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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并不难。”白玉堂转动方向盘,此后二人便没有再继续搭话。
直到展昭从车里出来,发现目的地是华谊公司的时候,才有些反应不及,在北京,华谊基本已经稳坐龙头老大的地位,他原本以为白玉堂就算是一二线,也会是万达橙天之类,但是唯独没有想过华谊,华谊一向是包装实力明星为主,他以为白玉堂会选择走偶像路线才对。
像是觉察到了展昭的想法,白玉堂把外套搭在肩上,说的十分无奈:“看来你对我这个搭档还真是完全不了解。”
二人来到练功房的时候,练功房里正好还有一个人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显然这个练功房之前一直都是他在用的。
在看到白玉堂的时候,他用毛巾胡乱的擦了一下脸上的汗,“师哥,你来啦。”
“岑康乐?”白玉堂眉间一皱,之前严堇明明说过,公司给的是闲置的练功房,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岑康乐今年年底要办一次演唱会,这个立项公司很早就发布下来了,连新闻都已经上过很多次,他不认为严堇会做出这么明显的差错,毕竟作为师哥来抢师弟的地盘,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你不是要办演唱会?”
岑康乐作为乐坛新星,比白玉堂还要晚入行几个月,虽然年纪不大,但在人情这一块却一直处理的很好,即使难搞如白玉堂,却也对他还算不错。
岑康乐一听白玉堂的话,连忙解释:“其实练得差不多了,接下去都是体能锻炼。正好我听他们说师哥你要用,我就跟他们提了一句,也省的公司麻烦。”
既然是原主提议的,白玉堂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展昭自然跟着他走,他一路都没有发话,却胜在眉目清朗,五官秀气,比起白玉堂来也不算失色,岑康乐打从一见面就注意到了他,此时该解释的也都解释的差不多了,自然也就可以问一问了,“师哥,这人是?”
白玉堂这次却没有再开展昭的玩笑,只说:“展昭,北影导师。”
岑康乐立刻露出一脸崇拜的表情,表示万万想不到,说着说着,又仔细盯了展昭好久,半响才迟疑的说了一句:“哎,我是不是哪里见过你啊?”
白玉堂惊讶的回了一句:“你见过他?”
展昭被他的眼神唬了一下,也跟着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见过这个人,但是想了很久也没有想起来,便有些窘迫的应了一句:“我……见过你?”
岑康乐托着下巴保持着凝视的姿势,他长着一张娃娃脸,做起这个动作十分的稚气,实在让人想象不出来这个家伙在唱歌时所表现出的强大爆发力。
最后岑康乐也放弃了,他拿起自己的东西,无奈的摊了摊手,“算了,我想不起来了,大概是我记错了。”
然后他又转头跟白玉堂告别,便走出了练功房。
白玉堂也知道岑康乐好交朋友,有时会这么说,根本不奇怪,虽然岑康乐刚才的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但白玉堂却也没有放在心上,他站在镜子面前,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表情,然后用秦子明的腔调对展昭说了一句:“张淮安,咱们开始吧!”
11。你确定他会演戏?
十一、你确定他会演戏?
一个星期之后,《风中客》低调开机。
蔡嘉晏没有邀请媒体,只是小范围的做了一个开机仪式,似乎不想为此大办,有人说蔡嘉晏是因为另一个主角籍籍无名,所以才没有过多声张,甚至还有许多人恶意揣测。
但显然,蔡嘉晏并不是因为以上任何一种猜测,他知道这部戏会红,而他一向喜欢蓄势待发。
风中客开机不久,展昭也跟着入组,他和白玉堂的房间相隔不远,这也是蔡嘉晏的手笔,方便他们闲暇时对戏。
《风中客》的第一幕是以白玉堂的独白开始的,这个独白当然是后期配音,现场不会选择收声,白玉堂演的第一个镜头就是站在山顶上,眺望远方,因为拍戏的时候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第一场戏的顺利与否直接和影片的运势挂钩,所以一般情况下,第一幕戏大家都很重视,没有人希望它NG,为了保证这一点,蔡嘉晏才选择让白玉堂来演这部戏的第一场戏,后来也证明,蔡嘉晏这么做还是很明智的,白玉堂站在布景前,持剑抱胸,一身白衣,周围的工作人员则用风扇达到山顶上自然之风的效果,白玉堂的下摆被风力吹起,他的长发也跟着随风飘荡,白玉堂的面容沉稳,保持着站定的姿势没有丝毫改变。
这是一个没有台词的镜头,但在后期处理中,镜头却不断的放着远处的高山,以及山顶徐徐的微风,和白玉堂飘在空中的长发,甚至是白玉堂眉间若有若无的沉闷,白玉堂抱胸站着,一动不动,这就是影片开始的第一幅画面。
当镜头扫过白玉堂的眉眼时,蔡嘉晏喊了一声卡!
所有人都十分担心这场戏会被NG;毕竟它看上去容易,但是每一个角度却都是戏,蔡嘉晏坐在位子上,神色淡定的说了一句“过”。
只要站在监视器面前,蔡嘉晏就完全不会有嬉闹的想法。
接下来的一场戏,是属于展昭和白玉堂的,展昭早已画好妆站在一边,等到开拍的时候,拍摄地点就挪到了一所别院里,灯光也相应的做了调整,看上去要亮堂很多。张淮安完成任务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白玉堂推开自己的房门,刚好和张淮安对视。
白玉堂依旧是不正经的靠在门上,他抬眼盯着张淮安很久,然后低头轻笑,张淮安是爬墙回来的,落下墙头的时候,刚好被他看见,张淮安看上去十分狼狈,被秦子明一笑,也没有回应什么,只是耳朵有些发红,秦子明和张淮安从来没有好好坐下来谈过,因此这场戏算得上是剧本里最温馨的一个场景,即使区别仅仅是没有动刀动剑。
秦子明笑够了便问他:“杀完人了?”
