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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来?只因纣皇将铁矿看得远比煤矿重要许多,因此将两州大部分的兵力都抽调在昌州,冀州所剩的兵力却是还不到八百——为了叫天下诸侯“安心”造反,江一春也不敢将炸药这等神器拿出来使用——一旦遇到外敌来袭哪里能够硬碰硬地去抵抗?
偏偏这头一个上场的便是西岐这个最不好对付的敌人!
这西岐如今失去了西方诸侯之长的名号;已成了光杆子司令一个。它原本就不是像东鲁一般人口基数极大的诸侯,而今孤单造反,于纷乱的时局之下;实在没有什么优势!
可是姜子牙走了昆仑山一遭后;那阐教教主便立即请示了鸿钧老祖与玉帝;得他二人同意将教中弟子派去了西岐;相助于他!
如此一来,西岐立即多了许多能人志士的襄助,一下子气势大壮,非是人间势力可以抵抗!而那姬发在得了纣皇将死的消息后;竟是变得与过去仁厚性子极为不同,做起事来很是狠辣,完全不顾仁义之名;只求速战速决直接领着这支叛军将沿途关卡逐一打破,渡了黄河,冲到了冀州大门口!
原本还道冀州与西岐有几分情面,姬发顾着自家辛苦经营了几代的仁义名声,怎么样也要来个先礼后兵才是,不想他竟是一上来就叫人架起投石车和撞门追,便要攻破冀州,撕开攻向朝歌的大道来!
幸好土行孙事前被姜子牙收了过去,他虽不受重视,到底担了一个官职,多少知道一些周军的情况,便每夜地遁到冀州,将周军情况告知于他。
江一春从土行孙口中得知了周军渡过黄河后并没有松缓迹象,反而气氛更加沉重、亢奋,立即明了了姬发的用意,是以早早做下了准备,以陷阱等待周军的袭击。
同时他也将周军将来袭击的消息告知了伯邑考!
伯邑考原本还不敢相信,觉得这种完全不顾情面的打法完全不符合姬发的性格。等到周军果然如江一春所料一到门前立即列阵冲杀过来想要突破关闭的城门时,伯邑考才错愕地相信了这件事情。
他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姬发的凶悍变化,但是时局紧张,哪里有时间容他慢慢适应?他也不婆妈,在纣皇病床前站了些许时间,喃喃问了一句昏迷的狗皇帝何时才能醒来,如此艰难局面是要他如何面对?见纣皇依旧“死睡”在床毫无反应,不由得骂了句“殷受你这混蛋”,之后立即就去寻了江一春,要将全部闇兵都交到他手上。
不想江一春听了他的话,竟是微微一笑道:“此事恐怕不妥当,而今非是冀州一城受困——姬发虽是凶悍,崇侯虎却更加贪婪,又有二百诸侯可供他差遣,若不能即可派人前去镇守,恐怕昌州不保!”
伯邑考闻言一愣道:“难道你要前往昌州?”
江一春笑笑,无什真心地提议道:“若是大公子放心得下陛下,倒也可以代替江某,前去抵抗崇侯虎的狼虎之师。”
不想伯邑考听着外面传来的激烈打斗声,咬了咬嘴唇后竟对江一春说道:“邑考可以替江城主,但是请江城主千万保护好陛下,莫让他落入……叛军之手。”
江一春闻言,眸光微微一寒,却是很快恢复如常,点点头向伯邑考拱手道:“此事自然!”
江一春虽然掩饰得极好,但是伯邑考与纣皇相处日久,又经受了一个多月狗皇帝反复无常的性格,对江一春这一变化可谓十分熟悉,因此立即敏感地感受到了他眼光中一闪而过的寒意,不由得一顿,心底忽然泛起一股寒意,仿佛面前站着的人非是江一春而是那纣皇,竟是脱口而出道:“城主何意?”
却不想江一春只是抬起头,奇怪地看向他,仿佛刚刚眼中的寒光不过是伯邑考的错觉。伯邑考见他这样,心中古怪之情更加严重,不由得说道:“江城主可是觉得伯邑考主动要求代替城主,前往昌州,有刻意躲避与西岐正面相对的嫌疑?”
