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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嶷毫无同情心,只是感觉有趣得很。可是未等他继续自娱自乐,白大帅却是来了。
白大帅依然保持着权监的形象与风度,笑呵呵的要和九嶷共进午餐。九嶷如今吃着他的喝着他的,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而白大帅也没有深究他与皓月之间的旧仇,只用手摸了摸九嶷怀里的小白狗,口中笑道:“佛爷的法力,的确是我白某人生平所未见过的,了不起了不起。”
九嶷穿着曳地的华丽僧袍,对着白大帅微微一笑。他相貌阴鸷,随便一笑也像是坏笑,加之身躯高大健壮,坏笑之时格外的具有压迫力。白大帅见识了他的笑容之后,摸着下巴沉默片刻,然后抬头溜了他一眼,随即仿佛不好意思了似的,低着头又是一笑。
这个时候,房门大开,仆人络绎进门,接二连三的运酒送菜。白大帅和九嶷不分宾主的落了座,白大帅毫无权贵的架子,亲自起身给九嶷倒了一杯酒:“佛爷尝尝这个,这是我这里自酿的烧酒,虽然粗陋,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若是放在前几天,食欲低落的九嶷大概是不会喝的,然而如今他喜气洋洋,胃口随之大开,端起酒杯便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咂了咂嘴,他深深的一点头:“好酒!”
白大帅当即起身又给他斟满了一杯:“既然佛爷认为好,那就多喝几杯。横竖今天清闲,醉了就睡。”
九嶷对着白大帅一端酒杯:“那贫僧就不客气了。”
话音落下,他又干了杯。然后抄起筷子吃了一口菜,他就感觉肠胃之中暖融融的,十分舒适惬意。四脚蛇蜷缩在绣花大口袋里,因为要伪装蛇神,所以沉默着没敢贸然说话。
九嶷喝了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觉便是醺醺然。最后目光迷离的抬头望向白大帅,他硬着舌头说道:“不、不能喝了,我、我醉了……”
说话之时,他的视野一片模糊。模糊之中活动着个白大帅。定定的望着前方,他看见白大帅依稀对自己笑了一下,随即起身,转向门口拍了拍手。
房门应声大开,寒风与人影一起涌入。与此同时,九嶷一头栽到地上,则是已经人事不省。
白大帅快步走到九嶷身边,一把抄起了挂在椅背上的绣花大口袋。单手将口袋攥紧了,他由着四脚蛇在里面张牙舞爪吱哇乱叫。
然后蹲下来仔细对着九嶷审视了片刻,末了他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将手背贴上了九嶷滚烫的面颊。手背顺着面颊一路向下滑过胸膛,白大帅轻轻的低声自语道:“这么大的块头,想必是足够他老人家饱餐一顿了。”
说完这话他站起身,对着门口卫兵一招手。而卫兵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将九嶷抬起便走。
白大帅弯下腰,又从地上捡起了小白狗。一手拎起大口袋,一手拎起小白狗,他左右看了看,随即说道:“这两个虽然小了点儿,但是聊胜于无,也一并送过去吧!”
第二十四章
九嶷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毫无预兆的睁开了眼睛。
神情迷茫的向上方呆望了片刻,他渐渐的回过了神,发现自己正处于一处洞窟之中,并且是黑暗的洞窟,四壁怪石嶙峋,半壁上也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不知那灯里烧的都是什么油,总之灯光闪烁不定,类似磷火。
望着稀疏星辰一般的点点灯光,九嶷试着动了一下。身下是凹凸不平的石头地,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来的,总之整面后背都是痛不可耐,手和脚倒还是灵活听话的,可见四肢的筋骨并没有受伤。
他不知四周的虚实,故而不敢出声,单是挣扎着坐了起来,手扶着地面环顾了四周。四面八方全是黑洞洞的,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眉目,于是忍痛喘了几口气,他低低的发出了呼唤:“阿四,在吗?”
