露出笑容的时候按了一下拍摄键,突然的闪光灯,让展昭措手不及,他立刻用空出来的右手去挡,但是闪光灯很快就消失了。白玉堂翻开相册去看,展昭下意识的反应还是让画面产生了变化,原本笑的很开心的展昭在灯光下笑的异常勉强,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慌乱,白玉堂在心里琢磨着,用闪光灯拍照的时间最长也不过持续了一秒钟,可是展昭却在这一秒钟内反应如此之大,可见这个症状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想要短时间让他从这段经历中走出来,白玉堂觉得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展昭在看到白玉堂之后的动作,才明白过来对方只是想拍个照片,他有些窘迫的捏着拳头低声道了一句抱歉。
白玉堂则轻抚他的后背:“都怪我没有打声招呼。你笑起来很好看。”
他见不得展昭低着头一脸抱歉的样子,如果展昭没有镜头恐惧症,这些窘迫都不该是他的,白玉堂这么想的时候,心里又跟着难过起来。
他拍了拍展昭的肩膀,“现在,我们再来试试看!”
展昭苦笑着摇头:“不行的,我试过很多次了。”
白玉堂却不理,只说:“可以的,我们再来试试看。”
严堇还不是白玉堂的经纪人时,曾经在公司里和白玉堂打过一次照面,当时他就评价过白玉堂是一个天生的发光体,更难得的是他的眼睛里没有太多的游移不定,他很肯定的告诉高层:这个人一定会火。于是在白玉堂还不知情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划入了严堇名下。
此时,这种特质就影响到了展昭,他看着那双眼睛,就好像真的被感染到了某种力量,他朝白玉堂点了点头,然后重新站起来,而白玉堂则把那些摄像机重新摆放好,摄像机并没有打开,只是翻开了寻像器,灯光开到了最大,白玉堂穿着自己的衣服,先是虚空的甩开了袖摆,以极其张扬的姿态看着展昭。
这个场景他和展昭之前就在华谊对戏过很多次,走场台词神态,展昭都没有任何问题,甚至有时候飙起戏来更是不输他分毫,简直可以和他分庭抗礼。
而白玉堂期待着这样的展昭。
穿着月白色长衫的展昭如白玉堂期待的那样向他走过来,不得不说,展昭现在的这种病容非常贴合剧本的设定,他慢悠悠的走过来,白玉堂知道他在努力的克服身体所表现出来的僵硬,就在白玉堂以为他能顺利的说下第一句台词的时候,展昭已经蹲下身去,以双手环抱的姿势坐下了。他的头被埋在腿间,说出口的话,带着无尽的绝望:“白玉堂,还是不行。”
白玉堂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自顾自继续演:“淮安,老是这么窝囊可不是什么上策。”
白玉堂没有再看展昭,他仿佛完完全全的入戏了,展昭抬起头来和他的目光对视,被他的眼神震在当场,“站起来,有本事的就和我打上一场,没本事就尽去郎茂勋面前继续维护你孝子的声名。”
展昭在一瞬间被白玉堂的眼神带进了戏里,他一下子忘记周围的灯光,只把他当作是山洞里用干草堆生出的火光,他忘记了距离他不远的黑悠悠的镜头,他只记得他姓张,名淮安,苏州人士,郎府郎茂勋的义子。
他大步上前,目光里也似也跟着燃起了熊熊烈火,唯独内心却难得的平静自在。他一个错步,夺去了白玉堂手里的宝剑,然后又旋身退开,脸上显露的病态在火焰下愈发亮眼,衬得他五官俊朗,肤色白皙,他勾唇一笑,如俗世之人所描述的风流绝色,气势凛然。
白玉堂的眼里这才带了分笑意,他错身闪开,从山洞的一角随意择了根树枝和张淮安斗至一处,张淮安后退几步,却并不与他正面相斗,只是不断的引起他的战意,却总等他‘剑’气迎面时退开一大步,秦子明自然是要缠斗上去,张淮安戏耍了他几次,这才迎上他的招式认真起来。
展昭的武术并不怎么出色,只是学了个基本的招式,但即使如此,他那双眼睛里却偏偏带着些江湖侠义,侠之大者,最重要的便是神魂兼备,而表演的招式即便只是平平而已,但那股气势却是尤为重要的一点。在影视剧表演中,这也算得上是一门技巧。
白玉堂却是对武术有所精通,演技也自不用多说,这场戏演的二人酣畅淋漓。
待两个人将将从这场戏里挣脱出来,额头俱已渗出好些汗,两个人坐倒在地上相视一笑,白玉堂更是拍了拍他肩膀:“你看我说可以的!”
展昭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滞愣着回应:“我,我,我刚才……”
白玉堂点了点头,笑意又深了许多。
14。真相(上)
十四、真相(上)
自从白玉堂知道,可以用这种方法让展昭暂时性忘记摄像和灯光之后,两个人便常聚在一起对戏,这样之后几次,白玉堂的精神就慢慢委靡起来,带人入戏不仅要求对方的演技高超,而且还需要对方大量的精神投入,白玉堂自己的戏份当然不至于让他如此耗费心神,但是再加上展昭,那么他就得拿出比以往高出五六分的程度去演戏,这种的做法,直接导致了白玉堂在对戏之后,出戏远比展昭要慢。一个好演员,不仅要做到入戏快,还要做到出戏也快。稍有不慎,就会被角色影响,而产生抑郁症,这种事例在演艺圈并不少见,展昭在看到白玉堂有这方面的趋势之后,就果断的拒绝了继续这种方式。
白玉堂在这个时候却要固执的很,他出道两年多,碰到过很多戏精,但在同龄演员当中,他却一直都是各中翘楚,他遇到过的演员,有人演技平平却爱装大牌,自然也有人年纪轻轻却凭借演技站稳脚跟,但即使如此,认真钻研演技的始终还是少数,大部分人到了一定地位之后,就开始停滞不前,白玉堂也是在进入这个圈子之后,才慢慢的明白这个圈子的规则,它所真实展现的远比外界要刻画的丑陋许多,也正是因为这样,白玉堂不想成为这个圈子的常态,而展昭的出现让他久旱逢甘霖,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他享受和展昭拍戏的每一个场景,更对展昭的品性十分放心,在两个人配合无数次之后,白玉堂早已把展昭归为自己人这一列,但也因为这种惺惺相惜的感情,使得白玉堂不想轻易放弃任何一个可以让展昭克服心理障碍的机会。
白玉堂在后来的自传里说道:这是一瞬间的想法,我想和他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