张淮安点头,把剑一收,也不再管自己是否狼狈。
秦子明却神色淡淡:“你昨夜杀的那些人当中,有一个是老实巴交的农人,他有两个孩子,妻子甚至还在等他回家。”
张淮安惊诧于他连此事都一清二楚,却急于辩驳:“如果他当真老实,就不会出现在那里。”
秦子明却没有再继续答话,他只是冷眼看了张淮安,然后走进里屋,并关上了门。
那个农人,却是误杀。张淮安打了一桶水,他把手伸进去,洗了很久,嘴上却说这个农人死有余辜。
而秦子明就站在窗边看他,神色复杂。
这场戏,对白玉堂来讲没有什么难度,他和展昭在私底下早已练习过很多遍,他知道展昭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是这场戏从开拍以后,展昭NG了整整十数次。
展昭爬上墙之后,原本是一个轻松下跳的动作,但是镜头和灯光都架在底下,他眼睛一晃,就掉了下去,索性没有大碍,这是第一次NG,蔡嘉晏和工作人员都以为是失误,并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次的时候,展昭顺利从墙头跃下,这多少让人放心了,可是展昭还没走几步,又在平地上摔了一跤。
如此十数次NG之后,展昭的额头泛起冷汗,面色苍白,就连和他对戏的白玉堂心里也是心惊肉跳,蔡嘉晏对着监视器上的画面,脸黑的厉害。
不少工作人员都在旁边嘀咕:这个人会不会演戏啊不会演戏就麻溜的滚,别在这浪费时间啊。
唯独蔡嘉晏和白玉堂一声不吭,白玉堂是和他对过戏的,当然不会怀疑展昭的演技如何,而蔡嘉晏却明显想到了别的原因,他对着监视器看了很久,前几次他不发飙,是因为展昭是他好不容易才拐过来的,可是这不代表,展昭就能一次又一次的触犯他的底线,他走过去,站在面色苍白的展昭面前,头一次没有再温声客气,他把剧本扔在展昭脚下,厉声骂道:“我的确很欣赏你,但是这不意味着你可以随便敷衍我!拿出你的态度来,如果不想演就从这里滚出去!”
展昭没有呛声,他只是低着头,告诉蔡嘉晏:“我可以的,请让我再试一次。”
蔡嘉晏看他诚恳,也就没有再多说,只是回到自己坐的位置,重新面对监视器,喊了一声各部门准备,但是这仍然使他散发着一身的冷气,波及着周围的工作人员,于是每个人又重新投入到拍摄工作上去,再也没有多嘴。
展昭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给自己打气,当他进入第十二次拍摄时。他的状态终于有所好转,没有再摔倒或者出状况,尽管表演中规中矩,没有错处,但是离蔡嘉晏理想的张淮安却差了很大一截,他原本以为这场戏,一定会飙戏飙到让人大呼过瘾,但实际上,尽管两个人私下进行过无数次的练习,结果依然不尽人意。
番外:嘿!那只臭猫
白玉堂渐渐步入耄耋之年时,他手里端着一杯刚刚冲泡好的淡茶,他面前的玻璃窗上还挂着大大小小的雨滴,雨后是难得一见的湛蓝天空,陪伴他走过大半辈子的展老师也熬成了教授,而白玉堂也早已退出荧幕,但即使如此,有时候走过小区公园的时候,那几个跳着广场舞的老阿姨还是会认出白玉堂,她们叽叽喳喳的围上去,对白玉堂说:“想当年,我还是您的狂热粉丝呢。”
然后白玉堂就会露出绅士一般的笑容,以达到像年轻时那样继续使她们迷恋的程度。
尽管他回到家时,总是得瑟而恶劣的向展教授宣布,“哦,真是可惜,最后她们都嫁给了一个干瘪的瘦老头。”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总会忘记自己的年龄,以及身为满脸褶子的干瘪老头的身份。
以上是展教授的回呛。
此时白玉堂依然还坐在书桌上,手里依然端着一杯刚刚冲泡好的淡茶,雨后湛蓝的天空,以及天边挂着的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彩虹,他的少男心突然就一发不可收拾,他对着正在拖地的老伴说:“听着,我要写一本书。”
就像他原本是个商人,却半路出家当了演员一样,白玉堂的一生永远都在寻求刺激中度过,被白玉堂感染上名为重度洁癖的展教授,对此并没有任何言语表示,虽然这也是一种别致的回呛方式——无视。
但是这一次,白玉堂并非是为了寻求刺激,他把茶杯放到一边,秉承着年轻时说做就做的暴脾气拿来一本硬皮笔记,他拿起钢笔的时候,嘴角上弯,像是回忆着一生的甜蜜,在他抱着茶杯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就有了这样一个念头,他想把自己和身后这只臭猫写成一本书,这样,即使百年之后,没有子孙,他们也依然能在这个世上留下一个‘合体’的证据。
白玉堂拿起钢笔想了很久,他在思考这个故事的开始,也就是他和这只猫开始萌芽这种不被世俗认可的情愫是何时何地。白玉堂想了很久,久到龟毛的展教授终于拖完了地板,坐在沙发上用老花眼镜阅览最新时政,白玉堂依然没有写下一个字,于是展教授抬了抬老花镜,“给您一个忠告,白老先生,作为一个老年痴呆症患者,你是永远想不起来你上一秒想写什么的,所以快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抛掉吧。”
展昭说这句话的时候,白玉堂刚好回想起来,他拿起钢笔对着展昭示威,尽管看上去就像是炸毛的小白鼠,“听着,那只是医生误诊而已。”他拿起钢笔开始伏案疾书,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事实上,白玉堂的确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