江一春微微一笑道:“血缘天伦乃是天之天性,大公子性情仁厚,不想形成与二公子兄弟相杀之局,本是人之常情,一春岂能相怪?”
伯邑考听了他这番体贴话,却不觉得熨帖、感动,反而冷下眸光道:“你分明不是这样想!”
江一春错愕道:“一春不是这般想又是如何想?何况一春如何想于大公子都无关紧要,只要陛下不会怪罪不就行了?”
伯邑考闻言冷静了下来,轻声叹息道:“周军虽然凶狠,但是长途跋涉而来,早已经人困马乏,而你冀州却是军民一心共同抗敌,一时之间周军哪里能够攻破得进来?”
江一春笑道:“非是这般道理,此前便已告知过公子,周军中很有些能人异士,莫说破开我这一池城门,就是移山排海也是易如反掌。”
伯邑考目光渐渐变得犀利冷僻,直直看着江一春道:“遇见卿之前尚未见过陛下,见过陛下后便再没与卿相见过,而今却发现你与他得意之时,神情颇为相似!”
江一春闻言一愣,而后换了一番笑意道:“这话如何说?自你我相逢至今,江某可是一直被混乱的时局压迫得紧张不已,而今更是眼看着就要被周军破城而入,哪里还有‘得意’一说?”
“你虽表现得十分紧张、困恼,但是邑考始终觉得你留有后招。”伯邑考说罢抿紧了嘴唇,冷冷地看向江一春,仔细观察着他神情,竟是不肯错过那上面一丝一毫的变化,“你是陛下心腹,若没有万全之策哪里还会将陛下留在冀州,而不是想法设法将他送往更加安全的……朝歌——得你冀州挡在前方,朝歌岂非比别处更加安全?”
江一春被他这般紧迫地盯着,终于经受不住撇下嘴角笑意,冷下面目道:“既然如此,大公子何以还要离开冀州,难道就不怕西岐会落入江某陷阱全军覆灭,一万六千儿郎尽数折在我冀州城门之前?你西岐十二岁以上四十八岁以下的男人可都在这儿,此战一败,无疑灭族!”
伯邑考却是没有回答,而是垂下视线,握紧了双拳藏在衣袖下,许久才冷冷道:“所以邑考想,当陛下醒来知道了邑考的决定,那神情一定与江城主刚刚一般冷酷、冰寒。”说罢他竟微微抿起唇角,微微一笑道:“我竟舍弃家族宗祠而选择陛下,想必陛下一定会误会邑考已经深爱他不已!”
江一春一听“爱”字,脸上森冷之气越加沉重,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容竟是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一双阴冷幽暗的眼睛从伯邑考清秀的脸上渐渐向下移,最后落在了他的喉结上。
伯邑考忽然感受到一股浓郁的杀气从对方的身上散发出来,径直向自己笼罩而来,不由得紧张起来。而江一春的目光则随着伯邑考上下滑动而变得更加晦暗、阴沉。
几乎在同一时间,江一春突然向伯邑考出手,而感受到杀气的伯邑考立即向后退去,同时抽出手中宝剑击向江一春。
江一春的手立即撞上还没有拔出剑鞘的宝剑,登时一把抓住,将剑鞘拔出握在手中,冷冷地盯着伯邑考狞笑道:“伯邑考,这件事你已经做到了这份上,以为一句话就能骗过朕?”
☆、凤鸣岐山(九)
作者有话要说:
伯邑考心头一惊,虽然声音不同,面容也完全不同,但是面前男人说这话时的神态、语气甚至是身上爆发的凌冽、冷酷的气势与纣皇完全一致,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就是那个霸道残酷惯了的男人!