此言一出,不远处的黑暗角落里立刻有了回应,是一声又委屈又欣喜的哽咽。随即角落处有了窸窸窣窣的响动,一道一尺多长的黑影子在倏忽间掠过地面,一头撞进了九嶷的怀中。两条短短的前爪极力搂抱住了九嶷的虎背熊腰,四脚蛇把他那冰凉的长嘴巴一直拱进了九嶷的僧袍里:“九嶷!吓死我了!”
九嶷抬手挠挠秃脑袋,虽然对于眼下这一切都是摸不清头脑,但是因为实在是过分的见多识广,所以没有办法像四脚蛇那样大惊小怪魂飞魄散:“这是哪儿啊?我怎么忽然到了这里?就咱们两个吗?我那狗崽子呢?”
四脚蛇仰起脑袋,大嘴巴挑起了九嶷的僧袍前襟:“你管他呢!兴许是让白大帅炖成砂锅下酒了。九嶷——”
话说到这里,四脚蛇忽然张着大嘴巴愣住了。后半截话噎在喉咙里,仿佛十分难以置信一般,他飞快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小声问道:“九嶷,你偷着练了什么法术?怎么变得这么大?”
九嶷垂眼望着四脚蛇,没听明白这话:“变大?什么变大了?我长个子了?”
四脚蛇很羞涩的张了张嘴,又望着九嶷摇了摇头,紧接着一头扎回了他的怀里,细着嗓子叫道:“哎呀九嶷,你真是又伟岸又讨厌!我说的是那个嘛,原来只有棒槌大,现在比我都长了,这还是它软绵绵的时候呢!”
九嶷听到这里,当即扯着四脚蛇的一只前爪向上一拎,然后低头一掀搭在腿上的丝绸僧袍。因他素来是不穿裤子也不穿鞋,所以一掀之下看得清楚,他那双腿之间赫然正趴着一只小白狗。小白狗柔弱无骨的俯卧在地,后腿分开,屁股和尾巴顶着九嶷的蛋,脑袋则是窝在了九嶷的大腿旁。狗头上方还贴着一张纸符,纸符险伶伶的要掉未掉,末端垂到狗鼻子前,随着小白狗的呼吸一起一伏。
伸手捏住小白狗的后脖颈,九嶷把他高高的拎到了自己面前,小白狗气若游丝的闭了眼睛,像是要死一般。九嶷上下晃了晃他,只见他脑袋和爪子只会随着自己的力道乱颤,便把他随手往身边地上一放,然后慢慢的站起身来,一边揉着周身痛处,一边仰起头向上望去。
如豆灯光一盏一盏的分开搁置了,一级一级依次向上,一直延伸到了极高之处。到底会有多高,九嶷一时间也估算不出。
“难道我是被人扔下来的?”他双手叉腰,将个脖子转了一周,转出一串嘎巴嘎巴的响声,好似一脖子的关节全错了位。然后回头转向后方,他在黯淡光线中看到了四脚蛇:“阿四,我记得我好像是和白大帅喝了一次酒,喝醉之后的事情,你知道吗?”
四脚蛇爬到了小白狗身边,正张大了嘴巴试探着要去咬狗脖子,忽然听了九嶷的问话,他立刻抬头大声答道:“是白大帅!他把你灌醉之后,把我从袋子里掏出来也扔进了酒缸。我只喝了一口酒,就醉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他想了想,又抢着嚷了一句:“在你醉倒之后,那个姓白的好像说了一句‘块头很大,够他饱餐一顿了’,当时我还以为他是要把你吃掉!”
九嶷背对四脚蛇,转向前方沉默了良久。最后他一挥袍袖做了个向后转,同时低声说道:“或许要饱餐的家伙,不是白大帅,而是另有其人!”
四脚蛇再次张大了嘴巴,正要试着悄悄咬断小白狗的咽喉,万没想到九嶷说转就转,吓得他立时一抬头,一张长嘴结结实实的蹭过了狗鼻梁。转向九嶷察言观色了片刻,他细着嗓子又开了口:“九嶷,你饿不饿呀?撕条狗腿垫垫肚子吧?”
九嶷恢复了双手叉腰的姿势,同时翘起右脚的大脚趾头,避开了地面突起的石尖。翻着眼睛思索了片刻,他沉声开了口:“明白了,老子这回是掉进妖精洞里了!原来那白大帅恭敬我是假的,真有分量的家伙,是在这座石洞里!”
这话说完,他背过一只手捶了捶后腰,同时恶狠狠的骂道:“他妈的,我还以为他是真崇拜我!不男不女的老王八蛋,竟然连本佛爷的感情都敢欺骗,等老子爬上去了,我不把他揍成老太太我就不叫九嶷!”
四脚蛇伸出前爪一拍地面,不失时机的高声喝彩:“好!九嶷,我就欣赏你这一身霸气!可是,我们怎么上去呢?”
九嶷听闻此言,登时一咧嘴,因为被四脚蛇问住了,所以隐隐的有些气急败坏,想要走过去扇一扇对方的大嘴巴。可在他要动手未动手之际,四脚蛇旁忽然腾起了一团白光,白光之中蜷缩着小小白狗,而狗头上的符咒方才被四脚蛇的大嘴巴蹭了一下,已是不声不响的滑落在地。
四脚蛇扭头对着白光愣了两三秒钟,随即扯着嗓子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逃向了九嶷脚旁。白光彻底笼罩了小白狗之后,迅速的一边膨胀一边分化,不出片刻的工夫,四肢头颅的形状便全出来了,正是皓月的形象。
第二十五章
九嶷现在已经掌握了治他的秘技,所以见他脱了符咒的封锁镇压,也并不慌乱。皓月周身的白光在亮到极致之后,渐渐的弱化消失,末了只剩了个一丝不挂的皓月。扶着石壁站在一处浅浅的石坑里。皓月面色惨白的抬起头,眼中含泪,鼻尖粉红,神情恍惚的看了九嶷一眼,他随即一低头,“嗷”的干呕了一声。
四脚蛇这时已经一路攀援到了九嶷的肩膀上,睁眼看清了皓月的虚弱模样,他心里稍稍有了一点底气。把一张长嘴拱到九嶷耳边,他不甘寂寞,开始呱呱的说话,并且是不怀好意的连说带笑:“哈哈哈!九嶷,快看哪!他身上一根毛都没有,连屁股都是光溜溜的,这应该算是残疾吧?”
九嶷抬起一只手,轻轻巧巧的将四脚蛇从自己肩膀上弹了下去:“你不也是一根毛都没有?”
四脚蛇“啪嗒”一声,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而九嶷随即将双臂环抱到胸前,对着皓月一挑眉毛:“狗崽子,说吧!你是愿意乖乖的跟我走,还是想让我再给你补一道符?”
皓月喘息着站直了身体,面无表情的直视了九嶷,深吸一口气张了嘴,他仿佛是要说话,可话未出口,他神情痛苦的一闭眼睛,弯下腰又干呕了一声。
然后抬起手背一抹嘴,他哑着嗓子说了话:“走?你连这里是何处都不知道,往哪里走?九嶷,你这一次辱我太甚,我必不能善罢甘休!”
话到此处,他的眼中精光一闪,同时猛的向前伸出了右手:“脱!”
九嶷一愣:“啊?脱?”
皓月的红鼻尖耸动了一下,随即厉声答道:“对,脱!”
九嶷狐疑的背过手,掀起僧袍后襟抓了抓屁股:“狗崽子?你想干什么?”
暗处黑影一闪,四脚蛇从天而降,窜到了九嶷面前。仰起头怒视了皓月,他大声叫道:“这还用问?他肯定是看上你了!九嶷,你不要怕,想当九姨夫,他得先过了我这关!凭我几百年的道行,我咬不死他!”
此言一出,皓月干呕了第三声,九嶷则是十分尴尬,当即一脚踢开了四脚蛇:“放屁!哪有什么九姨夫!胡说八道!吃了你!”
然后他抬头望向皓月:“狗崽子,你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我枕着你睡了一觉,你就要讹上老子了吗?实不相瞒,你若是条母狗,你讹我我也认了,可你是条公狗,我也并没有日了你,你现在凭什么要让老子对你以身相许?老子铁打一般的贞操,是你说要就要得去的?”
皓月眩晕一般的闭了闭眼睛,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