却是不等他有所反应,江一春手中的剑鞘已然向他攻击了过来,伯邑考连忙出剑横在胸前反击而去。让他想不到的是,一贯以文弱示人的江一春手上功夫竟也十分了得,竟与自己这个自幼习武的人打了个五五平分。
伯邑考心中诧异,却是顾忌着冀州安危不能真下杀手去攻击江一春。那江一春自然将他这点看出,因此处处进逼,终于在五招之后剑鞘一下子拍打在伯邑考的右手上,迫他吃痛丢下了手中宝剑!
与此同时,江一春一下子将他推挤到墙上,伸手就要去掐的脖子。意识到他这一举动的伯邑考大惊失色,连忙出手锁住伸到自己脖子上的手,微微透了一口气冷冷盯着江一春道:“你骗……”却是话到嘴边目光一暗,立即换过语气质问道:“江城主莫不知三年前陛下就已经下过诏书,这世上除了大商天子再不能有一人能以‘朕’字自称?”
江一春冷冷一笑,已然无所顾忌地捅破这层窗户纸道:“伯邑考,少说废话,朕现在就要弄死你!”
“你……”伯邑考听见这话,知道对方并不上当,且已愤怒至极,再不想避讳。在对方盛气逼人的目光下,伯邑考忽然觉得双腿发软,心脏也突突地跳得厉害,不能说出一句话,只能愣愣地盯着对方的双眼,许久方软下声音主动示弱道:“你……还会醒过来吗?”
江一春一顿,随即发出一阵闷笑声。伯邑考被他抵在墙上,只觉得那声音非从对方的喉中发出,而是从他的胸口传递而来,震得自己的心脏都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半晌这混蛋才轻声笑道:“大公子是聪明人,明摆着的事情何必还要再问?”
伯邑考的心为这一句话微微地沉了沉,却又莫名地安定了下来。只是想到江一春竟然就是纣皇本人,终究哈似乎让他有些无法相信。
伯邑考不由得微微地动了动身体,出声确认问道:“陛下为何会是江一春,难道是借尸还魂?”
“非也。”纣皇回道,“只是四年前朝廷中不臣者众多,先帝怜惜于朕,便授以秘法使朕学得分。身之术,护我殷氏重夺天子尊严!”
得了解释,伯邑考微微垂眸,却是理不清自己此时心情,有被人欺骗的愤怒与酸楚,却也为这混蛋男人还活在这世,以后也一定会醒来这件事而隐隐雀跃起来。
复又抬起双眼,伯邑考微微吐出心口因为担忧狗皇帝而长期压抑着的一口郁气,而后勾起嘴角冷冷道:“如此秘辛,陛下不应当告诉邑考。”
“无妨,方正朕现在就要杀了你了!”纣皇冷酷不屑地笑道,“死人总是能够很好地保守秘密的!”
因为这句话,伯邑考脸上冷意更冽,当即反驳道:“陛下莫不是以为邑考真心爱上陛下,所以连自家兄弟、祖宗基业也不顾了么?那陛下一定是误会了,邑考这般做全然是为了天下更多的百姓不被这战火所灼!”
对于这份辩解,江一春只是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他忽然又哼笑一声,而后便将剑鞘丢在一旁,双手一起用力将伯邑考锁住自己右手的双手反锁住,分开抵在伯邑考的头部两侧,而后轻轻笑道:“原来是朕又误会你了么?”说罢竟是低下头来,要亲吻伯邑考的嘴唇。
意识到对方意图,伯邑考不禁愣了一下,双眼不由自主地盯向对方靠近过来的嘴唇,心脏再次突突地跳动起来,却比刚刚还要猛烈许多。
却是在碰触到江一春微微张开的双唇中吐露的气息时,伯邑考缓缓地侧过了脸。
江一春瞧见他这样,不觉有些惊讶,眼底光芒忽然泛起一阵失落,而后这份失落又被趣味所代替。
江一春微微抬起下巴,在伯邑考的眼角上吻了下去。
感觉到对方的唇瓣的落在自己的眼角上,伯邑考立即闭上了双眼。而那江一春并没有将这一吻延长,而是蜻蜓点水一般点了一下,而后抬起头来轻快地笑了一